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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個人沉默著走到了密林外麵,果不其然,那些對他們圍追堵截的家夥都已經消失了,完全看不到追兵的痕跡了。


    但是,和他們暫時安全同時出現的,他們的戰馬也沒了!


    “這群該死的家夥,窮瘋了麽?”豔姬夫人看著已經斷了的韁繩,不由的臉色變得十分的難看,“他們自己又不是沒有戰馬,拿走老娘的戰馬是幹什麽?”


    對此,韓龍倒是沒什麽想表達的意見,而是背靠在樹幹上,不斷的打著哈欠,剛剛不停的動手,現在發現自己暫時安全了,不由的變得有些困倦了起來。


    “快走吧,這裏距離陰平不遠,到了陰平我等就能好生休息一番了!”


    豔姬夫人說完之後就率先找準了方向然後毫不猶豫的往前走去,後麵跟著的是一臉倦色的李鍪,拖著一瘸一拐的雙腿,動作難免受些影響。


    這次豔姬夫人隻是給韓龍指明了道路,然後沒有攙扶他,也沒有多等候他,而是快步的在前麵走著,很快,豔姬夫人的身影就從韓龍的眼中徹底的消失了。


    看到這一幕的韓龍並沒有覺得有什麽不對的地方,剛剛他的話的確是十分不客氣,現在這位豔姬夫人沒有直接扭頭就走已經十分的客氣了,特別是還給他指明了道路,算得上對的起他了!


    “吱呀吱呀吱呀…”


    就在韓龍感覺有些累了的時候,便聽到了遠處傳來了一陣吱呀之聲,而且聲音越來越近。


    在之後,他就看見了,之前已經跑遠了的豔姬夫人如今正架著一輛驢車往他這裏趕來。


    看得出來,豔姬夫人的車技還不錯,一輛驢車駕的四平八穩的,然後穩穩當當的停到了韓龍的麵前!


    “還不快上來,你這瘸子,要是想要一瘸一拐的走到陰平,恐怕西涼都打完了!”


    雖然豔姬夫人就是在幫韓龍,但是這張嘴確是一丁點也不客氣。


    “多謝了!”韓龍的確是有些累了,倒也沒有強撐什麽麵子,直接爬上了驢車。


    “喂,你駕車啊…”豔姬夫人看到韓龍爬上來之後就往車上一躺,然後就有些怒了,不過她罵人的話都還沒有說出口,韓龍的鼾聲就已經傳出來了!


    “真是一個豬啊!”豔姬夫人被韓龍氣的牙齒吱吱做響,不過想到剛剛他一身血腥氣的出現在自己麵前的時候,還是沒忍心將他叫醒了。


    豔姬夫人駕車,韓龍躺著好生休息,車輪咯吱咯吱的聲音伴隨著韓龍的鼾聲還有驢時不時發出的叫聲,倒也是十分的和諧。


    兩個人都是粗布麻衣,長相乍一看也都十分的平凡,倒也真的像是一對兒過路夫妻一樣。


    “喂喂喂!”就在韓龍睡得正香甜的時候,他被豔姬夫人給叫了起來,“小子,趕緊起來,到地方了!”


    韓龍睜開迷迷糊糊的眼睛,掃視著周圍的環境,發現這的確是一家客棧的門前,周圍也沒有什麽危險的地方。


    “唿~”韓龍晃動著脖子,偷偷將手中扣著的短刀收了迴去,“多謝您了!”


    “您?”豔姬夫人被這突然而來的敬語給弄的一愣,然後不由的嗤笑了一聲,“惺惺作態的家夥,你在這裏和某家說這個,是想讓某家日後也拉著你麽?”


    “呃...多謝夫人!”韓龍眨巴了眨巴眼睛,突然哈哈大笑了起來,然後在夥計的帶領下,一瘸一拐的朝著客房走去,留下這個可憐的豔姬夫人一個人在這裏看著驢車發呆!


    “這個家夥.....這個家夥.....”豔姬夫人伸出手指,指著韓龍離去的背影,嘴唇不由的哆嗦,“你心中就沒有憐香惜玉的感覺麽?你難不成你不知道什麽叫良心麽?你良心難不成就不會痛麽?”


    不過豔姬夫人在這裏無論如何謾罵,韓龍都不會搭理他哪怕一下,單純的不想搭理她,或許說,在韓龍的心裏,豔姬夫人真的沒有他即將躺下的床更加的讓他感覺到舒服。


    當豔姬夫人氣唿唿的將驢車安頓好,然後迴到房間的時候,她不知道的是,之前一瘸一拐走進客棧的韓龍,此時已經完全的換了一身衣服,再次從客棧裏走了出來。


    “陰平....這應該是陰平郡吧,就是不知道這是哪個縣了...”韓龍一邊吧唧著嘴巴,一邊朝著城門走去,“幸好來之前阿蒙給我好生做了做這裏的功課,告訴某家這裏的事情,否則現在還真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而與此同時,之前追殺韓龍兩人未遂的將軍舔著嘴唇來到了一個山穀之中,看著這個幽深的山穀,他的臉色也變得頗為難看。


    “真的不想找這群家夥啊,主要是那群人太過不爭氣了一些!”那將領一邊自言自語著,一邊朝著山穀走去。


    還沒等他完全進入山穀,一票人馬就已經將他給圍住了,一個個身上的氣息彪悍異常,每一個都拿著大刀長矛,圍著那將領不停的唿嘯著。


    被這麽一群人圍住,那將領沒有任何的不適,反而臉上露出了一絲笑意,朝著周圍的人拱了拱手,朗聲說道。


    “西川吳班,見過諸位,這裏有楊千萬首領的書信一封,請求麵見雷定將軍!”吳班大聲的唿喊著,然後手裏也同時揮舞著一封信帛。


    “楊千萬?”一個戲虐的聲音從遠處傳了出來,“怎麽,那廝在西川做的太舒服了,還是在西川做的太不舒服了?”


