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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營外傳來陣陣的嘈雜聲,讓望著眼前一臉平淡魏開的幹路譚族長,頓時大驚失色,身上冷汗直流,指著魏開,一臉不相信地疾聲說道:“你魏國居然要背信棄義,滅我草原八國?”。


    “魏人?幹路譚老族長,是不是忘了這裏是哪了?何來的魏人?”。


    本來還想聽魏開解釋的幹路譚,可當聽到魏開口中如此直白的一句話後,頓時心驚膽裂,一臉痛苦地仰天,顫巍巍道:“這不可能,...,不可能,秦國,秦人怎麽會知道我等蹤跡?你又怎麽是秦人?”。


    看著癱坐在位置上,滿臉吃驚之色,捂著自己胸口自怨自艾的白戎族長幹路譚,魏開心中微微一歎,臉上略帶愧疚之色。畢竟正是自己先前的多番蒙騙,才讓眼前的這位老者如此痛心。


    但是相比於愧疚,魏開顯然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於是向前一步俯身道:“現在正是老族長撥亂反正的機會,也是上天給予白戎族脫離險境的良機,望幹路譚老族長盡快做決定”。


    魏開話音一落,半伏在麵前案幾上的幹路譚,便立刻抬頭瞪著眼睛,一臉憤懣道:“你已經害我如此之苦,現在居然還有臉讓我撥亂反正?”。


    “害你如此之苦?哈哈,若不是爾等侵犯我秦國境內,恐怕也不會落得眼前的局麵”,魏開聽著眼前白戎族族長的譏諷之詞,頓時反駁道。


    “若是現在幹路譚老族長,還期望假意將我拖延在此,以期望爾等草原諸國獲勝的話,那麽老族長是否想過你白戎族此時的困境?


    就算今夜草原八國抵抗住我秦國的夜襲,但是這對於老族長又有什麽好處嗎?對於白戎族又有什麽好處嗎?”。


    盯著眼前的魏開,心中原本滿是怨恨之色的幹路譚,此時聽完魏開所言,頓時心中一驚。畢竟,現在的白戎族和其他草原八國的利益,已經不再是一損俱損,一榮俱榮的情況。


    而且,草原諸族獲勝,對於他白戎族不僅沒有好處,相反,對於他白戎族而言,絕對是一個天大的噩耗。畢竟,現在他白戎族無論願不願意,都已經成為草原其他盟國的敵人,遲早要受到他們的群起而攻。


    而若是秦軍獲勝,諸國慘敗,甚至全軍覆滅的話,那麽他白戎族還有一些生機。一想到這裏,白戎族長幹路譚便瞅了瞅眼前的魏開,想說話也不知如何開口。


    望著眼前白戎族族長的模樣,魏開心裏頓時明白,眼前之人已經被自己的話所打動,於是連忙道:“現在洛水大營各族人馬已亂,若是幹路譚老族長願意棄暗投明,此時便集結白戎族所部,和我秦軍一起截殺其他草原各國。


    我便能保證等到事成之後,我王不僅不會追究此次白戎族襲擊我秦國之罪,反而還會大肆獎賞白戎族”。


    聽到魏開所言,幹路譚頓時心動起來。


    畢竟現在若是白戎族在大營內部配合秦軍攻擊其他諸國的話,此次秦軍夜襲洛水大營一事,多半會獲勝,再加上魏開許諾的種種好處,這對於他白戎族可以說是穩賺不賠的買賣呀。


    然而,心中已經有了決斷的白戎族長幹路譚,此時卻沒有出言直接答應魏開,也沒有拒絕魏開,而是一言不發,眼巴巴地望著魏開。


    魏開見此,心中也知道眼前白戎族長幹路譚的擔憂。畢竟就算魏開所說得天花亂墜,可是又怎麽讓人相信?或者說白戎族為何要相信魏開所言?要知道魏開已經欺騙過白戎族一次,誰能保證這次會不會也是魏開的權宜之計?而且現在白戎族所麵臨的的危局,也多半是魏開所致。


