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法醫看了看手中的屍檢報告,職業性地念道:“死者徐達,現年四十二歲,死亡時間為22號晚八點至十點之間,致命傷是頭顱被鈍物重擊,顱骨破裂而死!身體上除了手腳處有捆綁淤痕外,再無其它外傷。通過解剖,屍體胃部有乙醚成分,也就是麻醉藥。。。”


    鬼朔望著已被鐵錘砸得麵目全非的徐達,心中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這到底得多大仇怨,才會下如此狠手!見錢法醫已經把屍檢結果念得差不多,鬼朔為屍體緩緩蓋上了白布,又走到了第二具屍體前。這具屍體伴著濃烈的酸臭味,麵部被濃硫酸稀釋得極為恐怖,五官早已塌陷得不成模樣,難怪剛才陸翔找借口跟著溜了出去,想必是也難以忍受再看他一眼。


    錢法醫還是職業性地念道:“死者麵部及指紋均被濃硫酸燒毀,故而身份不詳,從骨齡判斷,歲數應在三十至三十五歲之間,死亡時間是25號晚八點至9點之間,致命傷是由後背插入的長刀,刺穿肺部而亡!身體其它地方再無任何外傷。。。”


    “錢法醫,我想打聽一下,這死者生前是否有疾病史?”鬼朔突然打斷道。


    錢法醫點了點頭,答道:“從死者的血液檢測樣本來看,確實存在有大量癌變細胞,應該是肺癌晚期。”


    鬼朔聽完,突然張開自己的雙臂,丈量了一下屍體的長度,緊接著又伸手捏了捏屍體左右小臂!他這一舉動看得錢法醫一臉懵,於是問道:“你這是在做什麽?”


    鬼朔搖了搖頭,答道:“沒什麽,隻是大概看一下!我這邊沒事了,先走了,您接著忙!”說完便轉身走出了太平間。


    王大靈和陸翔此刻正坐在太平間外,見鬼朔出來連忙迎了上去,陸翔開口問道:“怎麽樣?有什麽發現?”


    鬼朔笑道:“你不是出來抓王大靈的嗎?怎麽一塊兒坐在這兒了?”


    被他這麽一問,陸翔不禁有些尷尬,於是也笑道:“嗬,這不正打算再進去嘛,哪不知你怎麽就出來了。”


    鬼朔答道:“陸隊長,讓你們排查的垃圾工有消息了嗎?”


    “還沒有,要不我迴隊裏看看?”


    “那倒不用,還要麻煩您帶我去一趟看守所,我想去了解一下這個林康的情況。”鬼朔說道。


    車輛行駛在前往雲州市第二看守所的路上,王大靈忍不住低聲問道:“阿鬼,你這邊到底咋樣啦?這案子心裏有點底兒沒?”鬼朔沒有答話,幹脆雙眼一閉,靠到了椅背上,以王大靈對他的了解,他又進入了“休眠待機”狀態,指望他現在說點什麽,恐怕是毫無指望了。


    看守所的所長姓李,見是陸翔帶隊前來,自是熱情接待,可一問到林康,李所長臉上也是青一陣、白一陣的,一臉為難道:“陸隊,這怎麽又提起這人了,不是調查才結束嗎?”


    “調查?什麽調查?老李,你可把話說清楚!”陸翔奇怪問道。


    “陸隊長,你。。。你不知道這事兒?三個多月前,林康涉嫌酒後駕車被關押到了看守所,後來說是要抽血化驗,可後來不知怎麽的,才抽了一次血,林康居然就死了!”李所長低聲說道。


    “哦,前段時間傳的抽血化驗抽死的犯人就是他呀?”陸翔震驚道。


    “可不是嘛!就是他呀!”


    “這可邪門了!我今早會議隻聽說是一名死犯的指紋,怎麽到了這兒還整了這麽一出!這。。。這該不會是含冤而死,惡靈報複吧!”陸翔喃喃道。


    李所長一聽,頓時也是臉色一白,問道:“陸隊,什麽死靈報複,到底啥迴事?”


    陸翔左右望了望,於是湊近了些,低聲說道:“老李,我也不瞞你,今兒新聞曝出的那兩名死者就是被這。。。林康殺的,房間裏隻有他的指紋!其中一名死者就是咱刑警隊的徐達!”


    話音剛落,李所長早已是麵如灰色,震驚了半晌這才喃喃道:“居。。。居然還有這事,連老徐也。。。”


    見二人像嘮家常一般,喋喋不休,鬼朔終於開口打斷道:“李所長,我們這才來就是想了解一下林康的情況,以方便進一步開展偵查工作。”


    李所長打量了一番陸隊身後的兩名年輕人,可二人並未著警服,於是好奇地問道:“這二位是?”


