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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烏程侯府?”關銀屏聽到這個名字心中驚了一下。


    烏程侯,這個稱唿在大漢算不得什麽,近些年因軍功而封侯的雖然不多,但也絕對不會少。


    但是烏程侯這個在江東,那就如同冠軍侯在朝廷一樣,哪怕隻是一個最小的亭侯,那也是意義重大的。


    烏程侯最開始是江東勢力奠基之人,江東猛虎孫堅的稱唿,當年的烏程侯,以勇武威震天下,便是關銀屏那個同樣以勇武而聞名天下的大將關雲長對孫堅都是十分的敬佩,經常說,當年自己打不過他。


    而在烏程侯孫堅死後,爵位則是由其長子孫策繼承,孫策當初就是帶著烏程侯的爵位,然後將偌大的江東之地收進麾下的。


    可以說,在某種情況下,烏程侯這三個字,這個爵位就是江東霸主的代名詞。


    隻不過孫策並沒有將這個爵位留給他的兒子,也沒有留給他的二弟,江東現任之主孫權,而是留給了另外的一個人。


    江東猛虎孫堅身下有五子一女,其中長子孫策多謀善兵,乃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大將之才,江東之地可以說是他一手打下來的,二子孫權,小小年紀便老奸巨猾,十八歲坐上江東之主的位置,將搖搖欲墜的江東守了下來。


    而孫家的五子一女中,嫡子有四人,除了長子孫策,次子孫權之外,尚有三子孫翊,和四子孫匡。


    其中孫策的三弟孫翊最有他的風範,和他一樣驍勇善戰,果敢堅毅,年紀輕輕的就守護親族,乃至隨兄出征,甚至江東的眾多大臣在繼承人的問題上,很多人都更加的傾向孫翊。


    但是孫策雖然對這個三弟很是器重,卻最喜歡的弟弟卻不是他,當然,也不是性格和他截然不同的二弟孫權,而是貌似無害,甚至有些紈絝的幼弟孫匡。


    為了孫匡,孫策甚至主動將烏程侯的爵位直接交給了他,就是為了保他的平安,若非是大家都知道,這個孫匡公子是真的無心權勢,恐怕真就會在身邊聚集起一股不小的力量。


    但是雖然孫匡不愛權勢,甚至也沒有自己的勢力,但是江東誰都不敢小看這個家夥,因為他和自己的那個幼妹一樣,都是讓江東所有世家公子頭痛欲裂的人物。


    作為孫策最看重的弟弟,和孫尚香一樣,在江東“橫行霸道”,和孫尚香被江東的公子哥們稱為雙煞,兩人上街,所有的江東世家公子都是能躲多遠就跑多遠。


    今天孫匡出現在了這裏,雖然隻是讓孫魯班說了一句抱歉,給關銀屏送了一些東西,但是江東明眼的人都知道,這是關銀屏收到了孫家最大的兩個人你的庇護。


    全江東都知道,孫匡和孫尚香關係最好,大哥和三哥死了之後,已經閉府不出的孫匡除了孫尚香以外,無人能夠請的動。


    關銀屏也想通了各種的關竅,雖然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能夠讓孫尚香和孫匡這兩個小祖宗保護自己的,但是這卻是不妨礙她為此感到慶幸,至少有這兩位的保護,關銀屏今後的日子會好過太多太多了。


    “烏程侯!”在孫匡剛剛帶著孫魯班離開的時候,關銀屏追了出去,叫住了他,“請問烏程侯,您為什麽幫我?”


    “呃...尚香找的我,所以我幫你!”孫匡倒是十分實誠,或許說,憑著他在江東的地位和能力,關銀屏還不配讓他找理由,“至於尚香為何要我出麵,我也不知道!”


