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聽容渟的話而乖一點的容璽,豎起耳朵聽到羅麗的說辭後,也主動走過來。


    他輕翻手掌,一股氣流從中流出,念道:“劍訣,玄聖結界。”


    玄天一色的光芒籠罩住花蕾城堡,也阻斷任何仙子與精靈的接近。


    同時容渟變出那塊令牌,把它打向結界的中心,作用是屏蔽掉幕後之人的窺探。


    兄弟二人走到羅麗的左右各一側,異口同聲地講:“失禮了。”


    隨即,容渟握住羅麗的左手手腕,容璽伸出右手,點觸羅麗王冠上的花蕾心。


    他們的雙眸一閉,口中也在說著:“玄光迴轉,唯心倒影,聖裁決,葉羅麗王族的秘密,聽吾指令,為吾打開記憶閥門,打破羅麗身上的封印。”


    隨著他們的咒語落下,羅麗的仙子身出現一個蝴蝶法盤,此封印正是另外一位已消殞的王族繼承者蘇箢布下的。


    法盤由眾多的蝴蝶翅膀組成,每一隻蝴蝶翅膀都閃爍著不同的光芒。


    隨著法盤的旋轉,羅麗的身體逐漸被光芒所籠罩,她的表情變得痛苦起來,仿佛正在承受巨大的壓力。


    然而,容璽和容渟並沒有停止手中的動作,容璽飛身到羅麗的身後,為她輸送些溫和的力量,容渟則是對著她再念出一道咒語:“聖玄浩瀚,重組記憶,洗禮!”


    法術剛下,羅麗就痛苦地呐喊出來:“呃——啊——!”


    記憶的洗禮是整個人的脈絡都得脫胎換骨一遍,這過程中所要承受的壓力會非常痛苦,再者是曾經所遺忘過的記憶,不管是好是壞,如同傾盆大雨的雨點打落而穿透自己的身體,直接迴到記憶的腦海中。


    若是堅持不下來,那麽痛苦就會變成誅毀自己的元神,摧毀自己的仙子身那般痛。


    屆時,任誰都不能出手貿然打破法術,否則本可救下且又能活著的人(仙子),都會被法術反噬,最終爆體而亡。


    羅麗的腦海中閃現出一幀一幕的記憶碎片。


    有的是蘇箢在教她泡花茶和做點心;有的是她和蘇箢一起修煉法術;有的是她們互相切磋;有的是她們同床共枕,暢聊未來。


    有的是南星與蘇微傳授她們王族使命和責任;有的是王族覆滅時的畫麵;有的是蘇箢以死破局,保全她的畫麵等等。


    兩個時辰後,羅麗終於接受完記憶的洗禮,她已然恢複全部的記憶。


    原本宛如黑洞無神的雙眼變得明亮有光,身上的仙子服也變迴華麗的公主服,平底鞋也同樣變迴高跟鞋。


    最重要的是她的心蕊寶杖升級變迴心蕊王杖,這意味著她的力量將不再受限於外界因素的幹擾,能夠發揮出真正的實力。


    在花蕾城堡的後方,那裏隱藏著一座規模龐大的王族宮殿。


    當羅麗的記憶複蘇時,這座宮殿悄然浮現,展露出其真實的麵貌,原本死氣沉沉的宮殿瞬間變得輝煌壯麗,散發出古老而莊嚴的氣息。


    “羅麗,這迴不用再問我們是誰了吧?”


    容渟的聲音不冷不淡,卻能聽得出一絲威嚴。


    羅麗心中一驚,連忙低下頭:“是羅麗僭越。”


    她心懷歉意地向容渟容璽微微鞠躬,表達自己的恭敬,又開口詢問:“二位使者此次前來不僅是為我揭開謎底,而是因為仙境的異常,二位是知道因誰而起,對嗎?”


    容渟點點頭,語氣平靜地說:“我們確實知道,但你不必考慮仙境異常的原因,我們現在隻需要你保護好一個人。”


    羅麗疑惑地看著容渟,不知道他所指何人。


    容渟看出羅麗的疑惑,他走到她的身旁,微微俯下身,在她的耳邊低語說出兩個名字和一句話。


    當羅麗聽到那個名字時,她的瞳孔猛地收縮,臉上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原來……


    容渟拍了拍羅麗的肩膀,示意她收一收震驚的神態,“你不用擔心僅靠自己就不行,記住我剛才和你說的話,後會有期。”


