驢二會意,笑道:


    “行,你們稍等,先喝茶,我馬上去取錢。”


    說到這裏,揚聲喊道:


    “朵兒,上茶。”


    驢二說著,向張伯使了個眼色,一起向裏屋走去。


    張縣長和張平坐在桌邊,“等著”驢二去取錢。張平是真心的等著取錢過來,但張縣長知道根本沒有錢可取,他等的是看看驢二怎麽收拾張平。


    驢二進去不一會兒,朵兒就端著一個茶盤走了過來,上麵放著兩杯熱茶。


    朵兒笑容可掬,笑道:


    “兩位客官,請喝茶。”


    她說著話,先把一個茶杯,放在張縣長的麵前,又把另一個茶杯,放在張平的麵前。


    在放到張平的麵前時,朵兒的手一抖,手中的茶杯拿不穩,撒到了張平的身上。


    張平有些惱怒,剛要發火,朵兒已經連忙道歉了,她一邊用袖子擦拭著張平衣服上的茶水,一邊陪著笑道:


    “對不起先生,對不起先生,我不是故意的,我給你擦擦……”


    張平還想發火,張縣長在旁邊說道:


    “算了,你退下去吧。”


    既然張縣長這樣說了,張平就不好再發火了,他憤怒的瞪了朵兒一眼。


    張縣長笑著對張平說:


    “一個小孩子,你跟她生什麽氣。喝口熱茶吧,等會趕路的時候,路上可沒熱茶喝了。”


    張縣長說著,就端起茶杯,悠閑的喝了起來----驢二告訴過他,會在茶中下藥,但隻在張平的茶中下藥,不會在他的茶中下藥,所以他放心大膽的喝,還招唿張平一起喝。


    張平也沒多想,拿起茶杯,吹了吹上麵的浮葉,喝了兩口。


    張平著急見到五百塊大洋,隻想趕緊拿了離開,到了路上之後,再進行搶劫,他喝了兩口茶,就把茶杯放在桌上,衝著裏屋不耐煩的說道:


    “怎麽慢騰騰的,趕緊的。”


    驢二笑道:


    “來嘍來嘍,總要裝好,別急嘛。”


    隻見驢二一個人從裏屋走出來,手中托著一個小盒子。


    張平一看到小盒子,立即雙眼放光,以為裏麵放著五百塊大洋,他雖然感到盒子有些小,應該裝不下五百塊大洋,但轉念一想,堂叔說的五百塊大洋,也許並不真是五百塊大洋,而是同等價值的東西,比如黃金和玉器之類的。


    張平強捺著激動的貪婪,瞧著驢二把小盒子,遞到張縣長的麵前,當著張縣長的麵,打開了盒子。


    由於盒蓋的遮擋,張平瞧不見盒子裏麵,但張縣長卻瞧到了。


    張縣長的臉色變了變,有些不解的望著驢二。


    驢二把蓋子扣上,笑道:


    “張縣長,沒錯了,這就是你的東西!”


    他說著,又低聲在張縣長的耳邊,說了幾句話。


    由於距離稍遠,張平聽不清驢二對張縣長說了什麽,但能看到張縣長有些猶豫,但看了看驢二堅定的眼神之後,張縣長就不再猶豫了。


    隻見張縣長衝著驢二點點頭,說道:


    “行,我明白了,你先去忙吧。”


    驢二笑道:


    “那我先去裏屋了,有事你招唿。”


    驢二說完,衝著張平神秘的一笑,轉身進了裏屋,並把房門關上了。


    由於驢二的那一笑,很是怪異,張平的心中竟然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但隨即就被貪婪之心衝淡了,他對張縣長說道:


    “叔,這裏麵是什麽?五百塊大洋嗎?”


    張縣長淡淡說道:


    “不,這裏麵是一顆人心!”


    張平愣了一愣,說道:


    “什麽?人心?叔,是不是黃金做的人心?要不然,怎麽會值五百塊大洋?”


    張縣長淡淡說道:


    “這顆人心,不但不值五百塊大洋,而且一文不值,這是狼心!是狗肺!”


    張平隱隱感到不對勁了,勉強笑了笑,說道:


    “叔,你一會說是人心,一會又說是狼心,到底是什麽東西?”


    張縣長說道:


    “你自己看吧----”


    張縣長把盒子打開,推到張平的麵前。


    張平一看,不由頭發梢都豎起來了!


    盒子裏麵是一把手槍,是他兩個小時之前,從堂嬸那裏騙來之後,送到孫鳳仙手中的那把手槍。


    可是,手槍怎麽又迴到了張縣長的手裏?


    張平當然,這手槍是驢二交給張縣長的,可是,驢二到底是什麽人,為什麽槍在驢二的手中,又交到了張縣長的手裏?


    難道說,孫鳳仙和張縣長是一夥的?既然他們是一夥的,孫鳳仙為什麽還要自己盜槍送給他?


    雖然張平不明白手槍為什麽迴到了張縣長手中,但既然張縣長把手槍讓他看,他就知道,他是內奸的事情,已經暴露了,張縣長是向他攤牌了。


    張平想到這裏,立即伸手去抓盒子裏麵的手槍,把槍口對準了張縣長。


    張縣長瞧著張平,搖搖頭,說道:


    “這把手槍裏的子彈,我已經讓人取出來了。”


    張平檢查了一下手槍,果然沒有子彈了。


    他見事情敗露,反而鎮靜下來了,他把手中的手槍放在桌子上,拍了拍腰間鼓的地方,說道:


    “叔,那把槍裏雖然沒子彈,但我腰裏的這把手槍,可是有子彈的。你是我叔,別逼我亮槍。”


    “咱們叔侄一場,我也不想傷害你,你把那五百塊大洋拿出來,我饒你不死。不然,就別怪我不講叔侄情麵了。”


    張縣長盯著張平,痛惜的說道:


    “為什麽?你為什麽要害我?我可是你叔啊!”


    張平冷笑道:


    “堂的,又不是親叔,就算你是我的親叔,擋了我發財的路子,我也照害不誤。”


    “你還有臉說是我叔?這幾年,我為你鞍前馬後,做牛做馬,你把我當奴隸一樣使喚,我要租個院子,向你借一點錢,你都不肯借,你憑什麽當我叔?”


    張縣長冷笑道:


    “你從小到大,到處惹事生非,是誰幫你擺平的?你就不知道一點感恩嗎?”


    張平冷笑道:


    “感你個屁恩!哪一次不是俺爹求你,你才肯幫忙的?你從來沒瞧起過我們爺倆。”


    張縣長聽到這種話,氣得差點背過氣去,他強忍下一口氣,說道:


    “就算是你爹求我,但每次把你撈出來花的錢,可都是我出的!”


    張平滿不在乎的說:


    “那點小錢,對你來說算什麽?你是當官的,有錢。”


    張縣長罵道:


    “放屁,我的錢是我辛辛苦苦掙來的薪水,不是大風刮來的,你,你個不知感恩的東西!”


    張平拍了拍腰間,冷笑道:


    “你嘴巴幹淨點,別逼我動家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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