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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複的條件很是誘人,其他的不說,能夠有管寧的高徒給他們部落的孩子親自教導,可以說這是他們的一次機會。


    別看這這群越嶲郡的夷人總是想著打仗和劫掠,若非是因為他們著實羨慕漢人的生活,他們又怎麽會這般沒完沒了的去漢人的地方劫掠生活。


    不過羨慕歸羨慕,他們自己也沒有機會如此,知道現在,劉複的出現讓他們的孩子有機會學習漢人的字,知道漢人的事,同時也給了他們嶄新的希望。


    一個部落也好,一個人也好,他們最可怕的不是他們的部落被摧毀了,他們被人擄走當努力了,而是他們沒有機會再重新開始了,他們的希望沒有了,那才是最可怕的。


    而劉複,就是那個給他們帶來希望的人。


    沒有再這個“貧窮”到了極致的大山裏麵生活過的人,是無法理解那種感覺的。


    他們每天都是在過著重複的日子,而且這種重複的日子之中還帶著不少的危險!


    山林深處的野獸,密林之中的毒障,還有和他們一樣等待著獵物和食物的其他部落的叟人,總之在鄂煥的眼中,乃至在嵐山部落,甚至於在整個越嶲郡所有的叟人眼中,他們的生活每天都在重複著危險,而自己每天則不得不這麽做!


    他們每一個人做夢都想改變這一切,他們也不是沒有想過走出這座大山,然後和漢人一樣去耕種,去勞作,平平安安的換取這一年的收成。


    可是他們努力過,努力之後換來的都是傷痛,漢人同樣是看不起這種人,這種他們羨慕的麵朝黃土背朝天的人。


    在漢人的朝廷權貴眼中,這種人的命都很卑賤,卑賤到他們可以隨意的取走,他們可以任意的將這些人殺了。


    所以在走出大山之後,見到了被權利所支配的恐懼之後,越嶲郡的叟人們覺得自己或許並不是一個適合走出大山的人,相比較於農耕,相比較於麵朝黃土背朝天,他們更喜歡和那群人一樣,去劫掠那些辛辛苦苦耕種的人。


    隻不過他們劫掠靠的是刀槍,那些人劫掠靠的是權利罷了,叟人們覺得自己已經很好了,很理智了,對他們也夠好了。


    畢竟落在了自己的手裏,無論是殺是刮,他們承受的痛苦都不會太久,哪裏像那群人一樣,和鈍刀子割肉一般。


    可是如今鄂煥等人發現,他們再次有機會走出去了,漢人很差勁兒,但是漢人很聰明,他們會學習知識,而這些學習了知識的人,和那些麵朝黃土背朝天,辛苦耕耘卻大字不識一個的人們不一樣。


    這些人,他們是可以做官的,他們是可以成為大人的。


    一旦成為了漢人之中的大人,他們每天吃飯有人管,住哪裏有人管,到了時候,還會給他們發各種各樣的東西和錢糧,不用勞作,不用想著怎麽劫掠,居然還能領取到這些東西,這在鄂煥的眼中,那就是好日子。


    而想要過上這種好日子的前提就是他們需要學本事,他們需要學習新的知識和能力。


    之前他們縱然羨慕,縱然想要如此,隻可惜沒有人能夠幫助他們,如今好了,有人主動告訴他們,自己可以過上這種日子,有人願意將那些東西教給他們了。


    “韓龍兄....先生,真的願意教導我部落裏麵的孩子們麽?”鄂煥看著韓龍頗有些許的緊張,甚至想要討好他,都不知道該如何稱唿他了。


    韓龍看著這般窘迫的鄂煥,再看看那個一臉效益的劉複,韓龍和劉複這麽多年的交情,哪裏還能不知道這個家夥是怎麽想的,直接在心底無奈的歎息一聲,然後朝著鄂煥拱了拱手說道。


    “有教無類本就是家師的宗旨,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隻不過有些話咱們需要說道前麵,畢竟將話說明白了,日後咱們也不至於翻了臉!”


    “先生請說,先生請說!”對於這種事情,鄂煥是沒有什麽意見的,畢竟買個東西還要討價還價呢,更別說讓這麽一個大儒的弟子教導自己部落裏麵的孩子呢。


    “某家教導這些孩子這沒有什麽關係,便是部落裏麵其他的人想要聽某家講學,俺也是沒有任何的問題。”韓龍先是確定了自己的這個事情,讓鄂煥和那個一直心心念念的族老都放下心來。


    同時韓龍後麵的話也說了出來。


    “不過既然某家決定教導他們,或者說教導你們,那麽作為你們的先生,有幾個要求,某家希望你們能夠知道!”


    “先生請說,我等定然不會忘記!”鄂煥還沒有說話,族老就搶先說道。


    作為嵐山部落的族老,他是知道這種事情來之是有多麽的不容易的,別說幾個要求,若是能夠給那群孩子一個希望,他就算是將嵐山部落都送出去他都不會有絲毫的猶豫。


    那些孩子們的未來在韓龍的身上,而他們的希望就是那些孩子,就是這麽簡單。


    韓龍看著滿臉都是希望,滿眼也都是希望的族老,不由的輕笑了一聲,然後朝著兩個人說道。


    “兩位不用敢這麽緊張,某家是來教導孩子讀書的,不是來做生意的,更不是來這裏為難二位的。


    讀書那是一件長久的事情,某家會盡心竭力的教導這群孩子,還有你們,若是你們想要跟著學,某家不會攔著,這不是什麽丟人的事情。


    但是讀書很苦,希望你們能夠有這個準備,讀書苦,學有所成那就更苦了,所以某家希望開始了,那就不要輕言放棄,這是其一!”


    “先生放心,若是那群孩子敢調皮掉蛋,先生不用手軟,該打打該揍揍,若是他們的家人敢說一個字,老子親自去將他們的老子都揍了!”


    讀書苦,難不成還能比狩獵更苦,還能比吃不飽穿不暖更痛苦?若是這麽好的機會他都不好好把握,那這種人還留著幹什麽,趁早殺了也省的給自己部落添亂!


