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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六章刺殺


    薑善一實際上迴武陵郡並不久,大半個薑家毀於一旦,作為家主,有不可推卸的責任。哪怕當初手段用盡,依舊抵不過胡人的鐵蹄肆無忌憚的踏入中原。


    起先所有的謀劃重心都在諸王的割據奪權,大多數胡人會依附諸王或豪門大族。哪成想,從一開始就對胡人的反叛之心估計錯誤。這也才導致了胡人勢力迅速崛起代替了漢人割據的事實,同時也沒想到中原各封王和豪門大族在胡人的反抗下根本就不堪一擊。幾十年的奢靡驕橫硬生生的毀掉了半個漢人江山。


    而在薑善一領導下的薑家,在中原沉淪的整個過程中,除了前期送迴武陵的老幼婦人,整個北方經營了幾十年的生意全部土崩瓦解。


    一夜之間,頭發就白了一半,才五十的薑善一,應該正直壯年,可現在看去,儼然從那個富態的富家翁變成了平常人家的老頭子,油光滿麵不在,取而代之的是有些消瘦的身材和皺巴巴的臉。


    好歹薑歌能順利迴來,雖然福伯已經把薑歌從長安一直到渡江中間這段時間的大小事說的三四遍,可謂事無巨細絲毫不放過一點細節。關於福伯置疑白家的問題薑善一不置可否,隻要薑歌順順當當的迴來了,與白家的那門生意就不虧,這不是還得有兩年的時間嘛,到時候再倒貼半個白家過來,不談錢財和那個條件,就說自己兒子的生命安全可以得到保障,這兩年時間自己就可以讓薑家在江南之地占有一席之地,足夠自己再編織出一張巨網,薑家和自己的兒子也能過的安安穩穩。


    薑歌迴來這些天薑善一一直陪著自己的兒子,族中事物則全部讓薑善忠及各分支現在的主管自行運轉。除非連薑善忠都無法決策之事自己才會去書房花時間開會商量對策。


    長久與兒子分隔兩地對於薑善一來說心中也滿是愧疚和不舍,好在薑歌自小早慧,心性又平和,能夠理解作為家主的難處,雖無責怪,可這些年的埋怨肯定是不少。


    所以薑善一特別在乎於薑歌這些天共處的時光,見著兒子一身的好武藝,也是極其開心和滿足,不求他人就能自保,在這亂世裏可是最好的本事。何況,薑歌對福伯的不離不棄的態度,更為欣賞和驕傲,胸中有氣象,被人誇讚和認可自己的兒子,對於一個父親來說,沒有任何事物能夠與之相比。


    薑歌出遊之後,薑善一積累的事物眾多,最重要的諸多事情裏有一件不能再拖了,得去邵陵郡及零陵郡走一躺,長沙郡的流民勢力日漸龐大,現有的荊州諸郡長江邊的幾個郡有大量兵卒守衛防止北方胡人南渡,所以治安很好。但是長沙郡周邊的幾個郡悉數落入流民手中,衡陽郡緊鄰武陵郡,要不是之前讓薑善忠派人送去了糧草財貨示好,這會兒估計流民都要大兵壓境了,好歹送去的誠意很足,占領衡陽郡的流民帥又是受過薑家恩惠的流民頭子,流民頭子叫施培應,標準的山東大漢,原是沛縣的捕頭,生的高頭大馬孔武有力的樣子,護衛縣令南渡後揚州人滿為患根本沒地方收留一家子,便攜帶者家小到了武陵郡,家小安頓下來後被同鄉慫恿到了長沙郡投奔了流民帥杜弢,施培應做了十幾年捕頭武力又強悍,自然就成了杜弢手下十大流民將之一,後來施培應攻下了衡陽郡,想著妻兒老母在武陵過的好好的也不想破壞了武陵郡現有的平靜,這才故意離武陵邊境遠一些,隻接受從武陵境內投奔過來的流民,並不會去騷擾武陵郡境內的老百姓。何況施培應是見過武陵郡族兵的,手底下的烏合之眾與之相比可是天壤之別。


    流民占領的三郡郡守縣令上下官員要麽被流民所殺,要麽見勢不妙逃去了廣州,或者幹脆揭竿而起跟著一起叛亂。


    杜弢手下十大流民將,除了原是禁軍的石開熊,山賊頭目李盾,沛縣捕頭施培應之外,還有兩人是隨杜弢最開始一起叛亂的生死兄弟,一人身如猛虎名叫劉奎,一人精瘦如猴名叫侯建,剩下五人中有一人名叫杜瑞是杜弢族弟,其他三人分別是長沙仵作王三,安成郡裏正黃七,金陵痞子朱十一。


