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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陵皇宮。


    陰沉的天氣籠罩在金陵的上空,江北吹來的寒風格外刺骨。


    身穿棉襖的太監們站在皇帝書房外一動不動,縮著脖子,有些泛青的手背也籠在袖口裏,前傾著腰,低頭看著地麵。


    書房裏身材高大的皇帝司馬睿皺著眉頭來迴走動,看樣子是在思慮著什麽重要的事情。


    書房門口跪著兩名大臣,匍匐在地瞧不出模樣,來迴走動盞茶時間之後,皇帝司馬睿坐迴了書桌後麵的龍椅上,看著匍匐在地的兩人道:“起來吧,賜座。”


    一直低著頭站在門口陰影處的掌事太監立即搬來兩個木凳置於書桌前丈餘的位置。輕聲道:“兩位大人,地上涼,皇上賜座。”


    兩人起身,一位年過半百,胡須都有絲絲發白,但是神情孤傲眼神似乎有些刻薄,隻是瞥了一眼太監摔了下袖口徑自坐了下來。


    另一位身強體壯四十上下,麵容剛毅,正氣淩然。這位起身時十分客氣的低聲對著掌事太監道:“多謝李公公。”


    一臉諂媚的李公公連忙低聲道:“劉將軍說錯話了。”隨後伸了伸手示意進書房內閣。


    此人也不再扭捏,抱拳感謝後進了書房內閣,而掌事太監自覺的將門關上,安靜的站在一旁候著。


    見書房大門關閉之後皇帝司馬睿似乎舒展了一下眉頭道:“朕現在內憂外患,收拾又無可用之人,兩位愛卿可要替朕想想辦法。刁協可有破解之法?”


    年過半百的官員名為刁協,官拜尚書令,也是保皇黨,司馬睿的忠實擁護者。刁協連忙從凳子上跪倒一旁道:“荊州刺史周顗乃肱股之臣,如今已在迴朝的途中,想必不日將會覲見皇上。追隨皇上南下的各大氏族明麵上雖然支持皇上,暗地裏卻又各自為政。南方士族在極力保住兩淮基業不被朝廷幹涉的前提下還想獲得更多的話語權。而王導巧言令色把持朝政,背地裏不知許給了諸多氏族什麽樣的好處,才得以獲得支持。其族弟王敦如今把持著長江中下遊絕大多數兵力。王家子弟囂張跋扈,僭越之事層出不窮。聽聞王敦之子盡然身著金袍四處招搖。就是太子也沒有如此過。簡直大逆不道,亂臣賊子,枉顧禮法。”


    旁邊的鎮北將軍劉隗見刁協越說越刻薄,絮絮叨叨個沒完,有些偏離主題,輕輕咳嗽了一番也跪在一旁朗聲打斷了刁協的話,道:“皇上,如今剛剛穩住局麵,況且王導深明大義有大儒風範,朝堂之上依附著眾多除了王氏的底蘊之外也是對王導為人的認可,一路行來,王大人出力不小,況且王大人在皇權和家族利益中是更傾向於皇權的。至於王敦,此人居心叵測,大有犯上作亂之心,傳言王導與王敦不和,應該也是政見不同的原因。現在南北氏族都以王大人馬首是瞻,王大人對皇上也有作為臣子的覺悟,況且一心為國。臣認為,朝綱當穩,加強金陵周圍的戰備力量,以防有變。”


    司馬睿揉著額頭道:“可那王敦肆意安插親信進入朝堂及各郡縣,斂財不斷,公然勒索。許多商人氏族苦不堪言,那王導袒護族人也不製止。你們瞧瞧這些秘密彈劾的奏章,真是氣煞我也,眼裏完全沒有我這個皇帝。前朝為何滅亡,就是如此權臣當道,貪得無厭,魚肉百姓。朕恨不得現在就發兵將他碎屍萬段。”


    刁協聽著皇帝的憤怒心中更是義憤填膺,突然靈機一動道:“王敦那廝手握重兵,也不能放任其威脅皇都,皇上不如下旨命令其總督荊州廣州剿匪事宜。反正那兩地賊寇已成氣候,想要剿滅也沒那麽容易。荊州刺史陶侃繼續扼守長江天塹從王敦手中奪迴長江南岸守軍兵權。陶侃乃亂世中少有的良將,治軍嚴苛,黑白分明,又是布衣出生,隻要皇恩浩蕩,想必陶侃必定會舍家衛國成為軍中柱石為皇上分憂。也可防著王敦坐大,留有後手。”


    皇帝司馬睿聽完眼睛一亮:“此事還需朝上多方斡旋,不過可能性很大。另外武陵薑家是否可以用一用。日子過的比朕都舒坦,若不是想反,就得出出力。愛卿認為該如何?”