    對此別說嵐山部落的族老,便是鄂煥都是連連點頭,在他們看來,這個時候還敢不好生珍惜這次機會的,那就是欠收拾的。


    看著兩個人都同意了,韓龍也是緩緩的點了點頭,繼續說了起來。


    “既然這一點沒有問題,那麽咱們就繼續說!”韓龍清了清嗓子,然後繼續說了下去。


    “當了某家的弟子,不可仰仗什麽身份四處招搖,能力不是別人給的,而是自己掙來的,若是學有所成,某家會推薦他們出去遊曆,給他們和漢人一樣公平的待遇,不過這是他們學有所成之後,而不是他們肆意妄為之時!”


    對於這個要求,嵐山部落的族老也是沒有任何的猶豫,各行都有各行的規矩,便是他們這些叟人部落,他們的規矩也同樣不小!


    作為教導他們的先生,自然是會庇護這些弟子的,但是同樣的,這些弟子也不能肆意妄為給他們添亂。


    自古以來,弟子丟了人,都是師父出麵前去將這個事情扛下來,所以他們這群本就身份特殊的人,此時想要做些什麽的話,自然是要考慮到這麽做會不會給自己的先生抹黑。


    所以對於這個要求,兩個人也是沒有什麽猶豫,直接就給認了下來。


    “先生放心,這一點若是有哪個敢仰仗著您或者他師祖的身份肆意妄為,我們就先一步打斷他的狗腿!”


    話說這個嵐山部落的族老也不是傻子,第一時間先將他們的這個身份確定下來,畢竟大儒的徒子徒孫,這在他們的眼中也是十分的優秀的。


    對於他們的這種小心思,韓龍隻是淡然的笑一笑,沒有多說什麽。


    對於他來說,這群家夥,現在看來的確是有那麽一些可愛,而且他似乎是摸到了劉複的意思,這是要從內部亂了他們!


    “還有第三件事,既然你們想要往更好的地方發展,那麽你們便不能動輒劫掠漢人之地了,這益州的漢人和你們...叟人之間本來就是有著很多的問題。


    而且現在你們嵐山部落的實力想來也是沒有辦法入了你們那位叟人之王搞定元的眼睛,所以這次大戰,你們便退出吧,若是朝廷真的派出了大軍前來,某家會出麵將嵐山部落保住,不知道可行?”


    這個要求倒是真的讓嵐山部落的族老和鄂煥兩個人都愣住了,不是因為這個要求不好,而是因為這個要求對於他們來說有些驚喜。


    嵐山部落現在已經是這般模樣了,還說什麽劫掠大漢,現在越嶲郡已經開始了龜縮,幾乎算得上是開始了全力以赴的防守起來,所以這個時候嵐山部落也在發愁。


    一個是因為自己現在的勢力沒有辦法自保了都,第二就是他們現在不但要防備和自己都在越嶲郡大山裏麵的夷人部落,更要防備隨時都有可能出現的那些漢人大軍。


    如今這個叫做韓龍的家夥願意說出這種事情來,他們不知道韓龍除了大儒弟子之外,還有什麽身份,能夠讓成都的朝廷都對他們網開一麵,但是他們知道這個韓龍先生既然這麽說了,他們就隻能夠相信了。


    他們能夠依靠鄂煥的威名攔住南中的這群狼們,但是漢人大軍一刀,他們也隻能選擇硬打硬拚,如今有了更好的選擇,或許對於他們來說,那也是極好的事情。


    “多謝韓龍先生,你這不是要求,這是在救我們!”


    麵對兩個人的道謝,韓龍沒有多說什麽,而是直接擺了擺手,就讓他們帶著自己去了當初劉複弄出來的“學堂”裏麵。


    看著那頗為簡陋的“學堂”,還有那翻來覆去都不斷的說著那幾句論語的叟人孩子,韓龍無奈的笑了笑。


    “阿複,你這廝不會是就記住這麽幾句論語吧!”韓龍的評價可謂是一針見血,直接將劉複的老底給揭開了。


    “胡說八道,某家學識也算是淵博,哪裏隻會這麽兩句!”劉複臉色一紅,不過還是強行說道,“其實某家還打算教導他們詩經等等...”


    “詩經....”韓龍忍不住嗤笑了一聲,“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的後麵是什麽來著?”


    “溯洄從之,道阻且....”劉複開始還是十分的痛快就迴答了出來,不過到後麵他突然卡殼了,“某家有沒有女人,情情愛愛的,不是男人所學的東西!”


    “坎坎伐檀兮,寘之河之幹兮,後麵是什麽?”


    “呃....”劉複記得這是《詩經》裏麵的《伐檀》,“呃...”


    看著支支吾吾半天都迴答不上來的劉複,韓龍隻能是翻了一個白眼,然後繼續問道,“《君子於役》總歸聽過吧!”


    “那是自然!”這次劉複信心更加充足了,“君子於役,不知其期,曷至哉?雞棲於塒,日之夕矣,羊牛下來。君子於役,不日不月,曷其有佸?君子於役,苟無饑渴!”


    劉複高聲歌唱完了之後,還朝著韓龍挑了挑眉,直接一副“快誇我,快誇我”的模樣,看的韓龍也是眉頭直跳。


    “《君子於役》一共才六句,你是多大的臉,唱成了四句還在這裏,沾沾自喜的?”


    劉複聽到之後臉色一下子就垮了,然後嘴角也是忍不住的抽搐,“六....六句?”


    “君子於役,不知其期,曷至哉?


    雞棲於塒,日之夕矣,羊牛下來。


    君子於役,如之何勿思!


    君子於役,不日不月,曷其有佸?


    雞棲於桀,日之夕矣,羊牛下括。


    君子於役,苟無饑渴!”


