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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頻陽縣城。


    望著房中一座匯集秦軍斥候探得的軍情,而製成的簡易地形圖,魏開仔細地思考著各種對策,可是那洛水之邊可是足足有五萬之多的草原騎兵,遠非頻陽城中這一萬多的秦軍能夠輕易拿下。


    “唉,還是要等上將軍的援軍”,魏開揉了揉略微發脹的腦袋,然後自言自語道。


    畢竟若是秦軍貿然出擊,不但不能擊敗那些入侵到秦國腹地的敵軍,而且還會打草驚蛇,讓那些犯境的草原人逃掉,更加糟糕的是,恐怕這頻陽城中的秦軍和百姓,都會成為那些草原部落臨走前的一場殺戮。


    “將軍,將軍”,門外傳來由進急切的聲音。


    很快在房中思考對策的魏開,便看見臉色慌張的由進快速走來道:“啟稟將軍大人,哨兵營發現洛水邊敵軍大營的異動,他們似乎在準備撤離”。


    魏開一聽,然後臉色難看地轉過頭,望著房中的地圖,背著身對由進沉聲道:“上將軍,還有幾天才能趕到?”。


    “馬不停蹄,也需要一天一夜”,由進聽到魏開的話,然後低下頭迴答道。


    “一天一夜?”,魏開聽到由進的話,頓時自言自語道。


    雖然重泉與頻陽縣城相聚不過一百多裏,但是秦軍當中多是步卒,而且還有糧草,軍械押運等問題,一天一夜恐怕已經是極限。


    畢竟不可能完全拋棄糧草,軍械,輕兵而出,那樣實在太冒險,要知道若是攻擊不利,那對於秦軍而言便是死地呀,而且也不可能不顧及重泉前線,那樣的話恐怕還要慢,但是現在形勢可不等人呀。


    看著魏開緊皺的眉頭,一旁的由進當然能夠體會眼見自己將軍心中的鬱悶之情,畢竟魏開可是一向奉行人若犯我,我必十倍還之的原則。


    想當初在長川對於魏開戰後殺俘的行為,由進心中也不是沒有不解,但是直到現在由進還記得當初魏開對自己所說的話:“我是秦國將軍,有義務保護秦國,想讓我對他們憐憫,那就他們先成為秦人再說吧”。


    現在眼見敵軍在四處掠奪秦國百姓,自己還什麽都無法做的感受,由進自己心中都躁得慌,何況眼前一向以維護秦國利益為首要的將軍,


    於是寬慰道:“將軍,現在也沒有辦法,我們已經在盡力救援四周的百姓,但是奈何敵軍的人數實在遠遠對於我軍,上將軍也一時無法趕到。


    而現在敵軍的耐心因為魏國久久未至,慢慢耗光,憑借城中的一萬多秦軍,是不可能阻止想要撤離的五萬騎兵,除非有人能安撫他們,讓他們繼續在洛水邊等待魏軍...”。


    腦子裏此時一片混亂的魏開,聽到由進的話,然後突然說道:“由進,你剛才說什麽?”


    本來還在想如何安慰自己將軍的由進,此時聽到魏開急切的詢問,心中也是一驚,還以為自己剛才說的話更加刺激到眼前的將軍,可是望著自己魏開臉上的嚴肅的表情,也不像是要發怒的樣子,便支支吾吾將剛才所言重複了一遍。


    “不不...,你剛才說除非什麽”,魏開聽著由進反複重複的一大堆話,然後搖了搖頭,對著麵前的由進再次沉聲問道。


    “除非有人能夠安撫他們...”,由進聽到魏開的再次詢問說道,話音一落,由進又立刻連忙說道:“可是現在魏國大梁之盟已經失敗了,中原諸國不可能再次派人前來聯絡他們,時間一長,他們必定會生疑呀”。


    魏開聽完由進的話,也明白現在的局麵。


    魏國聯絡草原諸國,以及草原諸國不遠千裏迂迴襲擊我秦軍,說到底不過是雙方互相利用罷了,或者更加明確的說,草原諸國這次敢深入秦國腹地,不過是仗著諸國的氣焰狐假虎威罷了。


    畢竟在西垂之地,秦國才是真正的霸主,想這些所謂的“草原八國”,以前不過是匍匐在秦國腳邊的草原部落罷了。


    若是中原諸國聯軍久久未至,那些入侵的敵軍,必不敢有膽子繼續留在秦國,可是就是這樣輕易放過這些敵軍,魏開心中更是不甘心,不過,由進的一番話倒是提醒了魏開。


    “不,魏國一定會派人前去聯絡洛水邊的敵軍”,魏開臉上略帶笑意地望著由進說道。


    由進一聽,眼睛睜得老大,滿臉不相信地說:“大梁之盟,已經失敗,魏國那裏還會派使者請來聯絡草原八國。


    難道大梁會盟失敗一事是假,魏國其實暗地裏早就派遣軍隊,前來攻擊我秦國。


    不不,若是這樣,前線早就發現魏國的軍隊了...可若是...”。


    望著由進錯愕的臉色,聽著他的自言自語,魏開心中覺得十分有趣,拍了拍正在胡思亂想由進的肩膀,然後說道:“大梁之盟失敗,這絕對不會是假的,但是那些草原部落卻是不知道呀”。


