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你!”王妙嫣流著讓人心疼的淚水,她看著這個對自己疼愛無比的男人,雙眸中流露著難以置信,但更多的確實釋然,自己心中的猜想總算有了答案。


    王瀾深吸了口氣說道:“每日夜裏教你習武的人,是我。”


    “我早該知道是你……”


    “當年嵐兒的死,罪都在我,是我沒能保護好她。但你要知道天底下沒有父母不愛兒女的,為父不讓你習武是怕你涉險,隻要你不接觸武道自然就不會接觸到某些危險,不過後來我也想通了,堵不如疏啊,或許那隻是我的一廂情願。”


    王妙嫣看著自己的父親,仿佛第一天認識他,她怒聲說道:“好一個王瀾,好一個父親,白衣錦州令、武道宗師、慈愛的父親!到底哪一個才是真的你!你知道嗎,其實我並不怪你,可我恨你,恨你隱瞞我這一切!我是你的女兒,你為什麽要瞞著我!我在你心裏難道就如此不可相信嗎!”


    “不,正是因為如此,我才更不能讓你知道,這樣做是為了保護你,以後你自然會明白的。現在我還不能告訴你,我隻能說無論是錦州令還是武道宗師都是我王瀾,但我永遠是一名深愛著女兒的父親!”


    王妙嫣哭著,雖然他不知道自己的父親到底有什麽苦衷,但是性子使然,她終究選擇了釋懷。父親要做什麽總有他的理由,發泄過後再任由情緒流淌,那就是無理取鬧了。


    易宸在一旁苦笑著看著這一切,搞半天居然是自己多此一舉了,恐怕自己就算不來折騰一番,這位白衣州令也能簡單擺平。


    恐怕之前從那光腳女子與自己進入府邸時,這位州令就已經在暗中盯著兩人。


    “王大人,當真是,讓在下大吃一驚啊。第一次襲擊時,您之所以沒有親自出手,一是怕當眾暴露,二是因為算到了在下定然會出手相救吧。”易宸等父女兩人抒發完情感才撇撇嘴說道。


    當然,守護者大人心中不免又罵了一聲表裏不一,這書生頭頭道道就是多啊,表麵上一個柔弱書生,背地卻是一個大佬,怪不得安安穩穩坐在這位置上那麽多年,怪不得連續兩場夜襲都讓他波瀾不驚。


    “哈哈哈,易宸公子所言差矣,今晚的夜宴我本是想到柯老兄會出手相救小女,誰知他被纏住。若是公子再晚出一步,恐怕我這個州令拚著暴露也得親自出手救女了。”


    王瀾安撫好女兒情緒對著易宸輕笑道,隨後他的眼神又有些意味難明起來,“今夜府邸所發生的一切,我想以易宸公子的性格,定然不會透露出去半分吧。”


    “那是自然,在下可沒有多嘴的毛病,這是王大人的家事,我就不摻和了,還是先走一步吧。”易宸聽聞王瀾話語,心裏不由一寒,聲音也變的冷淡無比,他顫顫巍巍站起身子,有些踉蹌的向府外走去。


    王妙嫣有些生氣的瞪了一眼王瀾,急忙跑過去扶住青年,讓他不要亂動,以免扯動傷口。


    “唉,女大不中留啊。”白衣州令有些尷尬的摸了摸鼻子,不過他看著二人扶在一起的身影,心中也是歡喜的很。不知為何他在這兩個後輩身上,仿佛看到了當年的和妻子。


    “不如,易宸公子今夜就暫且在府中住下吧,還請公子不要見怪,實在是此間事情說出去,恐怕我們都會有麻煩上身。哦還有,之前我與你說的那件事情,還是希望你能早日做決定,留給我的時間不多了。”


    王瀾說完突然劇烈的咳嗽起來,他輕輕捂住嘴巴,看著手心處的點點鮮血,心中有些歎氣。看來之前與光腳女子的較量並不是悄無聲息,二人恐怕也進行了一場對決,雖然女子已經不見蹤影,但她能拋下受傷的白衣州令,恐怕自己要更加淒慘。


    “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剛好在下行動不便,隻能叨擾了。”易宸倒是沒有任何心理負擔,今夜本就是為了這兩個人受傷,誰曾想自己反倒是多此一舉。


    對於王瀾其餘的話,他倒是想得通,既然這位州令大人隱瞞自己的實力這麽多年,定然有蹊蹺在裏麵,不過他也不想知道更不想再惹事上身,如果真的暴露出去這件事,就如州令所說,還會有麻煩接踵而至。


    “那妙嫣就帶著易宸去安置一下吧,有些話明天再與公子相商,這次王某絕不托言,今夜暫且休息。”說完後王瀾對女兒使了個眼色就返迴了房間。


    就在三人都離開此處後,庭院簷下的一處影子突然有了動靜,順著被月光照亮的地麵上各處建築的影子裏緩緩穿行,生怕驚動了正屋裏那個心機深沉的男人。


    若不是那個白衣州令存了想要活捉她的念頭,再加上自己功法的詭異莫測。兩個因素若是缺了一個,這會兒那位光腳女子隻怕是已經香消玉殞,雖然自己沒討得便宜,但那位州令定然也受了些許內傷。