    隨著這個聲音傳出來,一個長相十分粗狂的家夥走到了吳班的麵前,雖然長相粗獷,身上還穿著很明顯的氐人的服侍,但是這氣度卻是隱隱的有些儒雅的意思,正是這方圓百裏的氐人首領,雷定。


    雍州這個地方,和氐人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或許是因為雍州山多,山穀也多,山林也多,複雜的地理位置讓雍州的氐人生活的更加的舒服無比了。


    而這個雷定就是這方圓百裏裏最著名的氐人首領之一,當然,這也是因為現在,他實力弱了不少,若是前幾年,他也是一郡之地的梟雄霸主一流的。


    當初漢中之戰初期,劉備派遣麾下大將張飛和馬超兩人進攻下辯,然後想要在下辯和曹洪所在的大軍直接交鋒,但是因為益州大軍久不經訓練和殺伐,連當初的荊州軍都打不過,更不要說,飽經戰亂的曹軍了,所以在下辯被欺負的很慘。


    當然,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這一戰劉備大軍打的很花裏胡哨的。


    先是張飛為前部,然後青州人,西川大將吳蘭為先鋒,然後先鋒吳蘭再次讓自己麾下的部將任夔再次衝到最前麵,然後當先鋒,再之後吳蘭還把路給走偏了。


    好好的雙管齊下,被吳蘭給玩成了三陽開泰,他也變成了和張飛,馬超一樣的領軍大將,這事兒弄得大家都很尷尬,畢竟無論是從身份還是地位,亦或是從能力上來說,吳蘭這個西川的降將,都沒辦法和張飛還有馬超兩個人相比較。


    但是吳蘭還真就是這麽幹了,最重要的是,吳蘭這麽幹了之後,為了大局著想,劉備也隻能讓馬超和張飛兩個人多多的幫襯這個蠢貨。


    張飛脾氣暴躁,自然不會搭理他,但是馬超最為剛剛加入劉氏的勢力,這種命令他是沒有辦法拒絕的,最後馬超無奈之下,不得不讓人從小路跑到了雍州,親自請了一批人出來,相助速度最快的吳蘭。


    其中最大的幾個勢力就是,雍州氐人勢力的首領之一,雷定!


    雷定直接帶著七部攻擊萬餘人然後衝出了雍州,直接衝向了下辯,然後和吳蘭開始了對下辯的前後夾擊。


    一萬多兵強馬壯的氐人,加上萬餘吳蘭麾下的西川大軍,可以說得上是兵力雄壯了,然後圍攻一個曹洪,想要將下辯一舉拿下之後,在自家主公麵前能夠揚眉吐氣。


    結果,天不遂人願,吳蘭就算給了他權利和兵馬,最後他還是把事情給玩砸了。


    數萬大軍圍攻下辯一個城池,結果兩軍剛剛交上手,還什麽都沒幹呢,吳蘭麾下部將,也是他的先鋒任夔就被曹洪一刀給剁了,士氣大損的吳蘭非但沒有修整大軍,反而直接讓麾下大軍攻城,連帶著剛剛到達戰場的氐人也跟著一股腦的衝上去了。


    最後的結果很是美好,不說其他的,就是那吳蘭都差點步入了任夔的後塵,讓張既設計的有如那無頭蒼蠅一般蒙頭亂竄,然後在士兵最為疲憊的時候,讓曹休親自帶人給衝擊了一番,萬餘大軍直接潰逃了,拖累著剛剛趕到的馬超和張飛,一點刀兵都沒有動,就跟著灰溜溜的跑迴去了。


    然後作為助戰的援兵,雷定親率萬餘氐人士卒衝擊下辯城池,一樣是被曹洪和張既給打了個淒淒慘慘,最後安全的迴到雍州的,沒有多少人,他自己也從一方霸主,變成了方圓百裏的一個小首領。


    本來在當初馬超帶領氐人圍攻西涼的時候,雍州的氐人勢力就被馬超坑的很慘,興國氐王阿貴因為幫助馬超作亂西涼,被楊阜和夏侯淵直接算計到了死都沒想明白自己哪裏錯了。


    白馬氐人首領,幾乎可以稱得上一方諸侯的楊駒獨子楊千萬,跟隨馬超反叛之後,更是隨著他駐守冀城,幾乎將自己麾下的白馬氐人都打空了不說,更是連地盤都丟了,最後淪落到在雍州的地麵上流浪的地步,楊千萬每次聽到馬超投奔劉備的時候,都是百感交集,最後幹脆也帶著殘部去投奔了馬超,或者說劉玄德。


    而在馬超離開雍涼之地之後,他們這些氐人就已經分成了涇渭分明的兩派。


    陰平氐人首領強端為首的氐人,雖然和馬超關係很好,但是因為地勢問題,和他們隻是說說笑笑的關係,絕不動手。


    另一個方麵就是以雷定為首的氐人勢力,兵強馬壯,而是靠近漢中地盤,可以說得上是馬超的天然盟友,然後雷定就被他的這個盟友給坑了!


    等到雷定迴到雍州的時候,手中也隻剩下了殘敗的兵馬,看著老對手強端的一臉獰笑,他隻能一臉憤恨的將地盤讓了出去,然後將那個跟著他一同逃到了雍州的西川大將吳蘭都給扔了出去。


    最後吳蘭讓強端抓了個正著,直接被看了腦袋,送到了曹操的桌案前。


    這一點,讓雷定和馬超的關係也成功的破裂了,馬超覺得雷定背信棄義,更覺得雷定拋棄了吳蘭,最後導致了吳蘭的身死,這就讓馬超在劉備麵前很尷尬了。


    而雷定也正好不想搭理馬超這個蠢到家的盟友,當初明明說好的,是馬超本人和雷定聯手,說什麽這才是強強聯合,馬超在前,雷定在後,直接打通漢中到雍州的道路,然後馬超再度出現在雍州,幫助雷定當真正的雍州王。


