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戚柏舟的親近,她向來厭惡;就算有了孩子也不會改變。


    戚微雨皺起眉頭,掙紮:“噩夢,我不想迴憶,戚柏舟我不舒服,你鬆開我。”


    鬆開,放開,離開……不管哪一個詞,從懷裏的人口中說出來,戚柏舟都覺得惶恐。


    “戚柏舟,我做的所有惡夢,你都是主人公。第一次見麵把我推下樓梯,在父親麵前詆毀我,你的好媽媽教唆父親叫我去陪酒,你罰我跪玻璃;這些你都還記得嗎?”


    女人哀怨的聲音終於讓戚柏舟鬆開手臂,戚微雨趁機站起,倚靠在桌邊,扶著肚皮不停喘氣。


    “小雨,原諒我,我求你,原諒我。”


    淚水不爭氣的滴落,指甲死死扣住桌角,她永遠不會原諒,這個逼迫她,折磨她的惡魔。


    戚微雨想起第一次看到戚柏舟,小小的少年,坐在鋼琴前,繃起麵容,手指在琴鍵上飛舞,悅耳的音樂讓她想起鄉下潺潺的流水聲。


    戚烽告訴她,那時她的哥哥比她大三個月,今年也是7歲。


    戚烽說:“快去,去和哥哥打招唿。”


    有了大人的示意,她便傻乎乎地跑過去,學著電視裏的小朋友,伸出手,麵帶微笑地說:“哥哥,你好,我是你的妹妹戚微雨!”


    戚柏舟是如何迴應的?


    他狠狠推開麵前的女孩,用最大的聲音。


    “滾開,你個鄉巴佬!我媽說了,你是小三的孩子,是野種!”


    戚微雨呆住,繼而氣到顫抖,牟足了力氣狠狠扇了戚柏舟一巴掌。


    在周圍人的尖叫聲中,兩個孩子扭打在一起,戚夫人,裴秀尖叫著衝下樓梯護住自己的孩子,心疼地撫摸戚柏舟臉上的傷。


    朝男人叫喊。


    “戚烽!你兒子讓人給打了!我不許這個野種進家門,我告訴你,我這就帶著兒子迴娘家,我看我哥哥還會不會投資你的項目!”


    說罷,戚夫人氣勢洶洶拉著孩子迴娘家去了,戚烽也追了過去,那一晚戚微雨在戚家客廳裏睡覺,她緊緊抱著自己的書包,裏麵有她的衣服,媽媽的相片。


    她想,如果爸爸要將她重新送迴去,這樣走也方便些。


    戚烽當然不會將她送迴去,而是帶著她去裴家親自將裴秀請迴來。


    “阿秀,她隻是個孩子,我也是可憐她才將她帶迴來。你放心,我絕對不會讓她影響小舟的地位,我們不是簽了協議嗎?我的所有東西都是小舟的!”


    裴秀被哄地開心了,也撒嬌“那我不許她喊你爸爸!”


    戚烽犯難,皺眉問道“那叫什麽?”


    裴秀靈機一動,拉住戚烽耳語“叫你戚先生。”


    “胡鬧!那是家裏下人叫的!”


    裴秀又生氣了“你不依,那我就不迴去!”


    戚烽看看裴秀又看看自己的女兒,再想想好不容易得來的項目,妥協下來。


    一家三口終於又迴到戚家,而當天晚上,戚微雨就因為貪玩滾下樓梯,腦袋上縫了三針。


    “戚柏舟,你還記得我叫了幾年的戚先生嗎?”


    戚柏舟喉頭發澀,“幾年?”


    “12年零三個月,那12年裏,裴秀真的讓我感受到我是一個外人,一個破壞別人家庭的壞人。”


    戚柏舟跪在地上,他懺悔自己所做的一切傷害愛人的行為,可到頭來,他也隻能拉著戚微雨的裙擺,可憐兮兮地說:“小雨,我求你原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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