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說謝謝了，步凡現在想死的心都有了，實在是槽點太多他有些不知道該從何吐起了。
說起來不知何時步凡發現自己忽然變成了一個無情的吐槽機器。
賣神通的步凡倒是不驚訝，但首先為什麽一個做盜版生意的能把生意做到這種地步？
步凡原以為青月會帶自己找一個正經書店出書，誰知道是這種地方。
聽情況說這裏似乎運轉的還非常不錯的樣子。
“真的會有人來這裏買書嗎？修仙者也看這種書？還會當......迴頭客？而且你這利潤也太多了吧。”
步凡覺得現在的時候似乎有一點點超出了自己的想象，想要找找一個人來證明自己的邏輯是對的。
轉眼一看，卻發現這裏除了青月和空無子之外的最後一個人居然已經興致勃勃的在那開始白嫖了。
步凡敢打包票，過一會雲錦衣絕對會偷偷買兩本迴去，絕對會這樣。
他已經看穿了這個滿腦子都是黃色廢料的女人了。
最後，步凡真的對空無子這家書店的利潤感到震驚不已，都打五折了還有百分之六百六十六倍的利潤。
一本書是怎麽賣出這樣的高價啊，步凡覺得這很值得研究。
看青月說出這話的時候空無子也沒有怎麽反駁就知道說的是真的，可見是真的黑心店啊。
這時，空無子已經於步凡對於自己的質疑展開了迴答。
“這一點公子你可就小看我了，也小看了書籍的力量，其他的我不敢說，但是在這宣天城，我這生意絕對是火爆的很。”
說著，空無子瞟了一眼正在偷偷看出看的刺激不已的雲錦衣，賤笑一番隨即繼續說話。
“至於這位公子所說的利潤，那可真是冤枉我了，別的地方背後都是一大堆人，我這命苦啊，從頭到尾都是自己一個人，而且買的東西也都是精品，還得預防一些擺地攤的拿去盜版賣低價，所以這賣的貴一些不也正常嗎？”
空無子給了步凡一個‘你懂得’的眼神。
不，步凡不懂，步凡一點都不懂，是他和這個世界脫節了還是這個世界已經容不下自己了。
步凡隻想說，你自己不就是盜版的嗎？還能被盜？
“當然，這一切，也都是得多虧了青月姑娘的書才是啊，若不是青月小姐及時帶來了那本‘仙尊愛~上我’，我這裏絕對也不會做大做強。”
說著，空無子隨手從一旁拿了幾本書。
“既然大家都是朋友了，那我自然就不好多說什麽了，以後一律都打兩折，這幾本‘絕世秘籍’公子你拿迴去看，喜歡在過來買，這些都是本店的爆款，當然也有鎮店之寶，不過既然你都和青月小姐如此熟識了，我就不拿給公子你了。”
步凡下意識的結果空無子遞過來的‘絕世秘籍’，看了一眼封麵，頓時心中不知該說什麽比較好。
‘xxxx小嬌妻，快到上麵來。’
‘抖神~破天之路。’
‘鋼鐵修士在哪裏。’
‘戴著項圈的你。’
名字畫風愈發怪異，讓步凡直接想要落荒而逃，而且突然間覺得眼睛好痛。
就像是看到了什麽不得了的東西一樣。
不，某種程度上來說，自己手上的東西確實都是不得了的。
“步公子這是被吸引住了嗎？原以為步公子其實也算是半個正人君子來著，沒想到東西一到手上居然就換了個樣子啊，真是悲哀。”
忽然間，青月的兩句話將步凡心中的魔障被打破了，讓其瞬間恢複看過來，眼神驚駭的盯著手上的幾本書。
‘這就是書本的力量嗎？居然如此強大，眾多幻術都無法讓我心動搖辦法，這區區幾本書卻讓我愣神了這麽長的時間。’
就算方才隻有兩秒的時間，步凡也確信足夠讓自己死個幾百迴了。
帶著這股驚歎的心情，步凡搖搖頭，將書放下，終究還是修為不夠啊。
“行了，說正事吧，你不會真猜不到我今天來這裏是為了什麽吧？”
小插曲一過去，青月終於開始談起了他們三人此行的目的。
空無子一聽這話，深深看了青月一眼，大手一揮，原本張開的大門瞬間緊閉。
緊接著，黑暗的店內驟然一顆嬰兒人頭大小的夜明珠忽然出現將整個書店全都照亮。
“搞...搞的這麽神秘的嗎？”
看著空無子的所有舉動，步凡不由得驚歎道，不就是商量商量事情的嗎？為何非要搞成這副樣子，跟底下接頭似的。
空無子笑了笑，瞥了步凡一眼。
“我這書店的生意爆火起來之後，不少人都眼紅，想要來蹭一蹭，青月姑娘的事情關乎我這小店的商業機密，這可不能不防啊。”
說完，空無子看向青月，三人都完全無視了那個一直白嫖的雲錦衣。
當然，她就算想說話也沒有人聽，因為多半給不出什麽建設性的意見。
“青月小姐剛才既然都那樣說了，難道是鐵刀砍肥豬先生‘仙尊’的下一部了，可正版都還沒出來啊，這麽快不會崩了吧？”
‘鐵刀砍肥豬......’