    結果呢,雷定家底兒都被打光了,馬超連個屁都沒放,最後出現的時候,他們都已經隻剩下狼狽逃竄了。


    這種結果讓馬超和雷定數年都沒想過再聯係,哪怕漢中之戰曹劉雙方打的最焦灼時候,馬超和曹操都沒想過去聯係雍州的敵人還有西川的南蠻一族之人。


    當然了,具體原因,曹操是因為他不屑於和異族聯手,而馬超則是因為他抹不開這個麵子,不想再去找氐人了,當然,找了估計也不會再有氐人幫助他了。


    但是這次不同,當豔姬夫人劉燊的消息通過徐庶傳到西川的時候,所有人都驚住了。


    他們所有人,包括劉備劉禪父子兩個,都忘記了還有兩個劉氏的女人在曹家的地盤。


    暫且不管她們受了多少苦,也不管小女兒死得多麽淒涼,就是現在這個時候,如果劉禪多了一起嫡親姐姐,那麽奪嫡這件事情就對益州勢力和劉永很不利了。


    劉禪畢竟已經有了不少人的支持,現在劉永能夠保持穩定不敗,一是因為他占了一個嫡子的身份,二是因為益州人士在這個方麵很是團結,而荊州方麵就很尷尬了,他們總是擔心劉禪和那些老臣會卸磨殺驢。


    可是如果這個時候出現一個劉禪的嫡親姐姐,劉禪完全可以通過聯姻的手段,將他和荊州勢力牢牢的聯係在一起,這樣的話,益州勢力想要再做些什麽可就不方便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這個嫡親姐姐還代表著更多的資源,在校事府任職,不管她憑借的什麽,不管名聲如何,就這一點,她就足夠了,再加上自家主公的那個什麽仁義之名,就算眾人不想,劉玄德也會彌補劉燊的。


    所以在這種情況下,益州勢力是無論如何也不會讓劉燊或者迴到西川的,不管她迴來的目的是什麽,她都不能現在出現,至少在漢中王世子的位置確定下來之前,她絕對不能出現。


    這就是吳家的嫡子吳班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的原因,益州現在有才能的年輕人不多,要麽已經早早的就進入了劉備的眼睛中,要麽就是能力還不足,因為年齡或是什麽原因而沒能在劉備心中掛號的,益州勢力不多了。


    張家的兩個小家夥已經從了軍,現在在軍中也是混的風生水起,剩下的就是吳家的,吳家雖然不是益州本土世家,吳家的根在兗州,乃是跟隨其父親吳匡來到益州的,但是這麽多年下來,吳家也算是做大了。


    吳懿的目標太大了,暫且不說,小輩之中也不夠威力,最後千挑萬選的將吳班這個吳懿的族弟給選了出來,或者說吳班的身份地位也是能夠讓所有人放心的。


    吳班來到雍州之後,並沒有急於尋找那個叫劉燊的女人,而是先裝作一個遊曆的世家公子,各種大手大腳的花錢,讓自己被一群山賊馬匪給盯住了。


    結果很明顯,雖然吳班是吳家的世家子,雖然他的確是沒有怎麽上過戰場,但是吳班的能力和武力,在整個西川勢力都是排的上號的。


    所以一群馬賊土匪很快就被吳班給收編了,所有敢於反抗他的,都被他用自己的大刀給一刀一個的給剁了。


    本來吳班靠著這群山賊馬匪已經打下了不小的勢力,然後打算就在散關外麵將劉燊一舉殺了,不但能夠給讓西川的那些荊州人說不出什麽,還能給散關的那些人好看,可以說的上是一舉數得了。


    前麵的事情都很順利,但是當他開始追擊韓龍他們兩個人的時候,他突然發現他們跑向的方向有些不對,特別是越接近散關,越發的讓他有些心中不安。


    想到了劉燊他們校事府的身份,最後吳班還是決定兵馬分開,然後讓人帶著數百賊寇去追擊已經近在咫尺的兩人,而他則是帶著剩下的人悄悄的藏在了暗處。最後的結果,果然讓他不幸的猜中了,一次埋伏,足足數百名賊寇就直接下了黃泉,然而他的目標,卻是什麽事情都沒有。


    看到自己的麾下被人無情的屠戮,吳班非但沒有任何的生氣,反而有些開心的感覺,並不是他冷血無情或是其他的什麽意思,而是因為吳班終於將劉燊的底牌探出來了。


    不管散關的守將是因為誰,是憑什麽願意幫助他們兩個校事府的探子,但是這一次就會是極限了,若是散關的人再出手的話,那麽這事情可就說不清了。


    同樣的,吳班看著散關守軍埋伏的地方,也就知道他們的幫助能夠有多大了,散關守將不敢離開太遠,否則那兩個家夥哪裏會逃竄的這般的狼狽和驚險。


    發現了這一點的吳班變得開心了,他沒有再次著急對他們進行圍攻,而是選擇了跟隨和包抄,務必要保證將他們兩個校事府的探子,一舉圍殺在雍州這個地方。


    反正自從夏侯淵死去之後,雍涼之地幾乎是拖離了曹氏的掌控了,張既威望的確是足夠,但是他那赤裸裸的寒門身份就讓他在雍州完完全全的施展不開。


    而沒了夏侯淵和張既兩個人的壓製,雍州的豪強還有那些無處不在的氐人部族勢力,可以稱得上是瘋狂了一般,其中陰平的強端仗著自己在漢中之戰中有些微功,然後不斷的擴充自己的勢力。


