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薑離剛走出花廳,夏棠便麵色凝重的迎了上來,“帝姬,沈妄拒絕府醫診治?”


    聞言,薑離腳步微頓,“為什麽?”


    “府醫大多是女子,他……不願。”


    薑離沉默半晌,無奈的歎息一聲,“讓鶴清詞走一趟吧。”


    “屬下已經讓人去告知鶴側君了。”


    清風園內,靜謐無聲,唯有沈妄沉重的唿吸聲響起。


    他斜倚在榻上,麵色蒼白如紙,卻依然難掩那絕世的容顏,小侍們匆忙而又小心翼翼地圍繞在他身旁,神情凝重。


    隻見他鎖骨處,那道穿透肩胛骨的傷觸目驚心,傷口周圍的肌膚已然青紫,血水不斷滲出,染紅了潔白的紗布。


    而那一道道鞭痕,縱橫交錯在他的背上,宛如一條條醜陋的蜈蚣,鞭痕深深嵌入肌膚,皮肉翻卷,鮮血淋漓。


    饒是見慣了傷痕的鶴清詞,在看到那猙獰的傷口時還是愣了一下。


    “嗬!”沈妄譏諷的輕哼出聲,“怎麽?怕了?當日攛掇她穿我琵琶骨的時候你不是說得頭頭是道?”


    鶴清詞聞言,眸底不起波瀾。


    隻是把藥粉倒了上去,惹得沈妄一聲悶哼。


    鶴清詞道:“身為帝姬的夫侍,我不過是聽命行事,沈側君不必遷怒於我。”


    沈妄冷哼一聲,不再說話,隻是安靜的倚在榻上,那雙眼裏,卻含著一抹冷光。


    將他的傷口處理完,鶴清詞留下了藥膏,“這藥膏能使你肌膚恢複如初,用不用隨你。”


    臨走前,他又道:“沈側君最好不要再對帝姬動什麽歪心思,否則,帝姬不會輕縱的。”


    “滾。”


    鶴清詞不再言語,轉身便走了出去。


    沈妄盯著他離去的背影,唇瓣緩緩勾起一抹涼意。


    “善醫是吧?那可真是巧了,本公子善毒,我倒要看看,是你的醫厲害,還是我的毒更勝一籌!”


    ……


    這幾日,天愈發的冷了,沈妄日日縮在清風園裏,大門不曾出過一步。


    當聽聞暗閣中人為扳倒薑月而冒死刺殺,實則將此事告知女君,最後悉數自殺身亡時,他眼中閃過一抹無奈,還有落寞。


    “這群蠢貨!”


    被利用了也不知道,白白送了性命。


    他以前當真不知自己這位妻主竟是這麽陰險狡詐之徒!當時,如若自己不曾在暴室……


    “唉……”他歎息一聲,算了,事情都已發生了,誰又說得清楚當時他身在暴室被折磨的奄奄一息是巧合還是什麽。


    他抬起的手臂看了看,白皙細膩,隻有鎖骨處的傷口還有些痕跡。


    不得不說,這鶴清詞的確有點醫術。


    隻是,不知道他的醫術能不能治毒。


    想著,他便從軟榻上下來,徑直去了薑離的扶雲殿。


    此刻,薑離正靠在軟榻上,認真的看著手裏的兵書,對麵,則是坐著有些拘謹的蘇漾。


    他時不時的看向薑離,幾次欲言又止,卻又沒有找到開口的時機。


    就在這時,殿外忽然響起了夏棠的聲音,“帝姬!沈側君求見。”


    “讓他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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