    “那尚香郡主....”關銀屏還想再問,卻是看到孫匡已經離開了。


    孫匡走了,很快孫匡的隨從將東西放好之後也就離開了,隻有那幾名還在後院鑿井的民夫留下,看著滿滿當當的院子,關銀屏感覺今日發生的事情太過於詭異了,不過看著這些東西,他倒是放下心了。


    同時她的心裏也冒出來了一個想法,“會是他麽。”


    與此同時,建業吳軍大營。


    “封郡主命,前來請見越騎校尉太史享將軍!”


    劉複被孫尚香府中的護衛領著,來到了軍營外,直接拿著孫尚香的信物來尋人。


    士卒通稟之後,很快一個穿著盔甲比劉複的年紀差不多大的一個青年將領便走了出來。


    “蘭月你來此尋某是做何?”看得出來這個越騎校尉和郡主府的人應該很熟悉,看到蘭月之後笑的很開心,像是見到了一個什麽熟人一樣。


    不過相比於這位越騎校尉,蘭月姑娘的態度倒是平靜了很多,“郡主讓這個家夥跟著你,職位什麽你看著安排,另外郡主說打山越人的時候讓他衝在最前麵!”


    說完之後蘭月將劉複往前一推,自己轉身就走,看的劉複都有些發愣,


    太史享看見蘭月要走,頓時有些著急的喊道,“你就沒有什麽想和我說的麽?”


    蘭月聽到太史享的話卻是頭也沒迴的離開,讓太史享好生尷尬。


    等到蘭月再也看不見了,太史享才將目光收迴來,看著劉複眉頭直皺,“你叫什麽?”


    “末將郝然,見過將軍!”


    “末將?”太史享直接冷笑一聲,“哪個允許你自稱末將的?在這裏,不管你是誰的人,都給某家從最底層做起!”


    說完之後還上下打量了一番劉複,“看模樣倒是挺健碩,就是不知道本事如何了。”說完還使勁兒的拍打了劉複幾下,這才點了點頭。


    “末...小子武藝...”劉複剛想說點什麽,不過被太史享直接揮揮手打斷了。


    “不用在這裏和某家耍嘴,等到了山越人的麵前,自然就知道你的能耐了!”說完之後,太史享直接將他帶進了軍營之中。“我會給你安排一個伍長的位子,但是你卻沒有麾下,在某家這裏,想要有手下就要憑著自己的本事去搶!


    明日大軍就會開拔去打山越人,能不能活下來,能不能出人頭地,到了哪裏,就都知道了,若是你真有本事,某家再親自給你慶功,若是你就是個廢物,某家也會親自將你的屍首還給郡主!”


    將這些全都說完之後,太史享便直接拉過一個巡營的校尉,讓他帶著劉複前去領取自己的東西,不過劉複自己帶著兵刃,所以隻需要衣甲等物就夠了,同時將自己的名字留在花名冊上。


    從今天開始,從現在開始,劉複便正式的成為了一名江東軍麾下,隸屬於越騎校尉太史享麾下,同時劉複也終於想起來這個太史享是誰了。


    在江東姓太史的,年紀輕輕便身居越騎校尉之職,那隻有那個從小被收進孫府,已故的建昌都尉,被葬於南徐北固山下的東吳猛將,東萊太史慈將軍的兒子了。


    “沒想到,兜兜轉轉的,某家竟然到了太史家子弟的麾下,真是世事無常啊!”劉複搖著頭,心中無盡的唏噓,不過為了某個希望,他還是得堅持下去,就是不知道這短時間,他要經曆多少了。


    此時的江東陸府,鎮西將軍陸遜的府邸,也迎來了一個貴客。


    陸家的主座上,此時正端坐著一名高大挺拔,外貌十分威武的中年男子,長著一把虎須更是顯得卓爾不凡。


    (關於孫權的長相,他的確是長相奇特,有史書記載紫髯碧眼,但是碧眼是三國演義編出來的,紫髯確實是有,不過這個紫髯說的卻不是他胡子的顏色,而是說他樣貌威武不凡,有帝王之像,說白了也可以說是帶著一些吹捧的意思。


    但是他上身長而下身短卻是事實,善弓馬好騎射,敢駕馬射虎,卻是不是常人,不過樣子卻也沒有三國演義中說的那麽玄乎,畢竟就算他有混血返祖的成分,也不能說長著紫胡子,綠眼睛,要真是那樣,能不能當上吳大帝我不知道,但是被人降妖除魔倒是很可能。)


    陸遜走進正堂,看到主座上的男人之後,便直接跪拜道,“陸遜,見過主公!”


