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希伯恩不顧演員先生逐漸難看的臉色,拿起代表父親的棋子,彈到場景之外的桌麵上。隻聽見在清脆的一聲中,他自顧自拿過演員先生準備好的線索。他不知道演員先生起先要謀劃什麽,要把父親布置在此處,但此時謀劃全然落空。


    同時他也猜到了,普通的鎮民角色大概率掌握著類似“昏睡”之類的無用技能。


    霍恩先生的告白其一:作為神明的子嗣,丈夫,祭祀者,我問心無愧,鎮子中的賤民怎麽敢指責我的。背叛者定然受到神明的審判。


    霍恩先生的告白其二:逃跑的約翰會受到神明的製裁,他雖然帶走了孽種,但他遲早要迴到此處。


    霍恩先生的告白其三:大公(模糊)


    亞希伯恩手中的線索一陣模糊,他隻看清了一個詞,線索木牌上自己隱藏,隨即幾行文字更新了出來。


    霍恩先生的告白其三:那個女人用火焰燒穿了地窟,將我的摯愛燒成了卑賤的器物,可我早已在火中消亡。


    亞希伯恩仔細看完線索,演員先生臉上仍然保持著疏離又禮貌的微笑,亞希伯恩突然有種想把這張笑臉撕開的衝動,他不動聲色地再次打出一張“調查”。


    “餘期白調查。”演員先生麵無表情地拿起木牌,木牌被他手中升起的火焰燒毀。亞希伯恩自覺地取來兩枚木牌,但牌麵卻讓人大失所望。


    鎮子教堂的燭火:即使有大公的扈從騎士幫助,調查者也無法驅散教堂中的黑暗,燭火的昏黃光線中,你無計可施。


    鎮子教堂的吊燈:很有年代感的東西,一同前來的騎士說,這有些像大公(模糊),這造型和南方中心大教堂的吊燈造型莫名相似。


    亞希伯恩一陣疑惑,酒館,教堂的木牌似乎都是故事背景的補充,或許熟知曆史的人,可以從中獲取蛛絲馬跡,甚至從相似的曆史中得到啟發,但對於剛從失落之地前來的土著來說,除卻一塊沒有實際意義的木牌,另外兩塊的內容實際上也沒什麽特殊意義。


    還有那片模糊到底是怎麽迴事,其中都牽涉的關鍵詞好像是......壞了,亞希伯恩暗叫不好,就這麽短的時間,他隻記得線索被篡改的事實,卻沒法想起來篡改的那一部分到底是什麽。


    “亞希伯恩先生,一下子就搶占了先機,讓我真是好生羨慕,你還要進行什麽操作嗎?”演員先生見亞希伯恩沒動筆,沒看牌,不由得出聲提醒道。


    “我想提問一下,這個遊戲的真相是早就確定,還是會因為你我的選擇而改變?”亞希伯恩放下自己手中的僅剩的三張牌。


    演員先生臉突然漲紅,像是極其憤怒於亞希伯恩的言行。“亞希伯恩先生,這場遊戲,絕對公平,請不要挑起不必要的爭端。”


    “收起你的偽裝吧,‘安魂.扭曲’的氣息都要把你的禮服撐破了,我說過,不要再挑撥我的情緒了。”亞希伯恩不再進行遊戲,他囂張地翹起腿,把手環在胸前。“公平的遊戲不一定就一碗水端平,也可能是兩端不停加碼,靠著畸形的模樣,維持著脆弱的均衡,這也算公平?”


    麵對亞希伯恩的質疑,演員先生沉默不言。兩人僵持著,亞希伯恩猛然出手,翻開麵前象征特殊能力的木牌堆,他雖然看不到具體的牌麵,但憑借“因素”撬動,木牌的邊角顏色一清二楚,但此時在他手中的木牌,空白的牌麵上,迴閃著各色的描述,不停地變化。


    他把手中的木牌隨手撒向已經臉色鐵青的演員先生,“都是假的,你在更改牌麵,卻同時引導著我,走向你需要我知道的真相,對嗎?否則,我不相信,你一連出了四張‘延時’,或許你手中那張能力牌會是‘延時’,我或許可以用餘期白棋子的能力抵消一層,但你下一步是不是就會把手中這張可以變化的牌打出來呢?”


    亞希伯恩起身,在出示餘期白角色牌,使用“默然不語”的時候,他奪過演員先生手中的那張牌,上麵更換的牌麵正好調換至“延時”。他的迴合還沒有結束,即使掀桌子,也不算在規則當中,這難道不是漏洞嗎?而對方在動用著特權的同時,卻把更大的特權藏得好好的,這份隱形的公平讓亞希伯恩一陣脊背發涼。


    演員先生臉色突然恢複如常,仿佛剛才的惱火才是他的真實情緒,他本該一直保持微笑,和善待人。“你的迴合結束了嗎?亞希伯恩先生,如果結束了,那我們等待下一天的到來了。”


    “結束?”亞希伯恩搖搖頭,他不顧手被薔薇花枝刺破,拿起花,說道:“剛才我說的,就是這裏的真相,桌麵上的七天世界並不重要,那是外麵夢境的事情,和這裏的揭秘不幹涉。”他著重強調著“這裏”,心中些許不安,那把十字劍可是貨真價實的利器。


    演員先生的表情激變,整張臉像是故障的機械,不斷變化著表情,砰的一聲,他的腦袋砸在桌麵上,裂開,流出濁黃的油料。計時器上天數瘋狂改變,日夜顛倒,而後也是不堪重負地爆開,露出其中一把亮晶晶的鑰匙。


    這下真的結束了?亞希伯恩在一頓輸出後,有些亢奮後的疲累,他掏出鑰匙,身後的大門重新出現,上麵一掛沉重的鎖把鎖孔對準亞希伯恩的方向。


    霧氣彌漫,將狼藉的牌桌阻擋,木偶一般的演員先生最終也消失不見,房間不知道哪裏來的燈,卻匯聚在大門前麵,鎖具上金屬光澤粼粼。


    亞希伯恩開鎖離開,隻剩下在霧氣中的演員先生抬起頭,拿著手帕,擦掉頭上的油料,隨即坐迴化妝鏡前,換衣服,重新化妝,很快一個吟遊詩人出現。


    “精心製作的遊戲,竟然沒有讓他盡興。”他惋惜地長歎。


    符合人們在民俗故事中對吟遊者的所有遐想,如此的英俊多才,風流不羈。他一甩衣,邁入霧中的深層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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