“師父,我要成親了”


    她跪在地上三叩首,卻不知滾燙的淚劃落了絕美的臉頰,她是喜歡他的。


    “恩...”


    蒼白的話語裏聽不出一絲感情,或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心有多麽痛。


    她是小官之女,因家道中落,被迫出嫁;他是少年國師,因鋒芒畢露,慘遭嫉妒,被迫出征。


    那一年,她十三,他二十三。她拜他為師學習武藝,他喜歡和她一起練劍,她喜歡和他一起看星星,輕輕靠在他的肩膀上,做著與他一起的夢,可是夢再美,終究不過轉瞬即逝。


    她後來才明白,有些人,有些事,如此一夢,便是一生。


    這一年,她十六,他二十六。她披上了紅嫁衣,新郎卻不是他。


    紅蓋頭下滿是擔心與惆悵,廣袖裏的匕首卻耀出微光。


    今天是她大喜之日,卻也是他出征之時,袖中匕首瞬間落地,就好像砸在她的心上,令她疼的無法唿吸。


    她如瘋了一般跑出房門,搶過行人的馬衝出府邸,去往那遍地狼煙的戰場。


    軍營裏一片死寂,唯有那馬蹄聲踏破虛空疾馳而來。


    她狼狽的撲到他麵前,入目之處,原本的白衣現在已被鮮血染紅,正好襯了她的紅嫁衣,但此刻的鮮紅卻刺痛了她的眼。


    “嫣...兒...過來”


    她輕輕把頭俯下,他伸手輕撫她的臉,隻聽得他細語,“嫣兒...我...喜歡...”


    那個你字終未說出口,他的手卻猝然落下。


    “不,我不許你死,你知道嗎,我喜歡你呀!”


    可是再也沒有迴音了,她的眼神逐漸空洞,三千青絲漸變白,一眨眼,落下的血淚滴落在他染紅的白衫上,與他的血融為一體。


    她俯下身輕吻他的額頭,在他的耳邊輕聲念叨,“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君恨我生遲,我恨君生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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