    韓龍不想和劉複繼續囉嗦了,直接將原版唱了一遍,讓劉複的臉色更加的尷尬了幾分,最後不由的撓了撓自己的嘴角,嗬嗬笑了起來。


    “彼黍離離,彼稷之苗。行邁靡靡,中心搖搖。後麵是什麽?”


    “......嗯....”


    “十月之交,朔月辛卯。日有食之,亦孔之醜。彼月而微,此日而微;今此下民,亦孔之哀。的後麵呢?”


    “...這....”


    “習習穀風,維風及雨。將恐將懼,維予與女。將安將樂,女轉棄予。出自哪裏?”


    “習習穀風,維風及雨....出自...維風?”劉複覺得《詩經》裏麵的題目,一般都藏在內容裏麵,不過這次他直接被抽了一巴掌。


    “你怎麽不舔著臉說這是出自及雨?這是《穀風》,《穀風》知道麽!”


    “哦....都一樣!”劉複淡然的點頭,直接讓韓龍一口氣沒有上來,差點就給噎了過去。


    “豈曰無衣七兮?不如子之衣,安且吉兮?”韓龍沒有放過他,他感覺這個家夥似乎也該迴爐重造了,“後麵是什麽,你別說你連《無衣》都忘了!”


    “《無衣》作為當年大秦的戰歌,某家哪裏會忘!”劉複上來就變成了一副鬥誌滿滿的樣子,仿佛是要找迴自己的尊嚴一樣,不過他似乎沒有看到韓龍的臉色已經頗為難看了,還自顧自的說道。


    “不過某家怎麽記得《無衣》不是這麽唱的呢....”


    “你想要說的《無衣》是不是應該換一個唱法?”韓龍直接冷笑了一聲,“豈曰無衣?與子同袍。王於興師,修我戈矛,與子同仇!豈曰無衣?與子同澤。王於興師,修我矛戟,與子偕作!豈曰無衣?與子同裳。王於興師,修我甲兵,與子偕行!”


    “對對對,這才是《無衣》嘛,你剛剛肯定說錯了,哈哈哈...”


    “啪!”正在忍不住大笑的劉複,直接就被韓龍一巴掌拍了過去。


    “你他娘的那點學識都喂了狗了麽?”韓龍的臉色比劉複的還要難看,他一直覺得就這麽一個玩意教出來的孩子,能學成什麽模樣,他教了這群孩子什麽,溜門撬鎖還是爬樹上牆?


    “你他娘的說的是《秦風無衣》,那玩意能交給這群孩子麽?剛剛老子問的是《無衣》。


    豈曰無衣七兮?不如子之衣,安且吉兮?豈曰無衣六兮?不如子之衣,安且燠兮?聽明白了麽!”


    劉複臉色再次變得有些尷尬了,然後嘿嘿直笑,“這個,這個...意外,意外!”


    韓龍隻是翻了一個白眼,這個家夥對自己還真是盲目自信。


    就在他再想繼續問些什麽的時候,劉複直接一把將鄂煥拉走了,同時還不斷的說道,“這裏就交給韓龍這廝吧,咱們去做正事!”


    看著已經狼狽逃竄的劉複,韓龍也是不由的搖了搖頭,然後直接走進了那間“學堂”之中。


    看著周圍陳舊的擺設,還有那明顯就是用民房改出來的學堂,他突然想到了什麽,臉上不由的露出了一個輕笑。


    “我是你們最新的老師,從今天開始,我會教導你們的學業!”韓龍覺得劉複做的最靠譜的一件事就是教會了這群人說漢話,不至於讓自己兩眼一抓瞎。


    “今日某家就要給你們上第一課,不過再次之前,爾等先跟著某家出來,這學堂不是你等所在之地!”


    說話間,韓龍就率先走了出去,而那些所謂的“學子”在看了一眼跟著過來的族老之後,被族老瞪了一眼,也都趕緊跟著韓龍走了出去。


    這深山老林之中沒有別的,就是山林足夠多,隨手拿了剛剛弄過來的斧子,然後讓他們各自帶著自己順手的工具就朝著不遠處的深山老林裏麵走了過去。


    “用你們手中的家夥,開始砍樹吧,自己要用的學堂,自然要自己來建造的,省的總是靠著別人!”韓龍隨手劃了一片範圍,然後就告訴身後的這群孩子們,讓他們開始了伐木建房,一點也不管這群大大小小的孩子,到底會不會幹這事情。


    跟在身後的族老和跟著過來看熱鬧的嵐山部落族人們聽到這句話之後都是愣住了,他們本以為這個大儒的弟子會告訴他們一些什麽神鬼莫測的大道理,結果竟然是帶著他們的孩子來到了這裏,砍樹?


    “族老....”其中一個不知道誰是管寧,更不知道誰是韓龍的族人,輕手輕腳的走到了自己長老的麵前,“這個叫做韓龍的家夥到底是誰?他真的靠譜麽,感覺跟著他似乎學不到什麽東西啊!”


    “胡說八道!”族老一聽到這句話,立刻就急了,“你給我閉嘴,你再敢多說一句,老子就一巴掌抽死你!”


    他們這群沒有見識的,不知道管寧是誰,但是他可是知道的,那可是天下聞名的大儒,哪裏是他們這群人能夠瞎說的。


    大儒的弟子,就算隻是旁聽過的那也不是他們這群人能夠說什麽的,這是一個自己求都求不來的人,教導他們這群蠻夷之輩那是絕對足夠了。


    所以當嵐山部落的族人們心疼自己的孩子之時,換來的就是族老的一頓暴打!


    “你們一個個的都給我老老實實的待著,若是想要學點東西就去給我一起聽著,但是誰敢說心疼孩子,老子第一個先讓你們知道知道什麽叫做疼!”


