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離上前一步,“兒臣遵旨。”


    薑月衣袖底下的手狠狠的捏了起來,眼中盛滿了戾氣。


    薑玉璿沉沉的閉上眼睛,“你們都下去吧,孤累了。”


    薑離看她一眼,“兒臣告退。”


    鶴清詞也行了一禮,默默的跟上了薑離的腳步。


    倆人就這樣一道朝著宮外走去。


    迴到府邸,鶴清詞依舊跟在薑離的身後,薑離也沒有趕他,倆人就這樣來到了扶雲殿。


    剛一坐下,薑離抬手給男人倒了一杯清茶,“說說看。”


    鶴清詞眉眼微挑,“殿下,何意?”


    “君上當真是累倒的嗎?”


    鶴清詞眼底露出一抹清晰可見的欣賞和佩服,“殿下怎知君上驟然昏迷不是因為疲累?”


    “看你表情,猜的。”


    鶴清詞一噎。


    不信這是真話。


    他這位妻主啊,內斂不張揚,麵對群臣的阿諛奉承,表麵不動聲色,心中卻在權衡利弊,對鬥爭更是洞若觀火,卻總是能巧妙周旋,不輕易的露出破綻。


    “這麽看著我做什麽?”在鶴清詞盯望著薑離的時候,她突然出聲問道,聲音清冷,宛如山間清泉擊石。


    鶴清詞後知後覺地收迴目光,麵上露出了幾分凝重,緩緩開口道:“君上此乃中毒之狀。”


    薑離神色未變,隻是輕抬眼眸,道:“展開說說。”


    “君上之脈,看似虛弱,但脈象中卻隱有一股凝滯之氣,此乃毒物阻塞經脈之象,且觀君上麵色,雖蒼白如紙,卻隱隱透著一層青黑之色,此乃中毒之典型症狀,再者,君上唇色發紫,舌苔泛黑,皆為中毒之征。”


    薑離微微頷首,若有所思,道:“可知是何種毒?”


    鶴清詞輕勾唇瓣,笑容淡雅,卻難掩其中的憂慮,道:“侍身還不確定,但有一種名為‘幽夢散’的毒藥,無色無味,難以察覺,此毒初時症狀與重疾相似,實則,無甚大礙。”


    薑離聞言,唇瓣緩緩勾起一抹弧度,那弧度似笑非笑,帶著幾分洞悉一切的了然。


    她輕輕拿起麵前的茶水,優雅地送至唇邊,輕輕喝了一口,茶水的清香在口中散開,輕垂眼眸:“你既看出了她中毒,為何不當場說破?”


    鶴清詞輕勾唇瓣,笑容淡雅中透著幾分無奈,“這般淺顯的症狀,滿朝禦醫卻無一人點破,侍身又何必去做那個出頭之鳥?宮廷之事,錯綜複雜,牽一發而動全身,稍有不慎,便會萬劫不複。”


    他抬眸與薑離對視,“殿下如今身為皇太女,貴不可言,侍身也怕一個不慎連累了殿下。”


    薑離聞言,忽然就笑了。


    她忽然湊了過去,伸手在鶴清詞臉頰上捏了捏:“鶴側君這般聰慧,真叫人喜歡。”


    鶴清詞眼波深處狠狠一蕩,似有一圈圈漣漪蕩漾開來。


    他怔怔的看向薑離,隻覺得心跳的似乎有些快了。


    他輕輕垂下眼眸,“殿下……喜歡侍身?”


    最後一句,低不可聞。


    薑離挑眉,“什麽?”


    他搖了搖頭:“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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