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時,你瘋了?”傅延澤再次暴怒。


    “雪兒治不好,憑什麽譚熙這個病秧子還活著?我聽說實驗室最新研究出了治療她心髒病的藥,為什麽不能研究出救雪兒的藥?為什麽!”安時情緒失控,繼續說著:“為什麽你們都圍著譚熙轉,心甘情願為她做一切。如果我沒說錯的話,傅延澤你從見到譚熙的第一眼,就心甘情願為她付出。


    你本來是要收購研究所的,遇到譚熙後,不但放棄了收購,還由著譚熙任意研究,甚至還在你的科技公司裏研究世界上最先進的醫療設備放在研究所,以備譚熙不時之需。”


    譚熙驚訝著看向傅延澤,從未想過這些都是傅延澤為了自己心髒的問題所做的準備,本以為傅延澤是需要自己的病毒研究和旗下醫藥公司賺到的資金,細想那些錢似乎都用於了傅延澤的科技研究,並且研究成果很多都用在自己的研究所裏。


    譚熙此時終於明白韓殤所說的傅延澤在背後默默為自己做了很多。


    “再說那個阿盛,什麽樣的美女都不為所動,一心隻想著他的小姐,每天跟在譚熙身邊,照顧得比男朋友還周到。憑什麽譚熙就這麽多人喜歡,而我的雪兒卻躺在冰冷的冷凍艙裏沒有藥醫救。”安時怨毒的看著譚熙。


    譚熙想起阿盛在自己身邊,笑容溫和哄著自己吃飯的樣子,每次遇到危險,阿盛寧可自己受傷也會護譚熙周全。譚熙明白阿盛願意用生命來愛自己。


    安時看著譚熙聲音越來越激動:“還有齊教授,這麽多年,一直不放棄對治療你心髒藥物的研究,這次是第幾個版本了?做到完美了嗎?你為什麽還不治好你的病,每天裝可憐博同情嗎?還要多少人為你付出?”


    譚熙看著眼前的安時,一個從未曾愛自己的人,自己卻心心念念了8年;傅延澤8年來一直為自己付出,可是自己卻隻以為傅延澤對自己的好不過是相互利用;阿盛,譚熙想起阿盛更覺得無法麵對。阿盛從20歲見到自己第一麵至今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自己,雖然自己對阿盛說過愛,可是此生似乎永遠也無法和阿盛在一起。


    譚熙第一次覺得自己的腦子一片混亂,已經沒有辦法麵對這三個人,也沒有辦法麵對世人的眼光,似乎隻有死亡才能結束自己的一切錯。


    譚熙覺得自己心髒一陣劇痛,痛到額頭冒出了汗珠。


    “熙熙,熙熙!”傅延澤看著譚熙難受的模樣喊道:“安時,你的人怎麽還沒把藥送來?熙熙快堅持不住了。”


    安時看了看譚熙,皺眉走到一旁拿出了電話。


    “傅延澤,對不起,以前從沒想過你對我的好,對不起。。。傅延澤,我好笨。。。傅延澤對不起,不要救我了。。。我不想再痛苦,這個世界,我已經無法麵對了。傅延澤,對你我隻能說對不起了。。。傅延澤。。。”譚熙看著畫麵裏的傅延澤充滿了愧疚。


    “我不要對不起。如果你真的覺得對不起我,就活著迴來嫁給我。除此之外,我不接受任何形式的道歉。熙熙,你堅強點。熙熙,譚熙!”傅延澤對著畫麵大聲喊道。


    聲音大到驚動了隔壁會議室裏的眾人。


    齊教授跑了進來,看著畫麵裏的譚熙:“傅總,熙熙平時吃的藥要盡快吃下,稍後注射我給你的針劑,再晚就來不及了。”


    傅延澤看了一眼一旁的韓殤,韓殤盯著一旁阿盛和阿堅身上的追蹤信號,對著傅延澤點了點頭。


    “安時,雪兒已經死了。你放下吧,也放過你自己,就像我會放下你一樣,你也可以。”譚熙聲音極其微弱的說。


    “不可能!”安時盡量收斂情緒:“譚熙,你的藥已經到了,你先吃藥,我還需要你去研究。你還不能死。”安時嗓音極其冷漠。


    說話間,房間的門被人推開,伊寧拿著藥走了進來。看著倒在地上的譚熙,伊寧愣了,急忙拿出藥遞到譚熙手中:“小姐,你的藥。原來你病得這麽重,難怪阿盛哥一直把你捧在手心裏。”


    伊寧的話再次讓譚熙難過,抬手用力打掉伊寧手裏的藥袋,藥片散落一地。伊寧不知所措。


    “熙熙,乖,把藥吃了。熙熙。”傅延澤隔著屏幕聲音柔和的哄著譚熙。


    伊寧看了看屏幕裏傅延澤關切的目光,酸酸的對著譚熙說:“小姐,那麽多人對你好,你好幸運、好幸福。”


    伊寧的話聽在譚熙耳朵裏是滿滿的諷刺。


    “我。。。幸運?幸福?哈哈哈。。。”譚熙自嘲的笑聲迴響在房間。


    “譚熙,你瘋了嗎?把藥吃了。”安時怒視著譚熙說。


    “我不吃藥,去給你的雪兒陪葬,這不是如你所願嗎?”譚熙趴在地上,仰視著安時依然擋不住眼淚的溢出。


    安時蹲到譚熙身邊,語氣冰冷的說:“等你研究出治療雪兒的藥,到時你愛死不死與我無關。”