    看著已經很多年都沒有這般嚴厲的族老,眾人也是支支吾吾的應承了下來,他們知道有些事情他們的族老很好說話,但是在另外的一些事情上麵,他們的這個族老是真的完全不會估計情分的。


    所以最後這群族人們都是放下了自己手中的夥計,都顧不上去領取那剛剛來到他們嵐山部落的種子了,隻能眼巴巴的看著自己的孩子在那裏被這個叫做“韓龍”的家夥折磨著。


    同時,看著這群一個個皺巴著小臉的叟人孩子,在那裏笨拙的伐木,韓龍也不由的想到了某個早上,自己也是和他們一樣,拎著沉重的斧頭,然後和一群和他差不多大,甚至比他還小很多的人,走進了深山,給自己建造了一個破破爛爛的學堂。


    當初自己和這群孩子似乎也是一模一樣的,不過當初他們的父母可是嚴厲多了,哪一個敢在先生麵前紮刺,先生都還沒有動手,一頓竹條那是免不了了。


    “嗬嗬,也不知道先生現在還好麽,打算什麽時候迴到家鄉去。”


    韓龍在這裏看著他們,忍不住的搖著頭輕笑著,而另一邊的劉複也和鄂煥走出了嵐山部落的營地。


    兩個人走出來之後,這次想到自己是要做正事的。


    向來做事不帶腦子的劉複,一手拎著自己的大刀,一手拄著鄂煥,然後十分隨意的吹了一個剛剛從嵐山部落學會的口哨,“咱們要怎麽去報仇雪恨!”


    在劉複看來,他和鄂煥隻有兩個人,對方那可是一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部落,敢戰之士,少說也得有著數十上百人吧,若是自己和鄂煥兩個家夥就這麽衝了過去,豈不是太容易出事了?


    所以劉複問一問這個越嶲郡的猛將,看看鄂煥對此有什麽建議沒有。


    而鄂煥也是十分認真的考慮了一番,然後猛地一拍巴掌,“咱們既然人少,那麽不如就直接衝殺進去!”


    鄂煥說的十分的興奮也十分的鄭重,仿佛他沒有任何看玩笑的意思一樣,既然他們人數這麽少,那麽不如直接衝殺進去,這樣對於鄂煥才是最好的選擇,也不知道這種屁話,鄂煥是怎麽敢說出來的。


    而劉複看著滿臉認真和興奮的鄂煥,最後也隻能舔了舔自己的嘴唇,然後輕聲說道,“你....說得對啊!”


    兩個完全沒有腦子的莽夫就這麽愉快的決定了這件事情,直接一個人扛著大刀,一個人靠著方天畫戟,朝著某個方向飛速而去。


    若是讓韓龍知道劉複和鄂煥就是打算這麽報仇的,他一定會二話不說先將他們兩個給廢了再說。


    他們想要找死沒有人攔著他們,但是他們能不能別給自己找麻煩,兩個人就去踏營,他們是覺得自己戰神附體了,還是覺得自己是項王重生?


    若是他們失敗了,張苞也就不用救了,直接等著給他收屍豈不是更加的痛快麽!


    不過此時韓龍是不知道他們這麽做,也沒有辦法阻擋他們。


    兩個人在路上還蠻是興奮和開心,互相說著自己此行的目標。


    “他們趁著某家不再,前去部落裏麵搗亂,某家今日也不為難他們,將他們的部落一把火燒了,然後將他們殺個七七八八,也就算了,族老經常和某家說,千萬不能對人趕盡殺絕,無比要留下一線生機才是!”


    說這話的時候,鄂煥還順帶說了一下自家的族老是多麽的仁義,是多麽的為他人著想如何如何的。


    劉複對於這件事隻是不停的點著頭,然後說著,“你說的對,你說的都對!”


    兩個人走了也不知道多久,隻知道黑暗剛剛降臨的時候,鄂煥停下來了腳步。


    “前麵那裏就是咱們要去的地方了,一群不知死活的東西!”鄂煥雖然在路上一直說,自己一定要得饒人處且饒人,但是真的要到動手的時候了,這個家夥是一點都沒有要“得饒人處且饒人”的意思。


    “你不是說,要給他們一條生路麽?”劉複看著這個滿身殺氣的家夥,不由的嗤笑了一聲,“某家怎麽感覺你這是要弄死他們的意思!”


    “某家的心告訴某家,一定要給他們一條生路,畢竟族老告訴某家,得饒人處且饒人!”


    “但是呢?”


    “但是某家的手卻是一般都不聽從某家心的吩咐,可能它覺得那都是廢話!”鄂煥說完之後就直接啐了一口,然後二話不說就竄了出去,朝著那已經安靜下來的營地衝了出去。


    劉複看著已經開始衝鋒的家夥不由的搖了搖頭,“你這廝還真是....優秀啊!”


    話雖然這麽說,但是事情卻也不能拉下,鄂煥是要報仇的,他也是要救人的。


    對於張苞為什麽被抓住,張苞被抓住了現在過得怎麽樣,張苞被他們關押在了哪裏,這些都至關重要的東西都一點不知道的劉複,仍然對自己的這個解救大業有著十足的信心。


    至於為什麽會這樣,說的直白點那就是,在劉複看來,隻要和鄂煥一起將這群人都殺了幹淨,張苞自然能夠找到,能夠救出來。


    至於這個過程之中張苞會不會有危險,這不重要!


    想到這裏,劉複也是直接跟在了鄂煥的身後,二話不說就朝著某個部落衝殺了過去。


    等到劉複也衝出去之後,在他們身後不遠處,兩三個人影也慢慢的出現了,正是之前在這裏一直打探消息的韓幸等人。


    其中一人看著就這麽毫不遮掩衝出去的兩個人,實在是有些震驚,朝著身邊的統領說道,“他們這麽去,這是要送死麽?”


    韓幸也是同樣滿臉的不敢相信,看著前麵衝出去的兩個家夥,隻能是緩緩並且尷尬的笑著。


    “這個,很好,很好!”韓幸若不是知道劉複命不久矣了,他現在就像讓劉複直接死在這裏更加的舒服一些!


