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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空中已經稀稀拉拉的下起了小雨,烏桓部落的喊殺聲依舊再持續,很多烏桓人在不知不覺中就被人剁了腦袋,整個烏桓營地,稱得上是哀嚎遍地。


    黑暗中,兩個黑衣人出現在“老大”的麵前,那一身的黑衣黑袍再配上略微有些沙啞的嗓音在這個黑夜中,嚇得“老大”差點把他倆給剁了。


    “這一路上有什麽問題麽?”其中一個黑衣人率先開口。


    “沒有,一路都是順風順水的,開始我還以為多麽艱難呢,沒想到如此不堪一擊。”那位“老大”一臉的不屑的說道,“這樣的烏桓居然能夠讓幽州的漢人那麽難堪,看來現在中原的漢軍夜落寞了!”


    另一個黑衣人聽見他的話之後抬起頭看了他一眼,然後沒有說話,又低下頭去。


    “不要太狂妄,這次是烏桓自取滅亡,每天除了喝酒耍錢竟然將自己荒廢如斯,活該他們滅亡。”


    “另一邊的人呢?”老大看了看另外的一個方向,那裏是輜重營和鮮卑營地,“不需要派人去盯著麽?”


    “兩個蠢貨罷了,一個把自己給自己弄了一個烏龜殼子結果把自己給困死了,至於另一個,自作聰明,我已經穩住他了。”


    “哈哈”周圍的人暢快的大笑起來,“那就是說這裏的東西,都是我們的了?”


    “如果你願意,我還可以給你整個幽州!”黑衣人的語氣中透著濃濃的誘惑,但是“老大”僅僅掙紮了一瞬就恢複了正常,直唿“不用了,受不起。”


    黑衣人不再多說,靜靜的等待著結果。


    “老大”一個穿著布衣,拎著一把獵叉的騎士跑了過來,“我們去那樓板的大帳中發現他已經跑了,是先追擊他還是先打掃戰場!”


    “先生有什麽想法麽?”老大沒有迴答他,而是轉過頭問黑衣人的意見。


    “我該做的都已經做完了,剩下的就是你的事了,怎麽做,我不插手。”黑衣人卻是不為所動,甚至整個話語都波瀾不驚。


    “嘿。”老大聽完這句話之後大嘴一咧,“全軍,追擊樓班,拿下了樓班,我們就拿下了一半的草原!”


    “吼~吼~吼~”身邊的人開始揮舞著自己的兵刃,然後老大一聲唿嘯,正在廝殺的人群開始集結,向著樓班逃跑的方向開始追擊,同時作亂的烏桓人也開始讓剩下的那些一臉慌亂的烏桓人們放棄抵抗,像以前一樣,投降等待自己的結果。


    “老大,烏桓人畢竟還有幾千人,咱們都走了沒問題吧。”一個騎士跑到自己老大的身邊問道。


    “烏桓人已經喪膽了,他們不再是草原上的狼,而是一群沒了膽子的綿羊。”老大啐了一口,“再說了,樓班已經跑了,而剩下的人裏,位置最高的兩個人,可是我們的人!”


    “嘿嘿,真不知道這群烏桓人幹什麽吃的,成天除了喝酒就是耍錢,一群廢物。”騎士也開始一臉的不屑。


    “你剛剛說什麽?”


    “我說這群烏桓人都是廢物,除了喝酒,就是耍錢啊。”騎士迷茫的看著自己的老大,“有什麽問題麽?”


    “沒有。”老大這句話說得有些心不在焉,“總感覺自己忘了點什麽。”


    “老大神機妙算,怎麽會忘了什麽。”騎士一臉的獻媚,可惜天色太黑自己的老大是看不見這表情了。


    “哼,就你小子會說話。”不過老大還是被他的話給逗笑了,“不能讓你白拍馬屁,給你個機會,帶人去抓了樓班,隻要得了手,不但牛羊女人你應有盡有,我再讓你當個二頭領!”


    “哈哈,多謝老大!”騎士一聽當時就興奮了,“吼哦~兄弟們,你們的二哥帶你們去搶功勞去啦!”