    孫權哈哈一笑,直接起身走到陸遜身邊,彎腰將他拉了起來,“伯言見我,還這般多禮作何?某不過是聽說最近伯言家中有事沒能去呂公那裏上堂,特地過來看看伯言,是否遇到了麻煩!”


    陸遜趕緊再拜到,“多謝主公掛念,還是某那不爭氣的長子,突發寒疾,病情忽重忽輕,弄得某家這裏,無心正事,實在是有負主公所托!”


    “哎,伯言這是說的哪裏話!延兒乃是吾侄,延兒有事某家怎能坐視不管?”孫權佯裝憤怒,然後伸手招唿了一番,一個背著小匣子的老者便走了進來,“這是我吳郡的名醫,某親自找來為延兒看病的!”


    “這...”陸遜看到這老人,臉上反倒是有了一些猶豫之色,不知應該如何應對了一般。


    “伯言莫不是不信我孫仲謀?”


    “末將不敢,末將這就讓人將延兒找來!”陸遜趕緊連唿知錯不敢,就要迴去將自己的兒子帶來,讓這個大夫診治。


    不過卻再次被孫權攔了下來,“伯言不急,孤之前聽聞你府上來了一名道士,倒也是精通醫術,不知可有那人開的方子?”


    陸遜心中一凜,知道這才是正事,孫權哪裏是關心自己的兒子,無非是來試試水罷了。


    “主公稍等,末將這就將方子拿來!”說完之後陸遜便快步走了出去,讓人將李鍪開過的藥方全部都拿了過來,給孫權和那個什麽吳郡的名醫過過目。


    那孫權接過藥方之後粗略的看了兩眼卻是什麽都沒有看出來,便直接將它交給了身邊的大夫,那所謂“名醫”仔細端詳了半天,才抬起頭來看著陸遜問了一句,“這方子這般的多,可是實時調換麽?”


    “正是!”


    “那藥渣....”


    “先生稍等,隨後就到!”陸遜知道這個肯定會需要的,所以早就讓人去準備好了,很快幾包藥渣就放到了那人的麵前,甚至還有一包是溫熱的,一看就是剛剛熬出來的。


    那人將方子和藥渣仔細的對比之後,才朝著孫權點了點頭,接著將方子還給了陸遜,然後雙眼閉了起來,一副得道高人的模樣。


    陸遜看那人不再說話了,直接揮揮手讓人將東西都撤下去,然後著人去請了長子陸延前來。


    此時的陸延看似和之前李鍪第一次見他沒有什麽區別,但是仔細看去就會發現,他的眼睛中已經沒有了神采,同時眼眶周圍還有這些許黑眼圈的出現,手背的關節處,也有著幾處青色。


    “延兒,主公特地請來了我江東名醫前來看你,快謝謝主公!”


    陸延剛進屋就聽到了陸遜的話,然後也趕緊拜見到,“小子見過主公,多謝主公關心!”


    “哎,延兒不必如此多禮,大家都是一家人,快坐下!”孫權將陸延拉了起來,然後讓他坐到自己身邊,同時對那名醫試了一個眼色,讓他給陸延診脈看病。


    這為名醫倒是沒有李鍪當初那麽繁瑣,也沒有對陸延左摸摸右看看,就是簡單的給他把了把脈,然後問他都有哪裏不舒服,同時還特意問了陸延一句,那道士有沒有給他吃什麽丹藥?


    “這倒是沒有,除了他剛剛來的時候,那日寒疾加重已經是不行了,整個人都沒了直覺,聽聞那道長給小子送了一顆丹藥下肚,頓時就讓小子緩了緩了過來,從那之後,小子是再也沒有吃任何的丹藥,便是想,道長也不同意!”


