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朝把蔬菜湯喝完,又用紅糖水吃了藥,這才靠在牆上。


    “你去休息吧,這些天你也累了。”


    “嗯。”


    若是平日裏,秦朝肯定會和她說男女授受不親,讓她睡自己的。


    可如今那麽多人睡在一個房間,秦朝就讓她睡到了自己的身邊。


    周洲這兩天是真的累了。


    哪怕隻是每天走路,她也覺得累,兩隻腿累的都不像是自己的。


    躺在床上,她很快就沉沉的睡了過去。


    可惜,第二天還在下雨。


    官兵清點了他們的人數,確認沒有錯以後,讓他們再續一天。


    哪怕是流放,他們也不可能下雨天趕路。


    周洲看著外麵淅瀝瀝的雨,有些許鬱悶。


    因為,她已經好幾天沒有洗澡了。


    人多的時候,她想迴便利店的二樓去洗個澡都不行。


    沒辦法,她隻能拖著疲憊的身子起床。


    “福伯。”


    周洲喊著福伯,從她的包袱裏拿出米來,遞給了福伯,“早上我們煮些稀飯吧!”


    “小姐,昨天我們還有沒吃的燒餅,一會兒我們放進去煮來吃。”


    “沒事的福伯,一會兒我去買些米,我們那麽多人,這一路總得補給一些。”


    說著,周洲將米遞給福伯,然後朝著外麵走去。


    福伯知道自己現在沒辦法拒絕,隻能先煮粥。


    流放裏的人裏,隻有五個丫鬟,都是曾經被將軍夫人救過的。


    熬粥做飯的事,也基本都是她們在做。


    周洲走出去,看著門外守著的官兵,小聲問道:“官爺,我能不能出去外麵買些東西。”


    “這裏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你想要買什麽?”


    官兵說著,上下打量著周洲,“我們家老大說了,不允許隨意離開,你要買東西可以去找這裏的店家,其他的別想。”


    “那就麻煩了。”


    周洲想了想,還是去找店家了。


    她總得買點東西,才能正大光明的將東西給帶進去。


    很快,她就去了前麵,對著掌櫃的問道:“掌櫃的,我想買些肉和糧食。”


    “跟我來吧!”


    掌櫃的將周洲帶到了後院,指著後院裏關著的雞和桶裏的魚,說道:“一隻雞一兩銀子,魚十個鑄幣,豬肉一百鑄幣一斤,羊肉八十鑄幣一斤。”


    緊接著,拿了些紅薯和米糠,說道:“粗糧二十鑄幣一斤,米糠十五鑄幣一斤,你想要多少?”


    周洲張了張嘴,似乎下定決心說道:“麻煩您,我要一隻雞。”


    “隻要一隻雞?”掌櫃的有些不耐煩的問。


    想了想,周洲又道:“再給我十斤粗糧。”


    她說完,指了指那紅薯。


    掌櫃的沒說什麽,朝著周洲伸出手。


    周洲拿了一錠銀子,等掌櫃的把她的銀錢拿走,迴來時把剩下的碎銀和鑄幣給她,這才看著他抓了隻雞給她,又稱了十斤紅薯給她。


    接過紅薯和雞,周洲對著掌櫃的道了謝,這才朝著屋子裏走去。


    官兵看了一眼她買的東西,眼神裏寫滿了疑惑。


    那麽多人,就吃那麽點東西?


    周洲也沒有管他想什麽,提著東西進了裏麵,將紅薯和雞都遞給了福伯。


    “福伯,這隻雞給表哥燉雞湯,這紅薯到時煮成紅薯稀飯吃。”


    “讓小姐破費了。”


    福伯十分內疚的看著周洲,說道:“讓小姐養我們一群人,實在是過意不去。”


    “福伯您別這樣說,你們都沒有放棄離開將軍府,這就已經很難得了。”


    福伯歎了口氣。


    說道:“是將軍救得我,即便是讓我們全家都給將軍府陪葬,那也是應該的。”


    周洲看了一眼還在睡覺的秦朝,說道:


    “這個世界上,哪有那麽多應該的,福伯您先讓他們燉雞湯,我再去看看有沒有什麽便宜的吃的可買。”


    實在不行,她還得去買些紅薯,畢竟買了東西,才能名正言順的拿出來。


    總在她的包袱裏掏出太多米來,實在是太假了。


    那些東西,她得過了明路才能拿出來用。


    可惜,天不遂人願。


    等周洲中午吃完紅薯,想要再去買的時候,才發現那些掌櫃的賣的紅薯,漲價了。


    原本二十鑄幣一斤的紅薯,轉眼就漲到了二十五鑄幣。


    即便周洲不懂,但也知道這價錢已經是高了。


    一個包子三個鑄幣,饅頭兩鑄幣,紅薯竟然賣的那麽貴,簡直是欺負他們前不著村後不著店需要吃飯。


    可這也隻能嘴上抱怨下,實際上,沒得吃的時候還是要買。


    不過好在傍晚時,雨就停了。


    官兵說第二天繼續趕路,周洲晚上那頓放了些米,準備第二天一早熬點紅薯粥,大家吃了好趕路。


    果然,第二天一早,官兵就把他們全都趕起來了。


    秦朝身上的傷好了不少,雖然還是戴著枷鎖,可身上的傷疤經過一天半的休息,已經結痂了。


    晌午路過鎮上,為首的官兵對著他們說道:“前麵有個鎮子,你們有兩個人可以去鎮子上買些路上需要的東西,一個時辰以後在這裏匯合。”


    “福伯,我去吧!”


    周洲想也不想,就對福伯說。


    “那我陪小姐一起去。”


    福伯剛說著,轉頭就看到了秦朝。


    流放的這些日子,秦朝都表現得特別沉默,幾乎一整天都沒有一句話。


    想了想,他才問道:“少爺,您要不要去買些東西?”


    秦朝搖頭,福伯也不好說些什麽了。


    “福伯,還是我去吧!”


    以前在看小說的時候,周洲就知道官差會在走了幾天以後就會放鬆些對流放犯人的管控,起碼不能讓他們餓死在路上。


    似乎知道他們是真的窮,所以才讓他們在這個鎮上補給。


    周洲給領頭的官兵塞了錠銀子,小聲問道:“官爺,我們能不能買一輛牛車,表哥受了重傷,想讓他在牛車上休息下。”


    官兵掂了掂分量,這才說道:


    “牛車可以買,但隻能放些糧食和做飯的物件,其他的不行。”


    聽到這話,周洲也沒有說什麽,而是感激的說道:“謝謝官爺,謝謝官爺!”


    福伯到底是沒有跟著去,跟著周洲去的是他的孫子傅林。


    隻有兩個小時的時間,周洲很快問了哪裏有牛車賣,趕緊帶著傅林去了街尾。


    她花八兩銀子買了一輛牛車,這才朝著糧食店裏走去。


    兩人的腳鏈暫時被官兵取下,身上穿著的也都是普通的衣服。


    周洲讓傅林在外麵看著牛車,自己則是進去問價錢了。


    掌櫃的看到她來,撥弄著算盤問道:“店裏什麽糧食都有,童叟無欺不二價,姑娘想要些什麽?”


    周洲放眼望去,上麵寫的牌子都是她看不懂的字。


    在這裏,她像個文盲。


    而且,還是個絕望地文盲。


    隻能指著那白花花的大米對掌櫃的問:“掌櫃的,這大米怎麽賣?”