    吼完這句話,騎士就使勁的一抽戰馬,當先衝了出去,後麵那些聽見了的騎士們也都一個接著一個的吼叫著衝了過去。


    而一直一臉淡然的老大,則是含笑的和不斷越過他的騎士們加油鼓勁,然後慢慢的落在了後麵,仿佛一副不和手下人爭奪功勞的樣子,就這麽遠遠的吊在後麵,眼神在四處亂瞄。


    烏桓大營中,兩個黑衣人已經將烏桓人都聚集在了一起,另外還有一個人在不停的勸說著他們。


    “你們不要反抗,這次戰鬥本就和你們沒有關係,我們要的隻是反抗樓班而已。”


    “你們是如何出現在這裏的?是樓班,將你們原來的首領出賣給了漢人,出賣給了他的榮華富貴,他殺了你們的老首領,還搶了本來屬於你們的牛羊,奪走了你們的女人和奴隸,他才是烏桓最大的罪人。”


    “一個為了榮華富貴就出賣了生自己養自己的部落的人,一個為了前途就將自己的兄弟姐妹出賣甚至殘忍殺害的人,這樣的一個人,他怎麽配做我們烏桓的王!”


    “你們為了這麽一個糊塗的王,為了這麽一個不在乎你們的王,為了這麽一個利用你們的王,獻出你們最寶貴的生命,讓你們的孩子失去父親,讓你們的母親失去兒子,讓你們的家失去頂梁柱,你們說,值得麽?”看著裏麵侃侃而談的烏塗,一個黑衣人忍不住扭過頭問道,“這是你教給他的?”


    “沒辦法,你們這些烏桓人的腦子實在是....太差勁兒了。”


    “我們隻是沒有你們奸猾而已。”


    “哈哈哈”另一個黑衣人仿佛受到了什麽誇讚一樣,笑的很開心。


    “那邊是怎麽迴事?”正交談著的兩人突然聽到一陣嘈雜,然後扭過頭去,就看見那裏有一群人在不停的喧鬧掙紮。


    正在進入狀態的烏塗也發現了那裏的喧鬧,“總是有不知所謂的人再做著無謂的抵抗。”


    烏塗親自帶著幾個人走了過去,他要看看是誰還為了一個已經注定敗亡的樓班那麽的拚命,同時在遠處看戲的兩個黑衣人也衝了過去。


    “你們給我躲遠點,別給臉不要,小心田將軍再次帶軍將你們擊潰!”張琛麵對這一群烏桓的壯漢依舊一點不慫,“枉費小爺我給你們這麽多銀錢好處,給你弄來好酒好菜好女人,你們到底在幹什麽!”


    烏塗他們走過來的時候就看見聽見這麽一幕,“哎,差點將他們這幾個燙手的山芋給忘了。”


    揉了揉自己突然就開始發脹的腦袋,慢慢的走上前去,生怕刺激到他們,“那個張主簿,你先冷靜冷靜,你要知道,我們並無惡意!”


    “那你們這是幹什麽?”


    “這隻是我們和樓班之前的事情,和你們,和漢軍絕無關係。”


    “這麽說,你們依舊會臣服於我們大漢嘍?”張琛看著麵前的烏塗,再此之前,這家夥就和一個小透明一樣,成天委屈巴巴的好像誰都能欺負他,也不摻和任何事情,掛著個副將的名號卻是成天在帳篷裏自哀自怨的。


    “這個....”烏塗卻是不敢順著張琛的話往下說。


    “這個當然是不可能的。”身後的黑衣人替他給出了答案,“烏桓是烏桓,大漢是大漢,烏桓可以不去襲擾大漢,但是絕對不會再像樓班一樣,對大漢搖尾乞憐。”


    “操一口正經八百的大漢官話還帶著點南方口音,說出來的話確實讓我感到十分的惡心。”張琛看著大放厥詞的黑衣人,“藏頭露尾的幹什麽,旁邊那位呢,不知道是哪位兄台?來自哪裏?”


    “嗬,你們自己成天喝酒耍錢將自己弄成這幅樣子,現在還好意思在這裏胡吹大氣麽?”南方口音的黑衣人前進一步正好擋住了旁邊的同伴,“怎麽,你旁邊那個酒鬼已經醉的說不出話來了?”


