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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王二子送來的生坯果然是甘甜甜,也就是那日白露幫紫雪追偷車賊時,見到的與自己長相一樣的人。


    甘甜甜自從華宇建材廠失蹤,她怕被抓一直不敢迴江西老家,就剪了頭發女扮男裝到處東躲西藏,一路也流落到了省城。


    至於她為什麽要跑,一直是個謎。


    “嗚嗚嗚嗚!”杌子見是日思夜想擔心牽掛的甘甜甜,急得又掙紮起來。


    原本被賽鬼手嚇傻了的王二子迴過神來,一打眼正與杌子四目相接,“騰”地一下跳起身來:“吔,是你個小王八蛋!”


    賽鬼手見他認識杌子,沉聲問道:“怎麽,你倆有過結?”


    王二子想想手腕上到現在還疼的傷口,恨不得將杌子敲骨吸髓,恨恨罵道:“這個小雜種,何止是過結,是深仇大恨!”


    他恨罵著臉上現出一陣狠笑,轉身將茶幾上的五百塊錢抓在手中,對賽鬼手道:


    “孔七公,小妮子我給你留下,不過你得答應我件事——把這小王蛋做成肉粽子後不發到外地去,就扔在雍德火車站上,老子要天天去光顧他!”


    “嗯,不難。”賽鬼手陰著臉應一聲。


    王二子惡狠狠瞪一眼杌子扭頭走了。


    賽鬼手把門關好迴到屋中,瞅瞅地上的杌子,然後目光轉到了甘甜甜身上,眯著老眼色笑起來:


    “嘿嘿嘿,這麽鮮嫩的小蜜羔兒,活該王二子沒眼力!今夜老朽便要捉槍上膛射了這隻小山雀兒……”


    他一邊色眯眯笑著一邊起身來到杌子麵前,沉下臉罵道:“今晚就便宜了你小子,一會兒關在狗籠子裏,明早再動手!”


    賽鬼手罵完,迫不及待搓搓手扛起甘甜甜就出了門,竟是腳底生風。


    “嗚嗚!嗚嗚!”杌子見甘甜甜被帶走,急得一陣瘋狂掙紮,無奈繩索捆得太結實完全是徒勞。


    “完了!徹底完啦……”杌子心中絕望著停住掙紮,欲哭無淚。想不到臨死還得搭上個甘甜甜,自己命苦也就罷了,為何還總要給自己最親近的人帶來苦難和黴運……


    “老天爺呀!你到底有沒有個公道?有沒有……”


    他心底怒吼著,悲忿難平痛不欲生,真想快點了結這條賤命,一切都像一場噩夢煙消雲散……


    “也罷,咬舌自盡吧……”杌子身體動不了,最後想到了咬舌自盡的方式。


    “奶奶……白露……俺馬杌子無能,娘,你兒子無能保護不了您啊!如今……甘甜甜就在眼前,俺卻隻能眼睜睜看著她要被禍害!俺無能啊,俺救不了她,俺活著還有啥用……”


    杌子心中滴著血,痛苦呐喊,口中猛然用力“喀哧”一下咬了下去……


    “唔唔唔!”他這一咬頓時痛地一陣亂顫,哀哼不止。原來他口中塞著爛褲叉牙齒根本咬不到舌頭,倒是後牙一打歪咬在了腮幫子上。


    腮幫子一疼,他反倒清醒了些,心中暗自盤算:不行,自己就算要死,也得先想辦法把甘甜甜救出去!


    可是,怎麽救呢……


    他想來想去沒有半點頭緒,不由暗罵:“都說頭腦是個好東西,你馬杌子咋就豬油一塊呢!唉……”


    杌子沮喪地垂下腦袋,電燈下他的影子特別清晰。


    “哦,馬杌子這就是你?除了腿有病,上半身不比別人缺啥呀……”


    他雖然想不出辦法,可是很快冷靜下來,並且是與以往不同的冷靜,前所未有。


    他仿佛看到了娘在笑,笑得那麽真實,笑得坦然無憾……


    娘仿佛在說:“孩子啊,別怕!娘相信你!”


