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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小晚,李師兄讓我給你的。”室友小米把一大包零食扔在安晚床上,拿起鏡子托腮,“怎麽就沒人追我呢?”


    小米是一個南方姑娘,戴著三百多度的眼鏡,溫柔至極。


    清霜映秋,寒意漸濃,安晚近日有點感冒,輕咳了兩聲,雖說來東城已有小半年,但還是有些不太適應這裏的氣候。“你吃吧!”安晚把零食拿給小米。


    小米笑嗬嗬,“謝謝啊!”忽而又皺起眉頭,“你真可憐,我陪你去校醫室吧!”


    安晚搖頭,不論是校醫室或是醫院,這輩子她都不想再踏足。於是她就這樣一拖再拖,所幸孩子生命力頑強,幾天後竟也好了。


    那日下午,陽光正好,微風不燥。安晚一個人坐在教室裏發呆,她想外婆了,想哆瑞,想小涵,甚至還想到了籃球場上的那個少年。兩年前離開外婆家的時候,陳諾和她道別,“小晚,試著去愛一個人吧,至少不會那麽孤獨。”


    死守一座枯井,或許也算不上孤獨吧,至少,有那麽一個人是真實的存在過。


    四年的時光很短,畢業論文真的是人生一大難題,安晚幾乎天天都在為這煩惱。小米倒是悠閑,“嗬嗬,順其自然嘛!”


    安晚要笑不笑,對啊,順其自然的畢業,迴到西城工作,然後每天三點一線,好像命運早就注定好了一切,到了什麽年齡就該做什麽事情。


    李師兄聽說安晚的煩惱,迴到學校幫她,各種找資料和分析,終於有所獲,導師對她的論文甚是滿意,安晚長舒一口氣,終於輕鬆了,但忽然又有些不舍。


    “真的決定迴西城了嗎?”李師兄遞給她一杯熱飲。


    安晚說了句謝謝,“嗯。”


    “什麽時候走?我送你吧!”


    安晚搖頭,“就這幾天,但別送了。”送君千裏終須一別,於她而言,李師兄是一個極好的人,對任何人都關懷備至。對她來說更是亦師亦友。


    李師兄聳聳肩,“好,不送了,我們一定會再見的。”


    安晚迴到西城,依舊是何遠來接她,他拍著安晚的肩,“迴來就好,一家人就要整整齊齊。”


    安晚不知道何遠什麽時候是真正把她當做家人的,或許是她搬來和他們一起住的時候,或許是失去外婆的時候,又或許是給小涵骨髓移植的時候。


    總而言之,是他讓安晚重新體會到有父愛的感覺,但她始終沒有叫他一聲“爸爸”,或許,何遠因此事也會失望。


    小涵已經上初中,這孩子長得越來越好看,有時放學迴家他會纏著姐姐偷偷和他出去吃冰激淩,安晚拗不過他,但還是一本正經的看著孩子,說事不過三,沒成想,孩子壓根兒不受用。


    哆瑞也變得不愛動彈。


    安晚告訴楊曉芸自己想迴寧鄉支教,幾月前她在偶然看到了關於寧鄉的報道,村裏似乎比從前更加落魄,小朋友頂著一張髒兮兮的小臉在太陽底下曬得通紅,楊曉芸雖然沒有直接反對,但始終不太願意,苦口婆心地勸了好久也沒能改變孩子的決定。


    在家呆了一周左右安晚就去了c城外婆家,鑰匙打開鎖眼,所有的家具都被白布罩著避免染上灰塵,看著牆上的照片,熱淚盈眶,“外婆,我迴來了,已經五年了,但我還是好想你,好想好想,如果你在該有多好。”


    推開自己以前房間的門,空蕩蕩的,那盆被遺忘在陽台上的花,死的徹底。


    安晚踮起腳尖取下被遺忘已久的盒子,已經蒙上了厚厚的一塵灰,潔白的衣裙沒有褪色,指尖觸碰在上麵,曾幾何時,這件衣裙她舍不得穿,但如今卻再也穿不了。


    在老房子徘徊了一陣,鎖門而去,陳諾家的門鎖的死死的,早在幾年前他們也搬走了,這處他們從小長大的院落,漸漸的沒了人氣,一片沉寂。


    雖說還未到冬天,但微風吹過頗有寒意,安晚走在路上打了個寒顫,把不厚不薄的淺色針織衫交叉捂得嚴嚴實實。


    秋風侵蝕著每一個瑟瑟發抖的路人。


    路上的行人步履匆忙,車輛行來駛往。c城畢竟也是她曾經生活過的城市,她邊走邊看,想努力記下這座城市的樣子。街角的梧桐樹,被遺忘的舊樓,凹凸不平的馬路。不知以後再迴來可會變樣?


