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琴咽了咽口水,結結巴巴地說:“是、是,就是去年過年,軍區聯歡會,在舞台上轉圈,摔了一個屁股蹲兒,捂著臉跑下台的女兵。”


    “領、領導,都是因為她跟我說得特別真,特別篤定,我才會……”


    劉琴想為自己開脫,但戰師長卻不想聽她的廢話,一抬手,一個眼神,就讓她自己嚇得把嘴巴給閉上了。


    劉琴是無論如何都開脫不了的,根據所有人的證詞,她即是謠言的製造者,也是傳播者。


    是那文工團的女兵,先告訴她的,但她結合女兵告訴她的內容,和自己看到的,又暗自揣測,認定餘惠和營區裏的戰士勾搭不清,還將此事傳播了出去。


    所以,她是實打實的主犯之一。


    “陳團長你應該知道,這個文工團的女兵是誰吧?”戰師長看著陳敏問。


    在聯歡會的表演上摔跤的人,應該還是很少的。


    後者點頭,“是我們團一個叫做吳紅豔的女兵。”


    戰師長給自己的勤務兵使了個眼色,對方就敬了個禮轉身走出去了。


    文工團的舞蹈室裏,練完兩遍舞的女兵們,正坐著喝水休息。


    “雪蓮,你剛才跳得真好,果然這個領舞還得是你來跳。”劉倩誇完,拿起水壺喝了一口說。


    葉雪蓮抿唇笑了笑沒說話,心裏還是很得意的。


    忽然感受到了一道不太友善的視線,一側頭,就看到了靠著牆角坐著的吳紅豔。


    隻見她的臉上,全是怨恨之色。


    葉雪蓮收迴視線咬了咬唇,這個吳紅豔怨恨她做什麽,又不是自己搶了她的領舞位置,是團裏安排的。


    再說了,她自己基本功不紮實,怪得了誰啊?


    領舞,本來就應該跳得最好的人來做呀。


    “怎麽了?”於嬌看出她臉色不對。


    葉雪蓮用下巴一指。


    於嬌和劉倩看了過去,然後都翻著白眼撇了撇嘴。


    她越是這樣,她們就越不想搭理她。


    上次在公交車上,她們都是出於對她的信任,才和她一起冤枉了顧營長的媳婦兒,還跟著她一起在公交車上被人指責,丟了打臉。還要承擔,被人寫信到團裏舉報的風險。


    迴來後,她竟然還怪於嬌從她兜裏把錢包掏出來。


    真的是搞笑,於嬌不從她兜裏掏出來,她們都在車上耗著,等著車被開進城裏的公安局呀?


    從此,她們就不想再搭理吳紅豔了。


    曾經的文工團四朵金花,也變成了如今的三朵金花。


    “吳副團長來了。”


    不知道誰說了一聲,原本坐著的女兵們,都站了起來。


    看到副團長的臉色,心裏不免都有些緊張,副團長看起來很不高興呢。


    吳副團長的視線,在女兵之中瀏覽,最終定格在了吳紅豔的臉上。


    後者被看得心口一緊,心想,自己也沒有犯錯呀,副團長這麽看著自己做什麽?


    “吳紅豔。”吳副團長指著她,“你可真是給我們文工團長臉了。”


    長臉?吳紅豔眨了眨眼,心中一喜,沒聽出來這是反話。


    但其他人都聽出來了,紛紛看向她,吳紅豔這是犯啥錯了?


    連帶著她們文工團都跟著丟臉了。


    “你跟我出來,去一趟營區辦公樓。”


    其他人:這還要軍區的領導處理?


    吳紅豔:軍區的領導要嘉獎我?


    “好。”她應的聲音很大,出去之前,還有些得意地迴頭看了葉雪蓮她們幾個一眼。


    其他人:不是,她有病吧,她在得意個什麽勁兒?


    吳紅豔出了舞蹈室的門,才發現還有個男兵呢。


    她跟在男兵和吳副團長身後走,一路上都在心裏複盤,自己是做啥好事被人寫表揚信了。


    來迴複盤了兩遍,她也沒發現,自己做了啥值得被表揚的好事。


    這就讓她原本雀躍的心,一下就沉下來了,還有些忐忑。


    “吳副團長,讓我去辦公樓是因為啥事兒呀?”


    吳副團長冷哼一聲:“到了你就知道了。”


    等進了會議室,看到這麽多大領導,還有餘惠,柳琴,烏海等人,吳紅豔的腦子,轟的一下炸開了。


    膝蓋一軟,人直接癱坐在了地上。


    她特地穿了便服,裝成了家屬院的人,怎麽還找到了她?


    這個餘惠,竟然還告到了首長麵前來!


    吳紅豔人都麻了,腦子裏亂成了漿糊。


    陳敏抬頭扶額,丟人啊,真的是丟人啊。


    吳副團長,咬著牙把吳紅豔扶了起來,扶的時候,還說:“就這點兒出息,造軍屬和戰士謠的膽子哪兒去了?”


    吳紅豔都快哭了,她造謠的時候,也沒想過,自己會被找出來呀。


    “是她嗎?”戰師長指著吳紅豔問劉琴。


    劉琴用力點頭,“是她,就是她,就是信了她造的謠,我才會誤會小餘。”還不忘問你自己開脫。


    “吳紅豔你為什麽要造小餘同誌和烏海同誌的謠?”高政委皺著眉問。


    吳紅豔渾身哆嗦著一言不發,連看都不敢看餘惠。


    見她不說話,餘惠便站起來說:“我可能知道原因。”


    “那你說……”


    於是,餘惠就把在公交車上被吳紅豔她們冤枉的事兒,從頭到尾的說了一遍,並且說,車上的售票員誰誰,和當時的乘客都可以作證。


    售票員的名字,餘惠也知道,上次她們在車上聊天的時候,交換了姓名。


    聽完這事兒,陳團長和吳副團長眼前都是一黑,好嘛,她們文工團這迴是出大名了。


    在公交車上,無憑無據,就直接認定軍屬偷錢包,還要搜人家的身。


    最後發現這錢包,在自己褲兜裏!


    她們怎麽敢的?怎麽敢的?


    最可惡的是,人家還沒怎麽樣呢,隻是讓她們道了歉,這個吳紅豔,竟然就懷恨在心,跑去家屬院造人家和戰士的謠。


    陳敏覺得下一次軍區大會,自己這個文工團的團長,肯定是要在大會上檢討了。


    戰師長和高政委他們也覺得很離譜,很生氣,那幾個文工團的女兵,這樣是在群眾麵前傳遞了一種,非常負麵的軍人形象。


    這讓當時在公交車上的人民群中,會怎麽想他們軍區的軍人。


    因為是軍人,就可以隨隨便便,懷疑別人,冤枉別人,搜別人的身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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