    根據薑家各方麵的信息收集不難搞清楚流民軍大致的情況,劉奎與侯建占領了安成郡,黃七當時裏應外合殺了郡守直接投降。施培應與王三占據了衡陽郡,杜弢及其他流民將號稱二十萬流民軍鎮守長沙。加上安成郡與衡陽郡的流民軍已經接近四十萬了。


    雖然聽上去四十萬流民軍顯得聲勢浩蕩,可是誰也沒辦這個數字當真,頂多是四十萬流民而已,不足為據,大致消息傳迴金陵之後朝堂上根本沒把這股流民當迴事,聚集四十萬眾,別說打仗了,一半的老弱婦孺,餓都能把自己餓死。等朝廷內部商討完之後,到時候再調集四萬兵卒輕而易舉的可以屠殺殆盡。


    北方氏族,江南氏族以及皇族各自談判糾纏利益的分配,如火如荼,皇帝司馬睿正鬧心,便隨意迴複道:“小小匪患,任其自生自滅,著荊州廣州自行解決”。


    兵部的指令送到武昌刺史府之後直接被喝醉了酒的刺史周顗隨意丟在竹簡堆裏,不聞不問,自顧自的悲歎山河破碎中原沉淪。


    薑善一並未去過刺史府,隻是禮儀上送過拜帖和禮物,此時大人不見客,薑善一也是懶得去跟酒鬼斡旋。


    衡陽郡有一大族,雖不如薑氏四族把控武陵那麽厲害,但是衡陽一半的地界都在其控製之下,衡陽洪氏曆代與礦和鐵打交道,洪氏的鐵器製作雖比不上宮裏的大匠,在民間可是一等一的大師,荊州及廣州揚州民間的鐵器三分之一都是用的洪氏鍛造的器具。


    洪氏沒有家兵也不經商不從政,雖然家族龐大人丁興旺確是一個極度溫順的家族,而洪氏和薑氏又是上百年的關係,洪氏剛到衡陽落腳的時候就與薑家做生意,武陵山脈大量的礦石提供給洪氏,然後薑氏再幫其售賣,洪氏隻負責鍛造,其他事一概不管。


    洪氏如今的當家人是一個六十多歲每日仍舊在鑄造台邊揮舞半天鍛錘的老人,名叫洪八錘,一身黝黑的肌肉看上去根本不像六十多歲的人。


    流民軍占領了衡陽之後並未傷及無辜,反而對洪家極為客氣,並且派出了兩千勞力幫助洪家打下手做做搬運這些雜事。流民軍極度缺乏武器,大多數依舊還是木棍作為武器,連一把鐵器都是奢侈。所以在占領了衡陽之後杜弢如獲至寶,命令施培應督造武器裝備以及訓練兵卒,施培應樂得不用到處奔波,便守在衡陽,間接的也成為了武陵郡的一道屏障,所以在礦產上的供應,武陵並沒有斷掉。雙方保持平衡是對武陵在當下最好的局麵。


    薑善一擔心的是南邊的邵陵及零陵兩郡極有可能在不久之後被流民軍徹底吃掉。那麽到時候武陵郡被困守在武陵山脈裏隨時都有被流民軍衝垮的可能。


    所以薑善一才馬不停蹄的趕往兩郡,兩郡郡守聽見流民軍要南下的風聲後早就安排家眷南去廣州了,自己也都隨時準備,一有風吹草動便會逃走。


    薑善一要見的是兩郡的兩個大族,邵陵郡的卓氏,家主卓青山,世代藥農,族中男女老幼都會采藥配藥,普通小病十歲小孩都能治好。卓青山與薑善一年紀相仿,卓家的草藥成品藥丸藥貼基本上都是薑家在售賣。所以兩家唇齒相依,薑善一也勸說卓家趁還有時間,分一批人到武陵暫時避一避,免得流民入境後沒了官府的邵陵不堪設想。最終,卓青山被薑善一說動,將族中的藥材等還有二十歲下五十歲以上的全部遷往武陵岑陽鎮。


