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麵的事封知平沒參與,他被馬尚頑親自送迴了小院。


    林涉本想跟來參觀一下他的“陋室”,結果被某人的死魚眼一瞪立馬消停,悻悻的拖著師弟師妹迴山複命去了。


    趴在自己的小床上,封知平忽然想起一事,自己好像應該去禁閉室才對,處罰剛開始,遠還沒有結束呢。


    不過大家好像默契的忘記了這件事,送迴小院的命令還是胡老親自下的,若不是怕動靜太大,老頭甚至想派兩個先天境的下屬護送來著。


    挺好,這叫因禍得福,他們不提我也當不知道!


    封知平美滋滋的想著,一塊玉牌突然掉在了眼前。


    拿起一瞧,紋飾不同,但確確實實是外門弟子才有的腰牌,疑惑的抬起頭,不明白死魚眼是什麽意思。


    “這塊牌子能讓你在外山通行無阻,還可以進主峰。有時間就來主峰看看,師父他老人家一直掛念著你。”


    一直掛念?


    想起吳老頭的臉,封知平狠狠打了個寒顫,下意識的就想扔迴去,想了想又留了下來。


    傲氣過頭那叫傻,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這牌子可是有大用的,萬一再碰上外門弟子上門強行抓人這種糟爛事,自己也省得強闖了不是?


    “這麽說,我是外門弟子了?”封知平摩挲著牌子問道。


    馬尚頑一盆冷水澆下:“當然不是,你還是雜役,隻不過是個有外門弟子腰牌的雜役。”


    封知平哭笑不得:“這算幾個意思?”


    “蠢貨,這都不明白?師父這是在照拂你!”


    哼了一聲,馬尚頑說道:“你是個有天資的,師父很看重你,可你也是個倔的,一點都不肯服軟。師父大人有大量不跟你計較,也不忍你真個兒一直荒廢在這裏,所以才給了你這塊牌子,讓你抽時間去各個外閣聽課,他老人家的良苦用心你可得曉得。”


    封知平有些感動,可轉念一想,似乎有哪裏不對。


    “擁有外門弟子牌子的雜役多嗎?”


    馬尚頑心裏微愕,沒想到這小子這麽敏感,臉上不動聲色,淡聲道:“不算很多,目前來說,全點蒼山隻你一個。”


    果然沒安好心!


    封知平險些罵娘。


    吳老頭收徒之心不死,一棒子一甜棗的手段都玩出花來了,以前還分開使,棒子是棒子甜棗是甜棗,現在都並在一塊,綿裏藏針防不勝防。


    自己拿這牌子看似很威風,說出去能羨慕死一批人,可事實上呢?


    全點蒼山唯一一個擁有外門弟子腰牌的雜役,外門弟子怎麽想,雜役們怎麽想,那些嗑著瓜子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阿貓阿狗又會怎麽想?


    良苦用心?


    果真是良苦用心,吳老頭這是在捧殺,要讓自己成為眾矢之的!


    等到自己成了孤家寡人,他肯定會再使些手段讓自己在外山徹底混不下去,到時就隻有兩條路可選——拜師,或者走人。


    而這兩條路能走的其實隻有一條,因為那老東西已經把離宗這條路堵死了,馬老奸人老滑,吳老鬼暴脾氣的名聲在外看似是個直腸子的性子,實際上大大的狡猾!


    換做普通人家出身的孩子,十有八九就給糊弄過去了,說不定還會感恩戴德當場下跪叩謝師恩,可封知平是誰?


    劍侯府的世子爺!


    家裏有個時不時作把妖的孫姨娘,外麵各家豪門內的溝溝道道爾虞我詐打小聽說,從小耳聞目染比這陰險的招聽得多了去了,這些小心思哪能瞞得過他,略一琢磨便知。


    明白歸明白,牌子該收還是得收,畢竟確實很有用。


    既然老鬼你想玩我,那就別怪少爺反過來惡心你幾下,正好有個想法愁著怎麽實施,這下可好,瞌睡送枕頭!


    目送馬尚頑離開,封知平把玩著牌子,忽然覺著後背有些癢。


    律宗堂裏昏厥後醒來,後身的傷勢就不疼了,原以為是慶安用了什麽靈藥,誰料現在又癢了起來,而且比小黑屋時還要難受。


    “不能撓不能撓不能撓!絕對不能...不撓!去他大爺的,死就死吧!”


    催眠無效,奇癢難忍,封知平終是忍不住反手去抓,撓完第一下後整個人從頭發絲舒爽到腳指甲,跟要飛仙似的,自此一發不可收拾。


    “再一下,就一下!唿~,爽!再來一下,就再來一下,絕對不,嗯哼~!”