聽到這個本該讓自己捧腹大笑的名字，步凡不僅沒有笑出來，反而很是無語。
他自然知道這‘鐵刀砍肥豬’就是柳輕語的筆名，雖然一開始這個筆名對於步凡來說有著顛覆性的打擊。
但最後步凡還是強行讓自己接受下來了，隻要無視就好了，隻要無視掉的話，自己就不會想要去跳河驗證是不是在做夢了。
如今空無子表情嚴肅再一次提起了這個筆名，步凡仍然還是無法將這個筆名和柳輕語的樣子融合在一起。
聽青月所說，這筆名還是柳輕語冒著暈倒的危險才想出來的，當時一直盯著柳輕語的青月都急壞了，所以在柳輕語說這個名字的時候才沒有反駁。
話說這樣的筆名居然書都能成為鎮店之寶，關於這一點步凡也是懶的吐槽了。
看柳輕語那個樣子也是博學多識人啊，怎麽會取一個這樣的筆名，若是自己的話，要是自己的話，再差也不可能差到這種地步。
“崩是不可能崩的，老板你的書店崩了這本書也不會崩的，我非常相信......‘鐵刀’先生的筆力，不過你也說對了，書還在創作當中，沒有出來，這次來找老板你是另外的事情，同樣是想要借老本你的力。”
說道‘鐵刀’兩個字的時候輕語明顯是猶豫了很久，最後還是沒有將‘肥豬’兩個字給說出來。
步凡知道，對於這個筆名，其實青月自己也是非常無語的。
聞言，空無子沉吟了一下，最後將目光定格在了步凡身上。
“雖然聽到青月姑娘進店時說的幾句話有些猜測，但不會真是我想的那樣吧？”
青月眯著眼笑了笑，隨即指著步凡說道。
“他也想要找你出書，而且都已經寫好了。”
步凡訕訕一笑，他現在還真有些猶豫要不要讓自己的著作在這裏發揚光大了。
雖然也不是啥正經的東西，但對於這樣一個不正經的地方步凡仍然保持著鄙視的態度。
“這位公子看起來滿正經的，可不像是能寫出那種書的人啊！”
空無子詫異的看了步凡一眼，說出的話讓步凡受寵若驚，這算是對自己的讚揚吧。
步凡覺得自己也得誇獎一下空無子老板，不為其他的，當老板的人就是眼光獨到，一眼就看穿了自己是個好兒郎。
然而還沒等步凡謙虛，青月便開口拆台了。
“看著正經的人內在一直都是不靠譜的，難道老板你就沒有聽說過什麽叫做人不可貌相嗎？就他這樣的，心裏全都是對女人的渴望，不是什麽好貨色，要不是有必要的話，我都不想和他走在一起。”
不等步凡說兩句解釋一下，空無子就完全接受了青月的話，對著步凡點點頭，眼中飽含了一種看見同道之人的眼光。
“公子沒事的話，許多人一眼就能看得出內心腐爛，就比如從前來我這裏的一個姓莫的人。”
“嘖嘖，那長的可是一言難盡，說什麽來找找怎麽追女人，我見這人雖然看著不怎麽樣，但是說的話都挺癡情，本想著給他傳授兩句真言，卻沒想到他最後帶走了十本小嬌妻係列。”
空無子迴想起那時候的時候，也是搖了搖頭。
“我真擔心那莫公子最後會不會來一個檣櫓灰飛煙滅，那是從外在到內心都爛到底了，至少這位公子你外表上看不出來內心的腐爛，能當一個衣冠禽獸還是不錯的。”
“我...我...謝謝你哈。”
步凡怒極反笑，隨即一眼朝著輕語瞪了過去，這女人就是上輩子過來尋仇來的。
剛想到這，步凡便不敢在想了，都是噩夢。
這輩子能惹到就算了，要是上輩子也惹到了，那自己才是真的慘。
接著，青月也不多說，便將步凡嘔心瀝血寫出來的‘手冊’拿了出來。
半晌後，意猶未盡的放‘手冊’，空無子讚賞的看了步凡一眼。
“沒想到這位公子當真是寫出如此驚世之作，先不說那些已經有過經驗的人，自始至終都沒有談過一段的人定會被上麵的技巧騙可稀裏糊塗還找不到北，以我來看......”
