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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三瘋當然不知道雪狼是怎麽逃迴來的。不過他那句“若是給俺三個膽喲,大火燒盡不公平吖!”的唱詞還真就靈驗了。


    他被逼走後,豬妖男便開始招唿夥計架起大鐵鍋燒水,準備把雪狼扒皮焯腥燉肉。


    夥計見大白狗纏在網中奄奄一息,就沒太在意,結果網繩解開一半雪狼“騰”地一下跳了起來,眾人就拿著家夥追,雪狼就拖著網繩圍著柴火爐跑。三跑兩跑網繩把爐子剮倒了,大鐵鍋翻倒一邊燙得豬妖男“嗷嗷”直學豬叫。


    那網繩是尼龍做的,見火就著。雪狼見身後網繩起了火嚇得四處逃竄,一頭鑽進了收廢站的庫房。


    庫房裏到處是挑揀出來歸好類的舊貨廢品。其中最多的就是舊衣物,準備漿染翻新以次充好流入市場。


    雪狼拖著火繩在裏麵一陣亂鑽,整個庫房頓時濃煙滾滾成了一片火海。眼見就要葬身火海,雪狼也不傻“撲嗵”一頭紮進了染色池子,待再出來時一身白毛整個染成了藏青!


    它迴頭瞅瞅豬妖男等人又哭又叫慌亂救火,忍不住無辜地呲牙而笑,借著一身保護色遁在夜幕中溜走了……


    當然,不光張三瘋餓,雪狼也餓,於是它也溜溜達達到了安良街,恰巧與張三瘋重逢。


    張三瘋見雪狼把餛飩吃光了,隻好苦著臉再求張金鳳:“您……您好人做到底再賞一碗,俺還沒吃呢!”


    “唉!我這也是小本買賣,啥材料都得靠錢進貨是有本錢的……”


    張金鳳歎口氣,從攤子底下拿出倆饅頭遞給他:“呶,這是我的晚飯,給你吧!趕緊走,到別處吃去!”


    “哎,嘿嘿,嘿嘿……”張三瘋抓著饅頭邊吃邊笑,樂嗬嗬地招唿雪狼走了。


    吃過饅頭肚子的問題解決了,可是接下來住在哪裏又成了大問題。正好街邊有個公廁,張三瘋決定與雪狼在公廁的角落裏湊和一夜。


    “嗐嗐,咱爺倆今晚也住住小別墅!”


    張三瘋從未進過城裏這種造型別致的公共廁所,心中還蠻興奮。


    他本以為裏麵能遮風避雨很不錯,可是誰成想那味兒太醇烈了,用手指堵了鼻子,嗓子眼又齁得慌,不到半個鍾頭就開始有一種要升仙的感覺了。


    這還不算,更要命的是接二連三人來人往,廁坑裏高山流水地雷炸彈,一刻也不消停。


    “唉!咱算是明白說書的那句‘槍林彈雨屁滾尿流’是何等的意境了……”張三瘋瞅瞅蜷在一旁的雪狼歎道。


    雪狼渾身通黑,在角落裏如隱身了一般,以至於那些來如廁的出恭客竟然無人察覺。


    雪狼見張三瘋衝自己說話,隻顧用腿埋住鼻子一動不動一聲不吭,唯有兩隻眼睛茫然地盯著各色動靜的客人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最後張三瘋實在受不了,站起身來擰開水龍頭洗把臉清醒清醒,無奈地招唿雪狼:“喂,趁著有水,把你這身夜行衣更了吧!”


    還好豬妖男的染料是劣質品,見水就褪色。張三瘋捧著衝糞池的水桶三弄兩弄,雪狼沐浴更衣又成了白毛。就見它探探脖子下下身“唿啦啦”一陣狂抖,頓時一陣狂風驟雨,甩了張三瘋一頭一臉貴妃出浴湯。


    沒辦法,公廁裏口味太重,這一人一獸爺兩個隻好在街頭溜達露宿,乞討為生。他們從城南到城北流落好多天,最終還是迴到了安良街。


    可是已經初冬,夜裏實在太冷,張三瘋帶著雪狼輾轉好幾處街旮旯都被凍醒。這一日,眼看就要天亮了,他們才在一條黑胡同裏找到一個廢棄的大門洞。


    “嘿嘿,這地方好,避風!”張三瘋樂嗬嗬地往裏走。不過,雪狼卻停住不動了。


    “咋,還嫌髒?不比那茅房裏僻靜多了!”