    尤雙兒正要敲門,聽到屋內的聲音,人瞬間僵在了門外。


    她是個姑娘沒錯,說是小丫頭片子也不為過,然而修習《千情訣》需要學習大量雜學體驗各種情緒,她年齡不大,知道的東西可一點都不少。


    “這個混蛋,竟然白日宣|淫,還叫得這麽大聲!我倒要看看,是哪個死丫頭敢跟他做這不知羞恥的事情!”


    攥起拳頭作勢欲砸,想了想又換成了腳,卯足力氣踹了過去。


    房門本該破碎飛進屋內,可她的腳實在太重太快,門板又實在太脆,“砰”的一聲巨響之後,封知平嚇了一跳閃電扭頭,看到的是一條掙紮著往外拔的小腿,鞋子不知飛到了哪兒,裙擺和褲子劃開了幾條口子,隱隱見肉。


    “啊咧,這什麽情況?”封知平撓撓背,大感好笑,“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何方妖孽竟敢勾引我,報上名來!”


    “我,我,我殺了你!”


    門板這迴終於得償所願,化為了漫天碎片,尤雙兒怒獅一樣的衝了進來,又提著劍撲到了床前。


    “我打死你!”


    話是這麽說,可看到封知平背上的傷勢,劍舉在頭頂怎麽也落不下。


    稍稍冷靜,又看到拉至後腰的被子,尤雙兒俏臉一紅別開了臉。


    “你這不知羞的,怎的不穿衣裳!”


    封知平哭笑:“我養傷啊大姐!”


    “那也得穿褲子啊!”


    “我自個兒一人又沒人看,不得晾晾啊?”


    “怎麽沒人,我不是人嗎?”


    “你當然是人,但你沒給我時間準備啊,你是破門而入的好吧?”


    “誰叫你大白天不幹好事,傷成這樣還有心思...哼!”


    尤雙兒不好意思說出口,哼了一聲狐疑的看向周圍。


    “人呢?”


    “什麽人?”封知平茫然,這迴不是裝的。


    尤雙兒也覺著不像,但還是存了幾分懷疑,說道:“就是剛才在屋裏跟你,跟你,哼!她人呢?”


    封知平總算明白了,哭笑不得,難怪這妮子會急,原來是誤會了。


    怕傻丫頭不信,封知平索性掐起嗓子,一臉壞笑的問道:“你是在找我嗎?”


    說話的是個男人,聲音卻是個女子,尤雙兒傻愣了半天才想起來,這家夥是會口技的,而且還很厲害。


    鬧了個大誤會,小臉像熟透的蘋果,又見少年壞笑的看著自己滿眼得意,尤雙兒氣不過,想打,又怕牽動傷勢,隻能恨恨的踢了下床腳。


    “你這個大壞蛋,傷口疼喊兩聲就算了,幹嘛叫得那麽,那麽...”


    “浪?”封知平壞笑著補上。


    尤雙兒狠狠剜了一眼:“呸!不知羞!”


    “哦,那我換個詞。”


    封知平仔細想了想,認真的問道:“騷?”


    尤雙兒徹底無語,氣惱的抓住男孩的耳朵使勁扭了幾下。


    少傾,安靜下來,封知平揉著耳朵問道:“你消息挺靈通啊,這麽快就過來了?”


    “我就沒走!”


    尤雙兒撿迴鞋子,嘟著嘴說道:“你被帶走之後,我本來想給你弄點好吃的,結果破軍閣的康師叔請我過去敘話,我推脫不過就跟著去了,誰知沒多久就傳來消息,說你又被帶去了律宗堂,我以為又是吳伯伯在設計你,便去了律宗堂想給你鎮鎮場,誰知那裏竟然戒嚴了,誰都不讓進。”


    封知平心裏一暖,下意識的拉住女孩的手,柔聲道:“謝謝。”


    尤雙兒像是觸了電,手縮了一下卻又放了迴去任其拉著,別開臉說道:“我說過,點蒼山內我罩著你,不用謝!”


    封知平笑著搖頭,見女孩從脖頸紅到耳尖,這才想起拉著人家的手不合適,心髒也跟著狠狠跳動了幾下,胸間有種從未經曆過的難言滋味。


    咳了一聲,不動聲色的自然放開,封知平一邊留戀的迴味著指尖還未消散的溫潤感,一邊裝作若無其事的笑道:“還好你沒進去,要是進去了,估計韓仙子現在已經殺上門了。”


    尤雙兒沒明白:“什麽意思?”


    封知平笑笑:“其實也不是什麽大事,就是有個黃泉餘孽混了進來,想投毒攪亂點蒼山安寧,結果被識破了,馬師叔他們...”


    “黃泉餘孽?!”


    尤雙兒臉色大變,明眸裏溢滿了驚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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