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知平臉都綠了,苟安傑這家夥生命力太強了,運氣也太好了,這麽高掉下去竟然都有命爬上來!


    “鬆手!”


    朝露劍第一時間斬下,可劍刃隻切入了肉,根本切不動骨,巨大的反震簡直跟砍在玄鐵錠上一樣。


    就這一晃的功夫,苟安傑已經爬上來大半個身子,手臂上的劍傷鮮血狂湧,可他根本試不著疼,拽著封知平的腿就要把他拎起來。


    “怒龍出海!”


    關鍵時刻,詹千舞殺到,火焰槍直刺,一槍對穿了抓著封知平的那條手臂。


    這一槍可不比先前,傷口火焰四溢根本不見血跡,苟安傑吃痛,手不由自主的鬆開了。


    封知平連滾帶爬的躲遠,驚魂未定的喘著粗氣:“謝了!”


    詹千舞冷哼迴應,緊跟著眼神一緊,卻見那怪物爬上來後無視她,直奔封知平而去。


    “小心!”


    封知平後翻躲開一掌,順勢起身,雙手握劍斜指身側,在苟安傑再次抓來時閃電斬出。


    “斷!”


    這一擊蓄力十足,朝露劍如光似電,劍刃瞬間破開皮肉直抵臂骨,再次戛然而止。


    “好硬!”


    反震震得雙臂酸麻,劍都險些握不住,封知平暗暗心驚,匆忙收劍躲開揮擊。


    兩劍未果,便是他的心誌也不禁有些氣餒。


    朝露劍的鋒利自不必說,苟安傑異化後的血肉普通劍根本砍不動,兩劍雙雙見血全是寶劍之功。


    而兩劍都斬之不斷,究其原因全怪他修為太低,無法引動劍內靈性,發揮不出朝露劍真正的威力。換做老董於大膽那種天生怪力的或許還好,而他的氣力,還做不到削鐵如泥。


    心裏快速思索著破局之法,封知平突覺眼睛一花,再看時苟安傑竟來到跟前,三掌按下。


    怎麽會!


    心中驚叫,匆忙間往旁一躲劍按手背借力彈身飛退,可腳剛離地腦後又生勁風,苟安傑料到了他的行動,另一隻手追擊過來。


    封知平大驚失色,自知躲不過便運足氣準備硬扛一記,千鈞一發,詹千舞再次殺到!


    “龍騰九天!”


    炎槍疾旋,連出九記,每一記都在苟安傑身上鑽出一個躥火的創口,但隻留下四個,第五槍開始就被苟安傑連續拍偏到一旁。


    大難得脫的封知平趕忙抓住機會退到遠處,可眼睛又是一花,明明跟詹千舞都成一團的苟安傑又出現在了麵前!


    這次有了準備,他想都不想撤步再退,苟安傑沒有追擊,雙手抱拳高舉過頂重重的砸在地上,落點處頓時開裂,並迅速蔓延到他的腳下,如果按原軌跡落地定會掉進地縫裏。


    怪物!


    封知平暗罵,迅速調整姿態頭下腳上,一劍蜻蜓點水的點在地縫邊緣借力偏開落點,落地後一停不停撒丫子開跑,路線隨性毫無軌跡。


    事實證明他的決斷是正確的,就在他跑開的下一刻,苟安傑再次閃現一般的出現在那個位置一拳砸下,堪比鐵錘的拳頭重重的砸進地麵。


    “該死,這家夥會縮地成寸嘛!”封知平邊跑邊喊,接連三次搞得他心裏發毛。


    “不是縮地成寸,是幻惑,他迷惑了你的感知!”詹千舞緊追在苟安傑身後高聲叫道。


    對啊!


    那把刀!


    一語驚醒夢中人,封知平立刻想起能讓人“隱身”的短刀,它不能讓人真的消失,但卻可以影響對手的五感,使對手忽略持刀人的存在,進而達到類似於隱身的效果。


    可是...


    “他沒有刀啊!”封知平匆匆迴頭瞅了一眼,“真沒有啊,兩手都是空的!”


    “肯定在他身上!”詹千舞十分肯定,可是她也鬧不懂幾乎全|裸的苟安傑究竟把刀藏在了那裏。


    手裏沒有並且,卻能施展寶兵刃的力量,除非...


    詹千舞一怔,眼中滿是不可置信,恰逢封知平望來,兩人對視一眼,異口同聲。


    “在體內!”


    “該死,這家夥是神藏?!”封知平的語氣充滿了荒誕,他怎麽也不敢相信有人能在短短一個多月的時間裏從後天境的化元中期接連突破到先天境的神藏期。


    少爺都沒這麽妖孽好不好?


    仙家劍種難道還不如凡間的一方虎狼藥?


    詹千舞也不相信,但除了這個解釋,再無其他可能。


    “這怎麽打!”封知平抓狂,想了想發覺不對,“不可能是神藏,神藏會飛,他要會飛剛才還用裝跳蚤?直接飛過來就是了,而且他掉下去後是爬上來的,所以絕不可能是神藏!”


    詹千舞一想也是,略略寬心,兩槍將苟安傑逼退,站在封知平身邊沉聲道:“既不是神藏,那就沒什麽好怕的了,神藏境以下沒人能將寶兵刃融於體內,他的刀肯定在身上!找到他的寶兵刃奪下來,沒了幻惑之力,我五招之內必殺他!”波波


    封知平點頭,上下打量苟安傑。


    這家夥的刀能藏在哪兒呢?