    “娘!”杌子心中唿喚著,感到了小時候隻有娘才會有的那種溫暖而綿綿不絕的力量,那力量出奇的渾厚和遼曠,像大海一樣波瀾不驚,無邊無垠,甚至於把整個天際都吞下去了……


    杌子仿佛徜徉於夢境,好像自己就在大海上飛翔。而那萬丈之下的海洋,盛滿了人間的辛酸苦辣喜怒哀樂,生死愛恨悲歡離合,上演著一幕又一幕看似不同卻又重複的人生戲劇……


    “哦!”杌子眨了眨眼,下意識地搖動一下身體,貼身口袋裏沉甸甸的,那枚烏鐵珠還在。


    “難道賽鬼手說的是真的?是我用彈弓把鐵疙瘩打出去射斷了鋼管……”


    杌子越來越確信這個世界上真的存在神秘的東西,他雖然不知道具體是什麽,可他知道自己的經曆一定是真實的。


    就在杌子覺得荒誕離奇都又無法不信之際,屋門一開賽鬼手輕飄飄地進來了。


    他盯著杌子看了半天,把桌上的彈弓拿起來瞧瞧又放下,自嘲一笑無謂地歎道:


    “也許那天我還真可能看花眼了,一把破彈弓砸巴碎了充其量不過幾塊爛鐵!哪比得上把那小妞兒睡了,采陰補陽延年益壽來得值!”


    “嗚嗚!”杌子見賽鬼手迴來,心中暫時鬆下一口氣,嗚嗚叫著一陣擠眉弄眼,示意他把自己口中的東西掏出來。


    此時的杌子已不似先前那般怯懦衝動了,他覺得這世界真真假假假假真真,還真得既當真又當假,想得開瞧得透拿得起放得下!


    賽鬼手見他像上了蒸籠的猴子一樣直拿急,不屑問道:“怎麽,你有話說?”


    “唔!”杌子連忙點點頭。


    “嘿嘿,小子誒,你說給你拿下來就拿下來啊,你想說話就讓你說話啊?”


    賽鬼手陰陽怪氣笑道:“告訴你,那個破彈弓毫無稀奇之處,你也就一文不值了!”


    “嗚嗚!”杌子搖搖頭又點點頭,眼睛直往自己下麵看。


    “嗯?怎麽個意思,你想說什麽?想撒尿?”賽鬼手猜問。


    “嗚嗚嗚!”杌子一個勁兒搖頭。


    老家夥實在不明白杌子要幹啥,隻好一把將爛褲叉從他口中掏出來。


    “哦,姥姥的!可臭死小爺了……”杌子長長喘了幾口氣,這才衝賽鬼手說話:


    “你不是要知道彈弓的秘密嗎?告訴你,關鍵並不在彈弓身上!”


    “噢?”杌子這一張口,賽鬼手立馬又提起興趣來,緊問:“那你說機關在哪裏?”


    杌子嘴角一揚,冷冷道:“你把我手腳捆得又麻又疼,還想從我這兒得到通天的寶物!嘿嘿,是不是太不懂禮數啊?”


    不料賽鬼手聽了三角眼一瞪,反倒不信他了:


    “哼,你糊弄誰呢,老朽這一輩子除了會飛的豬沒見過會吹逼的牛沒見過,像你這樣的小癟三我手底下有的是!還通天寶物?你要是說使了機關耍了鬼手我信,你說得玄了反倒暴露出你在使詐!”


    想不到賽鬼手還是個唯物主義者,不信那一套。


    杌子一挑眉反問:“咋,你還不信?把俺胳膊解開,小爺讓你見識見識真東西!敢不?”


    “哼,小油皮,我知道你在給老朽下套子!”賽鬼手輕蔑一笑冷冷道:


    “跟我耍心機,你還太嫩了點!告訴你,就算把你手腳全放開,再給你十八般武器,你也出不了這個門!”


    “出門?”杌子故作一愣,“不不不,我還得救甘甜甜呢!”


    “甘甜你個屁,誰是甘甜甜?”老頭見杌子處變不驚,自己反倒有些氣急敗壞起來,喝問:


    “怎麽,你是說剛才那個小妞?你倆認識?她是你什麽人?還有,王二你也認識……你們今晚同時出現在這裏……乖乖,夠蹊蹺啊!說,是不是什麽圈套?”


    賽鬼手在道上混了一輩子,是條極其多疑的老狐狸,立馬把各個環節一關聯高度警惕起來。


    杌子見他一下子像個驚弓之鳥,心說既然你把小爺想的這麽精明能幹,那我就玩你一把。於是哈哈一笑,作出一副成竹在胸的態勢:


    “哈哈,果然是條老狐狸!你可知道市公安局有個副局長姓杜?”


    “呃……杜飛?”賽鬼手一愣,眼珠轉轉沉聲道:“怎麽,你又充啥大頭鬼?杜飛我可知道他長什麽樣,全雍德的警察上至局長下至衛門,包括打掃衛生的我們都有畫影圖形,你休想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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