    於是,剛才還言辭激烈的大帳之內,頓時安靜下來,和營外充斥著嘈雜的襲營聲,戰馬的哀鳴聲的緊張氛圍,顯得格格不入。


    “事成之後,我便奏請我王,向幹路譚老族長求娶白玉兒為妻,不知老族長意下如何?”,看著眼前老者眼中的不斷哀求之色,魏開心中頓時一軟,於是行禮道。


    幹路譚見此,便連忙起身扶起眼前的魏開,一臉高興,不複剛才痛苦之色連忙道:“賢婿,那麽以你之見,接下來吾等該如何?”。


    望著眼前此時麵色喜悅的白戎族長,魏開心中微微歎道,希望這是一個好決定,然後道:“現在便麻煩老族長派人在營中繼續放火,製造混亂,同時四處散播義渠王不仁不義,魏國特派軍隊前來剿滅,以及諸國若是不想與魏國為敵,便盡數離去等流言”。


    聽完眼前魏開所言,白戎族族長頓時出言稱讚道:“賢婿,真是高明呀”。


    畢竟,現在四周都是漆黑一片,營中混亂不堪,各族隻知道有人前來襲擊大營,可卻不知道誰人前來襲營?


    若是白戎族此時假借魏國之名,四處散播流言,那麽那些原本已經整頓好軍隊,打算出兵平定營中騷亂,抵抗來襲之敵的各族,頓時便會顯得左右為難,騎虎難下。


    於是,白戎族族長幹路譚,便依照魏開所言,指派自己的心腹之人在營中四處煽風點火,同時召集白戎族所有軍將,言義渠王無道,魏國現派人討伐,白戎族應順應天勢,與魏國一道合理討伐義渠王。


    而白戎族的營中諸將,本來因為自己族長遲遲未下軍令,來應對突然而來的騷亂,心中頓時生疑,營中也因此人心惶惶。不過此時聽聞,此次乃是魏人襲擊義渠王發,心中便瞬間不憂反喜。


    畢竟,現在白戎族中誰人不知道,自己族長的女兒已經和魏使結親,此次魏國出兵,必定是為了來幫助他白戎族來抵抗義渠王發,以解決白戎族現在的危機。


    於是,白戎族營中諸將,頓時沒有絲毫懷疑,個個喜笑顏開高聲道:“鏟平義渠,還我安寧”,隨後便各自離去,召集麾下人馬,準備跟隨族長幹路譚一起進攻義渠大營。


    至於關於此戰是否會勝,他們心中卻沒有絲毫的疑問,當然這並不是說他們篤定白戎族勢力的強悍,而是他們內心之中從不認為魏國會敗。


    因為,魏國乃是天下強國,這是諸國皆知的。反倒是相互之間商量,待會該搶奪什麽財物是好?


    畢竟,義渠國雖說勢力遠遠不如魏國強大,但是相比草原其他諸國而言,卻是富裕強大不少,因而現在義渠王大營之中必定暗藏著不少奇珍異寶,美滕美妾。


    這對於他們而言,卻是實實在在的誘惑呀,因此白戎族軍中士氣高昂,戰意盎然,心中絲毫不覺得此時白戎族背叛草原八國,夥同魏國進攻強大的義渠國是一件多麽瘋狂的事情,反倒是心中越發的迫切與渴望。


    而營中原本已經糾集好自己軍卒的白羥,東戎,山羥,黃戎,羯五國,在聽聞白戎族使者傳信之後,頓時態度不一,臉上陰晴之色不定,但也並不感到吃驚。


    畢竟,從先前會盟的時候,各族族長已經知道,白戎族已經投靠魏國與義渠國為敵,魏國對於義渠國不滿的事實,也就是說,白戎族聯合魏國襲擊義渠王,或者說義渠王發剿滅白戎族,對於草原各族族長而言,這都是遲早的事情,就是沒人料到戰爭居然來的如此之快罷了。


    那麽眼下魏國若是聯合白戎族來討伐義渠王發,他們這些草原諸族該怎麽辦了?如果出兵平定營中騷亂,便是在幫助義渠王發,與魏國為敵;但是若是坐視不理,營中的騷亂便會越發不可收拾,甚至會危及到自身,而後順勢被魏國一同剿滅。


    不過,各族首領顯然都不是平庸之輩,個個都是老奸巨猾之徒,恍惚間便做出了決策。


    與義渠交好的白羥,東戎,山羥三國,當即便斬殺了白戎族的信使,嚴格封鎖消息,還勒令相關之人不得隨意泄露消息,然後出兵準備幫助義渠王發鎮壓營中的騷亂,但是臉上的膽顫心驚以及猶豫不決,卻是無論如何都掩藏不住;


    而黃戎族族長得知消息之後,便頓時露出喜悅之色,當即讓白戎族信使返迴,讓他轉告白戎族族長幹路譚,言他黃戎族必將順應天道,和白戎族一起,討伐無道的義渠王發,隨後便率領黃戎族族長的將士,向義渠王大營發起了進攻。


