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辰宇從皇宮裏麵出來的時候,江珞安還在外麵等著他,準備和他一起迴去。


    她有些好奇蘇辰宇到底在裏麵和瑞王說了什麽。畢竟按理來說,應該沒有什麽事是不能當著她的麵說的吧。


    江珞安試探著問了一句,“你和陛下在裏麵聊了什麽?”


    蘇辰宇隨口說道:“一些關於他和我母親的私事,沒什麽大不了的,你不要多想。”


    江珞安點點頭,但還是起了一些疑心。


    不過既然蘇辰宇不願意在這個時候告訴她,那肯定是有他自己的原因的。


    蘇辰宇一把抱起了江珞安,不顧她的驚唿,直接把她抱上了馬車。


    快到飯點了,蘇辰宇吩咐廚子去做幾道江珞安愛吃的菜,盡快端上來。


    廚子立刻下去做飯了。


    但江珞安還沒有等到飯菜上桌就感到了一些困倦。她沒有多想,隻當這段時間自己勞累過度了,需要好好休息一下才行。


    蘇辰宇幹脆陪著她進了屋,在江珞安身邊守著,看著她安穩睡下。


    臨睡之前,江珞安還是忍不住拉住了蘇辰宇的手,軟軟的問道:“今天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你和陛下在屋子裏麵聊了那麽久。如果有什麽要緊事的話一定要告訴我啊。”


    蘇辰宇理了理她耳邊的頭發,“趕緊睡覺吧,別想太多。父親和我隻是聊了一下關於繼承權的事情,這些都不用你操心。”


    江珞安此時已經困得迷迷糊糊了,聽到他這樣說之後,半夢半醒地說道:“這事還要商量嗎,不是鐵板釘釘的事情嗎……”


    蘇辰宇輕輕為她蓋好了被子,“所以說不讓你胡思亂想,好好休息吧。”


    江珞安還想要繼續說什麽,但實在是抵擋不住困意的來襲,閉上眼睛後就沉沉地睡了過去。


    確認江珞安真的睡過去了之後,蘇辰宇才起身離開了床邊。


    他去廚房給廚子說了一聲,添了一道江珞安喜歡吃的魚。


    小半個時辰之後,江珞安終於睡醒了。


    剛一睜眼,她的肚子就咕咕叫了一聲,屋子裏麵的兩個人都聽到了。


    蘇辰宇為她拿來了外衣披上,“現在外麵有點冷,小心別著涼了。”


    江珞安披好外衣,掀開被子剛想要下床,結果接觸到外麵的冷氣之後,又猛的把自己的腳縮了迴去。


    “有點兒冷。”她小聲嘀咕了一句。


    蘇辰宇道:“你就在床上坐著吧,我去讓人把飯菜端進來吃。”


    江珞安眼睛一亮,隨後有些擔憂的問道:“真的嗎,會不會氣味散不盡?”


    她現在還記得蘇辰宇不喜歡在臥房裏麵吃飯。


    蘇辰宇一點都不介意,直接讓人在床上架了一個小桌子,將飯菜全部端了上來。


    江珞安不想伸手,蘇辰宇就拿了碗筷坐在床邊喂著她吃。


    蘇辰宇故意用筷子挑了一些魚肉喂給江珞安,想要看看她的反應。


    這道清蒸鱸魚是江珞安平日裏麵最愛吃的菜,江珞安見到有魚肉,開心的吃了幾口。


    在這期間,蘇辰宇一直仔細地觀察著江珞安的反應。


    讓他稍微有些詫異的是,江珞安麵色如常地吃下了那一口魚肉,沒有任何不適的症狀。


    但懷孕的人吃這些腥味重的東西不應該都會感覺到惡心嗎?蘇辰宇心裏突然有些拿捏不準了。


    江珞安不知道蘇辰宇在給她喂飯的時候竟然還有這麽多的心思,所以愉快地吃完了這一頓飯。


    下人過來將碗筷收拾走之後,蘇辰宇最終還是決定請個大夫來看一看,確定一下江珞安是否是真的懷孕了。


    但這個請大夫的理由一定要想好。如果提前告訴了江珞安,結果卻是自己判斷錯了的話,會讓她空歡喜一場。


    無論怎樣,蘇辰宇想要盡快得到一個確切的結果。


    他試探的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了江珞安。


    “珞安,你不是說最近這段時間經常感覺到心煩意亂嗎,要不找個大夫來看一看。”


