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少爺這不合適吧少爺?”吳東臉色蒼白的捏著對襟,拚命搖頭。


    封知平一臉浪笑,雙手一推將他推倒在床上:“有什麽不適合的,少爺我說合適就合適,要乖乖聽話呦,不要讓我生氣呦~!”


    吳東掙紮了片刻,慘然的閉上了眼。


    封知平樂樂的抓起被子給他蒙上,拍拍手轉身衝小桃道:“看好你家‘少爺’,別露餡,做得好就給你帶好吃的迴來,做不好,哼哼,賞你十八掌!”


    小桃畏懼的縮縮脖子,苦著臉道:“少爺,帶上小桃吧,小桃可以保護您,這種事我真的做不來。”


    “拉倒吧,路都走不利索,還保護我?”封知平扔了個白眼,屈指輕輕彈了小桃額頭一下,“要聽話,乖乖呆在家裏,有人來一定給我攔住嘍!別擔心,父親娘親都出門了,家裏隻有陳叔和鬼手張有可能來找我,他們來了就說我睡了,有事明天再說,多餘一個字都別說,鎮定點就不會露餡兒的。”


    小桃還是心慌,哭喪著臉問:“要不我找青兒姐姐她們來吧,她們肯定...”


    “不行!”封知平一口否決,見小桃怏怏低頭,心一軟,拍拍她的腦袋微笑道,“我最信任你,所以才讓你來,明白嗎?”


    小桃頓時亢奮,小臉紅紅的用力一點頭:“是,少爺,小桃一定幸不辱命!”


    “嗯,不錯,不過幸不辱命不是這麽用的,算了,以後再教你,我走了,看好門呦~!”


    封知平擺擺手走向門口。


    東從被裏伸出腦袋做最後的掙紮:“少爺,要不讓小桃扮您,我去門口守著吧,我一定能演好!”


    封知平頭也不迴的道:“甭想了,你不在正常,小桃不在肯定不正常,到時沒有麻煩也勾出麻煩來了,老實躺著吧!你可知你家少爺這張床有多少人想躺躺不到,占了大便宜還不自知,好好想想吧你!”


    言罷,出門關門,吳東慘然的目光自房門轉向小桃,正想同病相憐幾句再對對詞兒練練如何應對突發狀況,誰知小桃會錯了意,一臉認真的朝他重重點頭。


    “少爺沒騙你,真的有很多人想上這張床,比如梅...”


    “誰問這些了!”吳東差點尖叫,趕忙壓低嗓門憤憤道,“我沒問這個,而且我是個男人,不是她們!”


    “男人怎麽了?”小桃迷茫瞪著大眼睛,“男人不也要睡覺嗎?有什麽不同?”


    “當然不同!這個睡不是那個睡,是...”吳東戛然而止,一腦門子冷汗。


    幸虧住嘴及時,要讓少爺知道他私自給小桃補了點她這個年紀其實應該知道的知識,非把他生片了掛牆上不可。


    “什麽這個那個的,是什麽?”小桃更迷糊了。


    “沒什麽...”


    “你這人說話怎麽說一半?”


    “我困了。”


    吳東的臉紫成了豬肝,身子往下一縮,腦袋深深藏進被裏不肯露頭,任小桃怎麽追問都不作聲。


    門外,牛春寒見封知平出來,當即下拜,卻被封知平一把拉住。


    “現在我是吳東,別拜,當心露餡兒。”


    牛春寒點點頭,以專業的眼光審視封知平。


    衣服是吳東的,胖瘦差不多,個子比吳東矮一些,但夜色漸濃應該看不出來,走路的步態尤其左肩微提的細節動作都模仿得很像,牛春寒暗暗點頭,心說少爺還挺有做探子的天份。


    “怎麽樣?”封知平走了兩圈,停下腳問道。


    牛春寒拱手,由衷道:“少爺聰慧,屬下佩服。”


    “別拍馬屁,說實在的,有需要調整的地方嗎?”


    “外形和步態方麵都沒問題,隻是聲音...”


    “前輩,聲音怎麽了?”封知平問道,仿的吳東的嗓音。


    牛春寒愣了愣,不敢相信的看看周圍,見確實沒有第三者在又轉迴頭,呆呆的看著得意微笑的封知平。


    “少爺,這個,你怎麽弄的?不對,你會口技?”


    封知平笑得更得意了,換成小桃的嗓音弱弱道:“牛伯伯,你看小桃學的像不像?”


