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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鍪去了太守府,報上自己的名號“管寧弟子李漢隆”,然後太守府門口守衛恭恭敬敬的將他引進門房,然後有人飛速跑去稟告太守公孫康。


    李鍪一邊喝著門房奉的茶水,一邊等待著公孫康的到來,心裏不由的想到“老頭子的名號在遼東這一畝三分地上是真管用啊!”


    “漢隆賢侄何在?漢隆賢侄!”遠處傳來一個雄渾厚重的聲音,聽著就那麽讓人親切。


    李鍪將茶水扣好放迴桌子上,站起身來,整理衣冠,表情肅穆的出門,看著從遠處快步走來的壯漢,李鍪看其衣著與身邊之人對他的態度,心裏有了數。


    “管寧先生座下弟子李鍪,見過公孫太守!”


    “賢侄這是做甚!我與管兄相交莫逆,你我叔侄相稱即可,莫要生分了才是!”


    “呃…”李鍪看著一臉慍怒,好像自己再叫太守就要和自己絕交的公孫康,最後還是順從了,“公孫太…不是公孫叔父!”


    “哈哈哈,這就對了!下次直接叫叔父!”


    “是,叔父。”


    “哈哈,舒坦!”


    “額~”


    “賢侄所來何事?”


    “哦,家師最近身體不適,不利於行,但是又心憂我大漢,所以每日必須有人誦讀官文告示,今日嘿嘿,王師將告示給…”李鍪一臉的無奈和悲傷,讓人一眼望去,心生憐憫,不禁為管寧所擔心。


    公孫康看著李鍪的神情和周邊小吏的滿臉憂傷,然後想一想自己這兩天處理的公文內容,他感覺自己肚子在轉筋。


    “前日一老者醉酒鬧事,砸壞酒樓各種飾品若幹,桌椅若幹,還調戲了廚娘,被大儒管寧用牛皮繩捆住拖走,據說製服那醉酒老者的時候,他的哀嚎之聲,繞梁三日!”


    “昨日一雙眼淤青的老者醉酒去偷村婦的雞,還當著他們的麵烤了下酒吃,酒足飯飽還非要他們家中養的狗跳舞,不跳就要燉了它,最後還是大儒管寧拿著牛皮繩捆住拖走,據說一路上醉酒老者的慘叫響徹全城!”


    “今日…”公孫康想了想,今日貌似管寧先生還真沒出手,難不成…


    “稟太守,我們貼的告示被人搶走了!還有數名守衛被扒了外衣強破他們唱歌!”


    一名守城的士兵突然衝了進來,聲音高昂,可謂是,聲嘶力竭,聲淚俱下,聲聲痛徹心扉,引人落淚!


    “哪個不知死活的家夥,竟敢在我遼東放肆!”公孫康聽得火冒三丈,就要擼袖子叫人抄家夥準備動手,“還有爾等,為何不叫人馬!”


    “就是前兩天那個醉酒的老漢,我等也叫了同僚援兵,來了十數人,可是我等,我等打不過他啊!”


    “呃…此次怎麽不見管寧先生前來?”


    “咳咳,家師,隱疾在身,不利於行,不利於行…咳咳咳咳。”李鍪聽完剛剛士兵說的話,腦海裏出現了王越的豐功偉績,“牙疼,牙疼!”


    “咳咳,那老者還在那裏?”


    “已經走了,拿走了告示,還有我等的外衣!”


    李鍪聽完愣了一下,王越歸來之時,沒有看見外衣啊!


    此時已經出城一裏有餘的管寧等人,看著各處關卡哨騎,也大感頭痛,現在整個幽州,到一處就需要檢查一分,幾乎一刻鍾就有一個哨騎,半個時辰就有一個關卡,大大影響了速度。


    王越從袖子中掏出一個酒壺,“呲溜”一聲嘬了一口就,慢悠悠的說,“無妨無妨,老夫,早有準備!”


    說完袖子一抖,一團衣服被扔了出來,哆嗦哆嗦手臂,又掉落幾件。


    “遼東太守衙門的護衛服,一共將近二十件,夠咱們用了,快換上,就說受公孫太守之令,馳援代郡!”


    管寧摸著尚且有一些溫度的外衣,看著嘬酒瓶子的王越,感覺自己頭頂三屍神跳,“我說剛剛咱們離開的時候,守城的士兵對著我等彎腰行禮,都淚流滿麵的,一個個泣不成聲!”


    “咳咳,定是被,被,被我等的壯舉所感動!”


    “嗬嗬”


    “正事要緊,莫要囉嗦,莫要囉嗦!”


    不說田豫等人換上行頭,一路橫衝直撞,還順手在驛站弄了十數匹快馬,疾馳代郡。


    隻說李鍪一臉尷尬的和公孫康在喝茶聊天,敘了小半個時辰的話,公孫康才放李鍪離去。


    看著出了大門的李鍪,公孫康長籲一口氣,伸了個懶腰,也迴了自己後堂“幼安先生也該出城門了吧,嗬嗬,真是厚待啊。”


    李鍪迴到自己住處,沒看見應該升起的炊煙,沒聽見應有的拌嘴吵架,也沒看見滿院子該有的狼藉,“嘖嘖嘖,這兩個相愛相殺的小老頭又玩什麽,飯都不做,唉~”


    李鍪麻利的生火做飯,不過半個時辰的功夫,一飯一菜就已經弄好,隻是好不好吃,那就隻能聽天由命了。


    端著飯菜放到桌子上,這才看到桌上有一封信,李鍪嘬了嘬手指然後在衣服上擦了擦,打開信看了看。


    “漢隆吾徒,某與王越兄前去訪友,短則數日,長則半載,錢糧在某房中,汝自取用,待某二人迴歸,教汝學識,授汝劍法,安好。”


    “嘖嘖嘖”李鍪將信折了幾下想了想,還是放在自己懷中,貼在胸口,繼續將飯菜擺好,拿起竹箸,沉默的吃著飯菜。


    李鍪平時吃飯很快,這次卻吃的異常的慢,每一口飯都吃的很仔細,將所有的飯菜都吃進肚子裏,最後改用舌頭舔舔嘴唇,“我做飯果然很難吃!”