空無子沉吟了一陣，隨即篤定的道。
“此書，能火。”
不知道為什麽，得到了這樣的評價，步凡一點都高興不起來。
“八層。”
這時，青月先給空無子說出他們預想的價格，然後說了一句。
“這太高了，我這小店而已，還得負責一係列印刷工作，太高了。”
“那就算......”
見青月馬上就要走人，空無子趕忙又道。
“不過看在青月小姐你的份上能接受。”
無奈的搖搖頭，空無子雖然斷言這書不錯，但也不是想要靠著這個陣的賺多少。
對於他一個商人來說，早就知道怎麽才能賺大的了。
隻要把‘仙尊’和‘手冊’這樣的書握在手裏，他就能帶動其他的書。
賺這個字都是遲早的，更何況以此書未來的價格來說，兩層已經足夠他賺的了。
一個合格的商人，該懂的不是怎麽讓自己賺，而是讓自己無論如何都不虧。
這時，空無子似乎突然間想起了什麽一樣，問了步凡一句。
“那這位公子的筆名是......？”
“沸水煮肥豬。”
步凡說出了一個自認為非常好的名字。
這個名字他其實也想了很久了，既能夠和柳輕語形成鮮明的對比，也能既俗既雅。
煮之前是俗，不能吃。
煮之後便是雅，能吃。
“......”
空無子臉色僵硬片刻，似乎被步凡的筆名給嚇住了，青月也是沒有預料到自己有生之年居然還能聽到這樣另類的筆名。
過了好一會兒，順過氣來的空無子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
“...情...情聖是吧？雖然霸道了一點，看公子你寫的這本書倒是跟情聖二字顯得十分貼切呢，青月小姐你說對不對？”
空無子看著青月問了一句，有一個‘鐵刀砍肥豬’就已經夠了，他能接受一個就已經足夠了，絕對不能在接受另外一個。
“不不不，是沸水......”
步凡知道這是因為空無子沒有領略到自己這個筆名的厲害之處，將這個名字個柳輕語的可能並列到了一個級別裏麵。
但是這些步凡都不怪他，尋常人卻是難以領略，隻要自己說明一下就好了。
青月自然不會給步凡翻盤的機會，這輩子能聽到就算了，她可不希望自己真的見證這樣的筆名誕生，所以極快的搶在了步凡前麵開口。
“我覺得很不錯，而且也很有意義，難道步公子不覺得是這樣的嗎？”
說完，青月眼睛幾乎眯成了一條縫看向步凡。
“你也是這樣覺得所以才取了這樣的筆名吧？步公子~~~”
最後‘步公子’三個字青月幾乎是咬牙切齒用威脅的語氣說出來的，一聽便知道是想要威脅步凡改變自己的想法。
開什麽玩笑，煉丹不如自己，武力也不如自己，憑什麽在自己麵前如此囂張，還如此不給麵子的威脅自己，步凡簡直嗬嗬。
“我覺得你說的對，情聖這個名字帶著我的一點點私心，就用這個筆名吧。”
說完，步凡在心中惡狠狠的鄙夷了自己一番。
‘這該死的嘴，肯定是被另外一個我給控製住了，怎麽會這般口不擇言呢，這樣簡單就臣服了。’
半晌後，拉著不甘不願的雲錦衣，步凡三人跟著空無子走出了再次打開的書店大門，還聽著空無子的一頓吹捧。
“這位公子英雄出少年，日後定然會有一番大作為啊。”
說話間，空無子暗搓搓的給了雲錦衣一個儲物戒，搭配上他的奸猾的目光，任誰都知道這儲物戒裏麵放的是什麽。
看著雲錦衣表情欣喜的將儲物戒手下，步凡正害怕哪天就看不見這姑娘了。
進行了一係列暗中的交易之後，空無子看著步凡又略感唏噓的說了一句。
“這位公子身上的氣質可真是讓我想起了當年我的那位不聽勸的兄長啊，一樣的意氣風發，追尋自己道路的直到永恆，再到消失無人聽聞，現如今估計也隻有我一個人記得他嘍~~~”
“老板你這件往事已經對我說過五次了，拉關係可不需要用這樣的感情牌喔，不過這個你倒是能告訴那些給你寫書的說書先生，可以給你編一本出來。”
青月麵無表情的戳穿了空無子的伎倆，但一旁的步凡卻多看了空無子一眼。
擁有劍心之後的他多數時候總是比其他人更能察覺到一個人的心思，知道空無子的話中帶著一些沉重。
不管裏麵有幾分水分，但總有那麽一兩分是真的。
這時，空無子將一樣東西遞給了步凡，笑著說道。
“本來還想要和這位公子說說我這心裏的故事呢，不過既然被看穿我就不多說了，這個公子拿著吧，以後賺的靈石我都會出現在這裏麵，也不要擔心我會貪了公子你的靈石，商亦有道，放好心吧你。”