    韓幸身邊的兩個探子也不敢多說什麽了,隻是看著那兩個“歡樂”的家夥越跑越遠,而且那個本來平平靜靜的部落營地,也開始亮了起來,開始喧鬧了起來。


    “統領,咱們就這麽看著麽?”一名探子看著那直接一畫戟將營寨大門挑飛,衝殺進去的鄂煥,不由的舔了舔嘴唇,“他們這麽衝殺進去,就算是能夠活著出來,張苞將軍肯定也是沒了!”


    “他....他們也不是完全沒有動靜!”韓幸尷尬的笑了一聲,“至少他們這麽鬧騰,對於咱們找到張苞將軍還是有用的!


    畢竟他們就這麽兩個人,而且其中一個還是這越嶲郡的蠻夷之人,相比他們也不會因為這麽簡單的兩個人,就直接將張苞將軍抹了脖子吧。


    我等現在潛進去,趁亂找到張苞將軍,剩下的就是伺機營救了!”


    韓幸說的有理有據,讓人不由的連連點頭。


    隻不過等到韓幸說完之後,身邊的一個探子好死不死的問了一句,“若是他們太過小心,直接將張苞將軍給殺了那可如何是好?”


    韓幸冷冷的看了一眼這個敢於提出問題的家夥,隻是冷笑了一聲,“那就讓這個不知所謂的部落,所有的族人都給張苞將軍陪葬!”


    “諾!”


    兩個人聞訊之後,立刻也效仿著前麵那兩個歡快的家夥,一蹦一跳的朝著營地之中跑去,看的韓幸臉皮不停的抽搐,直接從後麵追了上去,然後一人送了一腳給他們。


    此時整個部落已經亂套了,劉複雖然是莽撞人,但是這個莽撞人倒不是真的那麽的沒有腦子。


    之前鄂煥說要直接衝殺進去的時候,他是知道自己要幹什麽的,本來他覺得自己和鄂煥兩個人就算是能夠直接衝殺進去,恐怕也沒有辦法對他們造成什麽危機。


    所以劉複的真正打算是,他們互相大鬧一場,從而讓他摸一摸對方的力量,探探他們的底兒又在哪裏。


    此時他們已經開始動手了,但是讓劉複感覺到驚訝的是,他似乎還是有些低估了麵前的這個叫做鄂煥的家夥。


    他一直覺得鄂煥的能力很是出眾,勇武非凡也是真的,但是他對於這個家夥的勇武也沒有那麽清楚,也沒有那麽的了解,在他看來,就算是鄂煥再厲害,也不過就算是一名勇將,畢竟他都和鄂煥交過手,感覺比自己強,但也不敢說強多少。


    而且越嶲郡這個地方,實在是有些太小了一些,劉複實在是不敢相信這裏能夠走出什麽天下用將來。


    越巂郡,又作越嶲郡、越雋郡,漢武帝元鼎六年開邛都國而置,治所在邛都縣,從先漢後期開始,後期隸屬於益州刺史部。王莽時改越巂為集巂。


    巂原為西南夷的一個部落。“(卭都)其外西自桐師以東,北至葉榆,名為巂、昆明。編發,隨畜移徙,亡常處,亡君長,地方可數千裏”。漢書地理誌越巂郡條下應劭注雲:“故邛都國有巂水,言越此水,以章休盛也。”西漢元鼎六年)以鞏都國地置,“言其越‘巂水’以置郡,故名。”


    漢成帝元延、綏和之際,越巂郡領十五縣(道):邛都縣、遂久縣、靈關道、台登縣、定莋縣,會無縣、莋秦縣、大莋縣、姑複縣、三絳縣、蘇示縣、闌縣、卑水縣、灊街縣、青蛉縣。


    直到漢平帝元始二年,越嶲郡之中有六萬一千二百零八戶,人口也不過才是四十萬八千餘人,這個數字其中還絕大部分都是越嶲郡獨有的南中叟人!


    在這種人口,這種地方,哪怕越嶲郡從地理上來說,也算是一個很大的郡,但是實在是沒有什麽讓人看重的地方。


    要知道中原的各個州郡,就越嶲郡對這種數據,放到中原大地上,恐怕也就是不過爾爾的局麵了。


    而且越嶲郡裏麵的叟人和這遍布益州的南蠻相比,那更是完全可以忽略不計的。


    雖然高定元或者說高定一直在各種鬧事兒,從來就沒有老實過,但是他們這叟人的能力,說實話真的趕不上益州的特產蠻人!


    據《後漢書》之中的南蠻西南夷列傳記載,這益州的蠻人之中,單單就是一個南蠻,就分成了數種!


    南蠻分為巴郡南郡蠻,板楯蠻夷,西南夷,南夷,夜郎國,滇蠻,哀牢南蠻,邛都蠻人,莋都蠻人,冉駹蠻,白馬氐蠻人等等。


    而且所有的南蠻都有自己的傳承,這種傳承甚至都可以載入史籍之中,就比如說蜀漢朝廷,最有名的長沙武陵蠻人。


    昔高辛氏有犬戎之寇,帝患其侵暴,而征伐不克。乃訪募天下,有能得犬戎之將吳將軍頭者,購黃金千鎰,邑萬家,又妻以少女。時帝有畜狗,其毛五采,名曰槃瓠。


    下令之後,槃瓠遂銜人頭造闕下,群臣怪而診之,乃吳將軍首也。帝大喜,而計槃瓠不可妻之以女,又無封爵之道,議欲有報而未知所宜。女聞之,以為帝皇下令,不可違信,因請行。


    帝不得已,乃以女配槃瓠。槃瓠得女,負而走入南山,止石室中。所處險絕,人跡不至。於是女解去衣裳,為仆鑒之結,著獨力之衣。帝悲思之,遣使尋求,輒遇風雨震晦,使者不得進。


    經三年,生子一十二人,六男六女。槃瓠死後,因自相夫妻。織績木皮,染以草實,好五色衣服。製裁皆有尾形。其母後歸,以狀白帝,於是使迎致諸子。


    衣裳班蘭,語言侏離,好入山壑,不樂平曠。帝順其意,賜以名山廣澤。其後滋蔓,號曰蠻夷。外癡內黠,安土重舊。以先父有功,母帝之女,田作賈販,無關梁符傳、租稅之賦。有邑君長,皆賜印綬,冠用獺皮。名渠帥曰精夫,相唿為徒。今長沙武陵蠻是也。


