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塵長出了口氣,轉而問道。


    “對於先前的黑衣人,你有什麽印象嗎?”


    盡管沒與其正麵交手,勉強算是打了個照麵。


    而那些修仙宗門,各大宗門修煉的功法法決,都會有部分的共通性。


    比如李家的萬劍歸宗,巨劍門的開天之術,以及禦獸宗的禦獸之術。


    一旦施展術法,便能輕易辨認出其出身根底。


    但對方也可能是故意施展的,來蒙騙其餘人的判斷。


    不過那黑衣人壓根沒將柳塵放在眼裏,想來不會刻意隱瞞。


    天玄上的人頗有些得意的道。


    “那是當然,老夫倒是看出些異樣。


    先前那家夥破開陣法用的是鬼靈爪,這是鬼靈門的化神期修士,方有資格煉製的鬼道秘法。”


    這門功法的威力算不上太大,但勝在修煉簡單,而且消耗魔氣極小,對付低階修士頗有奇效。


    柳塵點點頭,也不算太意外。


    “看來幕後之人,大概率是鬼靈門無疑了。”


    天玄上人卻是搖了搖頭,從地上撿起落花瓣,輕輕扔向空中。


    那枚花瓣飛到高處之際,卻被刮來的風刃切割開來。


    “鬼靈門嘛!這倒也不好說。


    多年前,鬼靈門出過場大的動蕩,那時有個天縱奇才的修仙者,意圖篡改鬼靈老祖留下的功法,後來遭遇多方阻止後,一怒之下判出了鬼靈門。”


    柳塵沒急著搭話,靜靜等候著下文。


    那人再是天縱奇才,但單槍匹馬也無法做到去謀劃藍星。


    天玄上人眼底閃過唏噓之色,頗為遺憾的道。


    “那可真是個天縱奇才般的人物,即便是老夫,也不得不甘拜下風。”


    某種程度上來說,和那樣的家夥在同個時代生存。


    這是他們的悲哀,也是他們的不幸。


    即便你的修道天賦再高,也高不過那人。


    同境地戰力再是強橫,也絕非此人的敵手!


    整個時代的榮光盡歸此人。


    因為他的橫空出世,鬼靈門更是隱隱有稱霸蒼穹大陸的勁頭。


    “所以在他判出鬼靈門時,有很多長老和弟子,都選擇了跟隨他而去。


    他們叛出鬼靈門後,去了哪裏又做了什麽,這就無人知曉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這件事有可能是那人做的?”


    柳塵從屍魁空間裏,放出兩頭穿山甲屍魁,將其扔在了地上。


    穿山甲在感知到某種氣息後,飛速鑽入了地底深處,不斷的朝著下方挖掘而去。


    天玄上人點點頭,又搖了搖頭。


    “暫時還不確定?反正就是個猜測吧!”


    這種事,哪有什麽確定的說法。


    他隨口的猜測言語,柳塵卻有可能要麵對合體,甚至大乘期的敵人。


    這樣的後果,天玄上人也承擔不起。


    他也是把猜到的可能,老實的告知柳塵。


    柳塵並未將他的話放在心上。


    因為鬼靈門也好,叛出的那人也罷!


    這些人都不是他能對付的存在。


    最重要的,還是盡快提升修為。


    若是能突破的煉虛期,便有了一探究竟的資本。


    天玄上人看出他的想法,試探性的問道。


    “你現在的打算,該不會是想去天蒼穹大陸吧?”


    白牙與陳然聽到這話都懵了。


    “迴蒼穹大陸難道不是肝先迴藍星嗎?”


    原先還擔心離開的時間太久,會被對方察覺到異常。


    這怎麽被追殺了半天後,反而有了去蒼穹大陸的想法?


    柳塵專注地盯著地下,仿佛在尋找著什麽?


    天玄上人開口道:“黑衣人明顯是沒認出我們的身份,既然如此,那也就代表著,他們還沒察覺到藍星上有人逃出來的事實。”


    先前會想急著返迴藍星,還不是怕對方察覺到,有人逃出來了,會拿人族用來威脅自己嗎?