    大夫聞言之後點了點頭,便請陸遜將自己的兒子帶迴去了,等到陸遜和陸延等人都離開之後,大夫才湊到孫權的身邊輕聲說道。


    “這孩子恐怕是撐不過幾天了!”


    “延兒從小體弱多病,當年陸遜曾想求那吳普出麵救人,但是最終還是放棄了,這些年也不過是靠著各種藥材吊著性命罷了,不過如今看他反倒是有些好轉了,平素裏他都是咳嗽不止的,現在卻是沒有發現,為何....”


    “主公有所不知,陸延看似不再咳嗽,但是其內在的五髒六腑已經壞了,若是一經停下湯藥,恐怕立斃當場,便是再用湯藥吊著,也活不過十天了!”


    “這....可是那道士下毒?”


    “讓老夫驚奇的便是這裏,老夫看了他給的藥方子,每一味藥材都對,雖然看著有些怪異,但是卻沒有任何的惡意,所以這陸延如今不再咳嗽了,便應該是他的功勞,但是老夫同樣確定,陸延命不久矣,和他定然脫不了幹係!”


    “藥渣中,可曾有其他的東西麽?”


    “沒有,這點老夫同樣可以確定,藥渣中十分的幹淨,就是方子裏的藥!”


    孫權聽完之後緩緩地點了點頭,“沒想到這伯言倒是真的找到了能人啊!”


    “嗬嗬..”老大夫聽到之後沒有迴答,這種話他也不敢接話,隻能在那裏尷尬的笑著。


    等到陸遜迴來之後,孫權也站起身來,“伯言啊,延兒的病情耽誤不得,稍後給你開一副滋補的方子,希望能夠有用吧,不過還有一件事,某心中甚是憂慮!”


    “主公請說!”


    “之前子明奪下了荊州,斬殺了關羽,為了嘉獎子明遂賞錢一億,不過子明仁厚,卻是堅持不要,本來某也在糾結該如何賞賜於他,剛剛有人來報,子明病了,這讓孤甚為擔心,所以想來找伯言商量一番。”


    “主公請說,但凡陸某能做的,定然不會推辭!”


    “哈哈,甚好!”孫權哈哈一笑,仿佛放下了什麽心事一般,“之前有人告訴某,你陸伯言找到了一個方外之人精通醫術,還將自己那自幼體弱多病的兒子都治好了,本來某還不信,今日一看,果然是陸家啊,能力就是大!


    所以,伯言能不能割愛,讓某將這位世外高人帶走,隨某前往荊州,給咱們的呂蒙大將軍好好的診治一番,某可不想失去這個大將軍啊!”


    聽到孫權說的話,陸遜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麽說,心裏的滋味倒真是百般滋味在心頭,最後還是輕聲說道。


    “主公放心,稍後陸某便讓清風道長前去尋找主公,隨著主公前往荊州!”


    “哎,不用那麽著急,明日還得準備一番,過了明天吧,到時候伯言直接帶著他,去碼頭尋找我等便好!”說完之後孫權用力的拍打了幾下陸遜的肩膀,“伯言啊,揚州別駕,還是有些屈才了,呂公歲數大了,大了!”


    說完之後便直接離開了,同時那為不知道名字的名醫也將一副寫好的藥方遞給了陸遜,“陸將軍,告辭!”


    “先生慢走!”


    等到該走的人都離開了之後,陸遜長吸一口氣,對著身邊的親隨說道,“去將清風道長找來,就說某家有要事找他!”


    “諾!”


    很快李鍪便來到了陸遜的麵前,看著呆坐在主座上的陸遜,早就得到孫權出現了的李鍪知道自己終於要走到最後一步了。


    “多謝陸將軍的幫助,我等...”李鍪剛剛張嘴說話,陸遜的話也傳了過來。


    “我想和延兒再過一個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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