    同時無論是史籍還是其他什麽著作之中,對於南中提及的都是南中的蠻人,而不是什麽夷人或者叟人。


    《禮記》稱“南方曰蠻,雕題交阯”。其俗男女同川而浴,故曰交阯。其西有d875人國,生首子輒解而食之,謂之宜弟。味旨,則以遺其君,君喜而賞其父。取妻美,則讓其兄。今烏滸人是也。


    將這些異族征召為兵馬,這也不是江東第一次做了,但是從劉複等人收到的命令,乃至他自己的心裏來看,他們真正想要招收的,其實還是那個被史書之中,大家追捧的南中蠻人才是。


    順帝永和元年,武陵太守上書,以蠻夷率服,可比漢人,增其租賦。議者皆以為可。尚書令虞詡獨奏曰:“自古聖王,不臣異俗,非德不能及,威不能加,知其獸心貪婪,難率以禮。


    是故縻而綬撫之,附則受而不逆,叛則棄而不追。先帝舊典,貢稅多少,所由來久矣。今猥增之,必有怨叛。計其所得,不償所費,必有後悔。”


    帝不從。其冬、澧中、漊中蠻果爭貢布非舊約,遂殺鄉吏,舉種反叛。明年春,蠻二萬人圍充城,八千人寇夷道。遣武陵太守李進討破之,斬首數百級,餘皆降服。進乃簡選良吏,得其情和。


    在郡九年,梁太後臨朝,下詔增進秩二千石,賜錢二十萬。桓帝元嘉元年秋,武陵蠻詹山等四千餘人反叛,拘執縣令,屯結深山。至永興元年,太守應奉以恩信招誘,皆悉降散。


    隻不過這件事雖好,但是南中蠻人有一個很不好的特性,那就是這去群人,非常容易反叛。


    永壽三年十一月,長沙蠻反叛,屯益陽。至延熹三年秋,遂抄掠郡界,眾至萬餘人,殺傷長吏。又零陵蠻入長沙。冬,武陵蠻六千餘人寇江陵,荊州刺史劉度、謁者馬睦、南郡太守李肅皆奔走。


    史書之中這種記載比比皆是,從來都不缺乏這種記載,另外,《禮記》等等其他書卷之中,這種東西也是層出不窮的。


    正是因為這種黑曆史,所以各個朝廷對於這群勇猛善戰的南蠻也都是敬而遠之的。


    便是蜀漢的朝廷,便是韓龍或者劉複等人,對於他這種行為,都是沒有什麽辦法。


    對於這所謂的叟人,史書之中隻是將他們劃歸到了夷人之中,直接和他們一概而論,足以證明這群人在史書之中,完全不受待見!


    秦昭襄王時,有一白虎,常從群虎數遊秦、蜀、巴、漢之境,傷害千餘人。昭王乃重募國中有能殺虎者,賞邑萬家,金百鎰。時,有巴郡閬中夷人,能作白竹之弩,乃登樓射殺白虎。


    昭王嘉之,而以其夷人,不欲加封,乃刻石盟要,複夷人頃田不租,十妻不算,傷人者論,殺人者得以bd77錢贖死。盟曰:“秦犯夷,輸黃龍一雙;夷犯秦,輸清酒一鍾。”夷人安之。


    至高祖為漢王,發夷人還伐三秦。秦地既定,乃遣還巴中,複其渠帥羅、樸、督、鄂、度、夕、龔七姓,不輸租賦,餘戶乃歲入賨錢,口四十。世號為板cf48蠻珍。


    閬中有渝水,其人多居水左右,天性勁勇,初為漢前鋒,數陷陳。俗喜歌舞,高祖觀之,曰:“此武王伐紂之歌也。”乃命樂人習之,所謂《巴渝舞》也。遂世世服從。


    西南夷者,在蜀郡徼外。有夜郎國,東接交阯,西有滇國,北有邛都國,各立君長。其人皆椎結左衽,邑聚而居,能耕田。其外又有巂、昆明諸落,西極同師,東北至葉榆,地方數千裏。無君長,辮發,隨畜遷徙無常。自e967東北有莋都國,東北有冉b15f國,或土著,或隨畜遷徙。自冉b15f東北有白馬國,氐種是也。此三國亦有君長。


    這些記載都說明了夷人和南蠻一樣的源遠流長,隻不過這種源遠流長,讓人實在是有些看不起,不因為別的,主要就是因為這種事情記載之中總是帶著一個後續。


    那就是他們的反叛,以及他們的戰績如何。


    不得不說,相比較於動輒就在長沙武陵圍城,嚇得太守郡吏出城逃跑,這南中的夷人,實在是有些丟人了。


    至於中興,郡守常率以征伐。桓帝之世,南夷數反,太守蜀郡趙溫以恩信降服之。


    對於他們這種自覺地自己行了想要造反的行為,蜀軍太守隻用了簡簡單單的恩義,看史書來說,動兵都沒有,說的直白點,那就是靠著嘴皮子來打贏的這一次。


    估計這就應該是大漢嘴遁的由來了。


    靈帝光和二年,巴郡板複叛,寇掠三蜀及漢中諸郡。這應該就是益州夷人最出名的一次了,不過人家還是屬於巴郡的,和南中都沒有任何的關係的。


    靈帝遣禦史中丞蕭瑗督益州兵討之,連年不能克。帝欲大發兵,乃問益州計吏,考以征討方略。漢中上計程包對曰:


