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澤正在迴想“明君舞”的種種舞姿,忽然看到一隻大鼓晃晃悠悠地往這裏走。


    林子澤眉頭一皺,鼓自然不可能自己走,定睛看去,果然鼓是懸空的,透著懸空的空氣隱隱約約看得到後麵的兩條短腿。


    “姐……姐姐,前麵那位姐姐,你能幫我抬一下嗎,我舉不動了……”錢芊芊搖頭晃腦的,語氣懇切。


    林子澤吐了口氣,看到方才那副搖晃的模樣,他就覺得眼熟,前幾日錢芊芊抱著煉丹爐的時候不就是這副踉踉蹌蹌的樣子?


    “果然是這個小丫頭。”林子澤搖了搖頭,走過去搭把手。


    可是,錢芊芊腳步早已不穩了,還不待他靠近,整個人就向前跌去。


    林子澤眼疾手快,一邊用力把拋出的鼓停了下來,一邊伸出一隻手攬住錢芊芊把她拽進了懷裏。


    “謝……謝謝!”錢芊芊大大喘了口氣,有種獲救了的既視感。


    林子澤點了點頭,正欲挺身把錢芊芊扶起,錢芊芊忽然劇烈地聳了聳鼻子,兩條細細的眉頭擠成一條線:“大姐姐,你好鼻熟啊。”


    “必輸、避暑、逼數?”林子澤愣了一會兒,沒聽明白她什麽意思。


    “你……”林子澤剛一開口,想起自己現在的偽裝,連忙換成女子的聲線,“你說什麽?”


    “我說……姐姐你好鼻熟啊,我們是不是認識啊?”錢芊芊盯著林子澤的麵紗,大大的眼睛中滿是好奇,似乎很想摘下他的麵紗。


    “哦,你是不是想說……眼熟?”林子澤反應了一會兒,才從“是不是認識”這幾個字中聯想到“鼻熟”是個什麽意思。


    錢芊芊認真地搖了搖頭:“不是眼熟,不是眼熟。你的臉我又看不到,如何算得上眼熟?隻是你的氣味好像在哪聞過,所以說是鼻熟。”


    “我的鼻子很靈的,不會認錯。”


    說罷,她又聳了聳鼻子,在林子澤的身前狠狠吸了兩口,然後露出“肯定在哪裏曾經聞過”的了然表情。


    林子澤抖了抖眉,他沒想到自己這個易容竟然連一個小傻瓜都沒法完全瞞過,心中隱隱有些挫敗。


    他之前的偽裝從來沒有對氣味上進行過改變,現在想想確實有些問題。修士五感極其敏銳,在有心人的眼裏,自然瞞不過去。


    錢芊芊無心算有心,大智若愚的她反而發現了這麽個小破綻。


    “你說的在理。”林子澤敷衍道。


    見錢芊芊擠在自己懷裏兩手抓著前胸用力唿吸,似乎是還在思索自己的身份的樣子,林子澤連忙抓著她衣服後頸把她從懷裏摘了出去。


    既然這丫頭嗅覺靈敏,可不能靠得太近。


    沒能想明白這戴著麵紗的姐姐是誰,錢芊芊頓時露出失望的表情。


    不過她也沒有失落太久,抬起手疑惑地問向林子澤:“姐姐,你的胸好軟啊,我一抓就扁了。”


    林子澤瞪大了眼睛看向自己的前胸,那被風懨兒填充起來的兩團棉花果然癟了不少。


    林子澤哭笑不得,瞅了眼錢芊芊平坦的胸脯:“等你長大了,你那裏一抓也扁。”


    “是嗎?”錢芊芊低頭看了眼腳尖,眼睛中隱隱有著期待。


    話題未免有些下流,林子澤可不想調戲這麽一個黃毛丫頭,他趕緊轉移話題:“話說……小妹妹,你為何舉著這麽大一個鼓啊?”


    錢芊芊果然被轉移了思維,雀躍道:“因為我要跳‘盤鼓舞’啊!”


    “‘盤鼓舞’?那是什麽?和盤古有關係?”林子澤對舞蹈的了解幾乎沒有,道靈山中一群大老爺們,哪有鶯歌燕舞讓人欣賞?


