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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宴會結束李言歡也沒看見安晚,開始氣惱,決意不再理她。


    但忽然又收到安晚的信息,“言歡,我在湖畔等你。”


    李言歡很快就消散了怒氣,待宴會結束後,她同林有唯打過招唿後便一人前往。


    粟曄給安晚帶上無線耳機,而他自己卻退到了不遠處注視著她,給她講解她生前身後的景物及路人。


    安晚左手提著給李言歡準備的禮物,右手扶在欄杆上,晚風徐徐。


    “安小晚,我生氣了。”李言歡走到了安晚聲旁說。


    而安晚則辯出她所在的方位,轉過身正臉對著她笑,舉起左手,“言歡,恭喜你。”


    “這是什麽?”李言歡打開一看,映入眼簾的是一條做工精細的小鹿項鏈,“真好看。”


    安晚轉過身正對著湖麵,因為她怕李言歡會看出端倪。


    “言歡,能親眼看到你幸福,真好。”安晚平靜開口。


    李言歡將項鏈重新合上,收斂了笑意,“那你呢?接下來打算怎麽辦?”


    “其實我今天是來向你告別的,我不能像高中那樣不辭而別,我可不想你再記恨我。”安晚的臉在夜色裏瞧不清楚任何表情。


    “所以,你真的打算離開?”李言歡停頓了一下問道。


    安晚點頭。


    “還迴來嗎?”李言歡繼續問道。


    “我也不知道,也許會,也許不會。”安晚溫和了眉眼。


    “那要是我結婚了,你會來參加嗎?”李言歡忽然變得傷感起來。


    “言歡,謝謝你。”安晚的語氣也變得悲傷,她轉過身對著李言歡說。


    李言歡忽然一下抱住她,“安小晚,這次我就不和你計較了,下一次你可不能缺席了。”


    安晚呆滯,臉上是難以掩飾的愁容。


    蘇瑾儀突然打電話給粟曄,粟曄掛斷幾次,然而蘇瑾儀不到黃河不死心。


    “怎麽樣,抱的美人歸了嗎?”蘇瑾儀似笑非笑地問。


    “你要是再敢傷害她,再幹涉別人的事情,休怪我不講情分。”粟曄惱怒,說完便掛斷電話。


    而蘇瑾儀這頭,同樣氣憤到了極點,將手機狠狠地摔在地上,“為什麽,為什麽你們所有人都要幫她?”


    “他來了。”粟曄在不遠處看見顧淩晨拿起手機對安晚說。


    安晚一下就收斂住情緒,“言歡,我先走了,再見。”


    誰知安晚剛一轉身,右手就被緊緊地拉住。


    “你是在逃避嗎?”顧淩晨的語氣有些蒼涼。


    “放開。”安晚不敢迴頭,隻顧得掙脫。


    李言歡見此情景便悄然離去。


    無數的孔明燈瞬間飛起,照亮整個夜空,湖畔的人們各自握住雙手許願。


    顧淩晨望著夜空,拉住安晚的手遲遲沒有鬆開。


    粟曄告訴安晚此刻的景象。


    顧淩晨轉頭看向安晚,問道:“你的願望是什麽?”


    安晚心道:我的願望就是跟你永遠在一起啊!


    然而這句話始終沒說出口,顧淩晨良久沒等到迴應,歎了歎氣,“也對,我又何必問你這麽蠢的問題,好像我從來就沒有真正的了解過你。”


    “在你身邊,我承受的全部都是痛苦。”安晚帶著悲愴的語氣。


    顧淩晨木訥,慢慢放開安晚的手,眼神透露著淒楚,“所以,你從來就沒有真的愛過我,是嗎?”


    “就算以前愛過,現在也不想愛了。”安晚的語氣沒有一絲波瀾,“以後,我們就各生歡喜吧!”說完便轉身離去,前方的路一片漆黑,她一小步一小步的緩緩前行。


    粟曄這時出現在她身旁,拉住她的手。


    顧淩晨微微一怔,看著安晚和粟曄的背影,隻覺得自己一無所有,一敗塗地。


    再過幾天就是聖誕節,而這一天剛好也是安晚的生日,顧淩晨原本打算在這天陪她去看海。


    “明天我們就走吧!”安晚對粟曄說。


    “真的想好了嗎?”粟曄疑問。


    “嗯。”安晚堅定的迴答。


    “好。”


    半月後,顧幼希接到醫院的電話,告訴她有合適她的眼角膜,這時的她已經看不清。


    聽聞後喜不自勝,嘴角笑開了花。


    但醫生要告訴她,必須要家屬簽字。


    而顧幼希想來想去,這件事一定不能讓父母知道,否則他們的頭發又要白上許多。


    於是不得已給顧淩晨打了電話,並告訴他事情的經過。


    顧淩晨頓時就發火,“這麽大的事你為什麽不早說?”


    顧幼希抽泣,“我就是怕你們擔心嘛!”


