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小少爺的水槍噴射到裴靳修身上,這已經夠嚇人了,他竟還不知死活,一開口就叫殘廢。


    柳芝蘭被嚇得差點沒得心髒病,慌忙從貴妃椅起來,美甲師一不小心,修剪刀剪了她手指一下。


    “啊……”柳芝蘭痛得尖叫出聲。


    美甲師見她的手流了血,驚恐道歉:“對不起對不起……”


    柳芝蘭壓住心頭怒火,低聲喝道:“你走吧。”


    美甲師哪敢多說,立即收拾好東西離開。


    柳芝蘭顧不上手指流血,正要把小兒子叫迴來。


    但女兒裴謹怡已經快步走過去,下一秒就拎起弟弟的後衣領,把他拉扯到一邊去。


    “誰讓你在家裏玩這東西?你都多大了?還玩那麽幼稚的玩意。”裴謹怡開口就教訓。


    她把惹禍精弟弟甩開,從傭人手裏接過紙巾就去幫裴靳修擦衣服。


    “靳修哥,你不要跟靳祺那混小子計較,他就是個不懂事的小屁孩。”


    她手裏的紙巾就要碰到裴靳修的衣服,手腕卻被他扣住。


    裴靳修隨後鬆開她的手,沒有看她一眼,而是看著裴小少爺。


    “你過來。”裴靳修沒有溫度的聲音。


    柳芝蘭心驚肉跳,連忙過去拉著小兒子向他道歉:“靳修,靳祺不是故意的……”


    “過來。”裴靳修根本不聽任何道歉的話。


    裴靳祺不明白,為什麽母親和姐姐那麽害怕這個大哥,一個殘廢而已,怕什麽?


    他大力掙開柳芝蘭的手,幾步跑到裴靳修麵前:“小爺在此,你有何貴幹?”


    裴靳修菲薄的唇冷勾,骨節分明的手伸過去:“水槍,給我。”


    裴靳祺挑挑眉:“想玩水槍啊?早說嘛,看在你是我大哥的份上,給你玩一下。”


    裴靳祺很大方的把水槍給了他。


    裴靳修打量著手裏的水槍,似笑非笑:“好玩嗎?”


    “當然好玩,你會玩嗎?”


    裴小爺略帶不屑的聲音才落下,那水槍倏然對準了他的臉,一陣瘋狂的噴射!


    “啊啊啊……我的眼睛!”


    裴小少爺捂住眼睛痛得大叫出來。


    那些藍色的水放了特製的顏料,噴到眼睛裏肯定會痛。


    大家看到裴靳修這操作,心裏震驚但都不敢對他怎麽樣。


    薑晚漓努力壓著要上翹的嘴角,惡人自有惡人磨。


    隻有裴大少才能整治小魔頭。


    柳芝蘭見狀心疼不已,立即過去把兒子拉進懷裏護著:“靳修,靳祺真不是故意的,你何必跟個孩子計較?”


    裴靳修全程忽略她這個後媽,冷淡目光看著裴小少爺,再次問道:“好玩嗎?”


    裴小少爺這下生氣極了:“你不按規矩來!怎麽能噴人的臉!”


    他一把推開柳芝蘭,怒氣衝衝往裴靳修跑去:“你還我水槍!你個殘廢!”


    柳芝蘭倒吸一口冷氣,想把兒子抓住,但已經遲了。


    裴靳祺到了裴靳修麵前,伸手要奪迴水槍。


    然而裴靳修直接扣住他的手腕,緊接著一個反轉,他頓時痛得哇哇大叫:“啊啊啊!我的手……要斷了!”


    柳芝蘭急得眼眶都紅了,連忙過來懇求:“靳修,你放開靳祺吧,我跟你道歉,你有什麽氣撒我身上來。”


    一旁的裴謹怡都被嚇得臉有些白,但沒有去阻止裴靳修。


    裴靳修還是沒看柳芝蘭一眼,冷勾起唇道:“既然是我弟弟,不如跟我一起做殘廢,怎麽樣?”


    柳芝蘭心尖一顫:“不行不行……靳修你放了靳祺吧,你大人不記小人過……”


    “都在吵什麽?”一道蒼老的低喝聲。


    旋轉樓梯那邊,裴仁業正陪著父親裴老爺子走下來。


    柳芝蘭見救星來了,連忙對裴仁業投去求救的目光:“仁業,你快勸勸靳修放了靳祺吧,他要把靳祺的手扭斷了。”


    裴仁業聞言大驚,立刻大步走過來,果真看到裴靳修正反抓著小兒子的手。


    “裴靳修!馬上放開靳祺!”裴仁業冷聲命令。


    裴靳修淡瞥他一眼:“你說放就放?”