    刁協思慮一番道:“武陵這塊肥肉對於貪得無厭的王敦來說肯定會吃下,但是在諸事不明的情況下,他也不敢擅自行動。盯著武陵的人太多,就看以什麽借口和機會去咬上一口。咱們或可逼迫武陵表態,給其官職封賞,哪怕爵位都無不可,目的就要讓一直低調的武陵變成出頭鳥。把朝堂的注意力都轉移到武陵,咱們也好就此給一些氏族許些好處。拉攏一部分搖擺不定的力量壯大自己。王敦見不得比人好,嫉妒心越勝,和武陵的矛盾就會越積越深。到時候鷸蚌相爭等他們彼此鬥的你死我活的時候咱們再雷霆出擊,坐收漁利。”


    劉隗聽完刁協的辦法之後皺著眉頭道:“武陵在薑家的管理下並未出現任何紕漏,反而積極的收留難逃的流民,聽坊間傳聞緊武陵一郡


    之地就收留了近二十萬老弱婦女和病殘,並且安置妥當,到現在都沒出現過病疫或者嘩變之類的事情,足見薑家在此事上極其用心,以一族之力為國分憂,其大義令人佩服,刁大人之法微臣覺得不妥。如此為國為民的誌士能人如若被利用,今後還有誰敢如此慷慨解囊全心全體的為國出力?會寒冷世人的心。皇上三思。”


    刁協立馬不樂意道:“作為臣子就理應為皇上分憂,武陵所做之事乃是分內之事,談什麽功勞。再說能幫助皇上解憂排難也是臣子的本分,那王敦如此囂張跋扈,武陵手握重兵不去剿匪就已經是擁兵自重有意圖謀反的嫌疑,如今命其牽製逆賊王敦也是為名除害的大善之舉。怎麽就寒冷天下人的心了?”


    “這...刁大人簡直胡攪蠻纏,你看看南北氏族有哪一家如薑家體恤民情,做出實際行動了的?都是趁亂奪取好處之後作壁上觀。誰為皇上解憂排難了?”劉隗氣不過反駁道。


    皇帝聽的頭大擺擺手道:“此時暫時不提,待周顗覲見之後在做定奪不遲。隻是王敦那廝需早日趕出金陵。兩位明日早朝可得拿出今日這般口舌。”


    “臣,遵命。”


    “臣,遵命。”


    “退下吧,朕乏了。”皇帝揮了揮手便躺在臥榻上眯著眼揉著太陽穴。


    刁協、劉隗躬身退下之後,掌事太監命宮女添了炭火,換了熱茶和糕點,又輕輕的關上了書房的大門。


    皇帝司馬睿休息了一會兒拍了拍手,不知從哪個角落裏突然出現了一名容貌蒼老雙目卻十分明亮的男子,身形有些習慣性的前傾,全身精瘦,看上去有些恐怖。


    剛剛一副憂愁國家大事的君王此時身前忽了的一變,臉上透著一股邪惡的戾氣,朝著剛出現的人道:“查清楚了嗎?”


    那人的嗓音與門外的太監無異,隻是多了些蒼老,沒有語調,很平,還有些不像活人。


    那人道:“此白家追溯源頭,可能是戰神白起後人中的一支,也可能是別的古族傳承的一支,曆代都有他們的身影,極為低調,大隱隱於市或是小隱隱於野,與普通平民無異,從不做官,身份百變。可能就是某個村落的鐵匠,也可能是某個商鋪的掌櫃。但是其掌握的財貨十分豐厚,因為他們不管是什麽角色,都太過普通,這是唯一的缺點,就是因為每一代都極為普通,普通到大家都會覺得這家人真就是為了生存才幹的那一行,並且手藝更為普通,生意也極為普通。在其他人眼裏,可能會覺得他們是真實的。在老奴看來,他們太過真實。”


    皇帝繼續問道:“既然找到了,就得把他們扒幹淨,朕能動用的資源太少,這種隱世家族每一個都有富可敵國的底蘊,你得好好辦,前幾次就做的很好。迴去吧,早已準備了你喜歡的食物。哦,記得你說白家有個女兒才十六?”