    短刀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不過這家夥現在塊頭也大,莫非那刀藏在嘴裏,或者...


    視線下垂,封知平打了個寒顫,屁股微涼。


    真要在那兒,他不得“爽”翻了?


    “應該是在體內。”詹千舞突然說道。


    封知平趕忙打消惡趣味,皺眉思忖。


    這苟安傑雖說變成了怪物,但歸根結底還是個人,所以人該有的經脈穴道他應該都有,而對武者來說最重要的經脈無非任督二脈,最重要的穴道則是上、中、下三方丹田。


    經脈首先可以排除,別說刀,牛毛針都很難藏進去。


    其次是上丹田,上丹田位於眉心,外麵是眼睛,裏麵是腦子,藏把刀在裏麵肯定是不可能的,何況他眉心平闊,一點沒有長“角”的跡象。


    不是眉心,那就是膻中或氣海了,前者乃氣會之所,後者乃氣生之源,重要性不分伯仲,傷之都非死即殘,理論上來說不可能插把刀在裏麵,那樣與找死無異。


    當然,也不排除他把刀藏在胳膊大腿等部分的皮肉裏,但封知平的直覺告訴他不太可能。


    想利用短刀的力量,單單埋在體內是不夠的,以為封知平自己來說,他施展先天之力是靠著手掌與寶兵刃的接觸,讓元力通過掌麵上的各個穴竅與寶兵刃聯通共鳴,進而引動。


    苟安傑肯定用了類似的方法,他的經絡肯定與短刀相連,而手臂、腿部以及胸、腹、肩、背等部位的肌肉經絡雖多,但遠不如膻中、氣海密集,以苟安傑目前展現出的實力,他認為藏在這兩個位置的可能性更高。


    “我覺得在他的四肢。”詹千舞說道。


    “我覺著在胸口或者小腹。”封知平也說出了自己的猜測。


    “胸口和小腹?”詹千舞哂笑望來,“他雖然傻,但不是白癡,豈能尋死?”


    “試試不就知道了。”


    封知平抖了個劍花收劍身後,伸出另一隻手一引:“四姐姐,有勞了,小弟為你掠陣!”


    “少來!”


    詹千舞一把抓住他手腕,惡狠狠的湊到跟前:“又想跑,當我傻嗎?一起上,我主攻,你策應,我攻他四肢,你...唔...你保住小命就行!”


    保...保住小命?


    還就行?!


    太侮辱人了!


    她竟然認為把少爺拴在身邊少爺就沒機會跑了!


    少爺可是迷龍山裏塗過虎糞的人,群妖環伺都留不住我,你區區一個靈識期的小,哦不,是老娘皮,你能留得住我?


    看不起誰呢!


    欣然微笑,封知平頷首一禮:“如此甚好,能與四姐姐並肩戰鬥,實是小弟的榮幸,說出去不知會羨煞多少旁人呢!”


    詹千舞冷哼:“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說反話!告訴你,別耍花樣,否則我直接殺了你,然後帶著你的屍首去見劍候爺,就說是黃泉幹的!”


    臭娘們你好毒!


    封知平心中大罵,臉上掛著討好的微笑連連擺手:“豈敢豈敢,您方才還答應幫我的忙呢,就為了那個承諾,小弟也斷然不會爽約。”


    一聽這話,詹千舞臉色微變,衝著封知平咬了咬牙,不發一語的轉開頭去。


    而苟安傑這時也恰好滅完了身上的火,目光在兩人身上遊移了幾下,吼了一聲繼續朝封知平衝去。


    你大爺的,怎麽死心眼呢,我吃你家鹽啦?


    “幫我!”封知平直接後退,“說好的你主攻!”


    “跟緊,別讓我‘誤會’!”詹千舞冷聲道,槍尖再次騰起一朵小火苗,斜指身前默運周天,“鳳舞——十龍破!”


    話落,人出,火焰槍一改先前的直來直去,快極而靈動的灑出滿天繁星!


    原以為群星會砸在苟安新身上,誰料半途中匯聚融合,最終隻餘下十朵禽狀火焰,兩兩一組砸向苟安傑的腦袋和四肢。


    “龍鳳鬥!嗎的,就說這槍法眼熟,果然是詹家秘傳的龍鳳鬥!”


    封知平激動得直拍大腿,策應都忘了,瞪大眼睛看著詹千舞和苟安傑打成一團,眼中滿是癡迷。


    “龍鳳鬥”是詹家密不外傳的絕學“四靈槍”中的兩路,他隻在書上看過介紹,據說威力無匹,今日一見果然不凡,光賣相就不是自家“樸素至極”的家傳劍法能比的。


    “麟鳳龜龍,四靈槍她用了兩路,不知麟、龜兩路槍法她會不會,應該會吧?可是以她的資質和修為,龍鳳鬥應該能使出百龍破才對,為何隻用了十龍破呢?難道她隻擅龍槍,其他三槍隻是略有涉獵?可十龍破的威力...不夠啊!”


    仿佛為了印證他的話,十龍破隻傷到了苟安傑的左臂,另外四路都被他連劈帶打的格開了,隻留下了幾道燃燒的創口。


    這一擊激發了苟安傑的兇性,隻見他大吼一聲,跟大猩猩似的用力捶了幾下胸口,就在封知平以為他會咆哮著追殺詹千舞時,一丈多高的苟安傑竟然在他眼前消失了!


    於此同時,詹千舞猛然迴頭。


    “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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