    而零陵郡的林家家主林遠之在見過薑善一之後打消了南撤的打算,同意撤到武陵郡內的譚成縣。林家世代做木材生意,修屋架橋木碗瓢盆都是隨意為之的事情。


    奔波了五六天的薑善一本打算迴武陵的,隻是還惦記著老朋友洪八錘的安危,在流民的控製之下總是不夠穩妥。雖然目前都還沒有問題,可就說不定哪一天就會有殺身之禍。


    作為生意人,薑善一舍不得洪家遭遇滅頂之災。作為多年的鄰居和朋友,薑善一更希望洪家可以安安穩穩的度過危險。所以在與林遠之談妥之後就馬不停蹄的從陵泉縣往北朝著衡陽郡湘南縣方向奔去,兩地相隔六百裏,好在沿著湘江可以順流而下直達湘南縣,省去了騎馬的顛簸也節約了一半的時間,兩天就夠了。


    薑家家主出門基本上都配備的有一組暗影衛和三組青衣衛,常規情況下沒有一個百人隊是沒辦法勝過這二十人的默契配合的。除非對方也有培養過的護衛相互配合默契且個人武力不俗。


    二十一人分成了兩艘快船便順著湘江順水而下,在船艙裏簡單吃過些吃食後薑善一拿著手帕在水盆裏浸濕之後對著銅鏡擦著黝黑的臉,奔波了七八日的薑善一感覺又瘦了一些,炎炎夏日,曬的薑善一都不太好意思照鏡子,隻是在擦洗的時候自言自語還是懷戀以前白白胖胖的自己,玉樹臨風帥氣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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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日後的傍晚,趕在湘南縣城關門之前薑善一與其護衛混入大量迴城的人群裏輕鬆入了城。


    雖然流民軍大多數都是流民,但是其中不乏以前軍伍出生的人,更有許多原本就是軍戶,所以,無論是逃兵還是氏族摒棄的家丁護衛,在流民軍內都能混個一官半職,流民軍逐漸的從一盤散沙通過這些人的規範管理形成了有效的階梯式管理,從流民帥到流民將再到萬人的團帥,千人的營帥,百人的校尉,十人小隊,等級極其分明。


    占領衡陽的施培應作為杜弢手下的十人將之一,統帥了三萬有餘,加上同是十人將王三所部三萬餘人,整個衡陽郡流民軍人數就近七萬人,而且還陸續有從武陵郡投奔過來的,從南平郡天門郡投奔過來的也是絡繹不絕。


    薑善一進城之後住進了薑家自己的藥材鋪子百草堂,聽過百草堂掌櫃的匯報之後才得知施培應去查看各地夏種的情況去了,糧食是流民軍最為重要的物資,隻有糧草充沛才能讓流民軍像雪球一般越滾越大。


    湘南城裏現在是王三坐鎮,王三原本隻是個長沙縣的一個仵作,生性陰暗,是杜弢在長沙揭竿而起時的第一批追隨著,當時杜弢作為瀏陽縣令前往長沙城郡守府述職,郡守好色成性,看上了杜弢十五歲的女兒,便以酒宴款待杜弢,席間故意灌醉杜弢,隨後強奸的杜弢的女兒,沒想到獸性大發的郡守生生掐死了杜弢的女兒,於是慌亂之中與長沙縣令合謀編造府中來了流民刺客,串通仵作王三作偽證。


    次日杜弢醒後悲憤異常,郡守和縣令串通一氣加上仵作在杜弢女兒身上的造假不得不使杜弢暫時相信,隻是其中多處疑點解釋不通,杜弢也隻能隱忍不發待查清細節之後再做打算。


    杜弢借著悲憤之心滯留長沙不走,暗地裏找到了仵作王三,杜弢家世本就是軍伍出生,自小刀槍棍棒樣樣精通,一身武藝也是非凡,王三受不住杜弢的酷刑將全部細節和盤托出,想著戴罪立功便將縣令郡守的事情事無巨細的說與杜弢,隨後杜弢生出一計以再次勘驗屍體為由請郡守及縣令到仵作間做個見證,並出具相關文書,杜弢也才好將女兒的屍首送迴瀏陽,不然無法給家裏交代。


    天亮之後杜弢與王三一齊等在仵作間差衙役告知了縣令,縣令聽報後覺杜弢開竅了,願意主動了結此事便去郡守府請郡守去一趟仵作間做個見證。可他們哪裏想到,進入仵作間之後,在狹小的空間裏早有準備的杜弢在王三的幫助下砍了郡守和縣令的頭,隨後帶著王三認識的一些對生活沒了希望的底層衙役流氓抄了縣衙和郡守府,隨後便開倉放糧賑濟流民,不過三五天就聚集了上萬人,完完全全的占據了長沙縣。


    自此就拉開了杜弢流民起義的序幕,而王三則作為狗腿子緊隨杜弢的步伐,攻城略地陰損手段頻出,享受著那種翻身後的極度自由,特別喜歡殺官員抄家,對官場極度厭惡的杜弢對此也放任不管,反而覺得王三是在幫自己泄憤,占據長沙郡之後便升任王三為十人將之一,統三萬流民軍。


    薑善一聽完百草堂掌櫃說完沉思的片刻問道:“施培應的口碑如何?”