    那人毫無波瀾的語調響起:“是,名叫白靈兒,身負氣運,大補之物。”


    皇帝揮了揮手道:“別弄傷了,到時候給紹兒做皇妃,誕下的龍兒該是大氣運之人。”


    不知哪來的風,一掃而過,燭火恍惚了幾下又安穩下來,禦書房裏,仿佛就隻有皇帝一個人,從未來過其他人。皇帝疲憊的聲音響起:“朕餓了,讓禦廚做碗蓮子羹,多放冰糖。”


    “是,皇上,奴才這就去端來。”門外傳來掌事太監的聲音,皇帝揉著頭,一手握著書卷,靠在臥榻的背靠上,一如平常。


    ........


    王家豪宅。


    長相粗狂的王敦胸前戴著一串碧綠的玉珠,珠串下方有一塊小磚般質地通透的玉磚。這塊玉磚是前些天手下搶了一家玉石商人,抄了家找到的這麽一塊絕品玉石。按照屬下說,這塊玉磚還可以切割製作最少五塊玉牌,按照當鋪老板給出的股價,一塊玉牌就能價值千金,如果五塊做成一個係列的話加上蘇工名家給細細雕琢一番,十倍的價值不在話下。


    所以這塊小磚頭一般的玉石就成了王敦的心愛之物,睡覺,沐浴,如廁無論道哪都會佩戴在胸前,沒事就在手上把玩,時不時的在油膩的臉上蹭來蹭去。晚間與小妾玩耍時也會派上用場,還特別趁手。


    對於此時的王敦來說已經被自己把玩的有些圓潤的玉磚簡直就是心頭肉,不過此時的王敦卻心中極為緊張,因為他的玉磚在聽信了一名屬下的慫恿之後,為了增強實用性便請了一名手藝高超的玉石工匠,按照王敦的喜好,得雕刻出一個大小合適的龍頭玉手握。


    何為龍頭玉手握,在王敦的想象中,就是一條龍可以被自己隨時捏在手裏,想一想就心中舒爽。玉石在工匠強忍著手指的顫抖中刻下了第一刀,尖銳的金玉雕刻聲就像是一枚銀針在劃拉心髒一般。滿頭冒汗,心疼無比的王敦實在看不下去,扭頭走了出去,眼不見心不煩,要是刻的不好,這


    難受的滋味一定百倍給那匠人嚐嚐。


    王敦的身形算的上魁梧,有山東人特有的體魄,隻是習慣了南方精細的生活之後一改曾經的豪放,處處都講究這品味,學著江南士子品茶論道,十分著迷清談,覺得這才是最為典雅的聊天方式,貴族就該有貴族的樣子。


    就在王敦躺在香軟的臥榻之上,枕著美姬酥軟的山峰,沒有玉磚把玩的手總感覺空落落的,隻能湊合的在一旁白嫩的長腿是來迴摩挲,隻是總覺得不得勁。好像差了點什麽一樣。


    正在喝著侍女喂的美酒時,一身金袍打扮的年輕公子從廳外大搖大擺的走了進來,掃了一眼四五個伺候王敦的侍女之後下腹竄起了一陣火熱。也沒著急的表露出任何心思,也沒多看,隻是低著頭一臉的委屈坐到一旁,悶著聲道:“孩兒迴來了,父親,事辦完了。”


    王敦推開酒杯一腳踹在喂酒的侍女肚子上,雖然沒用多大的勁,侍女還是被踹飛下了臥榻,趴在地上酒杯裏的酒水灑了一地,侍女連忙匍匐磕頭求饒,王敦不耐煩的說道:“一點眼力勁都沒有,沒見我兒剛迴來心情不好嗎,圍著老子幹嘛,瞧我兒一身風塵仆仆的樣子,為父心疼啊,快去,都去。”


    《重生之搏浪大時代》


    匍匐在地上和圍繞在王敦身邊的侍女趕緊跪倒在金袍公子身邊,有人脫靴揉腳,有人揉著肩膀,有人喂著水果,不一一細說。


    王敦見著兒子王應眉頭舒展了許多才問道:“我兒,武陵情況如何?”