    將碗筷收拾好,將屋子院子全部都打掃一遍收拾幹淨,水缸裏打滿水,他們三人的衣服分文別類的整理好,看著已經下沉的太陽,伸伸懶腰。


    “哎呀,牛皮繩沒帶,萬一王師喝多了,沒有牛皮繩,老頭子發揮不好啊!”李鍪看著放在桌子上的麻繩,麵不改色的自言自語。


    “告示,嗬嗬,老頭子啊老頭子,打了這麽多年獵,除了告示之外,代郡兩個字,我還是看得見的,唉,去給你送繩子去了!”


    李鍪拎著繩子,用包裹裝上幾個人的衣服,到門口的時候順手從門口拿了一大顆菘(俗稱大白菜!)就這麽晃晃悠悠的出去了。


    李鍪沒有著急出城門,離太晚落山還有不少的時間,現在他得去辦點別的事兒。


    太守府門前,李鍪抱著大白菜,背著包裹,脖子上還掛著幾圈麻繩,一臉憨厚的笑著,“請稟告公孫叔父,小侄李鍪,前來拜會!”


    護衛依舊把他領到門房,然後跑去稟告,門子依舊給他奉茶,然後垂手等候,隻是這些人看李鍪的眼神,都感覺怪怪的。


    “賢侄,賢侄!”公孫康聽到李鍪又迴來了,也大感納悶。


    李鍪聽到公孫康的聲音,茶杯一放,抱著大白菜就跑了出去,“叔父!小侄來找叔父,主要是有事想求,希望叔父能夠成全。”


    公孫康看著這副打扮的李鍪,愣的半晌說不出完整的話來,“啊…啊…你說,賢侄你說。”


    “小侄借匹馬,好馬!”


    公孫康雖然不知道李鍪這身打扮是幹嘛,也不知道他要好馬是做何,不過,一匹駿馬換來大儒管寧弟子的好感,還是很值得的,“啊,好馬,好,給你好馬!”


    李鍪聽見公孫康答應自己的請求之後,更是開心,笑容也更加的憨厚,“這是我們自己家種的菘菜,給您!”


    將手中的大白菜扔給公孫康之後,扭頭就去了門口,讓守衛帶自己去馬廄選馬匹,絲毫不在乎一臉懵還雙手抱著大白菜的公孫康。


    李鍪到了馬廄,看著那一匹匹的毛色鮮亮,身形矯健的駿馬良駒,嘴裏“嘖嘖嘖”個不停。


    “護衛老哥,你們這,有沒有那種一匹馬就占一個單獨的屋子的寶馬良駒啊。”


    “有啊,我們大人有一匹黃驃馬,端的厲害,雖然比不上傳說中的赤兔,但是也是萬裏挑一的寶馬!”


    “那匹黃驃馬,在哪兒啊!”


    “喏,就在那邊,還給它專門安排了一個上好的馬廄,嘖嘖嘖,過的比人都好!”護衛指著一個方向,那是一個精致的小院子,若是護衛不說,打死李鍪都想不到,那是一個馬廄。


    “護衛大哥,剛剛我和叔父說的話,你都聽到了吧!”


    “額,聽到了…不過…”


    “那,馬匹黃驃馬是不是這裏最好的馬!”


    “是,可是…”


    “那就好了啊,開門!”


    “小兄弟…”


    “公孫太守是某家叔父,你跟隨他那麽久,你可見過他正大光明收過別人的禮?”


    “那倒沒有,我家大人公正廉明,頗有老大人的風範!”


    “對呀,你看,我送的,叔父就毫不猶豫的收下了,這就是交情!”


    “那是那是。”護衛一臉訕笑,腦子裏不由得又想到了那顆大白菜,忍得好辛苦才讓自己不笑出來。


    “那你說,這深深的交情和那圈在馬廄中的一匹馬,哪個更重要?”


    “那自然是您和大人的交情,不是,不是這個意思…”


    “咦,你竟然覺得我與叔父假情假意?”


    “不敢!小人不敢”護衛聽到這頂大帽子,端的被嚇壞了。


    “你看看,你總是胡言亂語,下次你這話被別人聽去了,豈不是壞了大事!”


    “多謝公子,多謝公子!”


    “喏,打開吧。”李鍪指了指馬廄。


    “唉好,不是…”


    “嗯?”李鍪眼睛一斜,白愣了他一眼,嚇得護衛將剩下的話全都咽了下去,默默的打開了馬廄。


    “好馬!”李鍪看見馬廄中渾身上下毛發鋥亮的戰馬,馬腿悠長有力,腰身結實,端的一匹好馬。


    “公子~”護衛看著李鍪,那小眼神哀怨至極,若是出現在一女子身上,定是風情萬種,不過現在,李鍪有些想吐。


    “咳咳,你去和叔父說,小侄要事在身,就不去告辭了,見諒!”


    說完的李鍪,將旁邊的馬鞍裝上,飛身上馬,看著掛在馬鞍上的畫雀弓,再次感歎,“公孫叔父,真是大方!這顆大白菜,送的真不虧!”


    “駕~”一聲長嘯,策馬飛奔而出,直奔城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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