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華麗的寶輦在天空上飛行,正是一風他們乘坐的靈獸轅。


    幾個時辰前,他們剛剛坐上靈獸轅時,後麵突然湧出來近百人的軍隊來抓捕他們,了然大師當機立斷,不能和軍隊正麵衝突,於是本淵駕駛著靈獸轅飛到空中,往北而去。


    近百人的軍隊拚命追趕,在官道上撞翻一大群災民,但最後他們依然隻能望著天空歎氣,就此作罷。


    一風他們隨後停在一個偏僻的山林裏,將幹淨衣裳換上,舊衣服全部銷毀,再次坐上靈獸轅,往北趕路。


    寶輦中,了然大師問一風道:“剛才事急,不及細問,你們如何在城中打鬧一場,還被官兵追趕呢?”


    一風還沒開口,秀姑就搶著迴答道:“還不是因為本淵,非得爭強,與街道上一個蔬食鋪爭奪起來。那店鋪原本是前往君州送官資的駐點,正巧遇上他們在搬運糧食果脯,店鋪不賣,本淵師兄非買不可,於是便爭吵起來,與看守糧食的官兵起了衝突,還引來了更多的守軍。”


    一風道:“本淵師兄也是看著街道上再沒有其他店鋪可以買糧食了,所以才心急一些,他也是好心。”


    秀姑白了他一眼,還要爭辯,了然大師罷了罷手,道:“好了,事情我差不多清楚了,此事確實是我們不對,再如何也不該搶奪別人的物資。”


    這時,車門外傳來了一聲冷哼。


    了然大師微微搖頭,道:“那你們可曾說過,你們是南宗寺的弟子?”


    一風想了想,道:“好像在城門口的時候告知過城衛隊長一次。”


    了毓丘尼忍不住插口道:“你們怎麽如此糊塗,平常也就算了,這次你們渾身是血地進去買東西,又大鬧了一場出來,別人如何看待我們南宗寺?”


    車門外傳來本淵冷冷的聲音:“告訴他們怎麽了?還敢拿南宗寺怎麽樣?南宗寺的地位確實不如北宗寺,但也不是誰都能欺負!這些東西,我可是付了錢的,你們要是嫌棄髒,那就別吃!”


    了毓看了一眼了然大師,了然大師搖了搖頭,拿出兩個金黃的果脯,遞給剛剛醒來,還懵懂著的兩個孩子。


    兩個孩子的眼神迷茫,但是看到有吃的,下意識地伸出手來,抱著拳頭大的果脯啃著,他們的腹中似乎永遠是空的。


    眾人都不約而同地歎息一聲。


    窗外,下麵的官道上,災民已經變得非常多,比他們去小山寺之前更顯擁擠,一路上的災民加起來,恐怕至少有數十萬,如此龐大的災民群,朝廷怎麽能當做看不見呢?


    因為官道擁擠,也害怕再出什麽意外,所以本淵一直駕駛著靈獸轅在空中飛馳。


    下麵數以萬計的災民,無論如何可憐窘迫,覺鬆說的也沒錯,確實憑借幾人的力量,隻是杯水車薪,根本無法解決問題。


    靈獸轅飛馳的速度要比在地上奔馳要慢一些,因為在空中飛馳需要消耗兩隻靈獸的靈力,它們也需要吸收天地靈氣化作靈力釋放,所以更顯吃力一些。


    但是憑借著這種速度,原本還需要至少半個月的路程,再有四五天就能夠到達君州了,眾人都開始好奇君州城的模樣。


    秀姑問起了然大師君州城的模樣,了然大師罷罷手道:“老衲隻是去過君州一兩迴,知之不深,沒有你們了毓師叔了解的多。”


    眾人都把好奇的目光看向了毓丘尼,她聽到“君州城”三個字,眼神一下子變得迷離起來,原本臉上冷峻的冰霜悄然融化,露出一種柔和的溫暖的神情。


    一風等人都十分好奇,為什麽了毓丘尼會如此作態。


    但片刻後,她像是想起了什麽,突然臉色變重新繃緊,對看向她的弟子們說道:“等到了君州城再給你們簡單介紹一下吧。”就此不再說話。


    眾人也不知道是何緣故,不過,他們也早就習慣了了毓師叔的這種反複無常的古怪脾氣,隻有了然大師悄悄地搖了搖頭,微微歎息了一聲。


    本淵駕駛著靈獸星夜奔馳,隻做了小段時間的休憩,靈獸轅在空中飛馳平穩,因此大家都沒有表示出不適宜之感。


    兩個孩子剛開始不太說話,小鹿般的眼睛裏總是蒙著一層淚珠,在半夜睡熟之時,兩人不約而同地做起噩夢,哭爹喊娘,驚叫連連,每次都要本倩和秀姑安慰好一會,才能再次入睡。


    在把孩子帶到哪裏的問題上,了然大師和了毓丘尼第一次出現了分歧,了毓丘尼建議將他們送到北靈山,放在北宗寺撫養,了然大師則堅持要把他們帶迴南宗寺照看。


    支持了然大師的弟子更多一些,連她的親傳弟子本倩,也沒有支持她。於是了毓丘尼再也不在這個問題上多發一言。


    如此過了四天左右,他們跨過君州和雲州的邊境,終於快到了君州城。


    君州城巍峨壯觀,在還有將近一百裏的時候,就已經在天外看到了龐大的君州城池。


    了毓丘尼遠遠看著君州城,再也壓抑不住激動,滔滔不絕地介紹起來。


    君州城,坐落在群山的懷抱中間,整體呈一個巨大的圓形,周圍有九條延綿數百裏的龐大的山脈朝向它,環繞拱衛著,因大武帝名字叫做魏宇,所以人們又把這種風水叫做:“九龍衛宇”。