步凡看了看空無子給自己的東西，一個小鐵環。
步凡將這小鐵環嵌在了自己的一枚儲物戒上，步凡知道這小鐵環上麵有一個獨特的陣法，將其和一枚儲物戒綁定在一起，空無子便能相隔萬裏之遙給自己將靈石轉過來。
據說這是一個閑的無聊的煉器師覺得收靈石太麻煩才搞出來的玩意，然後讓人意料不到的是居然被發揚光大了。
做完這一切，步凡正要離開的時候，空無子忽然又給了步凡一樣東西。
“一個小玩意，公子拿著當個祝福吧，這也算是你一位前輩留下的唯一能證明自己還存在過的證明了，若是我日後也不在了，這東西總還在一個人手裏。”
頓了頓，空無子又道。
“你們這些人追尋的東西都太危險了，迷路的多、失蹤也多、屍骨無存的更是多，唯獨沒有一個人能走到最後，都是飛蛾撲火之舉啊~~~”
說完，還不等步凡說話，便見空無子已經消失在了自己眼前。
看著空無子的消失，步凡倒吸一口涼氣，剛才他感受到了一股劍意，這空無子是一個劍道強者。
自己一直都沒有察覺到空無子的實力，還以為隻是一個普通的書店老板而已。
但依自己以往的見聞，做這種和修仙者相關生意的，怎麽可能一點修為都沒有。
之前步凡成為了一個吐槽怪人，心裏一直都在吐槽才沒有注意到，現在一想頓時驚出了一身冷汗。
他太遲鈍了，而且空無子還能躲過自己的劍心，不管是實力還是劍道的造詣都比自己高了不止一個層次。
就剛才空無子消失時候步凡所感受到的一縷劍意若是有攻擊性的話，步凡自認為自己會被秒殺，絕無意外之說。
突然間，步凡覺得自己是不是運氣不好，他明明白白的記得自己師傅說過修仙界真能稱得上劍修的修士少之又少。
為何他就一次一次的遇上了。
先遇到了一個整個村子祖上都是劍修的，現在又遇到了一個大隱隱於市的高手。
隻不過空無子他......
“喂，你這是怎麽了，真擔心人家會貪了你的靈石吧？”
這時，雲錦衣那一大張臉忽然出現在步凡眼前，用取笑的語氣給說了一句。
“空無子老板雖然人沒品了一些，但還不至於這樣做喔，步公子可以放心。”
顯然，雲錦衣本身就沒心沒肺，想的不會太多，而青月則是知道一些空無子的實力遠超自己，但不會猜到究竟有多高，未曾和劍修接觸過的她更是不知道空無子劍修的身份，所以無法理解步凡的震驚。
“沒事，我完全不擔心，我們走吧。”
迴過神來，步凡說了一句。
青月見步凡有些不對勁，但也看出了步凡不會說，隻是點了點頭，似有意無意的道了一句。
“不過我都來了這麽多次，空無子老板可是什麽都沒有給過，步公子這才來了一次居然就得到了一件禮物，果然步公子你和空無子老板是一類人呢。”
“什麽一類......”
話音戛然而止，步凡苦笑不已，某種程度上來說，還真是一類人。
步凡低頭看了看自己手心處的空無子給自己的禮物，是一塊木頭。
準確的說，是一塊被雕琢過的木頭，雕琢的東西似乎還沒有完成，但能從雛形上看出來這東西的完成品應該是一個執劍的人。
步凡輕輕撫摸這個未完成品，這木頭不是什麽很好的材料，隻是被包養的很好，就像新的一樣，但歲月的痕跡卻是無法掩埋的。
這已經是很久以前的東西了。
步凡捏在手裏都覺得有些沉重。
過了一會兒，步凡鄭重其事的將木偶收起，道了一句。
“走吧。”
在青月和雲錦衣先行轉身之後，步凡對著書店大門恭恭敬敬的執劍禮，隨即才同青月二人一同離去。
在書店的二樓，從窗戶的縫隙中看著步凡給自己執完劍禮後離開，空無子歎了口氣。
此時的空無子同之前那般嬉笑不正經的樣子完全不見，正像是以為經曆了歲月之後的老人。
“倒是沒有想到在這裏還能遇到一個後生，劍禮......老夫不知道還受不受得住你這一拜啊~~~”
說著，空無子將目光放在了麵前的一個小盒子上麵，將這小盒子拿起來。
一瞬間，無數細微的劍氣在上麵飛舞，發出了‘嘶嘶嘶’刺耳的聲音。
半晌後，空無子將盒子放下，經曆了無數劍氣之後的木盒子不要說被毀掉，居然連一絲的痕跡都沒有出現。
“老夫已經什麽都毀不掉了啊~~~”
似是歎息，似是無奈，卻是誰也無法捕捉到此時空無子心中真正的心思。
“把故事寫成書......沒有人喜歡看悲劇吧？”
說起來不知何時步凡發現自己忽然變成了一個無情的吐槽機器。