    張琛今天沒有飲酒,是被人直接控製住了,而樊澤沒那麽費勁,自己就把自己弄暈了,等人們衝進他的營帳的時候,一股子衝天的酒氣,差點將來人熏一個跟頭,連綁都沒有綁,直接給抬了出來,現在還鼾聲大作。


    “他能不能說出話來,一會兒你就知道了,不過我倒是想知道,隻有你們這...一..二...三....七個人,是怎麽有勇氣就這麽站在我們兩個麵前的。”


    黑衣人看著突然平靜下來,還數了數自己人數的張琛,有些沉默。


    “行了,別和他們廢話了。”一個聲音突然冒出來,將那七個人嚇了一跳,緊接著他們就看見一抹刀光,然後綁著張琛的繩索就斷裂了開來。


    張琛舒緩了舒緩自己的雙臂,樊澤也一個翻身坐了起來,那動作,和失傳已久的“懶驢打滾”竟然有九分相似,隻不過打到一半實在是滾不動了,就給爬了起來,站起來的時候,兩個手掌中已經各自握住了一柄短刀。


    “你們兩個....”黑衣人看著並肩而立的兩人,“就憑著你們兩個人,也配如此叫囂。”


    “你們不是也隻有七個麽?”張琛眼皮子都不抬的說道,“別指望剩下的那百來人,別說加上他們行不行,就算行,你敢叫他們過來,你信不信,我倆人一嗓子就能讓你們瞬間控製不住形勢?”


    樊澤也嘿嘿一笑,“這陣子這裏的人哪個沒受過我二人的恩惠,那個蹲在角落裏的老家夥,家裏人病了沒人管,是老子找人去他部落給他老婆治的病,還有那個雙手抱頭哆嗦的和個篩子一樣的家夥,欠了人家錢要被搶走部落裏的牛羊,是我旁邊這個家夥給他換的債,還有那個...那個...”樊澤不停的指指點點,這段時間,他倆晝夜不停的喝酒耍錢,這個大營中的人他們不敢說全見過,至少見了八成以上。


    再加上傳出去的急公好義,豪爽大氣的性子,烏桓這種連逢大敗,家中過不下去的比比皆是,一個個的都是他倆幫忙解決的,隻不過因為各種原因,不讓他們肆意傳播罷了。


    “那又如何!”黑衣人有些咬牙切齒,他感覺到了,情況有些不對了。


    “雖然你們都是養不熟的白眼狼,但是烏桓這個部落還是十分的講義氣的,否則你以為你旁邊的這兩個家夥為什麽不敢動我們兩兄弟?”張琛看了他一眼,十分的笑虐,“他們明白,我們可以被綁住,可以被控製,但是若是動了我們一根手指頭,他們,那些現在和綿羊一樣的烏桓人,就會讓你們知道知道什麽才是烏桓勇士!”


    黑衣人扭頭看向了烏塗,烏塗一臉尷尬的低下頭,黑衣人就知道張琛樊澤二人所言不虛。


    “那又如何?”


    “給你們一個機會,你們七個若是能夠將我二人殺死,我們也就認了,如何?”樊澤突然嘿嘿一笑。


    “你的確很厲害,他們六個都不是你的對手。”一直在後麵默不作聲的第二個黑衣人突然開口,“但是,你這麽說,是不是有些狂妄了。”


    “你的聲音,很熟悉啊。”樊澤突然歪著頭,看了看後麵的那個家夥,“很像我的一個朋友。”


    “朋友?”


    “對,一個朋友,在這個大營裏,唯一的一個朋友。”


    “你們才認識了多久,就能成為朋友。”


    “他很對我的性子,所以,雖然時間不久,但是我們感情很好。”樊澤突然笑了一下,“那個家夥酒量很好,非常好,曾經有人告訴我,就好越好的人,故事就會越多,我想他應該是一個很有故事的人。”


    “他的故事和你有什麽關係。”


    “我答應過他,會聽他的故事的。”樊澤哂笑一聲,“庫澤力,來告訴我你的故事怎麽樣?”