    “雪兒,已-經-死-了。”譚熙看著安時的眼睛一字一頓的說。


    “不許你這樣說。”安時怒到伸手掐住了譚熙細長的脖頸。


    “安時,你住手。”傅延澤站起了身吼道:“安時,放開熙熙,你要什麽我都答應,放手!”傅延澤第一次覺得自己慌了。


    安時沒有鬆手,轉過頭對著屏幕勾了勾嘴角:“傅總,沒想到你也會有軟肋,這和外界傳聞的傅延澤冷酷、智慧、霸道的形象完全不符。”


    “你為了雪兒,不是也可以不惜招惹我。”傅延澤換上了冷酷的表情,聲音冰冷透著殺氣。


    “如果我現在什麽都不要了,隻是要殺了譚熙呢?”安時勾著嘴角緊盯著傅延澤。


    “不要姐夫,姐姐已經死了,救不迴來了,不要再傷害其他人了,這三年你殺的人夠多了。”伊寧爬到安時身邊拉著安時的手臂。


    “連你也為譚熙說話,病得躺在那裏的是你的親姐姐,你不應該幫她嗎?”安時眼神裏全是不滿。


    “三年了,能試的方法都試了,姐已經死了。世上沒有起死迴生的藥,姐夫你清醒一點。”伊寧哭道:“姐在天有靈,知道你傷害了這麽多人,也會不得安寧的。”


    “你閉嘴。”安時甩開伊寧,手上用力:“譚熙,你不吃藥就去陪雪兒。”


    譚熙看著安時微微搖頭,閉上了眼睛,眼淚滑到安時的手背。


    “熙熙!安時,你放手!”傅延澤頭上青筋爆出。


    “砰!”安時心髒中槍應聲倒地,手臂顫抖著伸向雪兒的方向,卻是再也夠不到了。


    “小姐”傅延澤看到阿盛出現在畫麵裏,頓時鬆了口氣,脫力的坐迴了椅子裏。


    “阿盛”譚熙看著阿盛聲音低不可聞,看著阿盛身上的衣服血跡斑斑,有多處彈孔,擔心的問:“阿盛,你。。。還好嗎?”


    阿盛點了點頭,跪坐到譚熙身旁,扶起譚熙倚在自己胸前,從地上撿起一顆藥,遞到譚熙嘴邊,柔聲說:“小姐,乖乖把藥吃了,吃完阿盛給你糖吃,好不好。”阿盛看著懷中的譚熙心疼,紅了眼眶。


    譚熙輕輕搖頭:“糖。”


    阿盛從口袋裏拿出了染著血漬的一個小小糖盒,倒出一粒放到譚熙嘴裏:“小姐,糖和藥是一對,要一起吃,不能拆散它們,是不是。乖,吃了藥。”阿盛再次把藥送到譚熙嘴邊。


    傅延澤隔著屏幕都感受到了阿盛的柔情,終於明白譚熙為什麽會愛上阿盛。


    譚熙扭頭躲開:“阿盛,你就像這顆糖,是熙熙生命裏的一絲甜,謝謝你,阿盛。”


    “小姐忘了答應過阿盛,無論怎樣都要好好活下去,小姐不可以食言。”阿盛依舊捧著藥,隻是眼淚模糊了視線,不知藥該往哪送。


    “我不想再吃藥了,不想再麵對這個世界。對不起阿盛,對不起傅延澤。不要再救我了。。。”譚熙望著屏幕裏的傅延澤聲音低微的說:“我不要像雪兒一樣被凍起來,好冷。我喜歡大海,把我葬在大海裏,讓我隨意的漂到世界各地,看看那裏的風景。”


    譚熙說完慢慢閉上了眼睛。


    “阿盛,直接把藥灌下去。”傅延澤看著屏幕緊張到手在抖。


    阿盛拿著藥的手也在抖:“小姐,小姐。。。”


    譚熙再次睜開了眼睛:“阿盛,不要,不要強迫我。”


    阿盛的淚滑到了腮邊。


    “傅總,現在最好給熙熙趕快注射。”齊教授指了指傅延澤的口袋。


    傅延澤猛的站了起來:“阿盛,帶小姐返迴,快。我們在半路匯合,我這有治熙熙心髒的藥。”傅延澤說完衝出了辦公室。


    韓殤跟著跑了出去。


    ……


    阿盛抱起譚熙準備離開房間,伊寧坐在一旁的地上,看著阿盛滿身的血跡,弱弱的開口:“阿盛哥。。。”


    阿盛愣了一秒,抱著譚熙的手中依舊握著槍,此時的槍口,對準了伊寧。


    “阿盛哥,你要殺了我嗎?”伊寧滿眼恐懼的大喊。


    譚熙睜開眼,看著阿盛搖了搖頭:“放過她吧,她沒傷害過我。”


    阿盛點頭,對著伊寧說:“要想活命,馬上離開這裏。”


    阿盛說完一個眼神都不再分給伊寧,抱緊譚熙離開。一路上跨過無數的屍體。


    阿堅已經等在車裏,等二人上車,便開車向著總部方向飛馳。


    車上,阿盛抱緊譚熙:“熙熙寶貝,你答應過阿盛什麽你忘了嗎?”


    “對不起,這次我食言了,你知道剛剛你打死的人是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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