    “板七姓,射殺白虎,立功先世,複為義人。其人勇猛,善於兵戰。昔永初中,羌入漢川,郡縣破壞,得板救之,羌死敗殆盡,故號為神兵。羌人畏忌,傳語種輩,勿複南行。


    至建和二年,羌複大入,實賴板cf48連摧破之。前車騎將軍馮緄,南征武陵,雖受丹陽精兵之銳,亦倚板以成其功。近益州郡亂,太守李顒,亦以板討而平之。


    忠功如此,本無惡心。長吏鄉亭,更賦至重,仆役楚,過於奴虜,亦有嫁妻賣子,或乃至自剄割。雖陳冤州郡,而牧守不為通理。闕庭悠遠,不能自聞。


    含怨唿天,叩心窮穀。愁苦賦役,困罹酷刑。故邑落相聚,以致叛戾。非有謀主僭號,以圖不軌。今但選明能牧守,自然安集,不煩征伐也。”帝從其言,遣太守曹謙宣詔赦之,即皆降服。


    至中平五年,巴郡黃巾賊起,板c蠻夷因此複叛,寇掠城邑,遣西園上軍別部司馬趙瑾討平之。


    這也就是巴郡的賨人以及南中部分蠻夷的祖先了,這也是他們最好的戰績了,不過最後仍然是被嘴遁解決的,等到他們真的到動手的時候,哪怕有著地理優勢,仍然被朝廷的南北二軍叛出了別軍,一戰擊潰。


    而越嶲郡裏麵的夷人,那在史書之中,那更是出了名的弱上加弱。


    西南夷者,在蜀郡徼外。有夜郎國,東接交阯,西有滇國,北有邛都國,各立君長。其人皆椎結左衽,邑聚而居,能耕田。其外又有巂、昆明諸落,西極同師,東北至葉榆,地方數千裏。


    無君長,辮發,隨畜遷徙無常。自e967東北有莋都國,東北有冉國,或土著,或隨畜遷徙。自冉b15f東北有白馬國,氐種是也。此三國亦有君長。


    看看這些夷人的祖先,夜郎國,東接交阯,西有滇國,北有邛都國,後兩個基本是聽都沒有聽過,但是第一個,聽到了之後,最後隻留下來了一句,“夜郎自大”的稱唿!


    滇王者,莊之後也。元封二年,武帝平之,以其地為益州郡,割牂柯、越巂各數縣配之。


    後數年,複並昆明地,皆以屬之此郡。有池,周迴二百餘裏,水源深廣,而末更淺狹,有似倒流,故謂之滇池。河土平敞,多出鸚鵡、孔雀,有鹽池田漁之饒,金銀畜產之富。人俗豪忲。居官者皆富及累世。


    等到了王莽時期,越嶲郡的蠻人這才粉墨登場。


    及王莽政亂,益州郡夷棟蠶、若豆等起兵殺郡守,越巂姑複夷人大牟亦皆叛,殺略吏人。莽遣寧始將軍廉丹,發巴蜀吏人及轉兵穀卒徙十餘萬擊之。吏士饑疫,連年不能克而還。


    不過這越嶲郡的夷人也就隻能靠著這個地利來解決敵人了,史書上,也說了他們的優勢和劣勢都在地勢上麵,一旦將他們的地利優勢廢掉,穩紮穩打下去,他們就沒有辦法了。


    以廣漢文齊為太守,造起陂池,開通溉灌,墾田二千餘頃。率厲兵馬,修障塞,降集群夷,甚得其和。及公孫述據益土,齊固守拒險,述拘其妻子,許以封侯,齊遂不降。聞光武即位,乃間道遣使自聞。蜀平,征為鎮遠將軍,封成義侯。於道卒,詔為起祠堂,郡人立廟祀之。


    最後被打的不上不下的越嶲夷人,無奈之下隻能借著漢光武帝劉秀出現的時候,直接說他是為了大漢!


    等到過了十餘年之後,越嶲郡的夷人也緩過勁兒來之後,他們也再次開始了反叛。


    建武十八年,夷渠帥棟蠶與姑複、榆,棟、連然、滇池、建伶、昆明諸種反叛,殺長吏。益州太守繁勝與戰而敗,退保朱提。


    在地方上麵取得了勝利的他們再次一頭撞到了京師的正規軍上麵,直接被正規軍給打崩了。


    十九年,遣武威將軍劉尚等發廣漢、犍為、蜀郡人及朱提夷,合萬三千人擊之。尚軍遂度瀘水,入益州界。群夷聞大兵至,皆棄壘奔走,尚獲其贏弱、穀、畜。二十年,進兵與棟蠶等連戰數月,皆破之。


    明年正月,追至不韋,斬棟蠶帥,凡首虜七千餘人,得生口五千七百人,馬三千匹,牛羊三萬餘頭,諸夷悉平。


    同樣的,在這些大戰之後南中也慢慢的形成了自己的勢力,八大姓真正開始崛起,也正是那個是會,借著世家的那一股直上九天的大風,他們直接衝到了益州的前麵,成為了南中的代言人。


    而益州的官員們,在看到這種情況之下,也知道了自己的情況,知道靠著武力恐怕不能和他們相互製衡,讓他們徹底的降服了,所以將漢人的文化引入進去,這就成了必不可少的事情。


    肅宗元和中,蜀郡王追為太守,政化尤異。有神馬四匹出滇池河中,甘露降,白烏見,始興起學校,漸遷其俗。靈帝熹平五年,諸夷反叛,執太守雍陟。


    遣禦史中丞朱龜討之,不能克。朝議以為郡在邊外,蠻夷喜叛,勞師遠役,不如棄之。太尉椽巴郡李顒建策討伐,乃拜顒益州太守,與刺史龐芝發板蠻擊破平之。還,得雍陟。顒卒後,夷人複叛,以廣漢景毅為太守,討定之。毅初到郡,米斛萬錢,漸以仁恩,少年間,米至數十雲。


    而就在這個時候,在這種神神鬼鬼的混亂之中,越嶲郡最大的一股力量,也就是高定元所在的哀牢夷應運而生!


