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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將軍龐涓的師兄孫臏,作為他國間諜,圖謀魏國而後逃跑的消息在安邑城喧囂了一陣子,隨後便又平靜了下來。這是由於魏國發布了征召國人為魏武卒的消息,瞬間在魏國境內引起了一番轟動。


    魏武卒由吳起開創,其一經成軍就使天下諸國談之色變,不僅是由於其甲胄齊全兵戈之利以及有像吳起這樣優秀的統帥的帶領,還是由於魏武卒那令人心動的賞罰製度,因而魏軍悍不畏死,前赴後繼。總的來說,魏武卒在當時封建社會的世襲環境下,打破了平民與貴族之間的界限,創造了平民也可以通過斬殺敵軍獲得軍功成為貴族的軍功封侯的方法。即使,武卒在與敵國作戰中沒能獲得較多功勞以達到受爵的要求或者為國戰死,國家也會賞賜給他們王田,允許他們世襲耕種。因而,現在的魏武卒多半是其先祖流傳下來的職位。爺爺為武卒,爺爺戰死後父親也可以為魏武卒,父戰死後兒子也可以作為魏武卒,賺取軍功獲得賞賜。


    對於其他未成為魏武卒的士兵,賞賜便少了很多。因而,這次再次征召魏武卒,魏國人熱血沸騰,家家戶戶做好準備等待考核,然後成為武卒,這不僅由於賞賜,還是由於武卒的榮耀。


    武卒,真英雄也,這種想法是魏國人的共識。至於戰爭的殘酷與失敗,魏國人已經橫行諸國一百多年了,從來不知道什麽是失敗。無論最後多麽艱險,勝利最後都是魏國,況且此次還有上將軍龐涓,魏國注定會取得勝利。召之即來,來之必戰,戰之必勝,這就是武卒。


    魏開卻不用管這些。魏開都開始計劃自己靠自己前世的記憶,參考前世記憶裏穿越大神的發財手段,利用物以稀為貴的原則,在這安邑大賺一筆,然後風靡諸國的發家大計。


    至於成為武卒,雖然魏開得益於以前魏開的底子,會一點的武藝,後來又招收武卒訓練自己,魏開覺得自己憑借現在的武藝當上一個普通將軍應該沒什麽問題,當然要等到魏開完全長大。畢竟,得益於穿越的緣故,魏開發現自己力量異於常人,這也是魏開多次分析自己的底牌所找到的唯一優勢。對於戰場上的腥風血雨,魏開作為未來在和平社會接受教育的人,魏開覺得自己還無法接受。


    然而,世事就是這麽無常。


    這幾天,魏開呆在自己房間,臆想了好久。準備打開房門,出去迎接這個美好的世界,心中還似乎在大喊:我是要成為戰國首富的男人。然而,當開門看見衛鞅那張臉的時候,魏開好像聽到了自己心碎的聲音。


    衛鞅看到正打開房門的魏開,笑著說:“魏開賢弟,相國大人有請”。


    魏開已經不記得自己這次怎麽進入相國府,反正生活要來的這麽猛烈,魏開表示自己也隻能盡量換一個好一點的姿勢來迎接。


    公孫痤此次派遣衛鞅去尋找魏開,是考慮到此次魏國征召魏武卒之事。考慮到魏開現在年幼,雖然父輩作為武卒,但也可以成年之後再為國家做貢獻。


    但是公孫痤想到:魏開現在家業剛剛全部失去,少年人難免意誌消沉,自己作為魏開的長輩有義務幫助魏開。因而,公孫痤決定先讓魏開加入武卒,然後自己再將他調到自己身邊做自己近侍,先熟悉軍中事物,以便以後發展。畢竟魏開是公孫痤這一支後輩中最為出色的子弟。


    魏開看見公孫痤身邊老仆手中捧著的魏國軍卒的軍備和佩劍,就明白了公孫痤的意思。果然,大人物從來不會考慮小人物的想法,魏開也隻能接受。魏開接過武器裝備,不等公孫痤說話就說:“魏開明白”。


