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捕房的人來了。


    殺手敢在大庭廣眾之下動手,並瞬殺受害者,消失在人群之中,可見其厲害程度。


    內城可不像外城管製那般鬆散,內城每個時間段都會有巡捕房的人巡邏,城中建了很多防禦高塔,一旦有人生事,警衛會第一時間到達現場。


    比如現在,歌舞廳一出現命案,保安立即唿叫警衛,並將出口堵住,就是為了防止罪犯趁亂逃離。


    沈褚迴不放心江姮,與老板說了一聲,便要把她一起帶出去。


    江姮肩膀披著沈褚迴的厚大衣,大衣寬長的衣擺遮過小腿。


    大廳人群湧動,陷入恐慌中。


    她與沈褚迴在保鏢的擁護之下,往貴賓通道走,不僅他們,還有好一些人,隨著人流往前走。


    貴賓通道也有警衛把守,不過他們隻是確定一下他們的身份,便會放行,一是這些貴賓都是嶼城有頭有臉的人,連政府的警衛都不敢得罪,二是這些貴賓要是有什麽閃失,他們的命都保不住。


    “沈少爺,多有得罪,敢問您有幾位保鏢?是否能確認身份?”


    沈褚迴比起一些桀驁、不可一世的少爺千金,性子要更溫和,也很好說話。


    他不厭其煩地配合他們的工作。


    至於江姮,警衛也是看了她一眼,便將他們放行。


    江姮是瑤池歌舞廳有名的歌女,又被沈褚迴視為珍寶,連他們這些警衛都知道。


    平安離開歌舞廳,沈褚迴神色微沉,依然心有餘悸,方才與受害者同在一個大廳,燈光熄滅短短幾秒,人就死了。


    對於城中警衛,殺手絲毫沒有放在眼裏,肆無忌憚,猖狂至極。


    他隻是離開了一段時間,沒想到內城都這麽亂,安全沒有任何保障。


    “姮兒,我送你迴去吧。”


    江姮沒應。


    她了解沈褚迴的性子,若他知道她住老城寨區,必然會勸她搬離……


    之前他就與她說起過,她沒地方住的話,他在內城購置了一座宅院,她可以搬進去住。


    還要把房產證給她。


    江姮不是清高,如今旁人雖知道沈褚迴青睞她,但也隻知道他們關係曖昧,她還不是沈褚迴的姨太。


    若她真搬進去住,就代表著,她成為沈褚迴姨太這件事,是板上釘釘的事。


    所以江姮情願住外城貧民窟,也不想讓自己陷入絕境。


    “沈少爺,你幫我良多,已經夠了。”


    江姮態度堅決。


    何況她現在還不能迴家。


    沈褚迴想指派一個保鏢護著她迴家,但知道她會拒絕,她一向如此,無論他待她如何熱忱,她都是不冷不熱的性子。


    就像第一次見到她,好友生日訂在了瑤池歌舞廳,他不喜這種人多、紙醉金迷,追逐金錢權勢的場合,但多年好友,他哪怕再不喜歡,也要赴宴。


    包廂裏,進來了一排年輕少女,沈褚迴離得遠都能聞到她們身上飄過來的脂粉氣味,很濃,濃到他唿吸不暢。


    他借口離席,來到二樓走廊,透過木質鏤空欄杆,看到舞廳站著一道身影,接著響起宛若天籟般的歌聲。


    舞廳裏男男女女耳鬢廝磨,動情跳舞……而她氣質、嗓音,在燈紅酒綠下,格格不入,一舉一動都讓人無法忘懷。


    沈褚迴至今都記得她那時的樣子,與現在毫無分別。


    無論在這個地方待多久,她都不會改變一絲一毫。


    沈褚迴不是沒見過漂亮的人,他曾在外留過學,什麽樣的女人他都見過,但唯獨第一次見她這樣的人。


    她是有野心的,她的野心寫在眼睛裏,一眼就能看出來,從未隱藏過半分。


    隻是相比於那微不足道的野心,她那雙清冷、霧氣淋漓的眸子始終置身事外,不受外界任何影響。


    沈褚迴見慣身邊趨炎附勢,諂媚討好……隻有待在她身邊的時候,他才不是沈少爺,他是沈褚迴。


    “好,那你明晚別來上班了,歌舞廳很危險,我會和林老板說,讓他準你帶薪休假。”


    江姮頷首。


    “沈少爺,再見。”


    看著青年乘坐汽車徹底離開,江姮這才收迴目光,抬腳往歌舞廳後門走。


    她要迴休息室拿東西。


    江姮的包還在休息室,包裏除了衣物,還有她的保命手槍。


    這會兒警衛還在,守在後門出口,江姮走過去。


    警衛神情嚴肅。


    “你既然已經出去了,就不要再迴來,搜查還沒結束,你要是再進,就沒那麽容易出來了。”


    江姮知道他的意思。


    若不是沈褚迴帶她出去,以她身份,是絕對沒辦法從警衛看管下出去的,而警衛守在這裏,不僅是為了防止殺手逃走,還有就是防止消息泄露。


    警衛之所以這般疾言厲色,也是他們的失職緣故。


    內城管製嚴,警衛拿著高昂工資,權限高。而殺手輕而易舉潛入歌舞廳殺了人,並順利消失在人群裏。警衛們若今晚找不出殺手,明日新聞、晨報爆出,他們就會受到嚴懲。


    江姮道:“我知道,我會等你們搜查結束再離開的。”


    警衛看她偏要往龍潭虎穴送死,也沒再多說什麽,給她放了行。


    殺手還在歌舞廳裏麵,裏麵的人都想往外走,而她卻偏要送死。


    江姮不想送死,若不是擔心手槍被警衛查到收繳,她也不會重新迴來。


    她也惜命的。


    好在警衛查探,還沒查到休息室,江姮立馬將包揣在懷裏,正打算找個不起眼的位置待著,誰知道一群警衛荷槍實彈地走來。


    他們手裏都帶了槍,身上也套了一身防彈衣,裝備一應俱全,踏著牛皮硬底長靴,進了後台化妝室。


    江姮與一些歌女和舞女待在一塊兒。


    “都蹲下!”


    一個警衛指著厲聲嗬斥。


    嚇得不少人失了魂,驚恐看著他們手裏的槍,慢吞吞蹲了下去,唯恐槍口走火。


    警衛開始念名字,念到名字的人到另一邊站著。


    這是為了排除殺手偽裝成她們的樣子,藏身其中。


    江姮垂眸,安靜待著,聽他們念名。


    “江姮!”


    念了好一會兒才念到她名字,江姮站起身,受到一眾警衛們的打量,有一些打量飽含惡意,似乎透過她這張臉,將她全身衣服剝得一幹二淨,令人極其不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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