    “這舞蹈,也是你師傅教你的嗎?”林子澤好奇地問道。


    比起這“盤鼓舞”是不是和盤古有關係,林子澤更想知道這個舞是不是和錢多多有關係。


    要是和錢多多有關係的話,接下來估計又要慘不忍睹了。


    錢芊芊自然想不到林子澤的“也”字代表著,他知道之前她的比賽是她師傅教的這個內幕,她天真地搖頭:“不是的,師傅沒想到我能進入決賽,根本沒有準備舞蹈教我。”


    “哦?她這麽有自知之明,還真是出人意料呢。”林子澤幹笑兩聲。


    既然不是出自錢多多的教導,那麽這個“盤鼓舞”也未必像之前兩場比賽那麽慘不忍睹了。


    “那你這個舞蹈是誰教的?”林子澤好奇問道。


    “是憐月姐姐教的,她跳得很好看!”錢芊芊想起憐月為她展示的舞蹈,兩隻大眼睛中閃著光。


    “憐月嗎?”林子澤想到,絕對是昨日憐月為了確認“欺負”錢芊芊的人是錢多多,特意跟著錢芊芊迴去了。結果她碰到對決賽沒有準備的錢多多,就自告奮勇幫了個忙。


    “這麽說這個‘盤鼓舞’,確實值得期待。”林子澤點了點頭,當日彩雲節開幕之時,憐月在舞台中跳的傘舞就挺驚豔。


    雖然不太懂舞蹈,但是好不好看他還是分辨得出來的。


    “那麽……你師傅是否在旁幫忙指導了?”林子澤還是不太放心,多問了一句。


    要是錢多多畫蛇添足,那上麵的結論就還是保留算了。


    “沒有沒有,師傅睡著了,現在還沒醒,她可沒工夫指導我。”錢芊芊連忙擺手,認真地迴答。


    “睡著了,現在還沒醒?”林子澤微微生疑,修士要睡那麽久嗎?


    說到這裏,錢芊芊驕傲地叉著腰,笑了起來:“這都歸功於我啦。昨日比賽後,我聽林評委的,去樂器店取了嗩呐學習。”


    林子澤瞪大了眼睛:“你……當真了?”


    “本來我不想多費工夫學習的,畢竟還有其他的比賽要參加嘛。可憐月仙子告訴我,好的意見要聽從,擇其善者而從之。”錢芊芊眼睛亮晶晶的,“所以,我就稍微學了一下嗩呐。”


    “那……後來呢?”林子澤忽然猜到,錢多多為什麽一睡不醒了。


    “後來……我發現我果然有學習嗩呐的天賦,不到半個時辰就上手了!”錢芊芊大笑出聲,“再後來,憐月姐姐讓我吹給師傅聽,果然,師傅一下子就陶醉在嗩呐的音調中,無法自拔了!”


    林子澤咽了口口水,這個無法自拔……總該不是等同於與世長辭吧?


    “那憐月仙子她……聽了沒事……她聽了不喜歡嗎?”林子澤又問道。


    錢芊芊撓了撓頭:“我也好奇,憐月姐姐似乎根本聽不到我吹的曲子,我向她說話時她隻點頭,也不迴答。”


    好家夥……那個腹黑女絕對是提前在耳邊設了隔音法陣,隻讓錢多多一人受虐,好生歹毒!


    不過,也挺解氣的。


    “姐……姐姐,那個……你能幫我一個忙嗎?”錢芊芊忽然伸出兩隻短短的胳膊去撓後背。


    “可以啊。什麽忙?”林子澤對這個憨憨的丫頭還是好感居多,一聽她請求幫忙,想也沒想就答應了。


    錢芊芊轉過身去,嗲裏嗲氣地說道:“我……我的後背好像粘著一根頭發,癢……癢死了,你能幫我取出來嗎?”


    林子澤看著她繃得略緊的裙子,不知從何下手:“怎麽取啊?”


    “那個……看到我後背的那根衣帶了嗎?你解開那根衣帶,後背的衣服就敞開了,你伸手把那根頭發取出來就好。”錢芊芊扭了扭腰。


    “解……解開?”林子澤抖了抖眉,這根衣帶……要是解開了,那她的後背不是就露出來了?


    “是呀,姐姐快點吧,真的很癢的。剛才要不是這根頭發作祟,我才不會摔倒……”錢芊芊埋怨道。


    林子澤都不知道怎麽吐槽了,這都能怨到這根頭發上,他是沒想到的。


    “可是……”林子澤畢竟是男子,看到女孩兒光潔的後背,多少不太合適。


    “快……快點呀……”


    “那……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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