    王應喝了口酒道:“武陵在薑家的管理之下井井有條,收納了二十萬流民,安置在了靠近山區的地方,建了房舍,分了土地,一應物資。到目前為止沒有再逃跑的流民。基本上都安定下來,等待明年開春之後大範圍的開墾。薑家守軍總共三萬,不過在流民裏吸納了兩萬作為常規治安守軍。流民軍方麵好像和武陵十分默契,互不侵擾。”


    王敦點頭道:“這薑家還真是底蘊深厚,偌大一個郡被治理的頗有條理,著實不錯。若是為父的手下,為父一定不會吝嗇封賞。這種能人才是我們享受奢侈的基礎。得想想辦法招攬過來。”


    王應一聽王敦有愛才之心,立馬抱怨道:“父親,孩兒帶去的人除了楊大哥和宇文大哥,其他人可是全部殞命,爹爹可要為孩兒做主啊。要不是宇文大哥隻身擋著敵人追擊,孩兒恐怕都見不到爹爹了。嗚~”


    王敦見著聲淚俱下的王應道:“為何?”


    王應便將事情從頭到尾說了一遍,而且添油加醋說在別人眼裏王敦就是個草包莽漢亂臣賊子等等。


    如此一來,王敦哪裏還忍得下去,之前的招攬之心頃刻煙消雲散,狠狠的灌了一杯酒之後將酒杯砸在地麵上碎為及瓣。憤怒的道:“欺人太甚,無知匹夫,看老夫怎麽收拾你們,我兒平安歸來就好,等為父好好合計合計,一定為你做主。那件事如何了?”


    王應正了正聲道:“宇文大哥找到了蛛絲馬跡,不過沒找到信物,傳說流傳太過久遠,那個村子裏的老人都不知道。不過宇文大哥說按照他們宇文家的記載除了武陵,鄱陽郡也有。所以宇文大哥已經提前趕去鄱陽郡,孩兒修整兩天就去。”


    王敦點點頭道:“這個宇文什麽來著?”


    王應:“宇文劍”


    王敦:“嗯,這個宇文劍不錯,好好利用,他說的那件事,是真的,咱們王家也有記載,隻不過都在大房那邊,也就是你伯父那邊藏著。為父一直想觀摩一下都不讓,忒小氣,等為父想辦法拿過來之後在交由你去看看是否能找出一些東西。若真能找到那龍魂,什麽真命天子都是扯淡,為父才是真正的天子。武陵那邊你暫且不用管,為父多的是辦法。你主要的目的就是找到龍魂,不惜一切代價,不就是死了幾個人嘛,明日去莊園裏自己挑,挑些厲害的。亡命徒不就是要享受嘛,讓他們先享受三天三夜。記得偷偷把藥放到他們酒裏。玩兒去吧。”


    王敦說完趟了下來,閉著眼,不在說話。王應也自覺的拉了兩個感覺不錯的侍女朝著後院走去,下腹的火可是越燒越旺,剛剛又喝了幾杯酒,身邊這披著薄如蟬翼白紗的侍女更是讓王應心猿意馬。既然自己的父親都已經說了武陵的仇由他解決,王應也就不再耿耿於懷之前狼狽逃跑的不爽。反倒是那山野小子,到時候在好好收拾。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好好享受幾天之後再去鄱陽郡,龍魂?對於王應來說,龍魂算什麽,龍骨龍精才是他要的,按照宇文劍的說法還能遇見奇遇,獲得想象不到的物品,例如武陵那三個小子的武器。可比這世間的武器要厲害的多。雖然王應自己沒有見識過三人的打鬥,但是宇文劍的描述,是真的讓他心潮澎湃。那幾把利器放在那三個小子手裏太過浪費。


    也許鄱陽郡就能遇見屬於他王應的機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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