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南城雖然出去了,但他並沒有走遠。


    他站在別墅外麵抽煙。


    因為薑煙別墅裏的燈還亮著。


    他不放心。


    直到燈熄了,他手裏的煙燃盡,他才離開。


    翌日。


    付南城一早買了早點,來了薑煙的家。


    沈思看到她的時候,眉頭皺了皺。


    “你怎麽過來了?”


    “我來看煙煙。”


    “她走了。”


    沈思語調很淡。


    付南城可是欺負了她女兒的人,她不可能給他擺什麽好臉色。


    付南城麵色微滯。


    “出國?”


    “你怎麽知道?”


    沈思驚訝地望著他。


    付南城快速轉身,迴到車裏,立刻啟動車子前往機場。


    她還真要出國。


    他為了挽留她,半夜翻牆找她。


    可還是沒有攔住她離開的心。


    他不能讓她跟顧南風一起出國。


    有太多可能性的發生。


    薑煙坐在顧南風的車裏,情緒一直非常低落。


    “煙煙,是不是不舒服?”


    “不是……”


    顧南風猜測,大概是昨天付南城的行為讓她生氣了。


    “等出國後,好好散散心再迴來,你生完孩子之後,便直接去工作了,是該放鬆一下。”


    其實應該是一出來工作,便碰上了付南城的那樁事,多多少少還是會影響她的。


    “嗯,我也想。”


    她之所以還要出去,是因為她的心真的很亂。


    付南城有許多種方法接近她。


    她怕看著他,她會控製不住自己的心。


    還是離開一段時間吧。


    顧南風的司機將車停在機場門口。


    顧南風從後備箱裏取出兩個人的行李,他們一起朝機場走去。


    付南城的速度很快。


    他將車子停在地下停車場,飛奔著往機場裏走。


    他四處張望,尋找那抹熟悉的身影。


    終於,他在安檢口看到了薑煙和顧南風。


    “煙煙!”


    他喊了一聲,快步追上去。


    薑煙停下腳步。


    她沒有迴頭。


    她知道是付南城。


    顧南風看了她一眼,又迴頭。


    付南城奔跑而來。


    完全把他當成是空氣,直接從薑煙身後,摟住了她的腰。


    “別走……”


    嗓音低沉又克製。


    顧南風微蹙眉頭,冷聲說:“你非要這麽逼她嗎?她隻是想出去走走,也不行?你們離婚了,你的控製欲還是這麽強,不能給她一點自由的空間?”


    這些話,顧南風幾乎是站在薑煙的角度上去說的。


    然而,付南城並沒有把他說的話當迴事。


    他在薑煙的耳邊低聲乞求:“別走……我不想控製你什麽,也不想不給你自由,你問問你自己的心,你真的是想出國嗎?如果你僅僅隻是為了迴避我,沒關係,我可以走,可以不打擾你,請你,別走……”


    她若在江城,他還能偷偷地去看她。


    她若走了,他可能又有好長一段時間見不著她。


    他不能日日夜夜看到他,對他來說,已經是很大的折磨了。


    他怎麽可能還給別人有接近她的機會。


    想讓她複婚,很難了。


    他不能再給自己增加任何阻攔。


    薑煙緩緩拿開他的手。


    迴過頭。


    眼角染著淺淺的粉。


    “別鬧。”


    付南城深深的凝視著她,她不是從他的眼睛裏看不到深情。


    正是因為如此,她的心才跟著他,沉淪多年而無法自拔。


    她想主宰自己的心。


    都這麽多年了,她才學會這個道理。


    可她的實際行動還是做不到。


    “煙煙……”


    他低喚她名字,“我們之間的一切,難道都沒有辦法,讓你忘掉臍帶血的事嗎?”


    他不提還好,他提了,煙煙的意識便更加清醒了。


    那些紮在心裏的一根刺,變得更加清晰可見。


    時刻提醒著她,她曾在他身上所受過的苦難。


    她不想迴頭。


    她不想要他了。


    她轉身,握住顧南風的胳膊。


    “我們走。”


    “薑煙!”


    撲通。


    薑煙聽到膝蓋落地的聲音。


    顧南風迴過頭。


    付南城跪下了。


    漆黑的眸子裏,淚水正打著轉。


    “求你,別走,過去的種種,你要什麽解釋我都給你,求你,再愛我一次……”


    他太失去她,怕得要命。


    附近,有了圍觀的群眾。


    薑煙深吸了一口氣,閉了閉眼。


    她怕她的眼淚會出來。


    有句老話說得好,一日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她無法忘卻,她孤注一執愛他時,所受過的傷痛。


    血淋淋的。


    曆曆在目。


    她不是沒原諒過。


    也不是沒給過他機會。


    隻是,她真的再也不想迴頭了。


    她什麽解釋都不想聽。


    她如果需要解釋,她早可以問他。


    她隻是想要一個新的開始。


    做一迴真正的她自己。


    把未來的命運都緊緊地握在自己的手上而已。


    她的心也一樣痛著。


    她想擺脫掉這種不能自控的感覺。


    最終,她還是邁開了腳步。


    顧南風陪著她,走進了安檢口。


    付南城怔怔地跪在原地。


    他真的是傷透了她的心。


    她明明很心軟的。


    她需要鼓足多大的勇氣,才能做出這種無情的決定。


    付南城緩緩站了起來,望著她一步一步遠去的身影。


    “煙煙!”


    薑煙的腳步再次頓住。


    顧南風的心也糾在一起。


    他幾乎感受到了薑煙可能會迴頭。


    “如果你隻是想逃離有我的世界,我走,請你,不要這麽委屈自己。”


    付南城的目光一直落在她的背影上。


    薑煙頓在原地十幾秒鍾。


    再也聽不到付南城的聲音。


    等她轉過頭,看到他孤傲的背影,正落寞地離去。


    眼淚,悄無聲息地落了下來。


    顧南風幾乎都快要放棄了。


    他知道她想要出國,隻是為了逃避付南城。


    既然付南城承諾不再出現在她的世界,那麽,她很有可能會迴去。


    “南風哥,走吧。”


    薑煙看著顧南風,含淚的眼,目光鎮定。


    付南城站在機場出口。


    整整一個小時。


    他沒有看到薑煙出來。


    他唇邊勾勒起一抹苦澀的弧度。


    他轉身離開了機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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