    公孫痤其實心中還有許多話要對魏開說,覺得魏開一直糾結與於虞城魏氏的滅亡,因而想打開魏開的心結。公孫痤覺得像魏開這樣的年輕人,應該為魏國做出貢獻,特別是魏開還身為公族之後,有義務為這個國家奉獻自己的力量。但是,此時見魏開現在這個樣子,公孫痤到口邊的話卻沒辦法說出口。


    公孫痤望著跟著衛鞅一同遠去的魏開,他突然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公孫痤此時也隻能自言自語道:“希望他此次征召入伍,能夠追憶一下他先祖當年篳路藍縷的艱辛以及一心為國的赤誠之心。他可以放下自己內心的成見,好好報效為國。畢竟,魏國在,家族才在”。


    旁邊的黑奴聽到後說:“放心吧,相國大人。小主人本性不壞又天資聰慧,肯定能夠放下。小主人一定會明白相國大人的一片苦心”。公孫痤聞言說:“但願吧”。


    然而,世事無常,公孫痤怎麽也不會想到這是自己最後一次以相國大人的身份見到魏開。再次見到魏開之後,魏開已經是魏國的大敵。至於自己對於魏開的期望,希望他成為公族的棟梁,為魏國做出貢獻的想法完全變成了泡影。


    魏開此時卻在跟衛鞅與侯贏在酒館裏麵喝酒,完全沒有成為一個武卒的覺悟。侯贏聽說魏開成為武卒後,十分為魏開高興說:“此次祝賀魏開賢弟,可以建功立業,成就一番美名”。


    魏開迴敬道:“小弟,在次多謝侯大哥的祝賀”,然後飲下麵前的一碗酒,似乎有些不情願。侯贏見到之後,十分奇怪,望了望衛鞅。衛鞅看了下魏開此時的模樣,便笑道:“魏開賢弟,可真是與平常人不一樣。現在,人人都是以成為武卒為榮耀呀。大丈夫,就該上陣殺敵,建立一番功業”。


    侯贏此時也勸說魏開說道:“當日,侯贏聽到魏開賢弟關於大俠的言論之後,侯贏收益匪淺。現在,魏國招兵,侯贏恨不得作為一個小卒,馳騁沙場,以寬慰內心,也不至於在這安邑城中無所事事”。


    魏開說:“小弟,隻是心中煩悶。沒有輕視武卒的心思,還望兩位大哥見諒”,說完對著衛鞅與侯贏連飲三大碗。


    衛鞅與侯贏見到平日裏不怎麽飲酒的魏開,此時卻在此連番敬酒,喝的酩酊大醉。他們兩人以為魏開是由於此次見到武卒的武備,不免追憶先輩,再想到前幾日沸沸揚揚的虞城世族的滅亡,不免唏噓不已。他們兩個人隻能在此一旁寬慰魏開,待魏開醉倒後,衛鞅與侯贏便將魏開送迴了他的住處。兩人又不放心,便也暫時在客棧住下,以待明日。


    公子卬府中,太子申又再一次醉倒在公子卬為太子申收集的美人當中。當日,朝堂之上,太子申與公子卬想讓公孫痤難堪沒有成功反而差點露出了馬腳。


    雖然,魏王瑩認為這隻是公子卬的貪財之舉,後來沉迷於公子卬送來的幾個尤物,因而原諒了公子卬,沒有讓有司深追。


    但是,朝堂上的較量,太子申與公子卬的徹底失敗這是不可否認的。這讓那些曾經企圖依附太子申的勢力,看清楚了現在太子申的弱小,重新又迴到了和稀泥的狀態,對於太子申的命令也沒有像以前那麽積極完成,這讓太子申大為老火。況且,現在魏國在積極準備備戰,各方勢力還有求於身為相國的公孫痤,想要在即將到來的伐趙韓戰爭中分一杯羹,因而更加不敢得罪公孫痤。


    太子申這方勢力便也一樣,但是幾次求見,相國府都說:“魏國軍隊是魏國國家的公器。相國府隻是代表魏王行駛權利,並不能為自己謀利。太子如果有其他要求,可以求見大王,讓大王頒下旨意,相國府一定照辦。以後沒必要來相國府。”因而,太子申現在十分憎恨公孫痤,但對於眼前的現狀也無能為力,便來公子卬府上沉迷於美女之中。


    公子卬此時連忙跑進來,對著太子說:“太子有好事,天大的好事呀”。太子申坦露著胸脯,一手挽著身邊美人的細腰,一手端著酒杯,斜倚在自己在公子卬寢居房間裏的樓階上,對著公子卬說:“王叔,這美人可真香呀,王叔........”


