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亞希伯恩心中冷笑一聲,這位隊長說話倒是漂亮,可細聽下來卻一句都靠不住。“因素”刻印者的孱弱讓他們往往都是各大因素工坊的派係學徒。


    大部分刻印者,往往將“因素”作為自身主要刻印體係之外的添頭,黑商人便是如此,隻不過他活得時間足夠長,這份業餘也在歲月和財富的加持下,邁入了專業的門檻。


    更好控製因素武器更是無稽之談,填入從物資處拿來的精粹,扣動扳機,這種白癡都會的操作,你是想讓我觀想其中因素流淌嗎?


    因素附魔,因素傳導,因素激發,最基礎的因素技藝而已。熟能生巧,勤加練習,就沒有人能學不會這幾樣玩意。


    至於安排給自己的兩個隊友,一個有點麵熟的新人,一個陌生的隊友,最後是一個搭檔了數十年的戰友。恐怕在外人看來這得是老手手把手帶新人熟悉工作。


    可抱歉,他們要做的可不是文書工作可以一遍一遍磨。稍有不慎,便是永墮神明遺跡的下場,陌生永遠才是最可怕的。對於神明遺跡而言是,對於陌生人來說,更是如此。


    所以金剛的任務是監視,並保護他們。隻是後麵那一點應該是第二前提。


    聽到隊長的安排,隊友們除了些許驚訝,並無其他的反應。亞希伯恩心中暗道:做炮灰才是新人要上的第一課。不對,應該是第二課,第一課是克服單人間牆麵上那些汙垢才是。


    隊長將其他的部署講明後,營地當中陷入了沉默。其實熱鬧才是罕見,無聲才是這裏的常態。就像是先前的隊長講述時,也隻有簡單的應答。


    至於現在,除了穿著裝備時幾聲機械扭和的聲音外,再無別的聲響。有些人思考著,有些人卻是單調地抱著武器。所謂事情總是一迴生,二迴熟。殺魚獸已經好幾年了,還有什麽可以值得懼怕的嗎?


    但相比於各個分隊營地內的一潭死水,整個燈塔高效地運轉了起來,巨大的飛艇自高塔頂端升降,它們本身不攜帶任何大威力武器,隻需要將戰鬥組投放到需要增援的地方。再把所謂物資自高空拋下,據說每艘飛艇上都有一位專精刻印“氣”的高階刻印者,以及相關的一係列的刻印者,掌控著飛艇周圍的氣流條件。


    戰鬥組的各個小組沒有摔成肉泥,也是他們的功勞。同樣,能在飛艇上服役,在西海岸當中也是件好差事了。


    在短暫的等待後,整個異鐵戰鬥組按照分隊形式,被全都塞入了好幾艘飛艇當中,奇形怪狀的飛艇升空,朝著既定的位置飛去。


    異鐵第一分隊所在的某一號飛艇。


    “船長,本次行動裝載的是異鐵戰鬥組。預計總耗能提升了百分之三十左右,消耗精粹增加兩百個標準量。”


    坐在飛艇操縱室中央椅子上,擺弄控件的船長點頭,他正是這艘飛艇上專精刻印“氣”的高階刻印者兼船長。通過麵前圓盤上的控件,“氣.空流”,“氣.空閾”都能得到極大的擴大,其操縱也更加的數據化,而非取決於刻印者本人的感覺。


    可以說,眼下的飛艇也蛻變成了一件極為精密的詮釋物,從根源上統合了高階刻印者對刻印的領悟,變相拔高了刻印者的上限。隻是掌握飛艇的先決的條件在於刻印者率先專精某一刻印,達到高階刻印者的程度。


    “無妨,這艘飛艇裝載著機械學會製造出的最新爐心,精粹的轉化效率能增加百分之二十。所以耗能上應該還能再減少一些。”


    “機械學會那些鐵公雞,能把這樣的好東西給我們先用?我們爐心不都是購置他們淘汰下來的上代產品?”


    “據說,這次爐心核心技術並不是機械學會的專利,它歸屬於王國機械師亞伯特大師,而機械學會也隻有使用權。機械學會肯讓我們當第一批正式試用對象,不也是想在我們這裏拿到數據,方便研究嗎?”


    他感受著比以往更加洶湧的動力,心中明白,他們能當這所謂的第一批使用對象,原因也僅僅是爐心的輕量化尚未成功,而亞伯特大師背後的王國宗室也與燈塔背後的秘學會有著良好合作往來,才把這一個大漏子送到了燈塔來。否則,按照教會的脾性,這套爐心就得第一時間投入到伊甸開發的偉大征途去了?


    若是能把飛艇上別的配套設備再花大價錢更新一番,那麽這效率不得再上一層樓?


    “可亞伯特大師難道不是機械學會的名譽會長嗎?”助手不解地問道。


    “黑山伯爵還是某一因素工坊的名譽工坊主呢?”船長反問道。


    助手會意地點頭,名譽名譽,就是表麵功夫的問題。隻是一些名譽來自人的麵子,有些名譽來自黃金的麵子,麵子麵子,不撕破,總是掛在那。


    就在助手自以為掌握了小道消息的同時,船長忽然意識到什麽,他對著身邊的助手說道:“記得上調空降的風場強度,異鐵戰鬥組和明光戰鬥組不一樣,其中接受改造的人不多。”


    他可不想花了大代價送去的戰鬥組,還沒完成任務,就全成了掉進湯鍋裏散架的夏域餡餅,皮是皮,餡是餡,到時候全被一鍋端了。


    聖城,樞機院。


    年輕教宗正襟危坐,表麵上聆聽著樞機主教們以及眾多主教團成員商討大事,私下大腦卻想著結束後要點哪一家餐廳的餐點。他就好像一個吉祥物,而不是西域最高權力和“靈”的代言人。每一項事務隻要樞機院拍板同意的,也隻要他在諭令下簽名蓋下印信,便會成為教廷的最高命令。


    不過這位年輕的,不諳世事的,似乎很好控製的教宗陛下,壓根不在乎這些。甚至他很喜歡這種平躺的生活,並懷抱著被拉出去當擋箭牌的超高覺悟。


    樞機們對這位教宗格外滿意,這樣他那卑賤的出身,就更能體現出教會的恩賜和他們上主化身的尊崇來。


    “教宗陛下,這是主教團和樞機主教們的意見。”一位敕令騎士將文書呈上,原以為教宗會和往常一樣,直接翻到最後一頁。結果這迴教宗陛下收斂了笑容,轉手將文書丟進了一邊熊熊燃燒的爐子中。


    嘶嘶的火焰嘶鳴中,文書和上麵墨水代表的事項,在一瞬間全成了黑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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