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裏,趙翼搏緩緩醒來,周遭一片白。昏迷前的記憶恢複,手機!趙翼搏試圖坐起來被身邊的人聲打斷。


    “你醒了?”


    趙翼搏費力地轉動眼睛,可還是看不到。


    戚微雨輕笑,主動站起來,彎下腰,一張明媚鮮妍地臉出現在他麵前。


    “戚,戚同學。”


    戚微雨笑得更開懷,拿出一個黑色的手機:“你是想找這個嗎?”


    手機在戚微雨手中輕搖著。


    屏幕上出現戚微雨的照片,她正坐在板凳上讀書,看起來歲月靜好。


    趙翼搏慌亂地吞咽口水,眼睛下意識捕捉戚微雨的表情,心懸在劍上,忍著疼痛做起來。


    “趙翼搏,你知不知道偷拍是犯罪啊?”戚微雨坐下了,笑容消失表情冷淡,冰冷地審問。


    趙翼搏點點頭表示他知道,低頭道:“對不起,我喜歡你,我……”


    “喜歡不是傷害的理由,更不是做這種下流事兒的理由!”戚微雨駁迴,眼睛俏皮地眨著:“趙翼搏,你想過這樣做的後果嗎?如果曝光了,你在學校可就聲名狼藉了。”


    一如戚微雨的猜測,趙翼搏不說話了。


    盯著戚微雨的眼睛變得清澈,嘴唇微微勾著;趙翼搏根本沒有再聽她講什麽。


    趙翼搏笑了,眼裏含著深深的情緒:“戚微雨喜歡你是我的幸運不是汙點,我知道這樣做是不對的,那又怎樣?”深情轉為變態的癡迷。


    戚微雨看著他的樣子,惡心極了;像是被最惡心的蟑螂粘住甩不掉,她冷笑一巴掌扇過去。


    “嘶!”趙翼搏疼得倒吸冷氣,笑容擴大,以更過分地表情盯著麵前的女孩。


    “你現在應該求我原諒不是嗎?”戚微雨的手掌震地發麻,皺眉看著他。


    “那你男朋友把我打成這個樣子!怎麽算!”趙翼搏也不裝了他倚靠在枕頭上,盯地更緊:“我會告他故意傷害。”


    “故意傷害?”戚微雨仿佛聽到什麽笑話,她正襟危坐很嚴肅道:“打你的人叫顧遲,全城一半的房子都是他們家蓋的,包括學校;不過他也是受人指使。戚柏舟才是真正的幕後兇手。”


    趙翼搏表情變得嚴峻,他死死盯著戚微雨的臉,心裏判斷這話究竟是不是真的,手微微握拳。


    “那又如何?這裏是人民的國家,法律會幫助我,警察也會幫助我!”


    戚微雨看著趙翼搏,仿佛看到當初的自己,一樣的單純覺得以自己的力量可以對抗權勢,她有些不忍地告訴趙翼搏:“你所在的這家醫院,控股人是裴家,是戚柏舟的外公。你現在心裏所想的證據,無非是身上這些傷痕;可你知道麽?出了這家醫院,沒有人敢給你做傷情鑒定,那個小巷子也沒有監控,你去告他,很有可能把自己搭進去,誹謗罪,足夠讓你全家搬離這座城市。”


    戚微雨的聲音越來越淒涼,她仰頭輕笑,目光流轉壓下眼中的悲傷,低頭對上趙翼搏恐慌的目光:“你拿什麽抗衡?而且,那不是我男朋友,是我哥哥。”戚微雨手指指腦袋:“我哥哥,這裏有問題,精神分裂症,他是病人,一個病人發病把你打了,最多賠你點錢,了事!”


    戚微雨探過來,眼睛直勾勾盯著趙翼搏,露出一個的笑:“你呢?也能說自己是精神病嗎?”


    趙翼搏這些是沒想到,他不禁吞咽口水;戚微雨說得太逼真了就像她自己經曆過一般;思索幾番還是忍不住問:“你是怎麽知道的?”


    戚微雨看著他,沒有迴答;起身看著他丟出一份文件:“這是你的傷情診斷書,看在那份筆記的份上,偷拍我不會曝光,你還可以考自己喜歡的大學,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趙翼搏啞言,心中湧起感激的情緒,呆呆拿起床上的文件,不解地抬頭,無聲問,為什麽。


    戚微雨低頭一笑,長長的睫羽遮掩眼中的情緒,轉身要走:“我不是什麽聖人,你做錯了事自然要付出代價,隻不過不是現在。”


    病房裏靜的隻有趙翼搏吞咽口水的聲音,他清楚戚微雨的目的不簡單,他攥緊手中的文件:“既然想要我幫你,為什麽還要告訴我,戚柏舟和顧遲的身份?”看著女孩的背影,聲音艱澀,像刀劃在生鏽的鐵板上:“你不怕,不怕我拒絕,或者告訴戚柏舟嗎?”


    袖子之下,戚微雨握緊拳頭微微發抖:“這是你的選擇。”


    她在賭,賭一個可以和她並肩戰鬥的人。


    腳下仿佛生根,動不了一點;時間一點一點流動,戚微雨耳朵什麽也聽不到,心裏最後的期待消失了,她嗤笑自己傻地天真。


    果然,男人是最不能相信的東西。


    “戚微雨!”趙翼搏叫住她:“我願意。”


    戚微雨轉過身,看到那張破碎的臉上洋溢笑容,趙翼搏撐在床邊,努力站直像個戰士,像個男子漢:“我願意陪你,幫你,隻要你身邊有我的位置。”


    淚無意識地流下來,戚微雨點點頭,露出一個微笑;她賭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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