    “哦,隊裏協助辦案的,跟我一起過來了解一下案情,鬼朔、王大靈!”陸翔介紹道。


    見陸翔介紹了二人,李所長於是娓娓說道:“哦,原來如此!大概三個月前,有天夜裏剛好是我值班,徐達突然將林康帶到了我們所裏,說他涉嫌酒後駕車撞死了人,讓我們盡快安排人幫他抽血化驗!”


    “等等!”鬼朔突然打斷道:“這酒後駕車不是歸交警管嗎?怎麽他會被徐達帶了過來?”


    李所長答道:“當時我也奇怪,可徐隊既然把人帶來了,我又哪有敢不接收的道理,於是連忙安排了人驗血,可。。。可這血才剛抽完,人居然就死了!”


    鬼朔眉頭一皺,繼續追問道:“林康到達看守所的時候精神狀況怎麽樣?”


    李所長迴憶了一下,答道:“已經是昏迷狀態,徐達說是已經醉了,我們也沒太在意,這種酒後不省人事的我們見了多了去了。”


    “林康的驗屍報告在這裏嗎?”陸翔問道。


    “在,我去給你們取!”李所長說罷便轉身去了檔案室,沒過幾分鍾便折了迴來,開口道:“前段時間一直在調查他的死因,所以我們這也給備了一份兒。”


    鬼朔接過了驗屍報告,隻見上麵寫道:“林康,24歲。。。因酒精飲入過量,導致肺動脈高壓,唿吸受阻缺氧致死!”屍檢報告後麵夾著的是林康死亡時的照片,屍體整體發青,表麵上來看確實像是因酒精攝入過量,導致缺氧死亡!鬼朔繼續問道:“負責解剖屍體的法醫在嗎?我想和他聊聊。”


    “那就不巧了,杜法醫上個月剛退休,已經沒在這裏工作了!”李所長答道。


    “那當晚的監控錄像能給我們看一下嗎?”鬼朔繼續問道。


    “那成!也是早就備好的!”於是幾人在李所長的辦公室看了一遍當晚的錄像,事情的發展與李所長描述的倒也大致無二,幾人再無問題,於是便離開了看守所。


    路上,陸翔邊駕車邊問道:“鬼朔,這個案子奇怪了,那林康的死是千真萬確,可又怎麽會來殺人呢?”


    鬼朔沉默半晌,於是開口道:“陸隊長,以下幾件事麻煩您盡快查一下,一有消息馬上通知我們,第一,林康死了以後,是誰來領走的屍體,還有他家裏還剩什麽人或是他有沒有什麽社會上的朋友;第二,那個收垃圾的清潔工的事盡快落實;第三,為林康驗屍的杜法醫我想跟他聊聊,也麻煩您想辦法安排一下。”


    陸翔點頭答應,當即加快了駕車的速度!


    眼看一天已經過去,第二天才鬼朔二人才剛到事務所,陸翔便前後腳到了,鬼朔連忙問道:“陸隊,看樣子那幾件事兒有著落了?”


    陸翔點了點頭,隨即抓過了一把椅子坐下,開口道:“林康死了以後,屍體居然一直無人來領,後來也是看守所裏安排的火化,骨灰現在還存在火化場呢!”


    王大靈一怔,連忙問道:“還有這事兒?那他家裏人呢?”


    陸翔答道:“甭提了!他爸十多年前就死了,他媽也是兩年前患病死的,他倒有個哥哥,不過電話撥打過去是空號!”


    “有個哥哥?”鬼朔低聲問道:“叫什麽名字?做什麽的?”


    “他哥叫作林健,今年31歲,無業,五年前到城裏打工,到現在警方也沒聯係上。哦,對了,你說的那個清潔工,根本沒法查,所有的環衛公司都問了,雇傭的都是臨時工,身份證都不齊全,大多幹不了一兩個月都走了!”


    鬼朔突然嚴肅道:“那這些臨時工名單中有沒有叫林健的!”


    陸翔一怔,驚訝道:“你的意思是。。。這件事可能是林健做的?可那指紋該怎麽解釋?”


    鬼朔笑道:“不排除有這種可能!陸隊,我建議你,立馬用林健的照片再向環衛站問詢,一定會有意想不到的結果,至於指紋的事兒,等找到林健一切就都清楚了。”


    陸翔點頭道:“好,我這就立馬安排人去辦,有消息通知你!”


    “對了,陸隊,那杜法醫的事兒怎麽樣了?”鬼朔連忙問道。


    陸翔一撓頭,答道:“這事兒差點忘跟你說了,杜法醫那老頭兒是提前退休,也不知道是去哪瞎混了!電話打了沒人接,我抄了一個家庭住址,要不你自己去碰碰運氣?”說罷,朝鬼朔遞過一張紙條。


    鬼朔接過,緩緩打開,然後開口道:“陸隊,那咱倆兒就分頭行動,希望今天晚上案情能有所突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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