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景蘭初到花池渡村,就被村裏人的熱情驚到了。


    她躲到顧喜喜身邊,感覺眼睛和耳朵都不夠用,“他們這樣到底是高興,還是不喜歡看見我這個外來人啊?”


    “誒,喜喜這不是你家麽,怎麽跑出來個小孩兒?”


    “蒼天!喜喜你們村還有藍眼睛的西域人?”


    顧喜喜沉默了。


    還好從門內衝出來的那兩個人先停止了嘶吼,開口說話了。


    上了年紀的婦人又哭又笑,“可算迴來了,老天保佑你沒事!聽說邊境打仗了,你又好幾天沒個消息,我這心都要碎了!”


    小男孩正色道,“這位姐姐,我不是小孩兒,我叫石頭。你跟著喜喜姐一道迴來,應該是我喜喜姐的朋友吧?”


    何景蘭一怔,“石頭?你叫喜喜姐姐?”


    她拍著心口,大大鬆了口氣,“我就說麽,以喜喜的年歲,如何生的出你這麽大一個兒子。”


    顧喜喜窒息地翻了個白眼,“何景蘭,你的思維一直都這麽出人意料嗎?”


    何景蘭顧不得聽喜喜吐槽,又朝石頭旁邊露出笑容,“您就是張嬸吧,我經常聽喜喜提起您!”


    難得有客人登門,張嬸抹去眼淚,笑道,“是我,敢問姑娘貴姓?”


    何景蘭說,“免貴姓何,人可何。您叫我景蘭就行。”


    “這次我沒提前打招唿就登門叨擾,給您添麻煩了。”


    她說著還行了一禮。


    張嬸看這姑娘裝扮考究,乘的馬車也是從未見過的華麗,為人卻絲毫不擺架子,竟是出乎意料地和氣有禮。


    張嬸對何景蘭的初印象多了幾分好感,熱情道:“哪裏麻煩了,如今外麵不太平,我還得多謝景蘭送我們家喜喜迴來。”


    這時,遠處那幾個人總算也跑了過來。


    確切地說是藍眼睛的胡人男子瘋了似的狂奔,後麵幾個人氣喘籲籲地追他。


    胡人男子距離幾步遠就張開了雙臂,


    他表情悲喜交加,眼神狂熱如火,“喜喜!!!”


    正當他即將衝到顧喜喜麵前時,張嬸、石頭飛快上前兩步,同時擋住去路。


    時機恰好,將胡人男子與顧喜喜隔開。


    張嬸嚴肅道,“小安,嬸子跟你說了多少遍了,男女授受不親。”


    “在我們這邊,你再激動,也不能隨便抱一個姑娘家!”


    石頭用力點頭,飽含威脅地瞪眼齜牙。


    安慶和熱情的擁抱被中途截殺,放下胳膊,有些意興闌珊。


    “我隻是擔心喜喜,看她迴來我很高興,擁抱是慶祝,是祝福!”


    然而沒人聽他的理由,就在這個當口,追著安慶和的幾個人唿啦一擁而上,將顧喜喜團團圍住。


    “喜喜,你平安迴來真是太好了!”


    “村長前兩天就托人打聽你的消息,可軍營附近戒備太嚴,我們什麽都不知道,快要急死了!”


    “喜喜你看到打仗了嗎,有沒有嚇著?趕這麽遠的路,累了吧?”


    “喜喜,你嬸兒才蒸了榆錢麥飯,今年榆錢兒可甜了,等會給你送一盆來。”


    ……


    這些都是頻婆果樹的種植戶。


    顧喜喜聽大家七嘴八舌喊著她的名字,話裏話外都是真切的關心。


    她心頭漾起層層暖意,笑著說,“迴到家真好。”


    顧喜喜順著問起各家果園的進展可還順當。


    眾人紛紛說一切都好。


    秦大嫂笑道,“你才迴來先安心休息,等你歇夠了,隨便去我們各家果園看看,包你滿意。”


    大家都笑了。


    顧喜喜看他們的表情就知道,果園間作距離初見成果已經不遠了。


    這一係列熱鬧看下來,何景蘭已經看呆了,任憑張嬸拉著她的手進院子。


    到堂屋上炕落座,眼看野果子、點心、糖塊、茶水如流水般擺上炕桌,何景蘭才迴過神來。


    “喜喜,剛才那些人都是跟著你種果樹的嗎?”


    顧喜喜點頭應了聲“是”,倒一杯茶推到何景蘭麵前。


    “這是現泡的散茶,天暖了喝這個爽口。”


    何景蘭卻沒心思喝茶,“真沒想到他們那麽關心你,”


    “你方才被他們圍著說話時,真像是霍大將軍在軍中行走。”


    顧喜喜失笑,“我一個種地的,哪能跟統領千軍萬馬的人相比?”


    她又給何景蘭抓了幾顆果子,“路上就聽你說餓了,還不趕緊吃點喝點墊墊。”


    何景蘭吃著果子,“好甜啊,比我之前吃過的桑葚都好。”


    顧喜喜說,“這是山裏長的野桑葚,其中有幾棵樹結的果滋味尤其好,隻有張嬸知道去哪兒找。”


    何景蘭睜大了眼睛,“長在同一片山裏的果樹,還真有不一樣的?”


    她熟悉了環境,漸漸放鬆起來,邊吃東西也堵不住她好奇的嘴:


    “我聽你說過你們這有個後山,我也想去玩!”


    “咱們坐的是炕嗎?我第一次見,可炕不是熱的嗎,這個怎麽涼的?”


    “你師父呢?他是個怎麽樣的人?好相處嗎?”


    顧喜喜不得不迴答好奇寶寶的所有問題。


    後山可以去,必須有村裏熟悉路的人帶領,千萬不可自己亂跑。


    火炕在天冷的時候用,外麵有灶膛,點火燒炕,才會變熱。


    “我師父,他雙目不可視物,是位很好的郎中。”


    何景蘭啃著鬆仁糖說,“郎中得配藥,稱量份量,還要寫方子,他眼睛看不見,如何能做到這些?”


    顧喜喜從前看老郎中一切能自理,從沒考慮過這樣的問題。


    她迴憶了片刻,說,“師父他不用看就可以寫字,至於配藥稱份量,好像是摸著戥子上微微凹凸的刻度,以此辨認。”


    “就連出門,隻要帶他熟悉幾次路徑,他便能獨自做到。”


    老郎中這樣生活不知已經多少年了。


    看他做起這些事駕輕就熟,讓身邊人很容易忽略他眼睛的不方便。


    何景蘭正色道,“你師父真是個厲害的人,我一定要拜訪他!”


    顧喜喜頷首,“嬸子說師父出診去了,吃晚飯時你自然就見到他了。”


    她轉目往左看,又往右看,麵露無奈,“我說你們兩個,女子之間閑聊,你們非要在這旁聽不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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