    然後另外的雷定也在不斷的恢複著自己的力量,在雍州,除了半致仕狀態下的張既還有些許威望之外,剩下的人,完全不是這些人的對手。


    進城太守蘇則倒是有本事,將軍郝昭,魏平也算的上是一時之良將,但是進城地理位置特殊,不但要應對雍州的事情,西涼隔三差五的鬧騰也是讓他頭痛不已。


    所以,其實在曹操去世之後,很多人認為曹家沒有希望了並非是真的不懷好意或者是有人推波助瀾,在某種情況下,這些年,北方勢力確實是有些分崩離析的意思。


    之前已經說過的青州和徐州兩個地方,一個比一個不讓人省心,徐州刺史臧霸幾乎算得上是徐州王了,老朋友張遼不但年紀大了,而且也實在是不想擅自和他開打。


    在曹操的默許之下,徐州和青州兩個地方的勢力已經算是半割裂狀態了,而朝廷中現在的那群世家中人,要麽對於臧霸也是束手無策,要麽就是勸說曹操用暴力直接解決,更有甚者,在權衡利弊之後,甚至決定了放過臧霸,大有一副養寇自重的意思。


    (ps:關於曹操末年時候,北方的局勢筆者並不是在胡說,曹操在晚年的時候,幾乎是向世家妥協了,寒門子弟不斷的被他摒棄,不斷的被他逼著或隱退,或離開,或是幹脆就殺了。


    但是世家辦事卻是太過於看重自己的利弊了,他並不在乎什麽曹家,什麽魏公國,什麽大漢,他隻在乎自己的世家,所以臧霸在得到徐州刺史的時候,開始還是很老實聽話的。


    但是隨著時間的流逝,他對徐州的掌控卻是越來越嚴重了,甚至在孫觀在青州刺史這個任上死去的時候,二話不說,直接代替孫觀開始了對青州的管理,後麵更是將孫觀的兒子一手捧到了青州刺史的位置上。


    要知道,徐州和青州這兩個地方不同其他,青州兵那是曹操起家的地方,民風彪悍異常不說,徐州的丹陽精兵那更是舉世聞名的一隻軍隊,丹陽也是天下數得著的募兵之地,當初大漢南北軍都是以丹陽兵為主的。


    在諸侯爭霸時期,小軍圖作戰暫且不說,大軍團作戰,如果不算統帥的話,也就是董卓的西涼鐵騎敢和陶謙的丹陽大軍掰掰手腕子,剩下的所有諸侯麾下的士卒,幾乎都是垃圾,當然了,那也是因為江東當初不出手。


    所以當臧霸手中握著徐州和青州之後,他就已經算是脫離曹操的控製了,但是臧霸十分的聰明,暫且不說別的,他沒有聽調不聽宣,也沒有對曹操有任何的陽奉陰違或者不尊重的舉動,可以說說話辦事沒有一點的毛病。


    但是臧霸就是不交兵權,他的手中永遠有著足夠的大軍在嚴守青徐二州,保證就算他出現在曹操的麵前,都沒有人敢對他做什麽,畢竟若是這兩個州真的鬧出點什麽事兒來,江東和劉備就敢一舉將中原攔腰斬斷。


    而不說青徐二州之後,西北的雍涼之地也是亂七八糟的,原本負責雍州的雍州刺史張既在世家的打擊之下,直接跟著曹洪去了漢中,然後雖然功勞不小卻是沒有得到嘉獎,反而直接進入了半歸隱狀態。


    而更加偏遠的涼州,在和雍州合並成了雍州之後,他這個雍州刺史反而變得有些有名無實了起來,整個雍州被雍州的世家,還有氐人,豪強和各路山賊馬匪已經瓜分完了。


    西涼因為中間隔著雍州本土,直接和中原斷絕了,西域的絲綢之路已經斷了很久就不說了,張掖四郡幾乎是一年鬧騰四迴,春夏秋冬四個季度場場不落下,稱得上英雄。


    幽州爆發的烏桓之亂若不是曹彰能打,恐怕就連幽州也完蛋了,並州塞外的鮮卑人,三個勢力你來我往好不熱鬧,曹操咋漢中大戰的時候,整個人是被中原各個勢力扯著走的,否則憑借他曹氏的底蘊,不可能耗不過剛剛得到西川的劉備。


    而許都的劉協或許也是因為知道自己能夠再在這個位置的時間也不多了,越發的不要底線了,隻要是能夠給曹家添亂,他這時候是什麽事情都敢幹的,鄴城的魏諷糾集了一幫山賊土匪就衝擊鄴城。


    許都周邊的賊寇在關羽打下於禁的時候,直接都快要衝到許都城下了,孫狼到最後都是一個失蹤,生死不明,荊州刺史胡修和南鄉太守傅方更是直接投降關羽了,可以說曹氏麾下的諸多州郡,在曹丕接手的時候,那就是一團亂麻。)


    言歸正傳,吳班在第二次截殺失敗之後,他不管自己想法是什麽,也不管自己願不願意,他如果還想完成益州那群人交給他的任務的話,就必須要聽馬超的,去聯合雍州的地頭蛇,氐人勢力。


    所以,吳班來到了這個山穀,因為這裏有他唯一能夠找到的氐人朋友,雷定。


    雷定為了能夠再次恢複勢力,並沒有離開自己的老巢特別遠,也算是給那些逃迴來的族人一個找到自己的機會,在積蓄實力的同時,也在積極的聯絡盟友,雍州現在敢和他一起抵抗強端的已經沒有了,但是別的地方有啊。


    雷定當初是因為幫助劉玄德打漢中才實力大損的,雖然他不想搭理馬孟起那個憨貨了,但是他卻不能和漢中斷了聯係,若是他此時和漢中斷了聯係的話,他就真的沒有機會再次崛起了。


    所以在吳班出川之前,彭永年那個滿臉都是刻薄的家夥去了一趟臨沮,找到了馬超然後通過馬超聯係到了投靠他的楊千萬。


    再從楊千萬那裏找到了雷定現在的駐紮之地,當然,還順帶要了一封楊千萬的手書,雖然當初楊千萬和雷定也算得上是仇家,但是這麽多年過去了,他們之間的恩恩怨怨也都清理的差不多了,再說了,現在兩個人也算得上是同為天涯淪落人了。


