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主任,您覺得會不會是……元圓將計就計,把藥給陸岩吃了?”陳嵐小心翼翼地問道,眼神裏充滿了探究。


    齊宏平搖了搖頭,“應該不是。”


    “為什麽?”陳嵐追問。


    “我觀察過,陸岩去……下藥的時候,元圓還在食堂吃飯。”齊宏平頓了頓,似乎在斟酌用詞。


    “之後陸岩就迴了宣傳部,再沒有出去過。”


    “元圓也沒有去過宣傳部。”


    他心裏其實也懷疑是元圓幹的,但確實找不到一絲證據。


    元圓完全沒有和陸岩接觸過。


    正因為如此,齊宏平心裏更怵元圓了。


    完全不知道她用了什麽手段,就讓陸岩自食其果。


    他現在已經不敢惹元圓了。


    所以,他還在陳嵐麵前幫元圓洗刷嫌疑。


    “會不會是……陸岩下藥之後,拿錯了杯子?”齊宏平試探性地問道。


    陳嵐立刻反駁,“不可能!陸岩不可能這麽蠢!”


    “他去給元圓下藥,怎麽可能還帶自己的杯子去?”


    齊宏平兩手一攤,“那我就不知道了。”


    “但是元圓的確和陸岩沒有接觸過,這件事我特地調查過的,不會有假。”


    “陳嵐同誌,如果你不信,也可以自己去調查。”


    陳嵐咬了咬嘴唇,心裏充滿了不甘。


    但她又沒有辦法,齊宏平都這麽說了,她還能怎麽辦?


    她垂頭喪氣地離開了齊宏平的家。


    齊宏平前腳剛踏出房門,一股酸溜溜的味道就撲麵而來。


    “跟陳嵐同誌聊得挺開心啊,躲書房裏半天,有什麽見不得人的事嗎?”老婆斜睨著他,語氣裏滿是嘲諷。


    齊宏平把外套掛在衣架上,深吸一口氣,“說什麽呢?陳嵐是來問陸岩的事情。”


    “陸岩的事情?陸岩的事情需要關著門說這麽久?我看你倆是舊情複燃吧!”老婆猛地站起身,指著齊宏平的鼻子罵。


    “你胡說什麽!就陳嵐那副苦瓜臉,我看得上她?”齊宏平也忍不住提高了音量。


    “是,現在是苦瓜臉,年輕的時候指不定多水靈呢!要是現在是個年輕漂亮的,你早就把持不住了吧!”老婆越說越激動,聲音尖銳刺耳。


    “你簡直不可理喻!”齊宏平氣得臉色鐵青,重重地坐在沙發上。


    “我不可理喻?我看是你心裏有鬼!不然你幹嘛這麽緊張?幹嘛不讓我聽你們說話?”老婆步步緊逼,咄咄逼人。


    “我緊張什麽?我隻是不想讓你瞎摻和!陸岩的事情很複雜,你一個婦道人家懂什麽?”齊宏平不耐煩地揮了揮手。


    “婦道人家?我婦道人家怎麽了?我婦道人家就不能關心單位裏的事了?我看你就是嫌棄我!覺得我配不上你了!”老婆的眼淚奪眶而出,哭得梨花帶雨。


    “你!你這是無理取鬧!”齊宏平指著她,氣得說不出話來。


    “我無理取鬧?你敢說你對陳嵐沒意思?你敢看著我的眼睛說嗎?”老婆哭喊著,聲音嘶啞。


    齊宏平猛地站起身,一把抓起外套,“我懶得跟你吵!你愛怎麽想怎麽想!”


    他摔門而出,留下老婆一個人在客廳裏哭得撕心裂肺。


    ……


    醫院走廊裏彌漫著消毒水的味道,刺鼻得讓人心煩。


    陸振國頹然地坐在長椅上,雙手捂著臉,指縫間露出通紅的眼眶。


    他肩膀微微顫抖著,像一棵在風雨中搖曳的枯樹。


    “我的兒子啊……”他低聲嗚咽,聲音沙啞得像是破風箱。


    醫生拿著抽血的針管從病房裏出來,陸振國猛地站起身,一把抓住醫生的胳膊。


    “醫生,我兒子怎麽樣了?他什麽時候能醒過來?”他的語氣急切,帶著一絲懇求。


    醫生摘下口罩,疲憊地歎了口氣,“陸先生,我們已經給病人做了初步檢查,具體情況還需要等化驗結果出來才能確定。”


    “但是……”醫生頓了頓,語氣變得沉重,“病人現在的狀況不容樂觀,您要有心理準備。”


    “心理準備?”陸振國重複著這四個字,感覺心髒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緊緊攥住,幾乎喘不過氣來。


    他踉蹌著後退了幾步,扶著牆才勉強站穩。


    “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他喃喃自語,眼神空洞,仿佛失去了焦距。


    病房裏,陸岩靜靜地躺在病床上,臉色蒼白,毫無生氣。


    他雙眼緊閉,嘴角微微抽搐,像是在做著什麽噩夢。


    陸振國走到病床邊,顫抖著手撫摸著陸岩的臉頰。


    “兒子,你醒醒啊……你醒醒啊……”他的聲音哽咽,淚水順著布滿皺紋的臉頰滑落。


    他想起陸岩小時候,那個活潑可愛,聰明伶俐的孩子。


    如今卻變成了這副模樣,讓他如何能接受?


    可是,現在說什麽都晚了。


    一切都無法挽迴了。


    “陳嵐,你去聯係一下陸岩的親媽,讓她過來一趟。”他的聲音低沉,帶著一絲疲憊。


    “陸岩現在這個樣子,我一個人實在應付不了。”


    “我知道了,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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