    “精米一兩銀子一升,米糠和粗糧一百鑄幣一升。”


    周洲看了一眼他所說的米糠,比在他們投宿的客棧好了不知道多少。


    起碼米糠是可以看到米和糠混在一起,不像是客棧那,隻有糠沒有米。


    可即便是這樣,這個價錢依舊還是很貴。


    可她也不能不買,隻能讓老板裝了兩麻袋的紅薯,到時她也可以趁機將米換進去。


    付完錢,周洲又去買了許多遮擋雨霧的油紙布。


    又給一群人買了換洗的棉衣和鞋子,棉被和席子。


    想到還有幾個丫鬟,周洲又買了月事帶。


    買了兩個砂鍋,十個水囊和一些碗筷。


    路過街道時,在路邊買了些熬好的豬油,幾十個雞蛋。


    買了三十斤豬肉分成了十份,又買了不少包子饅頭和燒餅,五隻烤鴨,這才和傅林匆匆迴到了原地。


    周洲這才發現,其他人都已經在等他們了。


    她說了聲抱歉,就跟著官兵迴到了大部隊等待的地方。


    因著大家都買了東西,官兵自己也買了些肉需要熬油,官兵找了個處安靜的地方,讓他們休整半個時辰。


    周洲立馬將包子饅頭和燒餅給了福伯,讓他發下去,每個人都能分到幾個。


    五隻烤鴨她拿了四隻出來,另外一隻她提在了手裏,又拿了一份豬肉朝著官兵那裏去。


    她走上前,陪著笑說道:“官爺,這一路上真是麻煩您了,這個您收下,給大家改善下夥食。”


    官兵看著周洲提來的東西,不免露出一抹笑。


    “這一路上隻要你們不想著逃走,我們也不會故意為難你的,趕緊去吧!”


    “謝謝官爺,謝謝官爺!”


    周洲說著,很快迴到了他們那邊。


    她拿著碗筷和砂鍋出來,讓他們吃飽了趕緊去河邊洗好曬幹,又拿著她的鍋,趕緊將另外的豬肉拿來切成段,將水分榨幹以後全部密封在砂鍋裏,需要的時候再拿出來用。


    這樣不僅可以保存好豬肉,還可以讓它們保存的時間久些。


    秦朝坐在那,看著周洲忙上忙下的,心裏很不是滋味。


    可他不敢上前,生怕自己對周洲過分關注被注意到,隻能將自己的擔憂都藏起來。


    周洲原本還擔心自己買的東西多,結果發現,其他人買的更不少。


    到處都是煉豬油的味道,周洲也沒有閑著,在馬車上拿東西的時候,偷偷將空間的米放在了馬車上。


    這次她沒有拿太多米,先放了四十斤。


    反正其他人都不知道這輛牛車上有多少東西,周洲給他們什麽,他們就用什麽。


    半個時辰以後,大家收拾著東西繼續趕路了。


    牛車需要有人在前麵拉,好在這些下人大部分都是以前的府兵,力氣有的是,輪流拉車的人都多。


    周洲一天都找不到一個機會和秦朝說話,兩人幾乎是一前一後的,連眼神都沒辦法交流。


    前幾天在國師府,她每天還迴便利店裏用自己的手機迴消息,這都已經兩天了,她得找個機會迴去迴個消息,省的被他們覺得自己不見了。


    心裏想著,時間也不知不覺的過去了。


    天色暗下來以後,他們才找了個小樹林停下來。


    周洲對著傅林說道:“傅林,能不能麻煩你去樹林裏砍幾根長點的樹,我有用。”


    “好的,姐姐。”