    張三瘋不滿地瞅瞅雪狼自顧自往門洞裏一蜷,恰好旁邊還有塊破篷布,一把扯過蓋在身上,美美歎道:


    “山中方一日,地上已千年!待山人睡他個七彩八盞吞雲吐霧琉璃玲瓏覺,等日頭一升,就能還了陽了……”


    可是他“了”字還未落地,兩眼就愣住了,隻見在門洞另一側的暗影裏,竟然有一公一母兩隻野狗屁股對屁股在做好事!


    “吔,姥姥的頭,狗吊秧子瞎偷情!”張三瘋驚喝一聲。


    那兩隻野狗也許是驚到了,任憑怎麽使勁都分不開,既恐懼又不滿地盯著張三瘋直呲牙。


    張三瘋壞壞一笑,幸災樂禍衝倆狗擠眉弄眼:“沒事,你情我願自由戀愛,咱又不是捉奸的!別停,繼續繼續……”


    他邊客氣邊歪起腦袋看好戲,口中還哼起了淫調兒:


    “風花月夜任交/合,


    狗吊秧子暗推磨。


    菜花戲蝶吮香髓,


    戀蜜狂蜂入蜜窠……”


    可是他越是這樣盯著兩隻狗看,兩隻狗就越沒了興致。最後公狗先暴躁了,猛然一用力“啵”的一聲從母狗身體裏出來,衝著張三瘋呲起牙使開了狠。


    “吔,不識抬舉!老子又沒棒打鴛鴦,你還反咬一口咋地?”


    張三瘋最不吃這一套,隨手從屁股底下摸起塊磚頭扔了出去,“梆當”正敲在狗頭上。


    “吱喲喲……”公狗痛地落荒而逃。不想那母狗卻不幹了,“汪汪汪!”目露兇光跟張三瘋撒起了潑。


    張三瘋再想去摸磚頭可是沒有了,忙向一旁的雪狼求救:“兄弟,快快,這隻母的還有幾分姿色,讓給你了!”


    雪狼個頭雖大,可是終究還未成年,遠遠瞧著母狗分不出對方是什麽品種。


    母狗乍一見雪狼不由一愣,也許覺得對方“白高帥”也就叫得不是那麽兇了。這樣一來就招致了逃在胡同口的那隻公狗醋意十足的極度不滿。


    “嗚……汪汪汪!”公狗開始引頸長嘯起來,“嗚……汪汪汪!嗚……汪汪汪!”


    嘯聲凜厲,響徹夜空,好比防空警報一樣打破了破曉前的城市夢境,頓時引起一片狗吠……


    附近的流浪狗聽到警報如臨大敵,空前團結一致對外,誰也不敢懈怠立即火速響應。於是,就有了前麵張三瘋和一群惡狗對峙的場麵。


    張三瘋邊走邊把事情經過一五一十向杌子講述一遍。


    杌子扭頭瞧瞧雪狼,見它跟屁蟲一樣一直饞巴巴地跟在自己身後,不由懷疑道:“老臭鼬,它連狗都害怕,你確定是頭狼?”


    “可不咋滴!”張三瘋撇撇嘴翻個白眼:“你還別瞧不起人,俺可告訴你,黃鼠狼也是狼!”


    “行行,俺不跟你強!”杌子轉個話頭問道:“不過……你實話告訴俺,你到底是為了啥來省城?”


    “呃,這個嘛……”張三瘋還真不願意說實話,萬一再惹怒小臭蛋恐怕大白饃饃就泡湯了,於是眼珠子一轉岔開了話題:


    “你這一問,山人倒想起個事來!前段時間大青山發生地震了你知道不?”


    “地震?”杌子一愣,“不是說咱那裏地底下全是石頭,石板一塊結實的很嗎?”


    “可不是,據說從元朝起大青山就再沒有過地震記錄,這一次倒是奇了怪了!”張三瘋凝著眉頭,是真覺得怪。


    杌子苦苦一笑,自嘲道:“地不地震跟俺沒關係,那個傷心地兒早就沒有馬杌子這號人了……”


    “咋沒關係?”張三瘋突然停住不走了,瞪大眼睛道:


    “你知道不?山上的明鏡石震斷了!俺可看到那斷麵上有個大大的‘馬’字嘞!俺還以為這是老天爺叫俺馬上去救老殘呢,如今想來這樁異事也與你一定少不了幹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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