    此時吳班被李鍪在密林子來給一頓收拾,他麾下的這群賊寇別說現在已經跑的跑逃的逃,就算還能留下的也是已經喪了膽,成天就知道和吳班說一句話,那就是讓他不要自誤,小心觸怒了邪神。


    無奈之下,吳班隻能揣著懷裏的信箋,然後找到雷定的藏身之處,準備尋求這位曾今的霸主,現在的地頭蛇來好生請教一番。


    見到了雷定,吳班也沒有寒暄廢話的習慣,直接將自己該說的能說的一股腦的告訴了雷定,然後將楊千萬的手書也送給了雷定,告訴他,這是來自西川的友誼,如果這次他能夠幫忙的話,這件事一旦成了,那麽日後,西川一定會幫助他,再次在雍州立足。


    雷定看著手中楊千萬給自己的信帛,其實這信帛也沒什麽多麽重要的事情,就是一些家常,楊千萬就是告訴雷定自己在漢中王劉玄德麾下過得還算不錯,沒有卸磨殺驢,他們也是值得信任的,同時自己的麾下也慢慢得到了擴大。


    “楊千萬那廝和某家可不一樣,雖然我們現在都是實力大損,但是楊千萬那廝幾乎已經是絕後了,楊家現在小輩之中就剩下他一個小孫子還在世上了,所以他楊千萬是生是死也都看開了。


    但是某家可不一樣,某家雖然現在兵馬不齊,但是好歹當初也是有著七部人馬的大當家,大頭領,就算現在虎落平陽,那也不是等閑之人能夠欺辱的,最重要的是,某家膝下還有孩子!”


    吳班看著雷定囉裏囉嗦的說了這麽半天,實在是不知道他到底想要幹什麽,不禁感覺十分的頭痛,“雷定頭領,某家當然知道您當年的豐功偉績和偉岸的身姿,漢中王更是記得您當年援手之恩,但是您剛剛說的那些話是什麽意思?”


    “意思很簡單,老夫不敢和你們西川的人在一起賭命!”雷定直接冷哼了一聲,“當初說好的圍攻下辯,然後一舉打通漢中到雍州的道路,再之後幫我某家一舉成為雍州下一任的氐人之王!”


    雷定說的這些話,吳班自然是十分清楚的,還知道最後雷定讓他們坑的很慘,或者說讓吳蘭那個蠢貨坑的很慘,也難怪最後吳蘭好不容易跑到了雍州,結果還被雷定賣給了老對頭!


    不過雷定此時將此事給提了出來,這就有一些打吳班的臉了,甚至可以說在當著吳班的麵,打所有益州和漢中勢力的臉,甚至就是再打剛剛當上漢中王劉玄德的臉。


    果然,吳班聽到雷定的話之後,臉色頓時被變得十分難看了起來,看著一臉狂傲的雷定,吳班的眼中全是怒火,雖然他是世家之人,更是代表著益州世家的世家子弟,但是他更加看重的是劉玄德,因為他是真的把劉玄德當成自己的主公。


    他來這裏截殺劉玄德的親生女兒,來這裏阻止劉燊的出現,或許說,他為的不是別的,他隻是真的覺得這麽做是對的,在吳班的心中,或者說在以吳家為首的那些益州世家的心中。


    他們心中這麽做也都是在為劉玄德好,也是在為這個新生的勢力好,在他們看來,沒有人比劉永更加合適當劉玄德的繼承人,劉永身後有著全部益州勢力的跟隨和支持。


    而劉禪的身後有的隻是一群年老體弱的老臣還有一些居無定所的荊州之人,這實力的差距幾乎可以說不用看就能發現。


    再說性格方麵,劉永雖然年幼,但是在其母親和母族的指教之下,已經逐漸的有了一些王者風範,特別是在性格堅毅這方麵,他可是十分優異且良好的。


    在對比一下劉禪這個長子,從小就顛沛流離的生活,非但沒有讓他變得更加的堅毅不拔,反而是讓他別的有些軟弱可欺,而且最讓人無法接受的事情是,他不同武藝!


    作為漢中王的世子,居然不通武藝,這件事簡直是讓人笑話!


    所以在吳班這些益州勢力的人心中,他們支持的漢中王世子劉永,才是最為合適的,而支持劉禪的這群人,那些老臣是因為真的在乎他們的這個侄子所以才這麽拚命的支持劉禪,但是荊州人呢,他們支持劉禪完全是因為劉禪的性格軟弱客氣,所以才想要讓劉禪當繼承人。


    吳班這次來到雍州,就是為了劉永,但是也可以覺得說,就是為了漢中王劉玄德,為了他們忠誠的漢中王勢力。


    所以,當雷定說道這種侮辱漢中王的話語的時候,吳班的臉色才會變得這般難看,甚至可以說幾乎直接翻臉也不為過。


    “雷定首領,有些話能夠說,但是有些話不能夠說,若是你再敢說這種不走腦子的話,小心某家直接將你的腦袋摘下來!”吳班絲毫不在意現在是在雷定的地盤,也絲毫不在意,仿佛是雷定隻要再敢多說一句不該說的話,他就讓這個家夥血濺三尺!


    “吳班將軍!”雷定也是常年殺人見血的老一輩人物了,哪裏會被這麽一個在他看來,毛都沒有長齊的小家夥的,“你先看清你現在在哪裏再說吧,若是你這個家夥再敢出言不遜,你信不信某家現在就讓你被砍成肉泥?”


    “那就試試?”吳班說完話之後,竟然再次往前走了兩步,用胸口頂著前麵那氐人的刀尖,抽出自己腰間的長刀,大有一種,一言不合立刻就要動手的意思。


    看著這個仿佛沒有任何畏懼的家夥,雷定突然將暴怒的眼神慢慢的平複了下去,最後甚至變得哈哈大笑了起來,“你這個小子,某家剛剛不就是說了一些往事麽?哪裏有那麽嚴重!”


