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喜喜與何景蘭耳語時,幾個拉扯孩子的婦人眼巴巴瞅著,擔心這來之不易的差事又要落空。


    顧喜喜對何景蘭點點頭,看向那些婦孺,還沒來得及開口。


    一個懷抱孩子的年輕婦人先站了出來,“顧老板,我們帶娃娃來不是要占人頭、賺工錢的,主要我們的這幾個孩子都太小,放在家裏實在沒人照管。”


    帶孩子的婦人們紛紛點頭,央求地看著顧喜喜。


    沒帶孩子的幾個婦人則幫腔道,“都是年輕媳婦,懷裏的娃娃還是頭胎,不像我們幾個,家裏哥兒姐兒大了,還能幫著帶小的。”


    “是啊,平時帶著孩子打柴草、挖野菜,我們誰都是這麽過來的,絕對不會耽擱了幹活。”


    顧喜喜看著一雙雙的懇切的眼睛,心下動容。


    勤勞肯幹,互幫互助,不愧是眷屬村的女人。


    她向大家展露笑顏,和氣道,“各位嫂子、嬸娘別慌,”


    “如今是我需要你們幫忙,你們能來到這我感激不盡。”


    “各位不辭辛勞,如此義氣,我又怎會認為,你們帶孩子就是為了多要一份工錢?”


    婦人們相互看了看,緊繃的情緒瞬間鬆弛,都露出由衷的笑。


    “顧老板,何小姐,你們就說罷,要我們挖什麽樣的草,挖多少?其他的,盡管包在我們身上!”


    大家一齊望著顧喜喜,麵上笑容全是自信,與方才的忐忑不安判若兩人。


    在她們擅長的領域,就沒有害怕辦不成的事兒!


    顧喜喜的情緒也跟著點燃起來,“好!咱們這就開工!”


    一群女人朝著村外走去。


    顧喜喜邊走,說,“我先挖幾根,分給你們打樣。”


    “咱們按半天計工錢,所以剛開始不用一味求快,一定要求準,不能將別的雜草摻和進去。”


    “至於挖多少,目前是越多越好,等我瞧著夠了,咱們再叫停。”


    一名婦人說,“顧老板莫擔心,最多小半個時辰,我們也就挖的熟悉了,之後速度提上去不成問題。”


    有人附和,“畢竟顧老板要的多,咱們還是得手腳麻利些。”


    還有人打趣道,“顧老板跟何小姐給咱賺錢的機會,咱可不能為了工錢故意幹得慢,拖時日!”


    眾人哄笑,“我們都沒這麽想啊,是不是你自己偷偷這麽想過?”


    顧喜喜幾次住進眷屬村都是忙的早出晚歸,與村裏的人交集並不深。


    此刻,她看到女人們之間有力的紐帶,心頭暖暖的,填滿了力量。


    夥頭兵挖到羊癲瘋草的地方在軍營外。


    顧喜喜卻不打算帶大家到那邊去。


    一來,西北軍有軍紀禁令。


    二來,萬一有敵方細作混進來,她們的行動容易惹人注目。


    本著新物種紮根後,也會在周邊播散,顧喜喜選擇了長期對著軍營風向的一片荒草。


    她彎腰尋了一會兒,果然有所收獲。


    婦人們每人拿起一株草,仔細端詳,然後也沒多話的,直接四散開挖了起來。


    顧喜喜長長地籲了口氣。


    何景蘭側頭看她,“你這是怎麽了,如釋重負的樣子。”


    顧喜喜低聲道,“我這不是擔心,她們問我,這草是幹什麽用的?能吃嗎?”


    “這種情況,我該怎麽迴答。”


    何景蘭了然,“沒想到,她們卻什麽都沒問?”


    顧喜喜點頭,“你是不是提前說了什麽?”


    “何須我說?”何景蘭意味深長道,“你是不是忘記了,她們都是軍眷。”


    顧喜喜呆怔片刻,果斷認錯,“是我不該小瞧了她們。”


    霍江治軍嚴明,甚至於整個西北都盡在他掌控之中。


    更何況是安置在軍營附近的眷屬村?


    顧喜喜幹勁十足地擼起袖子,“快挖吧,咱們也不能拖後腿。”


    何景蘭挖草時,嘴也沒閑著,跟顧喜喜說了好些村裏的見聞。


    這些軍眷們,每隔斷時候丈夫就能迴家團聚。


    雖然涉及機密的不可說,但枕邊夜話時,女人們聽到的也不少。


    比如不該問的不問,不該聽的不聽。


    尤其遇到眼生人,問什麽都不能說,還要事後盡快上報。


    顧喜喜感慨道,“我真是糊塗了,將她們當成普通的已婚婦人。”


    “現在想想,這村裏那幾個有些年紀的嬸娘,她們見過打仗的次數,比我來西北的次數多多了吧。”


    “我還擔心她們呢,最後發現不知輕重的是我。”


    何景蘭輕笑,“不至於啊不至於,我之前還聽她們誇過你呢。”


    “哦?”顧喜喜好奇。


    何景蘭說,“其實大家很羨慕你的,羨慕來去隨心,能跟那些男人一樣,闖出一番自己的計較。”


    “就連種糧食這種看似司空見慣的小事,你也有本事讓大將軍都高看一眼。”


    顧喜喜沉默了片刻,悶聲道,“在這個世間投身為女子,都不容易。都有身不由己的時候,哪有真正的來去隨心呢。”


    何景蘭打量她神色有異,關切道,“你這是……遇到什麽難關了?”


    顧喜喜無聲歎了口氣,再抬起頭時,臉上一派輕鬆,“沒有。”


    “我就是有些感慨罷了。”


    她能怎麽說?說自己是穿書的,可能最後因為慕南釗而不得好死?


    說她到現在做的一切,隻是在努力再努力的抓住命運。


    可究竟能不能成功,誰說了算?何時才算了結?


    不知道。


    不知道但還要繼續去做,亦是別無選擇。


    要說身不由己,顧喜喜這個穿書者不比書中任何人輕鬆。


    大家果然沒有吹牛,一上午結束,羊癲瘋草已經堆起了小草垛。


    顧喜喜隨機從幾個方向抓一把草驗看。


    都是純純的羊癲瘋,一根別的草都沒混進去。


    顧喜喜提出讓眾人午間迴去歇會兒,一個時辰後繼續。


    婦人們卻說不迴去了,紛紛掏出早就準備好的幹糧、水囊。


    還有解開懷抱,給小娃娃哺乳的。


    如今天氣轉暖,曬著太陽席地而坐,倒也愜意。


    顧喜喜、何景蘭麵麵相覷。


    她們可沒想到要準備吃的呀!


    一名年長的婦人看出兩人的窘境,笑著招唿,“我烙了餅,一起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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