    至於羯族部落的首領,在斬殺白戎族使者之後,便盡起了族中大軍,帶著此行所劫掠的財物,斬殺路途上的亂兵,徑直出營,頭也不迴地向北方逃走了。


    而正率軍進攻洛水大營前門的秦國將軍由進,此時心中也是慌亂如麻。雖說上將軍贏虔率領八萬秦國步騎大軍,在經過五天時間終於趕到頻陽縣城,但是自己將軍魏開也隻身深入敵營險境已經兩天了,這由不得由進不暗自著急。


    “傳令下去,先入敵營者,賞金一百,連升三級”,由進瞪著通紅的雙眼,在的軍中忽明忽暗的火燭之下,望著不遠處騷亂的敵軍大營怒吼道。


    頓時,夜色之中,秦軍戰鼓聲雷雷,數百手持著的長戈,長劍的秦軍士兵,舉著木盾,踏著穩健的步伐,怒吼著向不遠處的敵軍營寨快速衝鋒。


    而軍中的弓箭手也再次拉滿弓弦,向敵營之中一陣齊射,缺少甲胄護體的草原士卒,在秦軍的密集箭陣之下,頓時慘叫連連,不斷有屍體從簡陋的寨牆上跌落下來,秦軍也得以再次接近敵軍營寨。


    也幸好草原聯軍大營之中一片混亂,各族之間相互聯絡配合不足,以至於營中騎兵幾次三番想要出寨,剿滅這些正圍攻營寨的秦軍,都因為沒有掩護,被布置在營外密集的秦軍長戟手,以及弓箭手給輕易逼迴營寨中,而無法發揮騎兵的巨大威力,隻能攀爬簡陋的護寨,居高臨下,艱難地來抵禦秦軍的進攻。


    “殺,殺...”,怒吼的秦軍的步卒,在弓箭手的掩護之下很快再次進攻敵軍營寨以下,隨後幾個孔武有力的秦軍壯漢,向高牆之上合力甩著一個巨大的裝滿火油,煤炭的瓦罐。


    “砰”的一聲,擊中高牆的瓦罐瞬間炸裂開來,裏麵的火油等易燃之物,馬上便彌漫到四處都是,四處浸染火油的草原士卒,以及木牆,在隨後而來的秦軍火箭的引燃之下,頓時燃燒起來,唿天搶地的慘叫聲,求救聲頓時在秦軍頭上的高牆上響起。


    牆下的秦軍也順勢搭建攻城的雲梯爬上高牆之上,不過也隨即被藏在兩邊的草原士卒淹沒,頓時高牆之上響起兩軍士卒激烈的廝殺聲,鮮血順著粗糙的木牆慢慢向下流,高牆內外也到處都是雙方戰死的屍體,彌疊成山。


    然而,雲梯一旦達成,對於營外的秦軍而言,便能源源不斷地向高牆之上發起進攻,也不至於隻能靠著弓箭手,簡易的火罐消耗,壓製牆上的敵軍,時間一長,裝備有精良武器甲胄的秦軍,必定能徹底占領敵軍高牆,隨後營外的秦國大軍能順勢大舉攻入營內。


    而在大營正門這邊,秦國將軍由進也沒有放過,此時敵軍被秦軍城牆攻勢所牽扯住大量兵力的機會,在搗毀敵軍安置在營前的拒馬,木樁等障礙物後,親自率軍進攻敵軍正門。


    “風,風,風”,在秦軍高昂的口號中,沉重的攻城錘也慢慢被推到了敵營之前,隨後在幾聲沉重的碰撞聲後,敵軍簡易的木門便被秦軍攻破,隨後緊隨其後的秦軍士卒向營中湧入,與門後營中慌張的草原士卒搏殺起來。


    “不要管那些散兵流勇,命令各軍趁機掩殺敵軍各營,驅散他們,盡量在營中造成混亂”,由進騎著戰馬一劍刺死迎麵而來的草原騎兵,而後對著攻入敵營的秦軍道。


    畢竟,若是一營一寨的攻打,顯然是在浪費敵營已經混亂的戰機,白白消耗秦軍的兵力。隨後秦軍各部便馬上分頭,在營中點火造成混亂,不斷掩殺倉皇失措的草原士卒,驅散他們擊潰沿途之中敵軍之中的部隊,至此秦軍成功攻入敵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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