賣神通的步凡倒是不驚訝，但首先為什麽一個做盜版生意的能把生意做到這種地步？
步凡原以為青月會帶自己找一個正經書店出書，誰知道是這種地方。
聽情況說這裏似乎運轉的還非常不錯的樣子。
“真的會有人來這裏買書嗎？修仙者也看這種書？還會當......迴頭客？而且你這利潤也太多了吧。”
步凡覺得現在的時候似乎有一點點超出了自己的想象，想要找找一個人來證明自己的邏輯是對的。
轉眼一看，卻發現這裏除了青月和空無子之外的最後一個人居然已經興致勃勃的在那開始白嫖了。
步凡敢打包票，過一會雲錦衣絕對會偷偷買兩本迴去，絕對會這樣。
他已經看穿了這個滿腦子都是黃色廢料的女人了。
最後，步凡真的對空無子這家書店的利潤感到震驚不已，都打五折了還有百分之六百六十六倍的利潤。
一本書是怎麽賣出這樣的高價啊，步凡覺得這很值得研究。
看青月說出這話的時候空無子也沒有怎麽反駁就知道說的是真的，可見是真的黑心店啊。
這時，空無子已經於步凡對於自己的質疑展開了迴答。
“這一點公子你可就小看我了，也小看了書籍的力量，其他的我不敢說，但是在這宣天城，我這生意絕對是火爆的很。”
說著，空無子瞟了一眼正在偷偷看出看的刺激不已的雲錦衣，賤笑一番隨即繼續說話。
“至於這位公子所說的利潤，那可真是冤枉我了，別的地方背後都是一大堆人，我這命苦啊，從頭到尾都是自己一個人，而且買的東西也都是精品，還得預防一些擺地攤的拿去盜版賣低價，所以這賣的貴一些不也正常嗎？”
空無子給了步凡一個‘你懂得’的眼神。
不，步凡不懂，步凡一點都不懂，是他和這個世界脫節了還是這個世界已經容不下自己了。
步凡隻想說，你自己不就是盜版的嗎？還能被盜？
“當然，這一切，也都是得多虧了青月姑娘的書才是啊，若不是青月小姐及時帶來了那本‘仙尊愛~上我’，我這裏絕對也不會做大做強。”
說著，空無子隨手從一旁拿了幾本書。
“既然大家都是朋友了，那我自然就不好多說什麽了，以後一律都打兩折，這幾本‘絕世秘籍’公子你拿迴去看，喜歡在過來買，這些都是本店的爆款，當然也有鎮店之寶，不過既然你都和青月小姐如此熟識了，我就不拿給公子你了。”
步凡下意識的結果空無子遞過來的‘絕世秘籍’，看了一眼封麵，頓時心中不知該說什麽比較好。
‘xxxx小嬌妻，快到上麵來。’
‘抖神~破天之路。’
‘鋼鐵修士在哪裏。’
‘戴著項圈的你。’
名字畫風愈發怪異，讓步凡直接想要落荒而逃，而且突然間覺得眼睛好痛。
就像是看到了什麽不得了的東西一樣。
不，某種程度上來說，自己手上的東西確實都是不得了的。
“步公子這是被吸引住了嗎？原以為步公子其實也算是半個正人君子來著，沒想到東西一到手上居然就換了個樣子啊，真是悲哀。”
忽然間，青月的兩句話將步凡心中的魔障被打破了，讓其瞬間恢複看過來，眼神驚駭的盯著手上的幾本書。
‘這就是書本的力量嗎？居然如此強大，眾多幻術都無法讓我心動搖辦法，這區區幾本書卻讓我愣神了這麽長的時間。’
就算方才隻有兩秒的時間，步凡也確信足夠讓自己死個幾百迴了。
帶著這股驚歎的心情，步凡搖搖頭，將書放下，終究還是修為不夠啊。
“行了，說正事吧，你不會真猜不到我今天來這裏是為了什麽吧？”
小插曲一過去，青月終於開始談起了他們三人此行的目的。
空無子一聽這話，深深看了青月一眼，大手一揮，原本張開的大門瞬間緊閉。
緊接著，黑暗的店內驟然一顆嬰兒人頭大小的夜明珠忽然出現將整個書店全都照亮。
“搞...搞的這麽神秘的嗎？”
看著空無子的所有舉動，步凡不由得驚歎道，不就是商量商量事情的嗎？為何非要搞成這副樣子，跟底下接頭似的。
空無子笑了笑，瞥了步凡一眼。
“我這書店的生意爆火起來之後，不少人都眼紅，想要來蹭一蹭，青月姑娘的事情關乎我這小店的商業機密，這可不能不防啊。”
說完，空無子看向青月，三人都完全無視了那個一直白嫖的雲錦衣。
當然，她就算想說話也沒有人聽，因為多半給不出什麽建設性的意見。
“青月小姐剛才既然都那樣說了，難道是鐵刀砍肥豬先生‘仙尊’的下一部了，可正版都還沒出來啊，這麽快不會崩了吧？”
‘鐵刀砍肥豬......’