    傅林乖巧應聲,招唿著兩個認識的下人一起去砍樹了。


    其他人有拾柴火的,有拔幹草的,都忙活了起來。


    洗鍋的人很快迴來,周洲讓他們煮了一鍋紅薯飯,自己則是將傅林他們帶迴來的樹幹搭了個簡易的三角架,上麵用油紙布蓋住,既可以遮風擋雨,也可以遮擋些蚊蟲。


    官兵看到周洲搭起來的帳篷,眼底裏倒是有些許讚歎。


    不得不說,周洲的腦子是很好使的。


    如果半夜突然下雨,那麽她的臨時帳篷可以遮風擋雨。


    秦朝沒有想到周洲竟然那麽聰明,想到了這點,看著她的眼神裏都是隱晦的愛意。


    晚上,篝火旁的其他人都吃的嘴裏流油,隻有周洲他們這邊,吃的是紅薯飯。


    其他人並沒有說什麽,現在天氣熱了,他們中午吃了烤鴨,現在吃紅薯飯挺好的,起碼紅薯飯軟軟糯糯還甜,他們都感覺已經很幸福了。


    果然,那邊吃完香噴噴的飯菜以後,緊接著就開始肚子疼了。


    好些犯人都在拉肚子,就連士兵都有兩個。


    周洲讓人又去河裏打了一鍋水,等水沸了以後放了些紅糖進去,熬成一鍋紅糖水給大家喝。


    每人喝了一碗紅糖水,剩餘的都裝進了新的水囊裏。


    周洲熬了兩鍋紅糖水,才將水囊全部裝滿。


    麵前的火堆還很大,周洲已經拿著涼席讓他們鋪在草地上,秦朝和周洲睡在男女交界的中間,身上蓋著他們自己的外衣,睡的倒也舒服。


    夜半時分,所有人都睡的香甜。


    周洲躺在草席上,思索著該怎麽樣迴便利店裏。


    突然,她的手上一暖。


    帶著薄繭的手握住她的手,周洲歪過頭,就看到身邊的秦朝對著自己溫柔的笑。


    一瞬間,周洲感覺所有的累都好像值得了。


    她反握住秦朝的手,往他的懷裏靠了靠,。


    “去吧,我守著你。”


    秦朝用隻有兩個人才可以聽到的聲音,在周洲的耳邊響起。


    “我很快。”


    周洲知道自己該迴去一會,很快迴到了便利店裏。


    此時的便利店裏黑漆漆一片,周洲迴到房間,借著外麵的光線將手機摸到。


    她看著手機,上麵有好幾個來電顯示和消息。


    有朱瑤打給她的,也有李延森打給她的。


    消息則是林桉他們發的。


    周洲看了下,都是些無關緊要的事,隻有她給李延森發的消息李老爺子怎麽樣,李延森迴了她在準備手術。


    連續打了好幾個電話,周洲才將電話撥給李延森。


    電話等了許久,才被接通。


    李延森疲憊的聲音傳來,“周洲,你最近是不是很忙?”


    “這邊信號有點不好,森哥,你找我是不是有什麽事?”


    “沒事,就是心情有些煩躁,想要找人聊聊天。”


    “森哥你有什麽話就說,我現在有時間。”


    聽到周洲的聲音,李延森這些天的焦慮突然就好了不少。


    他道:“我現在沒什麽時間,爺爺進手術室了,雖然教授說手術的成功率很高,但我還是很擔心。”


    周洲猜到肯定是因為李爺爺的事,便和李延森聊了起來。


    兩人聊了二十分鍾,李延森才說:“那你忙,爺爺手術完了我再發消息給你。”


    “森哥你別擔心,爺爺不會有事的。”


    “周洲,我突然就很想你……”


    周洲愣了下,隨即笑道:“森哥,我也很想你和爺爺啊,你和爺爺在國外一定要多注意身體。”


    李延森輕輕嗯了一聲,“我最近可能會有些忙,你要是沒時間就不用迴我消息,或者等你有信號的時候再迴。”


    “我知道了,森哥你也是。”


    掛斷電話,周洲又給阿岩和阿彪發了一個月工資,她覺得自己可能沒有那麽快迴來,和他們說自己可能沒有那麽快迴來以後,就把手機放在了一旁。


    交代完了所有事情,已經是半小時以後的事了。


    她倒是很想要在自己的大床上睡一覺再走,可惜不行,官兵會察覺。


    但想到可以洗澡,她迅速地在浴室裏衝了個澡,不敢用香香的沐浴乳,隻能用硫磺皂清洗了下,迅速把自己的頭發洗了,然後吹幹。


    等她迴到帳篷時,就落入了秦朝的懷裏。


    聞著那淡淡的香味,秦朝攬著她腰的手緊了緊。


    他低頭在周洲的額頭上吻了吻,輕聲問:“都處理好了嗎?”