    公子卬聞著太子申身上的酒氣,明白太子申估計又宿醉了一晚上。於是,讓身邊服侍的美人都退下,然後對太子申說:“太子是否還記得魏開?”太子申當然記得魏開,當日就是魏開在朝堂之上的自辯讓自己與公子卬的計謀破滅,還成了安邑諸公族間的笑話。然後,看了公子卬一眼說:“那個小人怎麽了?又出名了?”。


    是的,魏開朝堂的自辯讓魏氏忠於魏國的名聲徹底傳播在安邑城。魏王瑩的那一句:“魏氏真忠臣也”,便是最好的明證。然而,這所有的一切都是以太子申與公子卬的狼狽作為代價,公子卬與太子申十分痛恨他。


    公子卬聽到後,那裏不知道太子申因為公孫痤的原因也痛恨魏開,於是說:“太子,這裏有一個讓那小賊痛哭流涕,在我們麵前跪地求饒的機會。讓這小賊為公孫痤老賊償還一下平日的惡行”,公子卬說完,臉色便無比兇狠了起來。


    朝堂之上,雖然是太子申與公子卬的落敗,但是明麵上卻是他公子卬受盡了屈辱。公子卬他作為當今魏王的王弟,在這安邑城橫行霸道,卻被魏開這個孺子丟盡顏麵,公子卬如何不恨?


    太子申聞言,但想到不久前公子卬所獻的殺雞儆猴之計的失敗,頓時有點不信任地說:“王叔,要不我們再考慮一下,別又讓魏開這個小賊逃脫”。公子卬一聽,就知道太子申對於自己前不久關於公孫痤謀劃的失敗而造成不信任,因而立刻說:“這是上將軍的計謀”。


    太子申聽到說:“上將軍的計謀?”。公子卬點點頭,繼續說:“太子可知,此次虞城世族的破滅,王兄對於魏氏十分不滿,隻是礙於相國,沒有發作。”太子申聽到後說:“還有這件事?”,公子卬便將魏開早將魏氏財富轉移匡騙大王的事情告訴太子申。


    太子申聽到後,想到此次有上將軍龐涓的幫忙和魏王的惱怒,就算是公孫痤也不容易脫身,頓時紅著眼大喝道:“這次就看這個小賊如何逃脫?不殺這個小賊,難以平息自己心頭之恨。”,公子卬也在一旁和聲道。然後,兩人便開始密謀。


    上將軍府,龐涓站在自己的樓閣之上,俯瞰著麵前的安邑城。迴想起自己對孫臏如此之好,希望他輔佐自己,但孫臏卻幾次三番想要覲見魏王展示自己才能。後來,再得到軍事圖後製定策略後,居然不首先找自己這個同窗。孫臏居然尋找魏開,在龐涓看來,魏開就是公孫痤。


    孫臏背叛自己,居然準備投靠公孫痤,這讓龐涓如何能夠忍受,所以就打算讓孫臏默默無聞,背負惡名死在魏國的大牢裏,以解自己心頭之恨。


    但沒想到,魏開這個小賊居然幫助孫臏逃脫,完全忽視自己這個上將軍。龐涓覺得自己應該讓蟲子明白自己的命運,於是決定給魏開一個終生的教訓。至於得罪公孫痤,龐涓從來沒有認為自己可以與公孫痤可以共存。當初,吳起是多麽閃耀,還不是被公孫痤逼的逃亡楚國,現在身死族滅。龐涓自認不是一個傻瓜,他堅信自己的命運由自己掌控,誰也不能阻擋自己,哪怕魏王也不行。


    此時,龐涓的使者已經帶著禮物送到了魏開的客棧裏,魏開還在沉醉全然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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