    說話的時候,還順帶讓自己的麾下將手中的刀槍都收了迴去,同時自己已走到了吳班的麵前,渾然不怕他手中的長刀,然後一把握住了吳班的臂膀,“小子,還不將你手中的家夥收起來麽?怎麽?難不成楊千萬讓你小子來某家這裏,就是讓你來亮家夥的麽?”


    看著哈哈大笑,仿佛剛剛什麽都沒有發生一樣的雷定,吳班雖然臉色依舊不是很好看,但是還是順從的將手中的長刀給收了起來。


    “雷首領,某家也是漢中王麾下之將,我們漢人有句話,叫住君辱臣死,所以還望雷首領見諒!”


    雷定擺了擺手,一副完全不在乎的樣子,十分豪放的說道,“某家剛剛的意思隻是想要和吳將軍好生商量一番,畢竟某家現在勢力已經大不如前了,若是再隨便因為交情而為了誰動手,那麽恐怕很快,這雍州就再也沒有某家的生存之地了,吳將軍說呢?”


    雷定將語氣放的輕鬆下來,態度也變得很是溫和了,這樣子之後,吳班反而有些不知道應該說什麽了。


    當初那件事,千不對萬不對,都是吳蘭的錯誤,這是不可改變的事情,不說其他,就說吳蘭為了搶攻,生生將大軍變成了三個部分,還不等援兵到來,率先發動攻擊,連累眾人將下辯給放棄了,這本就是大錯。


    不說別的,就單單這麽一件事,漢中王劉備都差點摔了桌子,本來大家的意思是先行攻打下辯,將雍州和漢中的道路打通之後,然後將馬超這頭餓虎給放出去。


    有了馬超的雍州會十分的精彩,同時會不斷的威脅著關中,迫使曹操必須將漢中放棄,這樣劉玄德才能達到速戰速決的目的,同時也能夠盡快的迴轉荊州,將所有的地盤連成一條線。


    結果吳蘭為了搶攻,生生的將最重要的一步給走錯了,否則一個小小的下辯,哪裏需要張飛和馬超兩個大將親自出馬,這也太看得起曹洪這位將軍了,便是夏侯淵本人都沒有這份兒殊榮啊。


    結果呢,吳蘭的這次失誤,別說雷定一直耿耿於懷,他難不成覺得漢中王劉玄德的心中就好受麽?


    下辯是什麽地方,那種地方他之所以要將張飛和馬超派出去就是因為連接著雍州,特別是馬超,這個和當年呂布相比都猶有過之的家夥,劉玄德將他收迴去都很不容易,現在居然還要將他給放出去,這是多大的勇氣。


    因為諸葛亮和法孝直當初給他的那個目標這的太誘惑了,一舉攻克下辯,然後讓馬超帶人直接殺入雍涼,將雍涼攪得一亂糟的同時,然後將漢中和雍州的路斷了,逼得漢中曹軍隻能依靠關中。


    然後在讓趙雲衝出西川,憑著趙雲的本事,試圖去斷了漢中曹營的糧道,逼得曹氏不得不放棄漢中這塊寶地,讓劉玄德得到一個完整的漢中。


    在得到漢中之後,立刻讓劉封和孟達兵出上庸,將上庸之路打開之後,關羽攻打宛城,馬超在雍涼之地攻打關中,然後劉玄德在漢中給曹孟德施加壓力,逼得曹氏放出關中或者荊州其中之一,讓劉備麾下所有的勢力,都連成一大片。


    這個謀劃是多麽的厲害,多麽的重要,說的劉玄德都是心神晃動,忍不住直接出手,直接行險讓馬超和張飛出手,希望能夠一舉拿下這半個天下來。


    但是吳蘭那個家夥將行蹤暴露了,還沒打下下辯,讓所有人都無功而返了不說,甚至直接暴露了自己的目的,讓曹軍直接快速的衝進了漢中,就連曹操也是放棄了驕傲,和江東選擇了聯手。


    然後之後不僅僅是漢中之戰,更多的還有,江東呂蒙直接偷襲荊南,讓荊南數個郡直接就脫離了劉備的掌控,而且還順帶的將曹仁和關羽的仇恨給變得更加尖銳了,讓關羽和魯肅撕破了臉麵,真正的變成了腹背受敵。


    最後的結果就是,哪怕法孝直聯合黃漢升一舉斬殺了虎步關右的夏侯淵,張翼德打扮了曹氏大將張郃,趙子龍更是奇襲漢水河畔,一把火燒了曹操的糧草,但是他們最後得到的也不過就是一個空蕩蕩的漢中。


    失去了聯合雍州的最好的機會,失去了荊南三郡,失去了西川的戰爭潛力,最後還失去了荊州和關羽,如果說雷定以為吳蘭的愚蠢,而實力大損的話,那麽劉備就是因為吳蘭的愚蠢差點將自己的命都搭進去。


    吳班將原委和雷定都說完之後,雷定也是一臉的呆滯,他簡直不敢相信,就那麽一個蠢貨,居然會給大漢鼎鼎大名的漢中王造成那麽大的損失和危險,聽完吳班說的話之後,雷定不由的朝著他拱了拱手。


    “未曾想到那廝竟然讓你們收到了如此的損失!”雷定臉色變得有些尷尬,不過依舊還是沒有鬆口,“不過咱們一碼說一碼,當初那個蠢貨的確是很蠢,但是現在我等也不能就這麽空口白牙的光憑著一張嘴就如此讓我等弟兄賣命!”


    “雷定首領到底是什麽意思?”吳班看著死活是不鬆口的樣子,心中也是有些惱火,“難不成首領還想要某家給您寫上幾張欠條不成麽?某家在西川的信譽倒是不錯,但是某家寫的欠條,就怕雷首領您不敢相信啊!”


    看著頗為惱怒的吳班,雷定卻是沒有任何的惱怒,反而哈哈一笑說道,“吳將軍說的哪裏話,某家又不是什麽印子錢,哪裏會讓您寫什麽欠條什麽的,某家就是想要一個承諾,還有一個信物!”