    “嗯。”


    落針可聞的聲音在秦朝耳邊響起,她身上那淡淡的香味,讓秦朝感覺到心安。


    他想問周洲要不要迴去,可無緣無故突然少了一個人,他們一行人都要受到牽連。


    若是秦朝自己還好,可其他人的性命也很重要。


    為了不讓周洲為難,秦朝輕聲道:“若是你想離開了就告訴我,我到時設個局讓你離開。”


    “我說了,這段時間都會在你身邊。”


    秦朝輕輕嗯了一聲,將她抱得更緊了些。


    “睡吧!”


    周洲也真困了,閉著眼睛就睡著了。


    迷迷糊糊間,她聽到有人在喊自己。


    她猛的睜開眼來,就聽到官兵那急切的聲音。


    “周姑娘,周姑娘……”


    “官爺,有什麽事嗎?”


    周洲睜開眼來,問道。


    “半夜下起雨來,我想問問你那還有沒有多餘的油紙布,能不能借些給我們?”


    周洲擔心油紙布不夠,買了好些,自然是還有的。


    她點頭,爬起身就去馬車上將油紙布拿了一份給官兵。


    官兵道了謝,拿著油紙布就學著他們這邊,搭了個很大的三角帳篷。


    其他人有樣學樣,將他們買來的油紙布拿在頭頂上遮擋。


    五六月份本就是雨季,天氣說變就變。


    半夜折騰的動靜太大,大家都被吵醒了。


    原本隻是淅瀝瀝的毛毛雨,此時變成了小雨,讓原本就沒法睡的人如今越發難受。


    即便是他們搭了小的帳篷,可油紙布到底是買的少,大家都沒有想到路上需要,此時露天下雨根本就沒有任何辦法。


    無奈,他們隻能厚著臉皮找到了周洲,問她能不能賣一些油紙布給他們。


    周洲隻買了四份油紙布,自己用了一份,給官兵拿了一份,自然是不可能將剩下兩份都給他們。


    隻能說道:“我隻有一份了,你們若是想要就原價買迴去,我花了一兩銀子買的,但油紙布很大,像是我們這樣做可以容納三十個人。”


    其他的流放人數沒有他們這邊多,自然是可以容納的了。


    他們沒有想太多,直接就花一兩銀子買下來了。


    大家都知道這個油紙布的市場價,當時就是因為有些貴,所以才不舍得買,全部都買的糧食。


    現在買來,倒也沒有那麽心疼。


    將油紙布給他們以後,周洲這才迴到了自己睡的地方,準備躺著休息。


    隻是剛準備躺下去,她就發現,涼席那竟然漏水了。


    她對著大家喊道:“下麵走水了,我們大家趕緊起來,把小塊的油紙布墊在下麵。”


    大家紛紛起身,周洲從馬車上將自己買的小塊油紙布拿下來,鋪在了草地上。


    雖然下麵還是有些濕漉漉的,可到底印不上不來,也就不怕濕了衣服。


    那邊的人可就沒有那麽好的運氣,他們昨晚隻顧著吃,沒有任何預防措施,即便是很快在周洲那買到了油紙布,可身上還是避免不了的濕了。


    第二天,周洲是睡到自然醒的。


    她做的三角帳篷前麵延伸出去八九十厘米的遮布,一開始大家都不知道周洲為什麽要這樣做,如今看著外麵淅瀝瀝的雨,大家都在感歎,她想的實在是太周到了。


    其他兩個帳篷,分別是官兵和另外一批流放犯人的。


    他們昨晚也沒有偷懶,學著周洲把帳篷搭成了他們帳篷的樣子。


    可即便這樣,一大早的,他們那邊就有人開始咳嗽發燒了。


    周洲起來以後就坐在帳篷裏,吃著丫鬟給她端來的紅薯粥。


    他們這些天都跟周洲在一起,周洲每天都要他們晚上洗鍋的時候打一鍋水迴來,用蓋子蓋住,等第二天直接燒開用。


    所以今天一大早下著雨,他們甚至都不需要去外麵打水,直接用蓋好的水燒水煮粥。


    秦朝坐在她的身邊喝粥,眼神有意無意的掃過不遠處。


    嗓音低低的說道:“昨晚跑了兩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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