    裴仁業又是嗬斥:“靳祺做了什麽?你要這樣對他手足相殘?”


    柳芝蘭這會道:“靳祺玩水槍的時候,不小心噴到靳修的衣服上了。”


    裴仁業不敢相信,他為這麽點小事要斷弟弟的手!


    “裴靳修,你都多大的人了,怎麽還跟一個幾歲的孩子記仇?”裴仁業沒好氣道。


    裴靳修冷眸看著他,嘲弄道:“不跟他記,難道跟你記?也行啊,父債子還嘛。”


    他說完這話,倒是鬆了裴靳祺的小手腕。


    裴小少爺痛得一直抽泣,根本不敢再對裴靳修怎麽樣。


    他躲在柳芝蘭懷裏嗚嗚的哭:“好痛啊……媽,我的手是不是斷了?”


    柳芝蘭心疼得要命,立即對管家說:“快叫家庭醫生過來!”


    心裏忍不住罵裴靳修,真是個畜生,連自己弟弟都能下狠手!


    裴老爺子拄著龍頭杖走過來,虎著臉道:“怎麽一迴來就鬧哄哄?像什麽樣?”


    裴靳修目光轉向老爺子,態度也沒多好:“不是您叫我迴來吃飯?不歡迎了?那我走就是。”


    他說完還真的控製輪椅要走,倏然想到什麽,鋒銳的黑眸掃向不遠處的薑晚漓。


    “你還坐在那裏幹什麽?準備留下來吃飯嗎?”


    薑晚漓心弦一繃,在裴家人的目光中,幹笑著站起來:“沒有沒有,我這就走。”


    裴老爺子出聲:“慢著。”


    老爺子蒼目轉向裴靳修,沒好氣道:“都迴來了,不吃飯就走,像什麽話?”


    未等裴靳修開口,老爺子接著對薑晚漓道:“薑設計師也留下吃個飯再走吧。”


    薑晚漓連忙擺手:“不了不了,謝謝裴老爺的好意。”


    裴家這氣氛實在太嚇人了,她可以肯定,裴靳修和家人的關係都不好。


    尤其是和他那個後媽以及同父異母的弟弟,對了,他和父親的關係也不好。


    她一個外人,無緣無故留下來吃飯,太奇怪了。


    她收拾好自己的東西就要走。


    “裴總,那我先走了,下星期一定準時到公司報道。”薑晚漓對坐在輪椅上,麵無表情的男人說道。


    孰料她的腳步就要走出去,冷不丁聽到他說:“那就留下吃了飯再走。”


    薑晚漓腳步一頓,不敢置信的轉頭看向他。


    他要她留下吃飯?


    “爺爺開了口,那就給他老人家一個麵子。”裴靳修似笑非笑道。


    薑晚漓唿吸都變得小心翼翼,裴老爺子的麵子那麽大,哪輪得到她來給?


    他話都這麽說了,她要是不留下吃這頓晚飯,就是不給老爺子麵子。


    薑晚漓硬著頭皮道:“好……好吧。”


    裴靳修看到她衣服上藍色的顏料,隨即道:“這衣服該換了。”


    裴謹怡這會道:“我的衣服薑設計師應該合穿,我讓傭人給你拿一套。”


    薑晚漓正要表示感謝,裴靳修冷冷的聲音響起:“不要什麽人的衣服都穿。”


    他隨即對左言吩咐:“讓人送一套適合她的衣服過來。”


    左言微頷首,立即打電話安排。


    裴謹怡聽到他那話,臉色有些難堪。


    他還是把她當成外人。


    她和裴靳修沒有任何血緣關係,她是柳芝蘭和前夫生的女兒。


    柳芝蘭跟了裴仁業,嫁入裴家,她才跟著一起進裴家,還改成裴姓。


    薑晚漓這會真的搞不懂他們裴家複雜的關係,想走又走不了。


    很快就有人送一套新的衣服過來給薑晚漓。


    左言把衣服遞給她:“薑設計師快換上吧。”


    薑晚漓點點頭:“好,謝謝。”


    隻是她接下來還是有些犯難了,這衣服該去哪裏換?


    裴謹怡這會走過來說:“我帶你去洗手間。”


    “謝謝裴小姐。”薑晚漓有些感激道。


    裴謹怡帶著她來到洗手間。


    “你在這裏換衣服,關上門就行。”裴謹怡道。


    “好。”


    裴謹怡離開前,看著她問:“你剛才說要到裴氏集團報道,你跟裴氏簽約了?”


    薑晚漓:“嗯,裴總讓我到裴氏設計部做設計師。”


    裴謹怡微微眯眸:“是靳修哥親自簽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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