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杜皓!”霖子突然驚恐地說,“咱們帶他去負一層之前,他就一直待在太平間裏來著!”


    我心裏突然有點慌,“如果是杜皓放進來的貓,他有什麽目的,想幹什麽?”


    “那就要看上次他想利用這隻貓幹什麽,但是那次被張姨給阻止了,這次的目的或許跟上次一樣。”霖子比我要鎮定一些。


    他堅持認為黑貓是杜皓弄來的,上一次杜皓製造了詐屍,因為沒有得逞,所以我們不知道他為什麽要那麽做,就猜測或許是想通過那具屍體害我。


    王穎想了想,輕輕搖頭,“也不見得,杜皓顯然已經走到盡頭了,難不成還指著一隻黑貓來對付我們?我覺得就是他把那幾具屍體送來的時候,這隻貓溜進來了,並沒有什麽特殊的用意。”


    王穎和霖子說的都有道理,我想還是迴太平間裏看看,隻要放在外麵的那具屍體沒有問題就好。


    當我們迴到太平間的時候,那具屍體安然無恙,沒有任何移動過的痕跡,我總算稍微放心些。


    第二天,一切工作照舊。


    王副院長雖然走了,但他的工作馬上就有人接替了,接替他的是個女的,四十多歲,很幹練,一看就非常聰明。


    這位女院長姓楊名嵐,平時為人親和,但是處理事情也從來不心軟手軟,是個典型的女強人,而且至今單身。


    我以為她也會像王副院長一樣,很重視太平間的工作,可能會來找我們談話,新官上任三把火,燒一燒我們。


    但我錯了,她根本就不關心太平間的事情,那位女科長倒是打來過一個電話,說一切工作和規矩照舊。


    至於我姐之後的治療,都要我們自費了,我肩膀上的擔子依然很大。


    下午的時候,太平間的工作終於暫時告一段落,我們提前下班去了那片玉米地。


    王穎的車已經裏外消毒清洗幹淨了,開了將近一百公裏,終於再次來到那片玉米地時候,卻發現一切都變了。


    那個‘苦難既是救贖’的牌子還在,槐樹也在,隻是所有的玉米秸稈都被鏟除了。


    我們不甘心,還是按照之前紅胡子告訴我們的方法,向南49步,向西49步,可惜,那片空地上什麽都沒有了。


    木頭架子已經被搬走了,隻在原本插著木架子的地方,留下了一個洞。


    “照理說,這些秸稈確實早就該被鏟掉,種上新的玉米了……”霖子鬱悶地說,“關鍵是那杜皓到底死了沒有啊?”


    我沉默不語,心裏隱隱地不安。


    過了一會兒,王穎說:“要不咱們去找附近的村民問問吧,看這片地到底是屬於誰的,然後問問那戶人家,有沒有看到地裏的屍體。”


    這不失為一個好主意,現在時間還不算晚,我們決定立刻趕往附近的村莊。


    二十分鍾後,我們駛入一座小村子,找了一個小賣部進去,裏麵坐了好幾個閑著沒事,砸吧著嘴抽煙袋胡扯淡的閑漢。


    我問他們那片玉米地是誰家的。


    一個老漢砸吧一口煙,“是俺們村大地主的,不過那家夥早就在城裏買了房了,平時不在村裏住,那片地也是承包給別人幹活,人家的日子逍遙滴很呦!”


    我又問老漢,那我能不能找到那些給這個大‘地主’幹活的農民們,我想問他們點事情。


    老漢嘴角一耷拉,“那往哪兒找去啊,都是他帶人直接過來,也不是俺們村裏的人,不知道是哪個村的。”


    什麽也沒問出來,但我們現在知道,這片玉米地的主人定不是平常人。


    看來想要知道杜皓的生死,也隻能去負一層求證了。


    迴到市裏的時候,天已經很晚了,我們決定今晚就去把杜老的屍體搬出來,順便探查杜皓的生死。


    趁無人的時候,我們乘坐電梯來到負一層,濃重的血腥味瞬間撲鼻而來,還隱隱有些臭味。


    能有這麽多的血腥氣,絕對不是一具屍體散發出來的。


    走廊裏一片死寂。


    用手電一照,到處都是血,牆上,地上,天花板上,觸目驚心。


    不安的感覺越來越強烈,推開太平間的大門,隻見滿地狼藉,老鼠的屍體遍地都是。


    到處都是打鬥的痕跡,冰櫃門上滿是抓痕,異常嚇人。


    而唯一讓我心安的是,杜老的屍體依然還在。


    這就意味著,是杜皓死了,還是小七死了,還沒有定論。


    如果杜皓之前是騙我們的,他其實並沒有病,昨晚爆發出來,殺了小七甚至其他女人,那他應該把自己的父親的屍體帶走。


    現在杜老屍體還在,說明這種猜測不成立。


    我跑到祭場查看了秦海映的屍體,也還在。


    但我確定,昨天晚上,在這負一層裏,定是發生了非常重大的事情。


    我們把杜老的屍體用毯子包起來,帶到了電梯口。


    霖子遲疑了一下說:“要不咱們去那個衛生間裏看看吧?沒準兒杜皓的屍體在那掛著……”


    我和王穎沒有異議,如果杜皓的屍體沒有被運到玉米地的話,就肯定還在這地下。


    我們快速來到那個被改造的衛生間外麵。


    進去之前,王穎突然拽住我和霖子,遞給我一個小瓶,我一看,是清涼油。


    “我今天白天買的,能頂一頂這裏的味道,省得咱們再吐個昏天黑地。”王穎說。


    我們三個分別把清涼油抹到鼻子下麵,有這個味道頂著,感覺好多了。


    我們走了進去,在最後麵的兩個隔間裏,我看到鐵鉤子上掛有白綾,那裏一定懸掛了屍體。


    我的心撲通撲通地猛跳,整個人已經緊張到了極點。


    地上全是幹涸的血液,還有腐臭的內髒。


    第一個隔間裏掛著的,是一具男屍,屍體耷拉著腦袋,背對著我們,白綾繞著他的脖子懸掛在鐵鉤子下麵。△≧△≧


    屍體的衣服已經破爛不堪,是杜皓的衣服,一隻拐特別突兀地從他的身體中穿過去,血糊糊的大口子。


    這是杜皓的屍體,錯不了了。


    “估計是玉米地被鏟了,她們就沒把屍體運過去。”霖子分析說,“要不要把這家夥的屍體放下來?”


    王穎猛搖頭,“不要管他了,就讓他爛在這吧!”


    我也不關心杜皓的問題,隻想知道最後一個隔間裏吊著的屍體是誰的。


    慢慢向前走去,當我看到屍體的那一瞬間,悲傷,困惑,恐懼的感覺,一同向我襲來。


    明天見!謝謝大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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