    說著這句話,樊澤突然一個前衝,兩把短刀直接鎖定了那人的脖頸。


    “若是這次我們能活下來。”黑衣人歎息一聲,然後右手用黑袍中抽出來,一個絕對稱得上是殘破的彎刀出現在手中,向上一攔便把樊澤的兩把短刃給擋住了,同時照在頭上的黑袍帽子也掉落了下來,露出那一張無悲無喜的臉,正是樊澤口中的庫澤力。


    樊澤雙手一分,短刀分取庫澤力的兩側太陽穴,與此同時,庫澤力也冷哼一聲,一個欺身撞入了樊澤的懷中,不但躲過了他的懷中,同時彎刀也摸向了他的脖頸。


    樊澤雙膝一彎,上身後仰躲過襲來的彎刀,然後雙刀翻轉像迴捅去,直奔庫澤力的後腰之處。


    庫澤力也一腳踩在樊澤彎曲的膝蓋上,然後一個起跳翻身,躲過樊澤的雙刀,同時雙腳直奔樊澤的麵門。


    樊澤和庫澤力都是用的短兵,還都是屬於奇門,兩人的打鬥十分的緊張和驚險,在狹小的一片區域不斷的閃轉騰挪,同時手中的兵刃也不離對手的要害,一時間倒是打的難舍難分。


    樊澤被庫澤力拖住,而另一邊,張琛看著圍上來的六個人,嘴裏嘖嘖作響,“你們這是何苦呢?”


    “少廢話,先拿下他再說。”黑衣人一身暴喝,然後烏塗等人就衝向了張琛,烏塗還是害怕傷了他,所以選擇了徒手,但是旁邊的五人卻是沒有這份顧慮,各持兵刃,直奔他的要害。


    張琛一陣慌亂的躲避,突然伸手握住一杆刺過來的長槍,“槍,不是你這麽用的。”


    “什...”用槍的烏桓士卒還沒有迴過神來,就感覺一股大力襲來,同時手腕猛地下沉,“哢吧”一聲手腕一痛,他就知道自己的手腕脫臼了,不由的力道一送,然後長槍就被張琛奪去。


    握住長槍前部的張琛看都不看那人,直接手腕用力向後甩出,長槍猛地向後麵襲去,一陣罡風唿嘯,一個繞到張琛身後的家夥就被他突然刺出的長槍刺中胸膛,並且直接撞飛出去。


    張琛反手一握直接抓住長槍尾端,然後大步一跨,整個身子一低,就是一個一字馬做出,下蹲的同時,前腳發力帶動整個人向前竄去,一個側身就突出了五個人的包圍圈,長槍帶出一篷血霧也被他抽了出來。


    “雖然我隻和母親學過幾手槍術,但是對付你們,還是沒什麽問題的。”張琛冷漠的一笑,握住槍的張琛變得十分陌生,顯得十分邪魅。


    “別信他的裝神弄鬼,殺!”黑衣人發現事情越來越出乎他的意料,一邊讓烏塗等人繼續攔著張琛,同時暗中招唿人手,在必要之時,讓那些防備烏桓降卒的那百餘人先來這邊。


    “嘿,冥頑不靈。”張琛邪魅的一笑,長槍揮舞,抖出數個槍影,將衝過來的五人一下子就給唬住了,然後就在愣神中,槍影一收,烏黑的長槍直奔最左邊的一人衝去,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就沒進了他的胸膛。


    隨後的張琛不斷的揮舞著長槍,雖然對方有四個人,卻是連片刻都沒有堅持住就被他給斬殺了三個,隻留下一個烏塗,被他一個直抽,拍在了地上,動也不能動。


    黑衣人看著走到自己麵前的張琛,也放棄了再唿喚那些人的想法,畢竟這麽短的時間,他們過不過來還不知道,反正都是已經嚇傻了,現在那邊是誰看管誰還不確定呢。


    “還有什麽想說的麽?”


    “馬叔常輸的心服口服。”黑衣人十分的灑脫,或者說光棍,認輸認得十分的幹脆。


    張琛一槍杆拍暈了馬叔常,然後看向了樊澤兩人,還在你來我往的上躥下跳,一時半會兒是分不出勝負。


    張琛一抬頭,發現雨下的越來越大了,“剩下的,就看牛二那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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