    平心而論,蘇辰宇覺得自己這話並沒有多麽過分,但江珞安卻突然像吃了炸藥一樣暴躁了起來。


    “我說了我沒病,我自己的身體怎麽樣,我自己能不知道嗎?”她有些賭氣的一甩袖子,“不用給我請大夫,我知道自己的情況。”


    見到此情此景,蘇辰宇是堅決不敢再提這件事情了,最起碼這段時間裏麵是不敢再提的了。


    萬一再引得江珞安動怒,對她的身體也有損傷。


    江珞安發完了這一通莫名其妙的脾氣之後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


    她把心情漸漸平複了下來後,略帶歉意地對蘇辰宇道:“剛才我也不知道為什麽,突然就控製不住我的脾氣了,我說的那些話,你別往心裏去。不過我真的不需要什麽大夫。”


    蘇辰宇笑著摸了摸她的頭,“傻瓜,我怎麽可能跟你生氣呢?”


    他站起身來,在江珞安的鬢角輕輕落下了一個吻,“我相信你的判斷,你好好休息一下吧。”


    出門之後,蘇辰宇決定暫時把自己的這個猜想放一放,等過一段時間再觀察。


    如果江珞安真的懷孕了,那麽等到日子久一些,症狀會更加明顯的。


    晚上,蘇辰宇又開始在書房裏麵鼓搗法器了。


    何洛和雲寬兩人就站一旁看著。他們從來沒有修理過法器,所以連忙都幫不上,隻能時不時幫忙倒個水,或是挑一挑燭花。


    蘇辰宇讓他們兩個自己該幹嘛幹嘛去,不用一直守在他旁邊,但兩人都對這件事情感到十分新奇,所以留在旁邊看著。


    在他們兩個人的印象裏麵,主上好像從來都沒有學習過這方麵的內容,也不知道他是從哪裏習得的這些修理的記憶的。


    雲寬在旁邊看的時候比較安靜,經常一言不發。但何洛可就不一樣了,他一直圍在蘇辰宇旁邊問東問西,絲毫沒有主仆之間的隔閡感。


    蘇辰宇一邊手上的動作不停,一邊給旁邊瞪大眼睛看著兩人講解其中的原理。


    但他的語速飛快,手下的動作更快,看得人眼花繚亂。


    何洛忍不住感歎了一聲,主上真是好手藝。


    蘇辰宇內心有點小小的得意。


    江珞安也不知道最近自己為什麽那麽能睡,明明在吃飯之前就已經睡過了,但吃過午膳過後在外麵轉了轉,她又感覺有些困倦了。


    為了防止下午睡得過多,晚上睡不著,江珞安原本是想強打起精神來找點事情做,最起碼等吃過晚飯再睡覺吧。


    但堅持了一陣子,江珞安還是覺得這樣太難受了,幹脆把心一橫直接睡覺去了。


    結果一覺就從下午睡到了晚上天黑。


    睜開眼睛的時候,江珞安都在感慨自己是真的能睡。


    蘇辰宇不在屋子裏麵,她找了衣服穿上之後,就在院子裏麵轉了轉,看到書房的燈還亮著,就朝書房走了過來。


    她身上披著的薄薄的衣衫根本抵禦不了夜晚的涼風,看到江珞安穿著單薄的衣服走進來的時候,蘇辰宇立馬放下了手中的東西站起身來,從椅子上拿起自己的大氅,走過去給江珞安披上了。


