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娘都知道嗎?”千迴百轉之後,我終於抬頭看向了士矩的臉.


    “不,我們都不知道,我跟著他一起迴長安的,想暗地裏幫幫他,可是沒想到是,他有大大的府第、美麗的妻子、還有兩個女兒。”


    “於是你迴來了。”我看著他,很平靜,終於解開了一個迷團,則天的生母之迷。那我懷中的還是則天嗎?為什麽是兩個女兒,曆史上說楊氏生了三個女兒?我想想,看著他:“那兩個女孩跟媚娘一般大嗎?”


    “與媚娘與強兒差不多。”士矩看我的眼神更加的憐憫。


    我有些失望。也就是說,他並沒有和士彠對質,自己獨自跑了迴來生悶氣?我也懶得再深究這些了,我在疑惑?武士彠到底想幹什麽?還有那些信,那些貴重的禮物?


    “那為什麽接我迴來?他有妻子的,如果實話跟爹娘說了,一切都解決了。”這問題我問過武士彠,可是他那天沒迴答我,我就沒再問了。


    士矩沒說話,靜靜的站在那兒,我想他應該心說不知道吧。是啊,人心哪就這麽容易揣測。再說我在家裏能伺候公婆,而外麵的那位能給他軟玉溫香、天倫之樂,何樂不為。我笑著搖搖頭,看向他。


    “謝謝,去看看爹娘吧!他們很想念你。”


    他深深的看了我一眼,隱入了黑暗中。我長長的歎了一口氣,低頭看著媚娘,好一會兒低聲自語‘如果你還是我的霜兒該多好啊!’我多麽的希望在長安的那兩個女孩中有一個才是真的媚娘啊。


    等我躺下後,突然發現,士矩今天一次大嫂也沒叫過我,他也混亂了嗎?知道長安城裏還有一個由皇帝賜婚的正版大嫂後,覺得我這個身份上讓人覺得可疑嗎?如果真的有那位楊氏了,我是不是應該功成身退,從此離開武家,把媚娘和強兒交給那位楊氏?如果曆史真的那麽準確的話,那位楊氏應該會媚娘很好,因為媚娘似乎一直很愛戴那位楊氏。我就在這混亂的情緒中沉沉睡去,一夜無夢。


    清晨我帶著媚娘和強兒一起出現在大廳時,我看到了二弟,他微笑著站在婆婆的身邊看著我。媚娘從我懷中跳了下去,撲過去,那是她的父親,此時此刻血脈相連是騙不了人的.看到媚娘這麽開心,一切都值了。至於說會再發生什麽事,也不是我能管得了的了。我平靜的接受著,或者說,我開始領會掛名爹說的在曆史中,我們隻能隨波逐流的話了。


    公婆看上去真的喜氣洋洋了,不管昨天我怎麽說,兒子迴家總是好事,而且我想,他應該跟他們說了我不少的好話,使他們看我的眼神都慈祥不少。我行完禮,坐下不先傳飯,直接看向了祥嫂。


    “把以前二奶奶房裏的人全叫來。”


    祥嫂愣了一下,臉色有些差,但還是默默的下去了,看來真不知道的隻有我們這幾個所謂的主子,我更氣了。


    “大嫂,怎麽了。”婆婆看我表情不對,小聲問道。


    “別說話。”老爺子端起茶,低頭喝道。婆婆隻好看向二弟,二弟也默不作聲,冷泠的看著門外。連媚娘都坐直了身子,麵無表情的等待著。


    人終於來齊了,我冷冷的看著她們,一個個似乎想把他們的臉刻在心裏般。在我冰冷的眼神下一個女仆終於受不了,‘呯’的一聲跪了下來。


    “老爺夫人饒命!”


    “你做錯了什麽,讓老爺夫人饒你?”我終於開口了,可是目光卻停在其它人的臉上。


    所有人都跪了下來,最先跪下的那個瑟瑟發抖。


    “全給我攆了出去,準他們帶走行李。”我不再追問了,我怕汙了我的耳朵,我知道媚娘在看,我不想讓她形成報複的快感,“你們從二奶奶那兒拿的,我不要迴來,我隻是想知道,那麽欺侮一個病弱的女子,你們開心嗎?”


    人被帶了下去,沒人喊叫,園子裏靜得可怕,祥嫂終於迴來了,我冷冷的看著她。她也跪下了,我深吸了一口氣,“你一直知道嗎?”


