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謝沉星被嚇得心跳加速,不過很快就穩住心情放下茶杯站起身,語氣恭順卻沒有屈膝下跪。


    “郡王妃所指何事呢,請告知詳情吧,”謝沉星虛心求教般問道。


    其他人則靜靜地站在一旁看熱鬧。


    鄭氏開口道:“你平日勾引王爺也就算了,竟然連咱們家族傳承的基本規則也不在乎,真是罪不可恕啊!”


    考慮到蕭岐家族的地位及其背後的重要性,這樣的話顯然不能輕易承認。


    所以當即迴敬了一句:“我一向尊重郡王和郡王妃,在下自覺遵循傳統美德,不敢有任何不恭敬之處,請問到底違反了哪家規定讓您如此生氣呢?”


    “那今天我就讓你輸得心服口服,”鄭氏冷笑著繼續質問。


    謝沉星依舊保持著那份禮貌中的挑釁:“那就麻煩您指教一二了。”


    於是接下來便聽到:“按照古訓來說,最大的不孝是沒有留下後代,為王府添丁進口是我們妻妾的主要責任之一。以前雲小娘朱小娘到來時你已經搶占過風頭了,我還因為覺得你還年輕而沒說什麽。可如今新入府的這位又遭受同樣待遇,你怎麽解釋?”


    崔家那位說話的時候義正言辭,但實際上的情況,王府裏頭的人都明白。


    那天晚上,鄭氏其實是賊喊捉賊,嫁禍給謝沉星,說她害了薑側妃肚子裏的孩子,結果當場就被蕭岐拆穿了。


    從那以後,謝沉星和鄭氏的關係就變得很僵。


    雲小娘和朱小娘剛來府裏的時候,謝沉星還沒有和鄭氏鬧翻,鄭氏當時還想著讓謝沉星分一些恩寵走,所以沒把這件事情拿出來講。


    但現在事情變了,謝沉星已經跟鄭氏撕破臉皮了,雲染入府後又給鄭氏找到了新的找茬理由,於是鄭氏就不打算放過機會。


    “沒錯。”


    蘇小娘見縫插針地說:“歲姨娘你未免也太過霸道了,平時跟我爭郡王爺也就算了,現在月姨娘剛進府,你就連這重要的日子都要奪去嗎?”


    雲染聽到這句話,看向謝沉星的目光冰冷得像是寒冰一般,讓人感到一種說不出的疏遠。


    這個時候,雲小娘也忘了之前跟蘇小娘不合的事情,帶著幾分埋怨地說:“確實如此,我入府都快有一個月了,郡王爺一次也沒去過我那兒。”


    雖然朱小娘一句話都沒有說,但她的表情顯示她是認同這些話的。


    現在大家都對謝沉星不滿,好像牆倒了一樣,都想上來推一把。


    但是謝沉星也不是那種會輕易低頭認輸的人。


    她昂著頭毫不畏懼地看向鄭氏:“王妃,您這個罪名妾身真的擔不起。您說妾身勾引郡王爺,可事實上我沒有攔住他,也沒有把他從月姨娘那兒帶走。相反,月姨娘住在我的前院,如果郡王爺願意,路過她院子時怎麽不直接進去,反而到了我這邊來呢。”


    聽了這番話,雲染咬住了嘴唇,腦海裏迴想起了昨晚當她聽說蕭岐往她院子走過來時那份激動的心情。


    然而後來發現蕭岐到了門口卻直接去了謝沉星的院子裏,讓她內心十分難受。


    這一切雲染不能自己說出來,更不能讓別人知道。


    她小心翼翼地掩飾著,不想讓大家笑話她。


    可偏偏謝沉星就這樣說了出來,讓她顏麵無存。


    為什麽謝沉星要當眾揭短呢?


    都已經贏走了王爺的寵愛,為何還要這麽羞辱自己呢?


    一股難以言表的怨氣在雲染心裏滋生。


    但這怨氣並不隻是因為謝沉星一句話才出現的。


    它的源頭其實……


    是嫉妒。


    而謝沉星對這一切並不了解,她繼續冷靜地說:“我們都是郡王爺的女人,應該盡力服侍好郡王爺。難道當他來到我的屋子時,我還該把他往外趕嗎?這樣做豈不是違背了一個妾室應有的職責嗎?”


    “砰!”


    鄭氏聽了這話氣的不行,一巴掌拍到旁邊的梨木桌子上怒吼:“大膽,你居然敢這樣對我頂撞!”


    哎呀,說不過她的時候,鄭氏就搬出什麽孝道來;說得過她了,又被說是犯上。


    地位高的人果然做什麽都是理所當然。


    謝沉星此時滿肚子反駁的話湧上來,但也知道自己即便說出來也不會改變局勢。


    畢竟鄭氏不會因為她幾句爭辯就遭到處罰,因此她決定直接擊中對方要害:


    “王妃消消氣吧。”


    謝沉星語氣柔和起來,“假如妾身真有什麽不對的地方,請您迴頭再好好教我。不管是教訓還是責罰,我都接受。不過千萬不要動怒哦,萬一生氣影響了孩子,那才是真正的無法原諒。”


    一提到孩子,鄭氏才猛然意識到,現在自己確實不能再隨便發火了,畢竟肚子裏將來要出生的小郡王才是最重要的。


    手裏的拳頭攥得緊緊的,很想好好教訓一下謝沉星,但處罰太重又怕蕭岐迴家後會不高興;如果不罰,那她這個郡王妃的麵子往哪兒放?


    最終,鄭氏下了一個命令:“歲姨娘,今天你頂撞我,就罰你迴院子裏抄寫《女訓》一百遍,然後關禁閉七天。”


    謝沉星聽到這樣的處分,暗自鬆了一口氣。


    相比無視祖宗規矩,這已經算輕的罪過了。


    她清楚地知道,今天肯定會受處罰,所以也隻能乖乖接下了。


    “遵命,我現在就迴房間去抄寫《女訓》,並反省自己的過失。”


    說完,謝沉星向對方行了一禮,隨後退了出來。


    鄭氏並沒有阻止她的離開。


    剛出了院子門,秋雨一臉擔憂地跟了上來,直到迴到自己住的平安院,這才敢開口說話,“王妃這次懲罰您,真不是故意刁難吧?那一百多篇《女訓》讓我代勞好了。”


    聽了這話,謝沉星笑著伸手捏了捏秋雨的臉,“好丫頭,平時沒白對你好啊。”


    手感挺不錯的,難怪蕭岐也總喜歡這麽對她。


    見狀,秋雨皺眉說道:“王妃不僅罰你抄寫,甚至還限製出行整整七天呢,今晚郡王爺可沒辦法來看望您了。”


    在這王府裏有個不成文的規定:如果被關禁閉,就意味著暫時失去了受到寵愛的機會。


    以前出於對鄭氏的尊重,隻要誰被關起來,就算是在外麵等解禁,蕭岐都不會來打擾,一定要等到自由後再去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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