    但對方都沒發現,那就沒什麽可顧忌的裏。


    自然是先在萬界中遊曆,以最快的速度提升修為要緊。


    聽到提升修為,白雅沉默了,陳然卻是興奮的不行。


    “那,那我們趕緊找個別的星球,然後大開殺戒吧!”


    他們的人命魂,都是屬於柳塵的。


    柳塵對他們未有太多隱瞞,幾人也知曉擊殺強敵,柳塵就能提升自身境界。


    他們弄不清楚,為何殺人就能提升境界。


    但也能明顯察覺到,柳塵沒有騙他們。


    白雅揪了下她的耳朵,把她拽了迴來。


    “隨便找個地方就殺人,你以為塵哥是殺人魔嗎?”


    迄今為止,柳塵的確是殺了不少人。


    可那些是他的仇敵,柳塵很少對無辜的百姓出手。


    要是隨便找個星球,也不管人家有沒有得罪你,進去就大開殺戒,這不是塵哥的性格。


    但陳然卻不這樣想。


    “這事情,不是這樣說的。


    若是塵哥沒足夠的修為,那難不成讓藍星的人們等死嗎?再說,我們去殺人,也是為了救人啊!”


    兩女對於殺人的看法上,抱有完全不同的意見。


    其實,這也很簡單。


    陳然是從底層階級,一步步爬上來的。


    她為了獲得實力,甚至不惜被主動改造。


    對於她而言,沒什麽比得到力量更為重要了。


    而白雅跟在柳塵的時間長了。


    於是性格上也有些偏向柳塵,不想對無辜的普通人動手。


    “正所謂,成大事者不拘小節。


    塵哥,你不去殺別人,那藍星上的人族,就隻能等死了,殺別人,總比自己人被殺來的好。”


    白雅被她這句話,懟的說不出話來。


    盡管不想承認,但事實的確是如此,弱小就會挨打。


    陳然接著道:“我們沒得選,塵哥同樣沒得選。”


    如果柳塵肯放棄藍星的人族,那他根本沒必想返迴看藍星了。


    兩人的爭執,卻被柳塵抬手打斷。


    “好了,這件事,我自有定奪,你們不用再爭了。”


    他直接拉上兩女,身影瞬間朝著高空掠去。


    白雅疑惑的看著地底。


    她隱約記得,塵哥好像往下麵扔了兩隻穿山甲。


    但好像離開的時候沒收迴來。


    兩人都很好奇,柳塵究竟是怎麽想的?


    但他們不敢去問柳塵,隻好偷偷躲在人皇旗裏,詢問天玄上人,如何看待此事?


    天玄上人輕撫長髯,高深莫測的道。


    “你們兩個的爭執,本身根本沒有意義,打從一開始,主子就沒想過去屠殺別的種族。”


    但聽到這句話,兩女卻是有些不相信。


    要說柳塵不願濫殺無辜,她們還是相信的。


    但在生死攸關下,難不成連絲念頭都不曾有過嗎?


    天玄上人也不生氣,耐心的給她們解釋著。


    “你以為,你說啥就是啥麽?


    你在諸天萬界大開殺戒,有的是人會對付你。


    你無故殺人族的人,人族的修仙者不會放過你,你殺妖族的妖,妖族的隱世老祖也不會放過你。”


    真若是胡亂殺戮,那就等著被諸天萬界的所有種族追殺吧!


    任你有通天的修為,結局也是必死無疑。


    這本就是個不成立的命題。


    兩女也是直到此刻,方才反應了過來。


    柳家幾人還縮在角落,偷聽著幾人的談話。


    小春不耐煩的把他們踢開,又往前湊了湊。


    沒辦法,柳塵很久沒放她出去了。


    自打進入星空後,就唯有白雅能自由出入,其餘人都被困在人皇旗裏。


    而通過斷斷續續的對話,人皇旗內的殘魂們,也都意識到了個大概。


    特別是向來對自身天賦,引以為傲的柳家幾女,更是有種世界觀崩塌的錯覺。


    她們自認是天才,有著無與倫比的天賦,以及高人一等的眼界。


    結果到頭來,卻有個人告訴她們,她們從始至終都是別人的棋子。


    而她們這樣的棋子,對方足足有著上萬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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