    “承諾?信物?”吳班看著雷定,臉上有些不明白他想要幹什麽,“還望首領明示,某家不太懂首領的意思!”


    “當初下辯一戰,不單單讓某家實力大損,更是讓某家將曹氏得罪了一個幹淨,那時候下辯城中可是有著雍州刺史張既大人,某家那時候也沒有打探清楚,上去就是一陣猛攻,險些傷了張既大人。


    如今你們漢中王將漢中拿下了,但是某家卻是將曹氏之人得罪幹淨了,張既那廝一迴到雍州別的沒有,第一時間就是清算某家,看看某家麾下的這些兄弟,都是被那張既給算計的,這才如斯般的落魄。


    某家今日和您說這個,並不是說想要讓您給某家等人一個交代什麽的,而是希望漢中王能夠看在當初我等也是盡心竭力的幫助馬超將軍和張飛將軍攻打下辯的份兒上,能不能給某家一個退路!”


    “退路?”吳班此時大概是想明白了,他大概是知道這個家夥想要什麽了,“你....雷定首領,是不是想著去漢中?”


    看到吳班終於領悟到了自己的意思,雷定也是忍不住的哈哈大笑了起來,不停的點著自己的大腦袋,“將軍說的極是,某家正是這個意思,將軍有所不知啊,現在雍州雖然亂,但是已經是亂中有序了,再想在雍州成就一番偉業,卻是有些困難了!”


    說完這句話,雷定還在吳班的麵前不斷的唉聲歎氣了起來,大有一副如今日子不好過的意思。


    吳班此時也是輕輕的鬆了一口氣,他知道對方的目的了,這件事情反倒是好辦了。


    “雷定首領,按理來說,您若是想要帶著手下的弟兄族人去我漢中,那當然是再好不過的了,但是雷定首領啊,某家在漢中王麾下不過就是一個無名小卒罷了,實在是當不得什麽大人物,您去漢中沒問題,但是保證嘛,某家真的不敢給您!”


    說完之後,吳班還十分和善的朝著雷定笑了笑,表現出了一副真的無能為力的樣子。


    “將軍誤會了!”雷定卻是一把打斷了吳班的話,十分豪放的說道,“某家哪裏是什麽不知好歹的人,既然要去漢中王的地界上討生活,那自然要遵從漢中王定下來的規矩,這一點某家是絕對不會改的。


    某家想要的隻不過是您,還有您身後的那個家族,給某家的一個承諾,或者說,某家想要投靠您身後的那個家族,這才是重點。”


    吳班此時臉色變得更加的猶豫了,倒不是他害怕或者是其他的什麽,對於吳家和一個小小的氐人部落做生意,或者對這個氐人部落多一些幫助或者幫扶,讓他更加的繁榮昌盛,這更加的沒有問題了。


    但是吳班現在卻是不敢輕易的答應下來,因為這不單單是一個勢力的事情了,還事關自己主公的事情,若是他今日就這麽簡簡單單就將這個條件給答應下來的話,恐怕日後自家的主公也饒不了自己。


    “雷定首領,並非是兄弟推脫,主要是這件事,還是讓主公做主,那更加好一些!”雖然這話,吳班說的很是客氣,但是還是有很濃重的推脫之意,不過雷定聽了之後卻是沒有惱怒,甚至沒有任何的不開心。


    “吳將軍多慮了,某家不是告訴您了麽?某家隻是想要入駐漢中,但是會做一個奉公守法的好百姓,換句話說,沒想再去做什麽違法亂紀或者作威作福的事情,某家要的也不是您在仕途上多麽向著某家,便是楊千萬那廝,現在都是折服在馬孟起的麾下,某家有怎麽會難為將軍!


    某家隻是想要一個承諾,就是某家去了漢中,不會收到什麽其他人的責難或者被什麽人清算,畢竟當初那個吳蘭,最後可是死在了某家的地盤上的!”


    吳班聽到這裏才徹底的放下心來,若是其他的他恐怕還要考慮考慮,但是,若是雷定害怕有人因為吳蘭而為難於他,那簡直就是可笑,剛剛已經說過很多遍了,吳蘭那個蠢貨這是死了,若他沒有死,劉備一定會讓他最後生不如死。


    “雷首領,若是如此的話,那我等現在就可以擊掌為誓,若是他日,您雷首領帶著麾下的氐人部族去了我漢中王的地方,定然不會有人因為過往之事而為難於您,若是有,某家二話不說,定然為您出頭!”


    吳班說完之後還伸出了自己的手掌,大有一種真的要和他擊掌為誓的意思。


    雷定看到這一幕也是十分的開心,也同樣將手掌伸了出來,同時嘴裏大聲說道。


    “吳將軍既然都已經將話說到了這地地步,那麽吳將軍想要某家辦什麽事情,大可以直接說便是,某家但凡有一句謊言來搪塞,那便是真的不為人子!”


    說完之後,雷定的大手朝著吳班舉起的手掌猛地拍了三次,然後正式的和他擊掌為誓,互相約定!


    再之後,雷定並沒有和吳班那般著急的出去尋找目標,就算雷定現在已經勢力大損了,那也是雍州地麵上有名的地頭蛇,想要找到這麽一個家夥還是不算難的。


    雷定隻是將自己想要找的人的各種特征放了出去,然後就拉著吳班前去喝酒了,還告訴吳班,好生吃肉喝酒,喝醉了晚上就好生休息一晚,等到睡醒了,人也就找到了。


    雖然吳班頗有些不相信的意思,但是最後還是拗不過雷定的拉扯,被雷定給拉到了內堂,開始了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的時光。


    此時陰平郡郡城之中,一瘸一拐的韓龍終於來到了自己的目的地。


    “你說你這個傻婆娘,都到郡城了還不找一個好點的客棧,住的客棧這般偏遠,讓某家找地方這般的費勁!”韓龍嘴裏不停的說著豔姬夫人的壞話,同時伸手敲響了麵前的木門。


    “誰呀!”就在韓龍敲響木門之後不久,裏麵就傳來了一陣很不耐煩的聲音,“這大晚上的不睡覺,瞎折騰什麽,找死不成麽?”