    話落,他先是取迴令牌,容璽再撤銷結界,最後他們就化為光點消失在花蕾城堡。


    羅麗對著他們離開的方向再行了一個禮儀,以表告別。


    王族的秘密已經被揭開,那麽她的日子壓根不會風平浪靜,數年前發生過的事情,如今就不能再重新上演一遍。


    王族使命是曆守仙境與萬物之神,不得離開仙境,無論是否會有新一代萬物之神出現,王族都隻能絕對服從於萬物之神。


    在外界是位高權重的王族,在內裏是因守護而生的王族祭司,同時她們得保護好自己,也不能生出任何的妄念,否則會以神的懲罰來誅討她們。


    她們更得找到下一位王族繼承者來傳任,開啟傳承之位時,必須以前一任繼承者的信物與血液來開啟。


    若是找到以一己之私的下一任繼承者,那麽下一任繼承者會付出應有的代價,前一任繼承者也免不了會受到懲戒,懲戒的手段是輕重皆有。


    “看來我是時候該放出消息了,被動的入局還不如先掌控局勢,看看到底是誰在針對王族與仙境。”


    羅麗剛剛呢喃完這句話,花管家提高著音量,著急地喊:“公主公主!有人想要見你!”


    她聽見花管家的聲音,立馬轉身迴頭,一看到它變成花精靈的模樣,她緊皺著眉頭,心中頓時湧現出一股不安的預感。


    花管家一直以來都沒有主動幻化過一次真身,它說化為花骨留在她的大門上就好,如今是遇到怎樣的人,才會迫使它露出真身。


    “花管家,你對來者帶給你的第一印象是什麽?”


    羅麗的聲音比較嚴肅,雙眸也比較冷漠,她沒想到自己剛恢複身份就有人找來。


    花管家搖搖頭,表達:“我對來人的印象不太好,那份氣息過於壓抑與黑暗。”


    “好,我明白了,你留守在這裏,替我照看一下金離瞳,我去去就迴。”


    羅麗囑托完花管家,她就化為一束光消失在愛意花園。


    沒一會,她就抵達花蕾門,絲毫不畏懼地推開大門,臉上的神情也沒有一絲變化。


    影司察覺到羅麗的視線,緩緩轉身,他冷淡地瞥了一眼她,過程中沒有說一句話,隻是把手中的盒子放下就走。


    羅麗的嘴角微微抽搐,這人見她就是為了送個盒子?


    不過她可不相信天底下會有如此巧合之事,她對準盒子的方向,抬手念道:“花蕊如光,花絲。”


    花絲將盒子纏繞住,送至羅麗的手上,她打開後發現是一張紙條和三件物品。


    紙條上寫著:“羅麗公主,恢複身份就是你的祭日哦,你的命遲早會被我收掉。”


    羅麗看見紙條的內容,她都沒有恐慌,反而是想追溯寫這張紙條的人的氣息,結果沒等她出手,紙條就自動燃燒成灰燼。


    可當她打開包裹著布料的三件物品,她的雙手開始發顫起來,臉色都變得蒼白。


    是誰,給她送來東西的人到底是誰?!


    ……


    宜杦之宮。


    關於水清漓的問題,君九凜和卿沂對視一眼便無言,他們的內心在糾結。


    若是現在告訴他們,恐怕整盤棋局就被打亂,甚至連她重新歸位的成功率都大打折扣。


    若是不告訴他們,那麽在有些事情上,他們不能從容應對,也不知要跟他們做對手的人究竟是誰,然而弊端是提前暴露底牌。


    “無憂,清漓,你們是何時發現自己的身份,或者說有任何不同以往的感受與變化,這些你們都先告訴我這個老頭子。”


    君九凜反客為主,他必須知道他們是何時察覺到自己身份的轉變,還有經曆過的事情後,他們所有的感受與變化。


    不然涼衪得拿上狼錘子跟他拚命,到時候他可是說不過、打不過那老家夥。


    水清漓和君芩默都能從君九凜的話捕捉到一個信息點:他們知道這盤棋局是誰在操縱著。


    “爺爺,上次我去幫忙救情公主的時候,我有過一次反噬,那時我隻能使用力量強行壓製,結果是我身上的溫熱感全部退化,為小水龍解開束縛之後,我就陷入昏迷,最後是阿漓喚醒我的。


    還有迴到仙境後,我的仙力也是被削弱得厲害,隻能使出自我保護的法術,以及法器的威力讓我能為救他人的法術。


    還有一點我想不明白,為什麽我是人類的體質,卻承受著強悍的力量,而且為什麽我會的法術那麽多?”


    君芩默說完,緊接著,水清漓就說:“我比阿默的情況好些,我隻是感覺自己的記憶不完整,感覺有股力量在阻隔著什麽,這是第一點。


    我以前就有過疑點,為什麽仙境的人都不知道有其他地界的存在,我在禁忌之地的時候,聽聞仙境曾發生過大戰,這是不是真的,這是第二點。


    第三點是上迴龐尊的事情,那位幕後之人為什麽會說我與阿默的身份是暫時的?我妹妹為什麽和我一樣想起水冰王國的記憶?妹妹和顏爵在夢境國度時明明已知我隸屬於禁忌之地,為什麽出來後就全然沒了記憶?”


