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父當即一口應下,三千兩對他這個韓澤鎮首富而言不過厘毫,根本不會心疼。


    但若是能以這區區三千兩除去子女病症,絕對是再好不過的,以往為了請醫師來治病花費的數就遠遠不止三千兩。


    早知道道術有用就該早去尋求修道之士了,那些醫師連什麽病症都看不出來,也好意思自稱神醫!


    如果這金風散人真的能為他子女除卻惡疾,便是為此投入全部身家他也願意!


    看著白父爽快的模樣,金風散人臉上笑得有些僵硬:開價開得好像有點低了……


    無妨,反正一會兒祭煉法器時、借力三清時、禮送三清時,還能讓他再吐出億點點,現在沒必要心急。


    金風散人確實是有一丁點兒本事的,從他每次行騙後都能麻利逃掉不被抓住痛打一頓就看得出來。


    江湖上醫道雙絕的名稱也並非虛傳,因為那是他花大價錢雇人吹出來的,“騙術大師”的名號倒是確確實實沒有一絲虛假的。


    治些發燒流涕,他還算拿手,要真的麵對疑難雜症,他就隻能依靠道術戲法蒙混過關了。


    哈?發燒流涕怎麽治?多喝熱水呀!華夏後裔都知道!


    是以他來到白府,就是為了打秋風。


    他是苦旅修行一派的道士(假),其實是上次行騙後被發現在當地混不下去了,隻能潛逃。


    “旅行”途中來到韓澤鎮,手中盤纏已經用盡,已數日沒能飽餐。


    正一籌莫展時,聽聞此地富商子女皆患病症,數年來無人能解,就興起了坑騙一波銀錢的想法。


    從狗大戶那裏拿錢接濟自己這個窮人,也算劫富濟貧了,是俠義之舉!誰也說不了他什麽!


    當然,若是他真的能瞎貓碰到死耗子治好病症,他還是會不吝施針的,否則萬一事後富戶狠毒,把流竄於各地行騙的他抓了迴去交給官府,那就得不償失了。


    來韓澤鎮不就是圖這裏沒有過強的軍事力量麽?法製薄弱,逃也好逃一些……


    二人正聊得歡,白父忽然看到了門外探頭探腦的白千雨。


    “千雨!散人麵前豈能失禮,快快上前拜見金風散人!”白父聲音嚴厲,麵上卻無任何責怪之意。


    白千雨鬆了口氣,她本來是想請金風散人教訓林子澤一番的,但是看到金風散人古板的麵容,她心底就有些發怵,生怕金風散人因為這種瑣事不悅。


    但要是父親開了話頭,她就不必顧忌那麽多了。


    “見過父親,見過散人。”白千雨柔聲道。


    白千雨一入房門,就徹底把屋中陽光蓋住,使得屋內僅剩陰影。


    金風散人的瞳孔瞬間放大,得虧他心理素質還算不錯,很快就把自己的驚恐隱藏在心中。


    這姑娘就是傳聞中一夜之間形態大變的白家千金?這得吃了多少才變得這麽壯實?果然是狗大戶!自己溫飽都顧不了呢!家裏隨便一個女兒竟然都吃得這兒好!


    不過這麽一來,自己隻能用來看的施針秀應該是沒什麽用了,要不……給她開點……消食丹?


    “嗯。”金風散人輕描淡寫一聲嗯,掩去了心中所有的負麵情緒。


    “散人,這就是小女,散人可有法子診治?”雖然金風散人承諾銀針三度、針到病除,但是病有千千種,白父還是覺得讓他麵見白千雨先確診了比較妥帖。


    金風散人甩開道袍,伸出瘦弱如雞爪的手,眼神示意白千雨探手來把脈。


    看著父親鼓勵的眼神,白千雨硬著頭皮伸出了自己肥胖的手臂,她其實還是蠻忌諱與異性肢體接觸的。


    金風散人一手捋著胡須,一手在白千雨腕處摸索著,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了,金風散人把脈的手在白千雨手腕上轉了都快有一圈了,還是不曾開口斷病,隻是眉頭越鎖越深。


    “怎麽?小女這是很難醫嗎?”白父見金風散人麵色如喪考妣,心急道。


    “哈哈哈,不必擔心!令媛之症時日已久,短時間內或許無法根除,但隻需貧道銀針三度,先讓她瘦下來應該是可以做到的。”金風散人擠出一絲笑容,肆意胡謅道。


    麻蛋,這麽胖的手,摸了半天全是肉,一點脈搏摸不到,診個屁的診啊!


    嘿嘿,不懂就拖,病症短時間內無法根除,我不就不會在短時間內被發現是庸醫、是假道嗎?拖得時間越長,越利於我跑路!


    見金風散人胸有成竹,白千雨猜他是個真本事的,連忙在父親耳邊低聲細語一陣,白父點點頭,明白了她的來意。


    白父搓了搓手,故意向金風散人擺出難堪的神色:“那個……”


    “白兄有話直說,你我既有道緣,就不必見外。”金風散人淡淡道。


    白父如蒙大赦:“不瞞散人,今有一對假冒的道人男女強入我兒房內,欺我兒年幼無知,更是口出狂言說能夠治小女病症,希望散人替我教訓教訓他們。”


    金風散人一愣,遇到同行了?可自己是逃竄來到此地的,在此並無任何助力,萬一碰到的是地頭蛇,那豈不是吃不了兜著走!


    他堅決拒絕道:“我們既是同道中人,豈可同室操戈?若是被祖師爺得知此事,貧道這一身道行豈能留存?不可!不可!”


    白千雨連忙道:“散人莫要擔憂,那兩人歲數不過二旬,手中既無漁鼓單瓢,又無寶劍符籙,多半是假冒的道人!散人若是能為師門正名,使他們不再以道門之名行騙,這必是一樁功德啊!祖師爺隻能褒賞散人,豈會責罰?”


    好一張巧嘴!


    金風散人有點騎驢難下,白千雨的話太過犀利,萬一再加拒絕,恐怕自己行騙的事實就要遭到質疑了,那時候再想平穩地從驢身上翻下來,隻怕就成了奢望,難免會被惡驢狠踢一腳……


    但如果真如白千雨所說,那行騙的兩位道人年歲不過二旬,手中更是簡陋地沒有法寶器具,恐怕也是沒有勢力支持的,算不上地頭蛇,自己便是見上一見也無妨的。


    大不了騙來的錢財彼此五五,隻要不撕破臉皮就好。


    自己雖然道醫不算精明,但好歹自幼習武,一身橫練武功才不怵這種初出茅廬的年輕人。如果見麵後事態到了不可控製的地步,不可避免地爭執打鬥起來,自己也不怕吃虧。


    金風散人深吸了一口氣,下定了主意:“既如此,那貧道便見他二人一見,又有何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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