聽到這個本該讓自己捧腹大笑的名字，步凡不僅沒有笑出來，反而很是無語。
他自然知道這‘鐵刀砍肥豬’就是柳輕語的筆名，雖然一開始這個筆名對於步凡來說有著顛覆性的打擊。
但最後步凡還是強行讓自己接受下來了，隻要無視就好了，隻要無視掉的話，自己就不會想要去跳河驗證是不是在做夢了。
如今空無子表情嚴肅再一次提起了這個筆名，步凡仍然還是無法將這個筆名和柳輕語的樣子融合在一起。
聽青月所說，這筆名還是柳輕語冒著暈倒的危險才想出來的，當時一直盯著柳輕語的青月都急壞了，所以在柳輕語說這個名字的時候才沒有反駁。
話說這樣的筆名居然書都能成為鎮店之寶，關於這一點步凡也是懶的吐槽了。
看柳輕語那個樣子也是博學多識人啊，怎麽會取一個這樣的筆名，若是自己的話，要是自己的話，再差也不可能差到這種地步。
“崩是不可能崩的，老板你的書店崩了這本書也不會崩的，我非常相信......‘鐵刀’先生的筆力，不過你也說對了，書還在創作當中，沒有出來，這次來找老板你是另外的事情，同樣是想要借老本你的力。”
說道‘鐵刀’兩個字的時候輕語明顯是猶豫了很久，最後還是沒有將‘肥豬’兩個字給說出來。
步凡知道，對於這個筆名，其實青月自己也是非常無語的。
聞言，空無子沉吟了一下，最後將目光定格在了步凡身上。
“雖然聽到青月姑娘進店時說的幾句話有些猜測，但不會真是我想的那樣吧？”
青月眯著眼笑了笑，隨即指著步凡說道。
“他也想要找你出書，而且都已經寫好了。”
步凡訕訕一笑，他現在還真有些猶豫要不要讓自己的著作在這裏發揚光大了。
雖然也不是啥正經的東西，但對於這樣一個不正經的地方步凡仍然保持著鄙視的態度。
“這位公子看起來滿正經的，可不像是能寫出那種書的人啊！”
空無子詫異的看了步凡一眼，說出的話讓步凡受寵若驚，這算是對自己的讚揚吧。
步凡覺得自己也得誇獎一下空無子老板，不為其他的，當老板的人就是眼光獨到，一眼就看穿了自己是個好兒郎。
然而還沒等步凡謙虛，青月便開口拆台了。
“看著正經的人內在一直都是不靠譜的，難道老板你就沒有聽說過什麽叫做人不可貌相嗎？就他這樣的，心裏全都是對女人的渴望，不是什麽好貨色，要不是有必要的話，我都不想和他走在一起。”
不等步凡說兩句解釋一下，空無子就完全接受了青月的話，對著步凡點點頭，眼中飽含了一種看見同道之人的眼光。
“公子沒事的話，許多人一眼就能看得出內心腐爛，就比如從前來我這裏的一個姓莫的人。”
“嘖嘖，那長的可是一言難盡，說什麽來找找怎麽追女人，我見這人雖然看著不怎麽樣，但是說的話都挺癡情，本想著給他傳授兩句真言，卻沒想到他最後帶走了十本小嬌妻係列。”
空無子迴想起那時候的時候，也是搖了搖頭。
“我真擔心那莫公子最後會不會來一個檣櫓灰飛煙滅，那是從外在到內心都爛到底了，至少這位公子你外表上看不出來內心的腐爛，能當一個衣冠禽獸還是不錯的。”
“我...我...謝謝你哈。”
步凡怒極反笑，隨即一眼朝著輕語瞪了過去，這女人就是上輩子過來尋仇來的。
剛想到這，步凡便不敢在想了，都是噩夢。
這輩子能惹到就算了，要是上輩子也惹到了，那自己才是真的慘。
接著，青月也不多說，便將步凡嘔心瀝血寫出來的‘手冊’拿了出來。
半晌後，意猶未盡的放‘手冊’，空無子讚賞的看了步凡一眼。
“沒想到這位公子當真是寫出如此驚世之作，先不說那些已經有過經驗的人，自始至終都沒有談過一段的人定會被上麵的技巧騙可稀裏糊塗還找不到北，以我來看......”
