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戚柏舟獨自坐在病房外的椅子上,迴想今天發生的事情。


    從得知戚微雨為了這個孩子鬼門關走了一遭,又要為孩子起名字叫戚念,與他爭執……


    戚柏舟自嘲一笑靠在椅子上說不出的惆悵,孩子的名字最後還是依照她的想法,定為戚念,他安慰自己,至少孩子是自己的。


    也許隻有這樣想他才會摁住,心裏要揚了宋榆白骨灰的想法。


    手機鈴聲響起,是謝嶼。


    “小雨生了?”


    “生了。”


    “男孩女孩?”謝嶼又問。


    “女孩。”


    “挺好,女兒是貼心小棉襖;孩子都生了,你和小雨的婚禮也該提上日程了,怎麽樣要我幫你聯係那家酒店嗎?”謝嶼道。


    “嗬。”戚柏舟嗤笑:“婚禮?怕不會變成我的葬禮吧?”


    謝嶼認真起來:“怎麽了?”


    “哥,你知道她給孩子起什麽名字嗎?戚念!從那個名字一出口,我就知道!戚微雨這輩子都忘不掉宋榆白,就像她這輩子也不會忘記過去,嫁給我。”


    戚柏舟的神色落寞,一字一句透露著難過。


    “如果,小雨有一天原諒你,條件是放她自由,你願意……”


    謝嶼的話還沒說完,就聽見戚柏舟決絕的聲音。


    “不會,哥,我這輩子都不會放過戚微雨,下輩子也要纏著她。”


    聽到弟弟的迴答,謝嶼無奈地摘下眼鏡,意料之中的事;又何必發問?


    “小舟,太執著隻會兩敗俱傷,這麽多年了,你還沒明白嗎?”


    此刻戚柏舟無法再聽進任何勸告,一如既往地,偏執地將戚微雨綁在身邊,生孩子也好,搶奪屬於戚微雨的股份也好,還是……這不過都是要留下她的方式。


    他從不後悔。


    謝嶼沒有等到迴答,隻聽到戚柏舟詭異的輕笑。


    “哥,等小雨出了醫院,我會給孩子改名字,我的孩子絕對不會是那個人的紀念品。”


    “你媽,你打算怎麽處理?”謝嶼早就聽說了裴秀的相關事情,而這件事也驚動了謝家老爺子,謝嶼特來試探戚柏舟的態度。


    戚柏舟透過玻璃,看到戚微雨睡得很安穩,身旁是他們的孩子,乖乖地睡覺,不吵不鬧。


    他曲起手指,在戚微雨和孩子之前不斷畫圈……


    走廊裏,一個男人一身黑衣,不算昏暗的燈光下顯得古怪。


    “啊,我會送她到一個國家,自生自滅吧?誰知道呢?”


    戚柏舟放下手,朝屋子裏一笑,孩子似乎醒了,可周圍沒有大人,隻能睜著葡萄般黝黑的雙眼打量這個世界。


    “小舟,父親的意思是,她畢竟是你的母親,你如今也有家庭不適合做這些事兒;得嘞,知道了,接下來會有人接手的。”謝嶼笑了,提醒道:“別忘了,給我拍一張我小侄女兒的照片。”


    戚柏舟沒有迴答,電話掛斷,他走進病房,輕手輕腳抱起女兒,滿臉笑意。


    “璟柔,爸爸在。”


    小小嬰孩,不哭不鬧;戚柏舟抱孩子的姿勢熟稔,輕輕,富有節奏的搖晃重新將孩子哄睡,放迴育嬰箱中。


    戚柏舟脫下外套,坐在床邊,盯著熟睡中的戚微雨,熟悉的睡顏,隻是換了一個地方,也換了一個身份。


    “小雨,你放心,我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傷害了你的人,也不會再讓他們欺負你;可這輩子別再想離開我,沒了你,我也不知道我能做出什麽。”


    戚柏舟神色晦暗,眼裏閃爍微光,一個吻落在戚微雨的額頭,如同一個烙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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