    蘇辰宇的聲音帶些責備與寵溺,“晚上這麽涼,你就穿這點衣服出來了。”


    江珞安裹好了衣服走到桌子旁邊坐下。


    “現在什麽時辰了,我想吃夜宵。”


    她沒吃完飯,一覺起來肚子又餓了。


    蘇辰宇從後麵抱住了江珞安,立刻吩咐手下人給他們做夜宵去。


    幾碗甜甜的百合蓮子羹和炸得金黃的酥肉很快就被端了上來,旁邊還放著一小疊解膩的鹹菜。


    雖然隻是些家常的點心而已,但這裏的廚房做得十分精致。


    百合蓮子羹被燉得恰到好處,上麵還撒著些許的桂花蜜,更加香甜。酥肉也是肥瘦相間,炸得火候剛剛好。


    即使已經吃過飯了,但是這麽一桌子夜宵被端上來之後,雲寬和何洛還是忍不住吞了一口口水。


    蘇辰宇早就注意到他倆那渴望的眼神,於是便叫他們與自己同坐,一起享用夜宵。


    因為知道這裏有四個人,所以被端上來的夜宵都是巨大量的。


    但這麽一盤酥肉,江珞安一個人就吃了將近一半,還有一些意猶未盡。


    見狀,蘇辰宇又讓廚房加了幾碟點心上來。


    下人領命,正要下去通知廚子的時候,江珞安叫住了他。


    “一會兒過來的時候幫我拿些酒來,要自家釀的青梅酒。”


    這麽好的夜晚,光吃夜宵不喝點酒,總感覺少了些什麽。


    而且這自家釀的青梅酒度數低,喝起來也不會辣嗓子,反而擁有醇厚的青梅香味,最適合配些點心吃了。


    下人正要應聲,蘇辰宇卻突然說道:“不必了,端些水果茶上來吧。”


    麵對江珞安帶著些許疑惑的眼神,蘇辰宇解釋道:“你剛才吃了那麽多酥肉,這個時候再喝酒不好,喝些熱的果茶吧。等到天氣暖和一些了,再喝酒也不遲。”


    江珞安正想反駁將青梅酒熱一熱也不是不可以,但下人已經下去讓廚房準備了。


    雖然水果茶也是江珞安喜歡的,但是吃著這些東西喝著水果茶,總感覺差一些意思。


    但是江珞安想了想,覺得是蘇辰宇發現自己最近精神狀態不太好,所以他才攔著自己不讓喝酒的。


    不管怎樣也是他的一片好心,江珞安也就由著他來了。


    吃飽喝足之後,蘇辰宇拿出了他剛剛修好的法器。


    在心裏麵默念了口訣之後,蘇辰宇催動了法器。


    法器上麵的指針在飛速旋轉之後漸漸減緩了速度,最後緩緩的停住。


    江珞安看了看那指針停下的方向,不由自主的往旁邊退了一步。


    那指針指的正是她所在的方向。


    但隨即江珞安就驚訝地瞪大了眼睛。


    隨著她的走動,本身已經完全停下來的指針卻又開始轉動起來了。


    直到轉動到了江珞安所在的那個位置,指針才又重新停了下來。


    “它怎麽好像一直跟著我。”江珞安忍不住叫了一聲。


    蘇辰宇也皺著眉頭拿起了法器,在手上變換了幾個方向。


    但是無論他們兩個怎樣變換位置,指針停下時,始終牢牢的指向了江珞安。


    江珞安幾乎是第一時間就聯想到了指南針。她有些疑惑的看了看自己,“莫不是我身上有什麽東西,讓法器出現了誤判?”


    但除了大氅,其他的東西都是她一直在用的。


    江珞安嚐試著脫下了大氅,但是沒有變化,指針依舊牢牢的指向了她。


    嚐試了那麽多次,還是這樣,江珞安突然變得心煩意亂了起來,和蘇辰宇說話的語氣也不由自主地嚴厲了,“你是不是根本沒有把它修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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