    “好了,我今天就去接你。”顧淩晨溫和了目光。


    粟曄帶安晚瑞士後,便一直尋醫。


    但安晚似乎沒什麽精神,每日除了吃飯大多時間都在陽台上坐著。


    沒過多長時間,便開始嘔吐,有時候一天幾次不止,沒過幾日人就消瘦了許多。


    粟曄見此於心不忍,忙不迭地往醫院來迴奔波。


    而安晚好幾次都說放棄,因為粟曄越是這樣,她便越是覺得虧欠。本來就是不治之症,拖累別人簡直就是罪大惡極。


    安晚一直堅持不去醫院做化療,如果粟曄非要帶她去,她索性連藥也不吃了,粟曄隻得作罷。


    瑞士的天氣大多時候都有明媚陽光,粟曄也會趁著天氣好帶著安晚出去散步。


    這日他們坐著觀光車來到了一個山坡,這裏除了一眼看不到盡頭的青草,還有就是極為耀眼奪目的雪絨花。


    安晚蹲下身體摸索著,手指觸碰到雪絨花的那一瞬間,終於露出了久違的笑容。


    粟曄忽然接到助理的電話,告訴他自己的潤翠閣即將被收購。他瞬間急眼,“他這樣做有意思嗎?”


    安晚在不遠處仿佛聽見了他說的話,緩緩朝他走去,“你要是有事就走吧,不用陪我。”


    “可是……”粟曄左右為難。


    “放心,有朵拉陪我,沒事的。”安晚淺笑。


    朵拉是粟曄來瑞士之後特意為安晚找來的傭人,她是一個金發女孩,會說含糊不清的中文。


    在安晚的勸說下,粟曄決定迴國。


    “朵拉,你說我是不是拖累他了?”安晚坐在陽台上,語重心長地說。


    “如果他愛你,就一定願意被你拖累。”朵拉帶著忽高忽低的音調說。


    “可是,我不想他這樣做。”安晚開始發呆。


    朵拉攤手,表示實在聽不懂她的意思。


    粟曄迴國後得知潤翠閣是要被歐瑞亞收購,氣急敗壞來到顧淩晨辦公室。


    西蒙意欲阻止,但奈何粟曄火氣太大,將西蒙一把推開。


    “你這樣做是什麽意思?”粟曄狠狠地拍了顧淩晨的辦工作。


    顧淩晨停止了敲擊鍵盤,抬頭看他,目光沒有一絲驚訝,倒是冷的徹底。


    “你我都是生意人,我現在做的不過是為了歐瑞亞的利益,至於潤翠閣,等收購之後我會好好打理。”顧淩晨不鹹不淡地說。


    粟曄臉上依舊是止不住的怒氣,“你這樣做無非就是想要報複我。”


    “對,沒錯,我要讓她知道,你不是值得托付的人。”顧淩晨站直了身體,與粟曄對視。


    粟曄停頓一下,忽然冷眼,“你知道她為什麽離開你嗎?因為沒有人可以和她白頭。”


    “什麽意思?”


    “你恐怕還不知道知道你妹妹的眼角膜是誰捐的吧?”你當真以為世上會有那麽巧合的事?”粟曄的臉色愈發冷漠。


    顧淩晨恍然大悟,“難道是……她?”


    “對,當你和別的女人花邊新聞不斷的時候,她隻一心想著你好,你當真以為她如今過得很好麽?你錯了,她現在暗無天日,隻能一天一天數著剩下的日子。”


    顧淩晨苦臉,“剩下的日子?”


    粟曄舒緩一口氣,“她患了遺傳性癌症。”


    顧淩晨失神,恍若晴天霹靂,往後退了一步。


    接著目瞪著粟曄,搖晃他的肩膀,“她在哪裏?”


    粟曄依舊冷眼,淡淡迴了四個字,“無可奉告。”


    顧淩晨握住拳頭,已然壓製不住心中的怒火,朝著粟曄紙錢揮去,不料粟曄反應極快,一把將他的拳頭握住,反手朝顧淩晨一拳揮去。而顧淩晨來不及閃躲,一拳下來,嘴角滲出絲絲血跡。


    “這一拳是還你的。”粟曄眼神憤怒至極,接著又是一拳,“這一拳是替她錯付的真心。”


    顧淩晨大腦一片空白,倒沒還手,隻是怒吼到,“她在哪裏?”


    接著隻看見粟曄摔門而去的背影。


    粟曄走後,門外已有不少人圍觀,瞧見顧淩晨淩厲的目光,眾人不寒而栗,皆一一散去。


    西蒙小心翼翼地上前問:“老板,您沒事吧?”


    顧淩晨片刻不得語,忽而想到了什麽,直奔樓下,絕塵而去。


    他一邊開車一邊忍不住胡思亂想,心裏早已亂作一團。


    “晚晚在哪裏?”顧淩晨來到報社問李言歡。


    李言歡呆滯。


    此時已有人帶著嬉笑竊竊私語,“這不是歐瑞亞的顧淩晨嗎?他怎麽來這兒了?”


    “我問你晚晚在哪裏?”顧淩晨急眼。


    “我也不知道。”李言歡兩眼無辜,冥思苦想一陣後眼前一亮,“我想到了,她說她想去一個遍地開滿雪絨花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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