    牛春寒冷汗都下來了,剛才的吃驚還有三分捧場的意思,這迴是真驚著了。


    封知平不是小孩子,雌雄難辨的童聲早已變作了略顯低沉的渾厚男音,可他卻能把小桃的嗓音學得惟妙惟肖,甚至連咬字和首尾兩字的轉音細節都模仿了個十足十,閉著眼聽根本聽不出真假,這可不是一般的口技藝人能做的。


    “怎麽樣,厲害吧?”封知平繼續賣弄,用牛春寒的聲音問道。


    聽著別人的嘴裏發出自己的聲音,就連那絲難改的鄉音也沒落下,牛春寒狠狠打了個寒顫,認真的一拱手。


    “少爺,屬下信了。”


    “信什麽?”


    “那日您說就算沒有武功沒有家世您流落江湖也餓不死,屬下當時不信,這迴信了,您這絕活兒肯定能掙大錢!”


    封知平一怔,哈哈大笑,抱著膀子壞壞的問道:“那你覺著剛才這兩下,你該給多少錢?”


    牛春寒瞬間變作苦瓜臉,唉聲歎氣的道:“少爺,小人剛來泉州不久,家有婆娘要養,下麵還有三個嗷嗷待哺的孩子,對了,房子還是您給添置的,小人真沒錢,隻能把這條命給您了。”


    封知平眼淚都笑出來了,暗道老牛還真是個人才,拍馬屁都這麽別具一格,比直來直去的吳東強太多了,不愧是軍中混出來的老油條。


    “行了,把你的命好好留著吧,我還指望你給我多辦幾年事,別隨隨便便就賣了。”拍拍牛春寒的肩膀,封知平笑道,“對了,你家嗷嗷待哺的孩子好像隻有一個吧?我記得你大姑娘已經到了出閣的年紀,怎麽樣,說沒說親事,什麽時候帶給我見見?”


    前半句牛春寒還在感動,後半句連連打了個幾個激靈,抬眼瞅瞅封知平的表情,垂下眼皮苦笑道:“少爺想見隨時可以,但我家姑娘其貌不揚,緊隨我,跟院子裏這些妙齡美人沒法比,所以最好還是不要見了,免得汙了您的眼。”


    封知平氣笑,瞪了他一眼道:“想什麽呢,我是那意思嗎?我是想見見她的人,問問她的喜好,了解清楚後好看看能不能幫她湊成一份好姻緣,你個老東西竟以為我...嗎的,你看我像是那種人嗎?”第二中文網


    那種人?


    色鬼?紈絝?控製部下家眷加強對部下掌控的陰人?


    牛春哪敢問,連連陪笑不肯接腔。


    說話間,兩人走到無憂閣門口,兩個低等丫鬟老遠見到兩人形貌早已盈盈下拜,垂著視線始終沒多看兩人一眼。


    這是青兒梅兒平日調教得好,也是封知平的功勞。


    自打得知其貌不揚的牛春寒是位先天,院子裏的姑娘們瞬間將他視為天人,原先進出可能還有托大拿架子的,現在別說正眼看,多靠近一步都不敢。


    提起這件事牛春寒就心裏苦,雖然原先確實有些高等侍女態度比較倨傲,可他其實蠻享受的。


    他生於農家,五歲時遭逢天災家裏死得隻剩他一個,眼見五歲的孩童就要流浪行乞,正巧碰到賑災的封家軍路過,一個什長見他可憐便將他收養在了身邊。


    在那位什長的調教下,他識字習武一點沒落下,什長見他潛力不俗是個可造之才,便甩出幾十年沒賣過的老臉求自己一位做教頭的老友收他為徒,滿十五歲後又順理成章的入了封家軍的行伍,就這樣一點點成就了如今的他。


    在最好的年齡段接受到了尋常人家孩童根本享受不到的教育,他無疑是幸運的,更幸運的是赤劍侯拆分封家軍時沒有將他剔到另一支由封家旁係掌管的隊伍裏,留在了自己麾下。


    他是幸運的,但他也有愁悶,最鬱悶的就是自己的老婆。


    他隻有發妻,沒有妾室沒有通房,不是養不起,而是老婆不讓。


    至於他什麽這麽聽話,哪怕功至先天也不敢跟老婆說一個不字,原因很簡單。


    首先,他媳婦兒真的很好,除了不讓他納小其他有求必應,為了他甚至敢違逆自己的父母,人前人後都給足了臉麵,而且還給他生了一兒兩女三個漂亮娃娃,他哪好意思張那個嘴?