    君州城共有“一河二亭三重門四靈木,八城門百城坊千萬人”之說。


    “一河”,指的是一條蜿蜒寬闊的河流一分為三,左右兩股分流繞著君州城而下。


    中間一股分流則從君州城西北角的巨大城門流入,遇到城中心的大武帝宮再分為兩股,環繞著同樣圓形的巍峨的大武帝宮而過,直奔君州城的東南角,從東南城門奔出。


    從空中俯瞰,就像是這條河將整個君州城切割為一個規整的圓環,外麵的圓形是伊河,裏麵的圓形也是伊河的分流,而中間的夾層,則是眾多城坊,最中央的圓形,就是大武帝宮。


    三股河流再次在君州城外東南邊合流,再匯入大武國的大江之中,最終流入無邊的東海。


    這條名字叫做伊河的河流的最中間一條分流,將龐大的君州城貫穿。


    “二亭”,指的是在君州城的西北角,伊河分流中心,建有一座十分寬大漂亮亭子,名字叫做仙鶴亭,在東南角的河流裏,也建有一座高聳巍峨的亭子,名稱靈鹿亭。


    這兩座亭子隔著整座君州城遙相唿應,平常就是數百萬君州百姓的遊玩聚會之所,要是遇到佳節美日,這裏更是人山人海。


    如果隻是這兩座亭子,那君州城內顯得呆板單調,君州城最令人讚歎的是,在大街小巷和伊河的兩岸,可以說整個君州城,都種滿了一種神奇的樹木,那就是“四靈神木”。


    它們的樹形挺拔,枝葉繁茂,最神奇的是,這種樹的樹葉可以四季變化,在春天為青綠之色,在夏季變得火紅,在秋季則轉變為金黃,到了冬天則變得深紫。


    這種神奇的樹木把君州城點綴得如同天庭一般瑰麗無比,名字的由來,是因為有人說這種樹木,它們輪換的顏色,分別對應著青龍朱雀白虎玄武四靈。


    老百姓相信,是君州城的龍氣滋養著它們,否則無法解釋為何這種樹木一旦移植別處就會立即死掉。


    除了滿城絢麗的四靈神木,在伊河的西北段,即西北城門到仙鶴亭至中心的大武帝宮的這一段河岸,都成長著巨大高聳的古鬆,姿態各異,巨冠接蒼穹,與“仙鶴亭”之名相得益彰。


    但在伊河的東南段,即東南城門至靈鹿亭到中心的大武帝宮這一段河岸邊上,種植著整齊繁盛的梅花樹,這種特異的梅花樹不結果,但是花期至少持續半年,讓去靈鹿亭的百姓們整日都芬芳滿心懷。


    西北之古鬆,東南之梅林,與兩座亭子和伊河為軸線,構成君州城最動人的風景。


    而最中心的這一段河岸,環繞圓形的大武帝宮。


    大武帝宮高聳的青灰色城牆,和金黃的琉璃瓦,形成一種沉穩莊嚴的氛圍,但是大武帝宮與隔河相望的城區河岸,都種滿了翠綠的巨大垂柳,柳絲濤濤,隨風搖擺,滿目青翠,沁人心脾。


    並且在圍繞大武帝宮這一段護城河中,還種植著數不清的蓮花,一到夏天,白蓮花、紅蓮花、粉蓮花、藍蓮花,各色的蓮花爭相開放,絢麗非凡,引得遊人競相前往觀賞。


    每當這個時節,大武帝宮也會四周的瞭望樓,也會掛出金黃的絲綢,上麵繡著各色的蓮花,華貴絢爛,為河兩岸增色,以此表示歡迎百姓們來大武帝宮周圍觀賞蓮花盛開,大武帝與民同樂。


    絕大多數人都無法深入大武帝宮去瞻仰帝王皇威,但是大武帝宮聳立的那三重門,如同龍脊,拱起在圓形的大武帝宮之中,巍然聳立,態勢雄壯,整個君州城都能看見,平常百姓隻要看到這三重門,便能管中窺豹,臆想著大武帝宮中的威嚴與美好。


    這就是君州城“一河二亭三重門四靈木”之說。


    君州城之華麗絢爛,實為大武國蔚為壯觀之濃縮。其中最美麗繁盛的,當屬伊河兩岸,各色樹木與四靈神木齊頭並進,為君州城點燃了一片璀璨的姹紫嫣紅,遊人如織,四季不絕。


    君州城內一年之中的每一天都有欣賞不完的景色,每一日都彌漫著各色花草異香,有人寫詩讚歎道:


    “君州城內無常年,萬紫千紅香滿天。


    仙鶴棲鬆古意遠,靈鹿逐梅氣象仙。


    四靈神木龍氣旺,一傾伊河帝勢顯。


    神女臨凡迷亂眼,誤入雲霄琳琅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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