    掌櫃:“施培應在衡陽的口碑還是很不錯,體恤下屬,也不擾民,占領衡陽時就下令不得打家劫舍燒殺搶掠,也不得奸-淫擄掠,對官府也是勸降,隻是那王三極其手下有些無法無天,什麽事都幹。”


    薑善一:“洪師傅那邊怎麽樣,有沒有被欺壓?”


    掌櫃:“施培應督造軍械和征用糧草,對洪老師傅極其家族都很客氣,對農戶也很客氣。暫時沒有聽說有流民軍欺壓老百姓的事情發生。”


    薑善一:“施培應能力如何?王三能力如何?”


    掌櫃:“施培應做過多年捕頭,是見過一些世麵的人,武勇過人,頭腦也靈活,看待問題比較長遠,不是短視之輩。至於那王三本就是仵作出生,又喜歡嫖賭,性情陰暗,睚眥必報之輩。”


    薑善一沉思了一會兒說道:“盡量想辦法獲取施培應的好感,不要與其有惡,至於那個王三,不接觸即可。晚上見過洪師傅之後一早就迴臨沅,這邊就交給你了,事不可為,保全性命為重。”


    掌櫃單膝下跪抱拳領命,隨即安排夥計去通知洪家,散出去幾個夥計看好藥鋪百米外的街道小巷。


    休息了一炷香的功夫,去洪家傳話的活計迴來複命,洪老師傅會在一個時辰後來百草堂見薑善一,並且需要一些燒傷藥草。


    薑善一聽完迴複對著掌櫃說道:“備一車燒傷跌打各種藥草,其中夾雜一箱瀉藥。”


    掌櫃聽到瀉藥兩字雙眼一亮,還是家主心思多。掌櫃領命便準備去了。


    兩天多的時間在船上,人都有些晃悠,薑善一喝了兩口茶就開始眯起眼想著事情。


    約莫一個時辰後,從院子前的藥鋪走來一位身強體壯的白胡子,手上青筋暴露,力大無比,薑善一與其握手都感覺被捏的生疼。


    薑善一拔出與洪八錘握住的右手在空中甩了甩,保全作揖道:“老師傅別來無恙,手勁兒一如既往啊。”


    洪八錘拍了拍薑善一的胳膊說道:“精瘦了不少,看來壓力很大啊,不過比以前那個白白胖胖的富家翁順眼多了,啊哈哈哈,著急叫我來有何事?”


    薑善一請洪八錘坐下喝茶,然後將自己心中的盤算和擔憂詳細說了一遍,無論是言商還是人情,薑善一的好意洪八錘是不得不認真考慮的,畢竟武陵有數萬常備族兵,戰力兇悍,沒人願意去啃武陵這塊硬骨頭,如今時局動蕩,整個家族不能放在一個籃子裏,狡兔三窟的道理老爺子是懂的,隻是沒有更好的去處,既然薑家主動提出庇護,洪家求之不得,於是兩人一拍即合。隨後商議了很多辦法,陸陸續續的把核心族人和老弱婦孺先撤到臨沅,目前負責打造兵器,青壯也沒辦法走掉很多人,隻能尋尋漸進了。


    商議完之後洪八錘帶著一車草藥告辭離去,藥鋪的活計偷偷的告知了瀉藥之事,洪八錘聽後也是眼神一亮,哈哈一笑,有備無患嘛。揚長而去。


    好好休息了一晚的薑善一在第二天一早,天還沒亮的時候就準備好了快馬,用過了早飯,趕在開城門是擠入人群車隊匆匆出了湘南城。二十一騎快馬加鞭直去益陽,再從益陽前往臨沅。


    本可以繼續走湘江順流而下經過長沙再入資水更為節省時間和精力,但是這條水路上全是流民軍的關卡,還得經過長沙縣,不可確定性太多,還是騎馬安全一些,畢竟衡陽郡在施培應的管製下相對穩定,但是長沙郡就不一樣了,流民軍起義的根據地,原本老老實實的農民都被影響到了,絕大多數人都加入了流民軍。聲勢浩蕩,如火如荼。


