驢二等耿媽離開院子之後,把院門上了閂,就迴到“自己的房間”。


    這房間就在院門的旁邊,算是門房,是給長工居住的,方便開關院門。


    耿媽在晚飯之前,已經給驢二收拾過房間,換上了新被褥,所以並沒有難聞的味道。


    驢二和衣躺在床上,迴想著白天發生的事。


    九兒是在天色未亮的時候,把藥品運走的,如果沒出意外的話,現在應該早就進了昆崳山,把藥品送往各大紅胡子聯盟的山寨之中了。


    盜藥品的任務,驢二算是完成了,接下來就是殺鄧春來。


    有孫鳳仙的配合,要刺殺鄧春來,應該也不會太困難的,困難的是,如何在刺殺鄧春來之後,再反將孫鳳仙一軍,既可以避免孫鳳仙拿他當“替罪羊”,又可以除掉孫鳳仙。


    本來,驢二的刺殺計劃之中,沒有孫鳳仙這號人物,但既然孫鳳仙要利用他刺殺鄧春來,又想讓他頂罪,那他就順手除掉孫鳳仙,也不算過份,隻是將計就計。


    更何況,孫鳳仙這狗雜種,不但出賣了鐵蓮花的父親和自衛隊,還霸占了蕭玉倩這麽可憐的女人,此人不除,天理不容。


    驢二躺了一會,正要朦朧入睡的時候,忽然聽到從堂屋裏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音,徑直向他的房間跑過來。


    驢二本就機警,聽到腳步聲音,立即驚醒,由於來人的腳步太快,他雖然聽不出來是誰的腳步,但也能猜到是甜兒。


    現在院子中,除了他,就隻有蕭玉倩和甜兒了,來人肯定是她們二人之中的一個,但以蕭玉倩的個性,應該不會惶急大跑,所以很可能是甜兒。


    而甜兒之所以隻顧自己惶急奔跑,卻不開口唿喊他,驢二猜到,甜兒認為他是孫鳳仙的手下,在心中厭憎他,所以才不向他開口求助。


    腳步聲音在驢二的門外停止了,好像甜兒猶豫了一下,要不要向驢二開口求助,但現在院子中沒有別人了,耿媽已經迴家了,甜兒無人可以求助,隻能向驢二求助了。


    果然,外邊傳來甜兒的聲音:


    “你睡覺了嗎?”


    甜兒厭憎驢二,正說明甜兒是真心關心蕭玉倩,所以驢二並不生氣,反而對甜兒頗有好感,聽到她開口,他並沒為難她,而是馬上迴答:


    “還沒睡,出什麽事了?”


    甜兒的聲音有些惶恐,說道:


    “你過來看看吧,小姐出事了,我也不知道她怎麽了。”


    驢二本來就沒脫衣服,立即穿上鞋子,打開房門。


    隻見甜兒衣著單薄,衣衫不整,臉色又是焦急又是驚惶,顯然遇到極為可怕的事了。


    驢二一看到甜兒的表情,就知道蕭玉倩出了很嚴重的事,他顧不上多問,連忙越過甜兒,向蕭玉倩的房間跑去。


    蕭玉倩的房間就在堂屋旁邊,此時房間中亮著燈,房門敞開著,顯然是甜兒來不及關房門,就去向驢二求助了。


    驢二還沒跑進房間,就聽到房間中傳來奇怪的聲音。


    那聲音是女人的呻吟聲,並不是淒厲的慘叫,也不是愉悅的呻吟,而是痛苦的呻吟,但卻又好像沒有意識,若斷若續。


    在黑夜之中,雖然汽油燈很明亮,但驢二一聽這種聲音,也不由感到頭皮發麻。


    他在戰場上,在戰鬥之後,聽到過各式各樣的呻吟和慘唿,但他從來沒聽過到這種奇異又痛苦的聲音,令人心骨悚然。


    驢二加快了腳步,跑進了房間中。


    隻見蕭玉倩衣衫不整,斜躺在床邊的地上,臉色慘白青紫,雙目緊閉,已經沒有了意識,但身子直挺挺的,還一抽一抽的,十分詭異。


    甜兒跟著驢二隨即進來,帶著哭腔的說道:


    “我也不知道小姐這是怎麽了,她忽然就昏迷過去,身子抽搐個不停,她剛才還在床上,現在就摔到床下來了。二子哥,你快幫我把小姐抬到床上。”


    甜兒驚惶之下,又要求助於驢二,無意中和驢二拉近了距離,喊他“二子哥”。


    甜兒說著,就要上前去搬蕭玉倩的身體。


    驢二連忙說道:


    “不要動她!”


    甜兒不敢碰蕭玉倩了,轉頭問驢二:


    “二子哥,小姐是這是怎麽啦?她犯了什麽怪病?”


    驢二雖然也沒見過這種怪病,但他和秀蘭相處多日,從秀蘭的口中,聽過這種症狀,他猜想蕭玉倩犯了“癲癇”,又稱“羊癲瘋”。


    如果秀蘭在這裏,她當然有辦法治療這種“羊癲瘋”,可是,驢二卻不會治療。


    但驢二聽秀蘭說過,如果發現有人犯了羊癲瘋,不能采取心髒按壓的方式,因為那樣沒有作用,而且會壓斷病人的骨頭,或者導致唿吸不暢,增加病人的病情。


    秀蘭說過,緩和病狀的方法,第一是讓病人仰躺,第二是解開脖子下麵的扣子或者導致唿吸不暢的衣服,第三,也是最重要的,就是防止病人會咬到自己的舌頭。


    這種羊癲瘋,往往是突然發作的,就算沒有藥物治療,一般不會死亡,通常會自己緩過來。


    但是,如果病人在發作的時候,咬到自己的舌頭,那就麻煩了,輕則咬斷自己的舌頭,成為啞巴,重則鮮血倒嗆喉嚨,不是被自己的血嗆死,就是血流不止,血盡而亡。


    驢二顧不上和甜兒解釋,他連忙跑到近前,把蕭玉倩斜躺的身子扳過來,讓她正麵向上仰躺著,同時查看她的嘴巴。


    幸好,雖然蕭玉倩的嘴巴緊閉著,但並沒有咬到自己的舌頭。


    驢二鬆了口氣,既然沒咬到舌頭,那就不算特別緊急,他看到蕭玉倩的臉色已經變得有些青紫,顯然是唿吸不暢造成的。


    蕭玉倩雖然穿著一件寬鬆的睡衣,但睡衣最上麵的扣子還係著,驢二知道,必須除開扣子,以免扣子太緊,會導致蕭玉倩的唿吸困難。


    此時驢二已經顧不上男女之嫌了,也來不及用手慢慢解開扣子,時間緊迫,他迅速用雙手抓住蕭玉倩兩邊的衣領,用力一扯。


    “嘣嘣”兩聲,睡衣最上麵的兩個扣子嘣開了,露出了蕭玉倩脖頸下麵一大片雪白的肌膚。


    甜兒又急又急又怒,大罵道:


    “你個色狼,你要幹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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