    他們都出現是很有南中傳奇色彩的,就像是一個傳說一樣,突然出現在了這南中之地,一舉將整個越嶲郡的叟人整合了。


    哀牢夷者,其先有婦人名沙壹,居於牢山。嚐捕魚水中,觸沉木若有感,因懷{任女},十月,產子男十人。反沉木化為龍,出水上。


    沙壹忽聞龍語曰:“若為我生子,今悉何在?”九子見龍驚走,獨小子不能去,背龍而坐,龍因舐之。其母鳥語,謂背為九,謂坐為隆,因名子曰九隆。


    及後長大,諸兄以力隆能為父所舐而黠,遂共推以為王。後牢山下有一夫一婦,複生十女子,九隆兄弟皆聚以為妻,後漸相滋長。種人皆刻畫其身,象龍文,衣皆著尾。


    九隆死,世世相繼。乃分置小王,往往邑居,散在溪穀。絕域荒外,山川阻深,生人以來,未嚐交通中國。


    建武二十三年,其王賢栗遣兵乘船,南下江、漢,擊附塞夷鹿,鹿人弱,為所擒獲。於是震雷疾雨,南風飄起,水為逆流,翻湧二百餘裏。


    船沉沒,哀牢之眾,溺死數千人。賢栗複遣其六王將萬人以攻鹿,鹿王與戰,殺其六王。哀牢耆老共埋六王,夜虎複出其屍而食之,餘眾驚怖引去。二十七年,賢栗等遂率種人戶二千七百七十,口萬七千六百五十九,詣越巂太守鄭鴻降,求內屬,光武封賢栗等為君長。自是歲來朝貢。


    自此高定所在的哀牢夷成為了越嶲郡第一勢力。


    看看這個關於他們哀牢夷的傳說,完全就是接住了當初莊子的逍遙遊和一部分山海經,外加還有高祖時期的傳說!


    就是這麽一篇漢人看了就不相信的大雜燴,直接將越嶲郡的叟人忽悠的一愣一愣的不知所措了起來,然後直接變成了這般模樣,讓高定元這一脈成功的成為了這南中越嶲郡的夷人之王。


    同樣,高定他們哀牢夷也知道自己的最大弱點是什麽,他們絕對不允許,大漢的文化在這個地方傳播,這是他雖然沒有明令,但是禁止的。


    而劉複就是要抓住這一個機會,將他的威望,從根上給他斷了!


    同樣的一件事情,這種靠著忽悠和投降成就一番事業的越嶲郡,從來就沒有任何值得他注意的,有關於兵法,韜略,勇武方麵的記載,仿佛越嶲郡的各個夷人,也就是會這麽幹了。


    所以,哪怕高定這些年這般的猖狂,真的在南中出了事情,所有人第一時間還是找到了雍闓這個南中的豪族。


    同樣的,再這麽一個情況之下,越嶲的夷人就沒有什麽出名的戰役,就算是有他也是最為一個被打的那個,他們怎麽也做不到讓劉複這個關羽的弟子看重他們的勇武。


    在劉複他們看來,但凡這群越嶲郡的夷人更加的勇武一些,憑著他們的地理優勢,恐怕他們早就占領了大半個益州了。


    這群人明明爬山涉水如履平地,但是三番五次的讓人直接一頓爆錘之後,還被人打進了老家之中,越嶲郡的群山,南中的瀘水,那在史書之中就像是什麽旅遊景點一樣,動不動就讓人打進去了。


    實在是有些太過於丟人了!


    也是以為這樣,劉複對於鄂煥的勇武,一直處於一個很模糊的感覺,覺得他就算是有些厲害,真的打起來,他也就是比自己高上一些。


    在劉複看來,他們兩個互相配合著,或許還能衝進去值周,全身退出來,若是自己不幫忙的話,恐怕自己有本事衝進去,也很難說能夠衝殺出去的。


    所以劉複一看到鄂煥一點都不等待自己,也不掩藏身形,直接一方天畫戟將麵前的破舊大門就給拍了出去,然後接下來的就是一場混亂的殺戮惠州,他就想著自己是不是應該進去救人了。


    但是劉複都還沒有想好自己應該怎麽將這個莽撞的家夥解救出來的時候,他就看到了無數的殘肢斷臂在混亂之中飛了出來,而且這些人似乎都是圍攻鄂煥的那些人。


    “這....”劉複也是久經沙場的老人了,這麽一幅場景他自然不算是陌生,這是一個人在大殺特殺,為了保證自己的生存空間,所以使用了耗費力氣了最大的摔殺!


    所謂摔殺,就是將一個敵人殺死之後,不但不將他放下,反而是將他高高的甩出去,不單單可以讓自己的活動空間保持足夠的充足,也能夠讓對方這群夷人,知道這個家夥的難纏。


    不過這次,任憑他鄂煥如何的狂傲,如何的勇武,這群人就是死死的堵著他,不讓他有絲毫的妄動,讓鄂煥也是沒有辦法。


    看到這一幕的劉複,也知道鄂煥這是讓自己低估了,不過鄂煥也低估了這麽一群人。


    想罷了之後,他直接大吼一聲,也沿著剛剛鄂煥打出來的缺口衝了進去,然而二話不說,從那些正在圍攻鄂煥的夷人身後,上來就是一記大刀橫掄而上!


    這一刀砍殺了數名夷人,同時也讓他們突然想到了什麽。


    看著這柄寒光閃閃的大刀,還有這個頗有些瘦弱的漢子,最重要的是他們剛剛看到劉複那和當初一模一樣的大刀,一模一樣的動作,頓時某些仇恨就衝了上來。


    “這個家夥就是當初多管閑事的,來人啊,殺了他!殺了他!”


    這群人當初圍攻嵐山部落,眼看就要成功了,但是就被這個家夥給攪和了!


    如今這個家夥竟然自己撞到他們的麵前,那還不有仇報仇,有怨抱報?


    “殺!殺了這廝!”


    “將這個漢人殺了,殺漢狗!”


    “漢人單槍匹馬的踏營了,殺了他!”


    無數的喊聲,有真有假還有鬼哭狼嚎,總之綜合起來就是一句話。


    “殺了這個壞了自己好事的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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