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都彼此沉默,斟酌說辭,不敢輕易說出什麽;直到彼此冷靜下來。


    這樣僵持著沒有意義,戚微雨低頭離開,手不經意擦過戚柏舟的手背,被那人反手扣住。


    “是我決定開始的,也要我說結束才可以,戚微雨你說了不算。”


    戚柏舟收迴拿著錢包,反而拿出另一個東西,強硬地拽起戚微雨的手,放進去,握緊。


    那是裴家祖傳的玉簪,裴老太太留給外孫媳婦的,它象征至死不渝的愛情,也包含了對戚柏舟未來的祝福。


    此刻戚柏舟隻想把玉簪交到戚微雨手中,哪怕她什麽也不知道。


    “你幹什麽?戚柏舟你不可以這麽霸道!”


    霸道地闖進她的生活,然後賴著不走。


    “這是賠禮,我外婆留給我的唯一的東西;當做賠罪也當做見證;我戚柏舟發誓從今以後無條件相信戚微雨,一直站在戚微雨這一邊。”


    戚柏舟的手微微發燙,眼神也炙熱的很,他情真意切的一番話,讓戚微雨心中五味雜陳。


    一個沒有安全感的人就像蝸牛,在溫暖舒適的環境裏鼓起勇氣,顫巍巍冒出頭,最後卻被騙被傷害,這隻可憐的蝸牛還有勇氣探出頭嗎?


    戚微雨看著碧瑩瑩的玉簪,那一定價值連城,苦笑:“哥,你沒必要這樣,我戚微雨是什麽東西我自己明白,配不上這支簪子。”她抬起頭眼神無比堅定:“我隻要屬於我的。”


    戚柏舟恍若未聞,抬頭一眼,身體中隱匿的暴戾因子開始攢動,他表情變得狠戾,又癡迷,雙手鬆開落在戚微雨頭上,一下一下的撫摸,眼神病態,白膚紅唇像一個吸血鬼:“小雨啊,哥哥是不是和你說過,哥哥其實想做你的男人?”


    戚微雨一凜,驚恐出現在眼中,她看著戚柏舟目不轉睛,手中握緊玉簪,如果有什麽危險的事情發生,那將是她的武器。


    “哥,你什麽意思?我們是兄妹啊。”戚微雨試圖裝傻,卻引來戚柏舟放肆的笑容,荒誕地打量,他一把將人摁在懷裏,舒服的發顫。


    “你還記得那個占用了我身體的傻子嗎?他寫的那本日記啊,我逼著自己去看,翻來覆去地看,我突然發現,我的小雨啊,是個吃軟不吃硬的小貓;其實哥哥能一直裝下去的!真的,可是你要走。”


    戚柏舟捧起戚微雨的臉頰,眼裏閃爍疑惑地光,笑得森然:“我有錯,我不對;我可以接受一切懲罰,可你為什麽要走呢?”


    戚柏舟有些癲狂,他像是發病了,戚微雨就是他的解藥。


    戚微雨掙紮:“哥,你鬆開!”


    “不鬆!”他突然怒吼,目光淩厲,抓緊戚微雨的手。


    戚微雨被嚇一跳,眼睛睜大,無措地看著麵前的人,身體緊繃。


    “不怕,不怕,對不起,哥哥不是故意的。”戚柏舟大手順毛似的,在她柔軟的發絲上一下又一下,溫柔地道歉:“不怕,我的小雨,不怕。”


    戚微雨又重新被抱在懷裏,聽著這個瘋子呢喃:“哥哥離開你,我會死掉,可是我不能一個人死,我要拉著你一起死,所以別逼我。”


    戚微雨抖地更厲害了,她咬緊牙關,嗓子裏發不出聲音,她什麽都做不了,但是她看清楚麵前這個人就是一個會偽裝的魔鬼,她絕對不能與魔鬼共舞。


    戚微雨被強行帶迴那個房間,戚柏舟也不裝了;夜裏,戚微雨覺得身後有一陣熱源不斷靠近。


    睜開眼睛,戚柏舟的臉出現的麵前,她嚇得差點尖叫出聲,將拳頭咬在唇間,吞咽口水,她要逃走。


    戚微雨輕輕挪動自己的身體,,心髒緊張得快要蹦出來,她的腳剛剛觸地,一股力量,把她扯迴床上。


    “啊!”戚微雨短唿。


    戚柏舟似乎沒有醒,又似乎醒了很久,他的聲音在房間裏慵懶詭異,帶著愉悅的音調,把人壓在身下。


    “小雨,你去哪?”


    “我,我,我去。”戚微雨實在無法忍受這麽奇怪的姿勢,戚柏舟氣息濃厚,眼神帶有侵略性,她偏頭躲過,克製唿吸:“我去衛生間。”


    “嗬,我還以為你要跑。”戚柏舟輕笑,下巴擱在戚微雨肩頸:“去吧,哥哥陪你去。”


    戚微雨皺眉,實在不習慣他這副樣子,卻又無可奈何被他抓著手臂走下床。


    戚微雨龜縮在衛生間裏,不敢出去,她並不想和戚柏舟同床共枕,而且現在的戚柏舟還會好好的說話嗎?


    答案顯然是否定的。


    鏡子裏的女孩愁容不展,小小的肩膀垂下去,像被霜打的花。


    “小雨。”戚柏舟出聲。


    戚微雨警惕的看向那扇門,汗毛直立,抓起洗漱台上的漱口杯,開口。


    “怎麽了?”


    “如果你再不出來,我就要進去了。”戚柏舟下達最後通牒,磨砂的門,隱約看到他的手指規則地發出扣門聲響。


    戚微雨緊張地咽下口水,深唿吸幾次,漱口杯輕輕磕碰在水晶台麵上,發出清冷地聲響。


    戚柏舟倚靠在門處,輕笑,手機上赫然是戚微雨在衛生間的影像,他在嘲笑自己養的小兔子,不自量力的和主人作對。


    “哢噠。”


    門終於開了,戚微雨垂頭喪氣,戚柏舟摸摸她的頭顱:“走,睡覺去。”


    “哥,我覺得我們睡在一起不好。”


    “怎麽不好?我們才是世界上最親近的人,為什麽不能睡在一起?”


    戚柏舟將她的手握的更緊。


    “男女有別,哥,我可以睡在客廳……”


    戚微雨聲音弱弱地,在看到戚柏舟眉眼處的冷意,消失殆盡。


    “嗬,睡在客廳,睡在哪裏都可以就是不能和我睡在一起對嗎?”戚柏舟質問,黑著臉:“戚微雨你覺得你自己有得選嗎?”


    “你什麽意思?”


    “你今天離開這個房間,明天我就能讓你連學校都進不去,你信嗎?”


    短短一句,將戚微雨擊打地不成樣子,她不可置信地抬頭:“戚柏舟,你瘋了?!你威脅我!”


    戚柏舟輕笑,十分欠揍:“是,我可以給你請家教,我們一起在這個房子裏待著,直到去英國,到時候我們還會待在一起。”


    戚微雨看著戚柏舟表情癡迷,像是陷入無限美好的幻想,她眼睜睜看著戚柏舟拉起自己的手,血色紅唇貼在嫩白的手腕處;毛骨悚然。


    亂了,一切都亂了。


    可她能做什麽呢?乖乖地跟在戚柏舟身後進入那間為她準備好的牢籠中。


    躺在床上的那一刻,戚微雨蜷縮在戚柏舟懷抱裏,被陌生而溫熱的氣息籠罩,無力感蔓延全身,淚水落在枕頭上,消失地無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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