    “老奴錯了,老奴有訓斥過,隻是……”


    “罰薪半年。”我看著她想了一下說道,她磕了一個頭沒有反駁。我站了起來,跪在了公婆麵前深深的磕了一個頭。


    “請爹娘責罰,媳婦治家不力,讓弟妹含恨而終。”說完我的淚滾滾而下,一個十九歲的少女,最後的時刻竟然連杯水都沒人給倒。可是即使我如此憤怒,我卻沒有嚴厲的責罰,我知道,此時我一言一行都會對媚娘產生影響。不管是好的還是壞的,我希望做到問心無愧。


    “他們欺侮雲娘?”老太太聲音都顫抖了。


    “雲娘至小就軟弱,貼身的丫環都敢偷她的東西。我大意了,以為她成親了會好一點,沒想到會這樣。她不說,我也就沒注意。”二弟放下媚娘,過來扶起我,轉身對公婆說道,“唉,大嫂要管一大家子人,她何曾會想到被娘視為已出的雲娘會被那群勢利小人欺侮?今天不說,我們又誰能想得到?”


    “雲娘太軟弱,仆大欺主就是這個意思。你看看,寵那個柳嫂,她又可曾真心對你?”公公白了婆婆一眼,“昨兒霜兒發柳嫂的脾氣也是為這個嗎?”


    “是!”我擦擦淚,不禁佩服老爺的洞查力。


    “我就知道,看她昨兒對你那張狂的樣子,想也想得到她對雲娘會是什麽嘴臉了。你昨兒就該告訴我,應該打出去。”老爺子冷哼一聲,把杯子扔在了地上。媚娘的眼睛都在閃光了,我心裏哀歎著,我白做了這麽多。我一個人的影響力又能有多大?


    “爹,媚娘在這兒呢?大嫂做得對,雲娘不在了,我們活著的人是不能讓看著她委曲了。但打出去了又有何用?雲娘可能複生?隻會白白遭人怨恨,孽報在子女身上,得不償失。”二弟歎了一口氣,看看媚娘笑了笑:“明天爹帶你去大業寺給娘做個法事好不好?”


    “不要!”媚娘很幹脆。


    “為何?”婆婆半天沒說話,看媚娘的表情有些不善了。


    “那和尚有用,我娘幹嘛會死?”


    我笑了,記憶中,武則天似乎一生對佛教都淡然得很,看來從小就已然造就了,是啊,雲娘去世時她可不就在大業寺裏鬧了一場嗎?


    “娘,我餓了。”媚娘大叫著,馬上又看向了士矩,“爹,你抱我吧!”


    我正欲傳飯,可聽到這兒轉過身去看著媚娘。


    “媚娘,要改口叫二叔。”


    一家人又被我說愣了,我歎了一口氣,小聲對士矩說道:“對不起,二弟,我一時情急對秦王說媚娘為我所出,所以,她已經是我的女兒了。”


    士矩點點頭,表示理解,公婆當時看到了,隻能默認,媚娘可不會輕易妥協。


    “為什麽?”


    我已經習慣了,於是拿出了早就準備好的答案:“因為如果你還叫爹,就不能再叫我娘了。”


    “為什麽?”她不樂意了,但這個為什麽並沒有詢問的成份了,更多的是委曲。


    “想叫我娘還是大伯母?”我讓她自己選擇,或者說我篤定她會選我?不,也許我在給她一個機會不做武媚娘,曆史可以跟我開這個玩笑嗎?說實話我很期待。


    “強兒要改嗎?”她還在做最後的掙紮。


    “他不用。”


    “娘更喜歡我對不對?”她給自己找了一個台階,我不知是悲是喜,但笑著點點頭。她點點頭,迴頭跟士矩說:“那就二叔吧,娘隻有我一個,二叔還有強兒。”


    事情就這樣解決了,媚娘正式入了我的籍,她是我的女兒了,士矩表現得很平靜,可能是媚娘那句我隻有她讓他頗有感觸吧。我隻有她了,在長安的爛人有妻有女,我有什麽?在他心目中,此時的我隻怕比悲情更悲情吧!


    我寫了封信給掛名爹,告訴了他士矩對我所說的關於楊氏的事,隻說事實,即使被別人看到也不會有什麽關係。我得讓他在第一時間知道,我懷中的這個不見得是真的武則天。他應該有辦法去打聽清楚,武氏三姐妹誰是真的媚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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