    無論如何錦州已經待不下去,自己又身受重傷,短時間內還是得隱匿在城內,不能露出破綻。


    王妙嫣扶著眼前這個在她眼裏傻的可愛的青年坐到床上,她急忙從自己屋子裏取出各種金瘡藥以及專門包紮用的白布,由於自己喜好舞刀弄棒經常受傷,在臥房裏就常備了這些藥物。


    在搖曳的燭光下,女子一點一點給青年解開之前胡亂包紮的衣物,輕柔給他傷口上敷藥。不知何時,兩人的眼睛突然對在一起,氣氛頓時曖昧了起來,王妙嫣臉蛋通紅的閉上雙眼,她曾經看過一本叫《邪王大人請愛我》的小書,上麵寫的就是一般到了時候,隻要女主在這種時候閉上眼睛,一定會被男主借勢吻上。


    誰知道等了片刻卻沒有任何反應,她睜眼一看卻發現那青年居然如同爛醉一般倒在床上睡著了,不由得氣惱到故意加重力道幫他捆綁傷口,然後趁著青年倒抽一口涼氣時,冷哼一聲徑直離去。


    ……


    ……


    迴到房內的王瀾,運氣靜息調整自己的狀態,半個時辰過後感到自己恢複的差不多了,就起身看著屋內掛著的一副畫像,那畫像神態容貌竟與真人有數分相似。


    單單隻是從畫上就不難看出昔年這個女人,估摸著也是惹得眾多芳草競相為這朵鮮花折腰的主,不過就單憑王妙嫣那傾城之姿態,也足以才想到其母親的顏值,如果沒有一個優良的基因怎麽生出這般貌美的女兒來。


    “嵐兒,我們的女兒真是長大了,胳膊肘都開始往外拐去,不過這青年也是為夫所中意的,總比城裏那些繡花枕頭強多了。你曾說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但如今我也是人在廟堂,不得不從。當年你明知跟著我會多災多難,可你仍是義無反顧,唉,我對不起你。”


    “不過我的時間也不多了,陛下在離去之前給我下了密旨,隻怕莽治大戰完後,我就要離去,這輩子隻怕是再也沒機會以真麵目示人,可憐我們的女兒,如果沒有一個讓我放心的人陪伴著她,就算死,我也不甘心。”


    “不過還好,今夜我故意讓那孩子身受重傷,不出手搭救,就是為了給這倆孩子製造機會。這下總該不算強扭的瓜了,易宸小兄弟啊,恐怕王某還要再想辦法撮合你們二人才好。”


    臥房中,中年書生撫摸著那卷畫自言自語,這位人前談笑風生,總是一切盡在掌握的州令,居然一會兒哭一會兒笑,像個孩子。


    ……


    ……


    半夜三更的錦州城中,因為莽治戰事將起的風波,雖然廣大民眾還不知曉這個消息,但是在王瀾的授意下,已經在明裏暗裏加強了戒備。


    各處街道上,每隔半個時辰就會有交接班巡邏的衛隊經過。但在某處不顯眼的屋簷下,那道穿行的影子終於停了下來,現身在街邊小巷裏。


    光腳女子一手捂著胸口,隻見她衣衫淩亂,嘴角不斷有鮮血流出,那細軟劍赫然插在自己腹部,和易宸傷口的位置一模一樣。


    但她卻不敢將自己的貼身武器拔出來,現在這樣雖然行動受限,但血液反而不會流失的太快,必須得先找到一個安全的地方趕緊療傷才是。


    她走到小巷中一間民房門前,用約定好的信號連續敲擊了幾次,不一會兒就有聲音傳出,


    “夜半時分,何來客人。”


    “流水無意,葉落拂花……”


    那門後的主人聽到聲音後,大驚失色,顧不得其它急忙將門打開,房屋主人一身普通人家婦人打扮,急忙扶住光腳女子道:“坊主!你這是……”


    “此處不是多話地方,先扶我進去歇息,找來一些止血工具。”


    被稱為坊主的女子處理好傷口後,她的臉色也顯得蒼白無比,想到那名中年書生的話,她居然恍惚間產生了一種恐懼。


    “玄莽拂花坊,明為名震玄莽江湖的一大勢力,實為寧花花的暗探鷹犬,且主要針對我玄治,為對外的諜報機構。如果王某沒猜錯的話,姑娘就是拂花坊坊主,欒念薇!”


    當初在房間裏,欒念薇聽到書生話後,心中震撼到無以複加,她秘密受詔侵入玄治錦州城,除了女皇和自己的親信暗探,可沒人知道。


    “錦州令王瀾?你到底是誰!”


    “出劍吧。”


    書生平靜的聲音令欒念薇警惕的同時,也暴起殺人,卻被那人輕輕一指夾住劍鋒。


    “你不是那個白淨書生王瀾!他明明……”


    欒念薇滿心疑惑終於問出,可話還沒說完就被打斷,隻聽對麵那人輕笑道:“對,王瀾確實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但我可是實打實的武道大宗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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