    由進聽到魏開的話,頓時錯愕的臉色,逐漸震驚道:“將軍是要找一個假使者前去敵軍大營之中拖延時間?可是那些草原諸國也不是傻子,沒有身份憑證,他們是不會相信所謂的“魏國使者”,反而會打草驚蛇”。


    由進話音一落,魏開原本略帶笑意的臉,慢慢笑容逐漸褪去,良久之後歎了一口氣,然後房中的一個小箱子裏,拿出一塊畫著古樸花紋的青銅令牌,對著眼前的由進說道:“此乃魏國前相國公孫痤的令牌,魏國之中見牌如見公孫痤本人”。


    由進一聽,臉上頓時露出震驚的神色,接過魏開手中的青銅令牌,隻見令牌上雕刻著古樸的“公孫痤”三個青銅字,背麵雕刻的花紋也是當初公孫痤的帥旗圖案,常年跟隨先代秦王在河西與公孫痤交戰的由進如何能不知。


    不過現在由進現在心中卻不在這青銅令牌之上,而是一臉吃驚地望望魏開,再看看自己手中的令牌,滿腦子此時都在想為何眼前的長官,會有魏國相國的隨身令牌,雖然由進也知道魏開乃是魏國人。


    “將軍,這這...”,由進死死揣著青銅令牌,臉色驚恐道。


    魏開看著由進的臉色,心中也是一歎,他當然知道由進為何有這麽大的反應。


    畢竟秦國和魏國之間可是有百年世仇,這也是當初他與嬴渠梁相識之時,謊稱自己乃是齊國學子趙齊,而不是魏國的原因。


    更關鍵的是公孫痤這個名字,對於秦國人而言,可謂是如雷貫耳,畢竟公孫痤任河西守將接近二十多年,這二十多年以來,不知多少秦國百姓慘死在他的鐵甲大陣之下。


    “我原本是魏國公族之後,魏國的相國公孫痤,按照血緣關係,我稱唿他一聲三伯亦不為過。不過後來發生一些事情,導致我被魏國追殺,最後才流落秦國”。


    腦袋裏亂糟糟一團的由進聽到魏開的迴答,心中突然幡然醒悟,然後立刻跪下行禮道:“末將該死,末將不敢妄自猜疑將軍大人”。


    由進心中此時也是一陣後悔,自己剛才的模樣,分明就是對魏開赤裸裸的猜疑,可是若是魏開對秦國不忠的話,自己這些人早就在少梁之戰,就慘死在魏軍手中,何來後麵長川一戰的大勝。


    魏開連忙扶起跪下的由進,毫不在意剛才之事,然後沉聲說道:“現在有老公孫的令牌在手,那些不熟悉中原諸國之事的草原部落,必定不會懷疑”。


    由進一聽,剛才亂糟糟的心中,也是暗自同意,因為現在沒有什麽東西,能比公孫痤這塊隨身令牌更加有說服力了,更加能證明自己魏國使臣的身份。


    畢竟老公孫在魏國當了四十年相國,毫不誇張得說,列國之中公孫痤的名氣,比當今魏王瑩還要大。


    因為魏王瑩不過是由於自己乃是武侯的公子,才繼承了王位,但是公孫痤卻是憑借著自己的能力,才成為諸國最強魏國,四十餘年的老相國。就算現在已經不在人世,但是諸國之人提起,誰不尊稱一句“公孫相國”。


    而自己剛才因為眼前的令牌,不也是下意識地懷疑眼前的將軍嗎?何況那些茹毛飲血的草原之人。


    於是由進連忙答道:“末將,這就在軍中挑選機靈的士卒,前去假扮使者,匡騙那些草原之人,為上將軍爭取時間”。


    “不,這次隻能由我親自前去”,魏開連忙製止正準備前去安排的由進,然後麵色堅毅道。


    此時,剛準備前去安排的由進,聽到魏開言他要前去敵營,假扮使者,頓時大驚失色道:“這萬萬不行,將軍...”。


    未等由進說完,魏開看著準備勸說的由進沉聲道:“有了這青銅令牌,的確能夠匡騙草原之人。但是魏國使者出現如此突兀,正當他們要撤軍之時,便恰巧出現,敵營之中難免會有人生疑。


    雖然敵軍不了解諸國之事,但是你們同樣也不了解魏國之事,若是敵軍之中有人談論關於魏國朝堂之事,大臣之間的情況,你等該如何迴答?


    因此,現在秦軍之中,唯有身為魏國公族的我才能勝任,也隻有我讓那些草原之人相信魏國的聯軍不日將會來到”。


    “不,將軍...”。


    “由進,軍人戰死沙場,本就是天經地義,沒有誰天生就該好好活著。你現在安排其他人,難道不是白白送死嗎?難道他就該死嗎?


    你若是擔心我,那就好好在這城中等待上將軍,然後一舉殲滅這些該死的犯我秦國的草原蠻夷”,魏開望著正準備繼續勸說的由進大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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