空無子沉吟了一陣，隨即篤定的道。
“此書，能火。”
不知道為什麽，得到了這樣的評價，步凡一點都高興不起來。
“八層。”
這時，青月先給空無子說出他們預想的價格，然後說了一句。
“這太高了，我這小店而已，還得負責一係列印刷工作，太高了。”
“那就算......”
見青月馬上就要走人，空無子趕忙又道。
“不過看在青月小姐你的份上能接受。”
無奈的搖搖頭，空無子雖然斷言這書不錯，但也不是想要靠著這個陣的賺多少。
對於他一個商人來說，早就知道怎麽才能賺大的了。
隻要把‘仙尊’和‘手冊’這樣的書握在手裏，他就能帶動其他的書。
賺這個字都是遲早的，更何況以此書未來的價格來說，兩層已經足夠他賺的了。
一個合格的商人，該懂的不是怎麽讓自己賺，而是讓自己無論如何都不虧。
這時，空無子似乎突然間想起了什麽一樣，問了步凡一句。
“那這位公子的筆名是......？”
“沸水煮肥豬。”
步凡說出了一個自認為非常好的名字。
這個名字他其實也想了很久了，既能夠和柳輕語形成鮮明的對比，也能既俗既雅。
煮之前是俗，不能吃。
煮之後便是雅，能吃。
“......”
空無子臉色僵硬片刻，似乎被步凡的筆名給嚇住了，青月也是沒有預料到自己有生之年居然還能聽到這樣另類的筆名。
過了好一會兒，順過氣來的空無子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
“...情...情聖是吧？雖然霸道了一點，看公子你寫的這本書倒是跟情聖二字顯得十分貼切呢，青月小姐你說對不對？”
空無子看著青月問了一句，有一個‘鐵刀砍肥豬’就已經夠了，他能接受一個就已經足夠了，絕對不能在接受另外一個。
“不不不，是沸水......”
步凡知道這是因為空無子沒有領略到自己這個筆名的厲害之處，將這個名字個柳輕語的可能並列到了一個級別裏麵。
但是這些步凡都不怪他，尋常人卻是難以領略，隻要自己說明一下就好了。
青月自然不會給步凡翻盤的機會，這輩子能聽到就算了，她可不希望自己真的見證這樣的筆名誕生，所以極快的搶在了步凡前麵開口。
“我覺得很不錯，而且也很有意義，難道步公子不覺得是這樣的嗎？”
說完，青月眼睛幾乎眯成了一條縫看向步凡。
“你也是這樣覺得所以才取了這樣的筆名吧？步公子~~~”
最後‘步公子’三個字青月幾乎是咬牙切齒用威脅的語氣說出來的，一聽便知道是想要威脅步凡改變自己的想法。
開什麽玩笑，煉丹不如自己，武力也不如自己，憑什麽在自己麵前如此囂張，還如此不給麵子的威脅自己，步凡簡直嗬嗬。
“我覺得你說的對，情聖這個名字帶著我的一點點私心，就用這個筆名吧。”
說完，步凡在心中惡狠狠的鄙夷了自己一番。
‘這該死的嘴，肯定是被另外一個我給控製住了，怎麽會這般口不擇言呢，這樣簡單就臣服了。’
半晌後，拉著不甘不願的雲錦衣，步凡三人跟著空無子走出了再次打開的書店大門，還聽著空無子的一頓吹捧。
“這位公子英雄出少年，日後定然會有一番大作為啊。”
說話間，空無子暗搓搓的給了雲錦衣一個儲物戒，搭配上他的奸猾的目光，任誰都知道這儲物戒裏麵放的是什麽。
看著雲錦衣表情欣喜的將儲物戒手下，步凡正害怕哪天就看不見這姑娘了。
進行了一係列暗中的交易之後，空無子看著步凡又略感唏噓的說了一句。
“這位公子身上的氣質可真是讓我想起了當年我的那位不聽勸的兄長啊，一樣的意氣風發，追尋自己道路的直到永恆，再到消失無人聽聞，現如今估計也隻有我一個人記得他嘍~~~”
“老板你這件往事已經對我說過五次了，拉關係可不需要用這樣的感情牌喔，不過這個你倒是能告訴那些給你寫書的說書先生，可以給你編一本出來。”
青月麵無表情的戳穿了空無子的伎倆，但一旁的步凡卻多看了空無子一眼。
擁有劍心之後的他多數時候總是比其他人更能察覺到一個人的心思，知道空無子的話中帶著一些沉重。
不管裏麵有幾分水分，但總有那麽一兩分是真的。
這時，空無子將一樣東西遞給了步凡，笑著說道。
“本來還想要和這位公子說說我這心裏的故事呢，不過既然被看穿我就不多說了，這個公子拿著吧，以後賺的靈石我都會出現在這裏麵，也不要擔心我會貪了公子你的靈石，商亦有道，放好心吧你。”