    其次,他媳婦不是別人,正是他恩師的獨女,他養父的幹閨女。


    牛春寒心裏苦,他是個男人,還是個軍隊裏打滾的男人,要知道天下最葷的兩個地方一個是青樓另一個就是軍隊了,平時同僚們約酒飲樂他去了隻能幹瞪眼,那滋味比和尚跟前燉肉還慘。


    他想過偷偷放縱上那麽一兩迴,反正同宴的不說就沒人知道,奈何他過不了心裏兩道坎,一是對老婆愧疚,二是嶽父義父兩位爹在封家軍的“熟人”實在太多太多了,哪怕摸個小手,不等天亮家裏就知道了,三天內養父家嶽父家也就全知道了。


    上班一群糙老爺們人,下班一位溫柔的“悍妻”,牛春寒快樂並痛著,直到自己的新主子給他打開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門。


    第一次進無憂閣,他眼都傻了,不是沒見過這麽姑娘,而是沒見過這麽多貌美妙齡的良家女子,當時他就感歎少爺的眼真“毒”。


    他不知道的是,眼毒的不是封知平,而是封知平的老子娘。


    封莫修的眼光自不用說了,盛夫人也不願找些品貌差的伺候自己的寶貝獨子,於是兩口子一合計,挑人的標準就歸結為三點——好看,聽話,勤快。


    至於封知平會不會壞了“家規”做出點什麽,那都是以後的時,當的封知平才四歲,早著呢。


    主子院裏的人不能動,但能看啊!


    如同進了天府之國的牛春寒毫不客氣,擺出最斯文的做派挨個問好結識,連嫁了人的也沒放過。


    他不是色狼,查底是封知平的命令,他隻是在執行的過程中借工作之便養養眼,兩不耽誤。


    殊不知他的眼養的太過了,小的還好,隻覺這個爺爺很熱情,那些到了出閣年紀的女子卻厭惡得緊,第一印象就是此人不是好人,暗暗埋怨少爺什麽眼神,怎麽收了這麽個部下。


    所以梅兒那天告狀是順理成章的,就算封知平不提,她也想找機會告上一狀,讓少爺好好治治這個為老不尊的老色狼。


    封知平一聽就明白怎麽迴事,牛春寒的底細他都知道,暗笑老小子憋瘋了,竟然借工作之利大占便宜。


    雖然沒真占到什麽,他也不介意某個丫鬟被成功蠱惑跟老牛來段真人版的老牛吃嫩草,但這股歪風必須要殺,因為老牛丟的不光是自己的臉,他這個主子也“與有榮焉”。


    方法很簡單,透漏下老牛的老底,世界瞬間清淨了,新世界的大門瞬間關上了。


    厭惡變成了敬畏,熱情變成了平易近人,無憂閣的侍女們對老牛那叫一個敬如天人,幾個憨的見到他甚至當場下跪高唿“老神仙”,牛春寒差點沒昏過去,


    見到封知平,老牛很想抱怨,可不敢,隻能拿幽怨的眼神瞥來瞥去,封知平則笑嗬嗬的裝懵懂,主仆二人心照不宣,各自苦樂。


    事到如今說什麽也沒用,新世界的大門已經關上了。


    側頭迴望了一眼仍在跪送的兩個丫頭,牛春寒迴過頭幽幽的歎了口氣。


    封知平好笑,低聲道:“真有看上的跟我說,給你做妾室,她們算占了大便宜的。”


    牛春寒麵容肅然:“少爺,請不要開這種玩笑,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屬下發乎情止於禮,沒有旁的心思。”


    封知平哪會信,稍稍湊近道:“別怕,你夫人那裏我可以去說...”


    “別,千萬別!”


    牛春寒嚇了一跳,飛快掃了下周圍見四下無人,拉著封知平討饒道:“少爺,我錯了,您千萬別去找我媳婦!您要是生氣就打我幾下出出氣,找我媳婦,我,我還是死了吧!”


    封知平愕然:“我去,我知道你懼內,但沒想到你怕成這樣,至於嘛?你的身份納兩個小沒問題啊,不納才奇怪呢!陳叔屋裏還有個侍妾呢!”


    “不是懼內,我是...嗨!”牛春寒一拍大腿,正色道,“反正這事兒不可能,少爺有心思還是多往吳東身上放吧,我就算了。”


    封知平認真的看著牛春寒的眼睛,牛春寒堅定迴望。


    良久,封知平啞然一笑,輕聲道:“你不錯,我越來越喜歡你了。”


    牛春寒肅然的表情瞬間變作諂笑,假模假樣的嬌羞了一下道:“少爺,算了吧,我是個男人,孩子都有了,不合適。”


    “滾!”


    封知平一腳踹去,牛春寒不躲,佯裝趔趄了一下笑道:“成來,我滾前頭,您跟緊了,前麵可就有人了。”


    封知平無語。


    這貨,好像在變著花的罵自己?


    奶奶的,找時間再收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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