    忽然,背後有個溫柔的女生叫住了她,安晚迴頭,趙清妍挽著陳諾的胳膊笑容滿麵,女神長發未改。


    安晚捂嘴笑:“陳諾哥哥,你們?在一起了?”看著眼前這一對璧人安晚有些不可置信。


    陳諾點頭:“一年多了。”轉頭看著趙清妍,兩人相視而笑。


    三人找了一家咖啡店,是安晚從前打暑假工的那家,隻不過老板已經換了,咖啡店也重新裝修煥然一新,陳諾去點單,安晚和趙清妍對坐。


    “真替你們高興。”安晚把包放在旁邊的凳子上。


    “謝謝,我當初也不敢相信,後來還可以遇到他。”趙清妍說。


    安晚想起多年前x中學文化交流會上,那次陳諾和趙清妍是初見,或許那時候她就對陳諾一件鍾情。幸好,對的人沒有擦肩而過。


    趙清妍正了臉色:“你和顧淩晨這麽多年有聯係嗎?”


    已經好多年沒聽人提起過這個名字,安晚恍惚了一下搖頭,“沒有。”


    “高考之後他就去了美國,那次他找你都快找得發瘋了,他聽見林曼在背後詆毀你,說你膽小不敢參加高考,顧淩晨當時就發了火,這是我第一次見他失控,我能看得出來,他是真的在乎你。”趙清妍說。


    安晚微愣,林曼的話一字一句在她腦海中重複,“你們之間隻是一場賭約。”安晚甩頭,不想多想,“過去的事都過去了,現在大家都各自安好就夠了。”


    誰是誰世界的溫柔絢爛?


    誰又能許誰一世安然?


    誰又能成為誰的羈絆?


    陳諾拿了三杯咖啡走過來,“你們在聊什麽?”陳諾把咖啡分別遞給安晚和趙清妍。


    安晚雙手托著下巴笑嗬嗬,“我在想你什麽時候給我找了嫂子也不告訴我。”


    陳諾嗤笑:“本來打算告訴你的。”


    “你可不知道,當時蘇瑾儀可是鉚足了勁追他,要不是你陳諾哥哥高冷,恐怕早就是別人的了。”趙清妍笑談。


    安晚疑惑,蘇瑾儀追陳諾?惋惜自己錯過了不少好戲。趙清妍告訴她蘇瑾儀和陳諾在同一所大學,隻不過她運氣不好,她大一的時候陳諾已經實習,但她依舊堅持,和陳諾選了同一專業,畢業前也去了他的公司,每天假裝跟陳諾各種偶遇。


    至於趙清妍和陳諾,他們後來是在兩家公司談合作的時候重逢,一個對一個一見傾心,一個對一個日久生情。


    三人相談甚歡,不知不覺已經天黑。安晚得知陳諾和陳靜幾年前搬到了b市,陳靜也在那裏繼續教學。趙清妍的家雖在c城,但也在b城工作。


    臨走時安晚告訴陳諾和趙清妍自己即將去支教,趙清妍滿臉憂愁,女孩子家家能受得了苦嗎?陳諾沒有意見,孩子從小到大都有自己的想法,隻說了一句:“保重,有什麽事兒記得告訴我們。”


    互相擁抱了一下就上車,透過玻璃窗和他們揮手道別,這一別再見又不知道是多久了。


    陳諾和趙清妍手牽手,走在路上。春天會下雨,夏天有烈日,秋天會起風,冬天有暖陽,一年四季會有很多意外,但最迷人的,是遇見那個人。


    他們是彼此的清風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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