步凡看了看空無子給自己的東西，一個小鐵環。
步凡將這小鐵環嵌在了自己的一枚儲物戒上，步凡知道這小鐵環上麵有一個獨特的陣法，將其和一枚儲物戒綁定在一起，空無子便能相隔萬裏之遙給自己將靈石轉過來。
據說這是一個閑的無聊的煉器師覺得收靈石太麻煩才搞出來的玩意，然後讓人意料不到的是居然被發揚光大了。
做完這一切，步凡正要離開的時候，空無子忽然又給了步凡一樣東西。
“一個小玩意，公子拿著當個祝福吧，這也算是你一位前輩留下的唯一能證明自己還存在過的證明了，若是我日後也不在了，這東西總還在一個人手裏。”
頓了頓，空無子又道。
“你們這些人追尋的東西都太危險了，迷路的多、失蹤也多、屍骨無存的更是多，唯獨沒有一個人能走到最後，都是飛蛾撲火之舉啊~~~”
說完，還不等步凡說話，便見空無子已經消失在了自己眼前。
看著空無子的消失，步凡倒吸一口涼氣，剛才他感受到了一股劍意，這空無子是一個劍道強者。
自己一直都沒有察覺到空無子的實力，還以為隻是一個普通的書店老板而已。
但依自己以往的見聞，做這種和修仙者相關生意的，怎麽可能一點修為都沒有。
之前步凡成為了一個吐槽怪人，心裏一直都在吐槽才沒有注意到，現在一想頓時驚出了一身冷汗。
他太遲鈍了，而且空無子還能躲過自己的劍心，不管是實力還是劍道的造詣都比自己高了不止一個層次。
就剛才空無子消失時候步凡所感受到的一縷劍意若是有攻擊性的話，步凡自認為自己會被秒殺，絕無意外之說。
突然間，步凡覺得自己是不是運氣不好，他明明白白的記得自己師傅說過修仙界真能稱得上劍修的修士少之又少。
為何他就一次一次的遇上了。
先遇到了一個整個村子祖上都是劍修的，現在又遇到了一個大隱隱於市的高手。
隻不過空無子他......
“喂，你這是怎麽了，真擔心人家會貪了你的靈石吧？”
這時，雲錦衣那一大張臉忽然出現在步凡眼前，用取笑的語氣給說了一句。
“空無子老板雖然人沒品了一些，但還不至於這樣做喔，步公子可以放心。”
顯然，雲錦衣本身就沒心沒肺，想的不會太多，而青月則是知道一些空無子的實力遠超自己，但不會猜到究竟有多高，未曾和劍修接觸過的她更是不知道空無子劍修的身份，所以無法理解步凡的震驚。
“沒事，我完全不擔心，我們走吧。”
迴過神來，步凡說了一句。
青月見步凡有些不對勁，但也看出了步凡不會說，隻是點了點頭，似有意無意的道了一句。
“不過我都來了這麽多次，空無子老板可是什麽都沒有給過，步公子這才來了一次居然就得到了一件禮物，果然步公子你和空無子老板是一類人呢。”
“什麽一類......”
話音戛然而止，步凡苦笑不已，某種程度上來說，還真是一類人。
步凡低頭看了看自己手心處的空無子給自己的禮物，是一塊木頭。
準確的說，是一塊被雕琢過的木頭，雕琢的東西似乎還沒有完成，但能從雛形上看出來這東西的完成品應該是一個執劍的人。
步凡輕輕撫摸這個未完成品，這木頭不是什麽很好的材料，隻是被包養的很好，就像新的一樣，但歲月的痕跡卻是無法掩埋的。
這已經是很久以前的東西了。
步凡捏在手裏都覺得有些沉重。
過了一會兒，步凡鄭重其事的將木偶收起，道了一句。
“走吧。”
在青月和雲錦衣先行轉身之後，步凡對著書店大門恭恭敬敬的執劍禮，隨即才同青月二人一同離去。
在書店的二樓，從窗戶的縫隙中看著步凡給自己執完劍禮後離開，空無子歎了口氣。
此時的空無子同之前那般嬉笑不正經的樣子完全不見，正像是以為經曆了歲月之後的老人。
“倒是沒有想到在這裏還能遇到一個後生，劍禮......老夫不知道還受不受得住你這一拜啊~~~”
說著，空無子將目光放在了麵前的一個小盒子上麵，將這小盒子拿起來。
一瞬間，無數細微的劍氣在上麵飛舞，發出了‘嘶嘶嘶’刺耳的聲音。
半晌後，空無子將盒子放下，經曆了無數劍氣之後的木盒子不要說被毀掉，居然連一絲的痕跡都沒有出現。
“老夫已經什麽都毀不掉了啊~~~”
似是歎息，似是無奈，卻是誰也無法捕捉到此時空無子心中真正的心思。
“把故事寫成書......沒有人喜歡看悲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