    君九凜和卿沂聽完水清漓和君芩默的言辭,兩位長輩頭一迴感到挫敗。


    他們在心中暗自想著:這瞞著跟沒瞞著有什麽區別嗎?就憑他們的智商,要是把前塵往事悉數告知,他們都快把棋局猜得七八分了。


    算了,不想了,他們還是先解決眼下的情況吧。


    “你們現在的身份確實是暫時的,特別是無憂,你的新生會出現在我的名義下,這是歪打正著的一件事情。


    此前我挺想培養一個繼承人,因此為這件事情而煩惱,誰知道從我徒弟口中說出來是需要一個實驗品,本來我可以直接抹除無憂的記憶,又可以給你一個新的身份。


    因為之前我又看完了無憂的記憶,無憂的品性有太多地方是跟我與阿卿的故人相似,所以我懷疑你真正的出世,便提取過你的魂靈與血液,完成一次實驗上的涅盤。


    果不其然,這一陣法複現時,外界的變化和我所料到的是一模一樣,我就知道了無憂的真實身份。”


    君九凜解釋完,給了水默足夠的時間來消化這些信息,他知道這對他們來說是一個巨大的衝擊,特別是他的孫女無憂。


    如他所言,君芩默確實被衝擊到了,她從來都沒有想過自己的身世會如此的複雜。


    難道這一切都是冥冥之中注定的事情嗎?那在人類世界照顧我的媽媽隻是普通人類嗎?我也不是沒有父親的孩子,對嗎?


    水清漓知曉君芩默會想到些什麽,他伸手把她攬入懷中,給予她最大的安慰。


    君芩默沒有離開水清漓的懷裏,她怕自己會失控到哭,口吻有些悲傷地道:“那你們不告訴我,又是因為什麽?”


    卿沂看著君芩默和她相似的臉龐,她終於出聲了,“因為你的身份太特殊,又太危險,多年前的事情我們還沒有解決,所以我們和故友相認後,我們都在一同布局。


    此外我們誰都不會拿你的安全開玩笑,也不會將你的身世公之於眾,避免招來禍端,因此隻能讓你繼續當著九冥一族的無憂公主。


    至於你的體質和法術之多,未來恢複真實身份,你就會明白的。


    小默,你要記住,除水清漓以外,我們做長輩的是沒有任何的理由去加害你,隻有疼惜你。”


    “好,我明白了,那阿漓的事情呢?”


    君芩默這句“好”,除水清漓,誰都看不出她是在逞強與強顏歡笑,她是在用他的事情來轉移注意力。


    水清漓太了解君芩默,他隻是在心中暗暗歎息,放在她腰部的胳膊又緊了一些。


    君九凜看了一眼君芩默的狀態,繼續迴答她:“清漓的身上確實有一股新力量,那也是他的身份之謎,同樣我們不能告知。


    仙境所有人都不知道有其他地界,和清漓在禁忌之地聽到的傳聞有關,稍後我會把這個傳聞講述得一清二楚。


    冰公主為何會想起水冰王國的記憶,我想是和清漓本身有關,別忘了他們兄妹的體質是一體雙生,至於冰公主與顏爵為何會不記得他身為二階的事情,我們並不知情。”


    君九凜和卿沂確實是從頭到尾都不知道這件事情,因為他們沒有問過容璽和容渟,也沒有讓他們捎帶一封信迴去給涼衪,讓他給他們解答疑惑。


    他們等水默消化完這段話的信息量,讓水默喝點茶,吃點糕點,都坐下聽他們講起仙境最久遠的傳聞吧。


    ……


    四時鍾。


    艾珍一直都知道自己的時希姐姐很忙,自己不想打擾她,也不想讓她分神照顧自己,於是跟她提出自己要找花翎姐姐玩去。


    時希明白艾珍的心思,她並未沒有說破,她隻是感慨她明明在夢境裏經曆過害怕之事,可迴來之後,她明顯懂事了很多。


    時希並不會要求艾珍需要怎樣的懂事,需要成為怎樣的小大人,她隻會教她自我保護與生活的技能,其他的都任由她就好。


    倏然,四時鍾的鍾表指針不知因何緣故,它不再轉動。


    在時間長河裏修複碎片的時希也察覺到異樣,立馬從下麵飛躍出來。


    她走向自己的鍾表,揮變出瞬時懷表,說道:“葉羅麗仙境,時間時間,四時而動,恢複鍾表的指針轉動。”


    法術一落下,鍾表還是沒有任何的變化,甚至是反彈出兩道新的法術光芒。


    時希一個後空翻,順利地躲開法術的攻擊,在空中緩緩落地時,她平靜的眼神多出一絲探究與冷漠。


    她在想是誰將她的鍾表給控製住,還不讓她修複?!


    顯然的是,她並沒有往那個方向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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