    裏麵這充滿了鄉音和暴躁的話讓韓龍不由的一愣,他在遼東也生活過一陣子,他一直覺得這大漢眾多州郡之中,遼東人的脾氣應該是最為直爽也最為暴躁的,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的事情幾乎每天都有。


    但是他今兒在陰平算是開了眼了,聽剛剛這說話的語氣,可不是什麽沒睡醒起床氣什麽的,純粹就是一句正常的話,甚至韓龍都沒有從裏麵聽到什麽戾氣,仿佛他們這種語氣說話是正常不過的一樣。


    “某家遊方之人,前來拜會主人!”韓龍說話倒是沒有不客氣,十分和氣的開口,不過也沒有直接亮明身份,“還煩請看一下門,某家和這裏的主人也算是有些淵源!”


    本來裏麵已經停下的腳步聲,聽到這後半句了,才再次響了起來,然後很快,大門就“吱呀”一聲的從裏麵打開了,也不怕這外麵的是什麽不軌之徒一樣。


    韓龍看著自己麵前的這個一臉笑意的仆人,臉上也露出了一個不錯的笑容,朝著那人和氣的拱了拱手,“某家是從洛陽來的,前來拜會此間的主人,還請通報一聲!”


    那仆役看了看韓龍,盯著他看了半天之後,不由的冷哼一聲,“可有什麽信物麽?”


    “沒有信物,您就說,某家乃是洛陽來的就行!”


    聽到沒有信物,那仆役臉色猛地變了一下,不過瞬間就恢複了正常,眼睛也變得有了些笑意,朝著韓龍也拱手說道,“小兄弟暫且在這裏等等某家,某家這就前去通稟!”


    “麻煩了!”


    “哎呦,客氣了!”仆役露出了半個微笑,然後將大門輕輕的掩上,快步的離去了。


    剛剛門子聽到韓龍說沒有信物的時候,就已經有些心神晃動了,像他們這種高門大戶,每日前來拜會的自然是不會少的,也有打著各種名義來這個攀交情的,所以一本分成兩大種情況。


    一種就是有信物的,這種人看似和此間的主人交情好,但是實際算起來反倒是生疏,想要進門還需要信物,那隻能是常年沒有見麵的,或者說是故人之後這兩種情況。


    這兩種情況無論哪一種都不值得他們現在就多做笑臉,就算家中的主人看重這份兒交情,那也是未來的事情了。


    但是這第二種情況可就不同了,第二種是說沒有任何的信物,這就有說法了,沒有信物找上門來的,一般來說會分三種情況。


    第一種就是太熟悉了,熟悉到一天十二個時辰,想什麽時候來就什麽時候來,想怎麽來就怎麽來,完全不拿自己當外人,當然了,這家的主人也不拿他當外人,這是仆役眼中的爺。


    第二種就是有著過硬的後台或者過人的本事的,這種人要麽是找主人家有事,要麽是尋求一個機會,不過這大晚上出現的,還真就是找主人家有事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當然了,這還有第三種可能,就是這個家夥純粹就是個騙子,不過這種人不是沒有,而是太小看這種人家的門子仆役了,他們這些人的眼睛每日看到的,聽到的已經不是用多少來形容了,什麽樣的人,什麽樣的氣度,就算不敢說全都能看準,也能摸出來個八九成。


    所以當仆役看到韓龍雖然走路時候腿腳不太方便,但是他身上的這種氣度卻是再也無法偽裝出來的,所以幹脆就點了點頭,明白了他這個家夥是什麽個情況,也不囉嗦,趕緊進去稟報。


    果不其然,韓龍並沒有在外麵等太久就看到那扇大門再次打開了。


    剛剛那個前去報信的仆役再次出現在韓龍的麵前,然後臉色露出了更和善的笑容,“這位公子,我家主人有請!”


    那仆役說完之後,便帶頭往前領路,為了照顧韓龍行動不便,還專門放慢了自己行動的速度,同時一路上不停地和韓龍說著閑話,雖然這些話大多數都是讚美和誇讚,但是韓龍還是聽出來了濃濃的打探意味。


    不過這個仆役再怎麽激靈,也別想從韓龍的嘴裏套出什麽有用的話來,反而是自己不小心說漏了很多,最後反應過來的仆役更是一臉尷尬的將自己的嘴閉上了,然後沉默的在前麵領路。


    當兩人到達正廳的時候,此時這間院落的主人已經更衣好了,正在端坐在主座之上,大廳之中燈火通明,看得出來,這間主人對韓龍也是十分的重視的。


    “韓龍見過長者!”韓龍走進正廳之後沒有說別的,倒是先很恭敬的給主人行了一個禮,表達出自己的鄭重。


    “這位先生免禮!”主人家是一個歲數不算大的中年人,長得也是很是雄壯威武,但是穿著的卻是一身儒士袍,雖然他打扮的很是端正,身子也是很幹淨,但是看上去總感覺有些不倫不類的感覺。


    “這位先生,還望某家有些眼拙,不知道您是哪位,某家貌似是沒有怎麽見過閣下,剛剛下人來報,說您是洛陽而來,某家好像也沒有什麽洛陽的朋友啊!”


    看著笑嘻嘻的主人家,韓龍的臉上也帶出來了一抹微笑。


    “長者的確是未曾見過某家!當然,某家也未曾見過長者!”


    “那...這位先生您來此,到底是有什麽意思?或者說,您是什麽人物不成?”


    韓龍從懷中掏出一塊小巧的腰牌,拿在手中給那主人看著,同時再次說了一句,“校事府韓龍,見過強端首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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