    到達益陽界已經是第三天下午,距離益陽城十裏外時,薑善一及護衛尋了一處樹林休息,計算著時間快要關閉城門時再混進人群,可以避免許多麻煩。


    奔波數日人困馬乏,加上烈日炎炎,薑善一的確有些招架不住了,這一趟奔波,活脫脫的瘦了一圈,身體也結實了更多,比以前騎個馬跑步了幾裏都氣喘籲籲強了不少。


    護衛分了幾個人放哨,其他人都在休息打盹兒,薑善一也還在做著夢。突然,咻咻咻~響聲不斷,幾名放哨的青衣衛還來不及發出聲音就被一箭穿吼死死的釘在了地上。剛倒地發出一聲砰的響聲,其他的護衛便被驚醒,隨即各自找好掩體向薑善一靠攏,五名暗影衛早已圍在薑善一周圍取出勁弩瞄向四周。


    不多時四周再沒有弓箭射來,好像對方在等著增援,一名青衣衛趴在地上耳朵貼地,一陣陣馬蹄聲隱隱約約傳來,青衣衛低聲說道五裏約百騎。


    暗影衛中一人說道,青衣衛阻擋,暗影衛護家主上馬迅速離去。


    話音剛落,還剩下十二人的青衣衛各自抽刀,剛剛說話的暗影衛與薑善一點了點頭說道:“家主保重。”


    隨後青衣衛舉起手-弩射向可疑的方向,迅速離開剛才的位置朝著林子裏衝去,薑善一與四名暗影衛一人雙騎轉頭朝西而去,不再經過益陽,而是直接沿著資水,朝著南沅方向奔去。已經遠去數裏的薑善一勒停的馬匹看向身後剛剛遇襲的方向,依稀還有喊殺聲傳向四方。


    薑善一勒緊的馬繩,在旁邊暗影衛的提醒下才重新趕馬西去。


    突如其來的偷襲,連對方是誰都不清楚。不過百騎是從益陽方向過來的,基本上就可以確定是流民軍所為。可具體如何還是一個謎,流民軍沒有理由對自己出手,至少不是現在這個時候。


    林間十五具屍首依次擺在地上,樣子慘烈無比。一人騎在馬上來迴走動,盯著屍體說道:“十五個人把你的人殺光了?”


    一個身背弓箭斷了一臂的兵卒喘著氣說道:“我們奉王將軍命令乘船提前守在此處,四個十人隊一炷香的時間不到就盡數被屠,這些人都是百戰之士,配合嫻熟,我們也沒遇到過這麽強的敵人。”


    “真是一群廢物,要你何用。”馬上的人說完一勒馬繩,那匹受製前腿越空隨後兩蹄將剛剛說話的兵卒胸口踏成肉泥。


    一名頭纏灰色頭巾的兵卒從旁邊走了過來半跪在地抱拳稟報道:“稟將軍,我軍騎兵隕二十六人。”兵卒匯報完低著頭整個身體都是顫抖的,剛剛的那一幕自己看了個全,生怕馬上的將軍在自己身上來上一次。


    馬上的人啐了一口罵道:“他娘的,十幾個人居然殺了我二十六個兄弟,把屍體都給我吊起來,吊在樹上。等老子殺了那個姓薑的老家夥,再把他也吊起來。”


    “都愣住幹什麽,給老子追,誰殺了姓薑的,賞萬金。”


    還剩下八十騎紛紛上馬揮舞著鞭子向西追去。


    一炷香之後,一個渾身是傷的血人從林子裏蹣跚著腳步走到掛著屍體的樹前,忍著痛站直了背,右手放於左胸口捶了三下。


    此人正是薑善一此行的侍衛隊長薑守軍,三十出頭。


    薑守軍身上七八處刀傷,還有三支折斷了的羽箭穿過了肌肉深深的陷在肉中。


    僥幸逃脫,隱藏在暗處,隱約聽見了一些對話,也認清了那隊騎兵的頭目的樣子。


    薑守軍忍著痛告訴自己,不能死,一定要將這些信息帶迴去,隻有四個暗影衛跟著家主,兇險萬分,所以自己更不能死。


    哪怕家主遇難,自己護衛不力可以一死謝罪,但必須讓少主知道。


    薑守軍朝北邊的樹林裏鑽去,他需要盡快找一個地方拔出箭頭包紮傷口上好傷藥,然後想辦法度過資水,以最快的速度迴到臨沅城。


    希望家主能夠躲過追殺。


    薑守軍看了一眼西邊,心裏默默祈禱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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