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振華呆住了。


    顧南風愣愣地喊了一聲媽。


    顧清顏沉痛地看了他一眼,然後下床,抓住池煙的手,急聲說:“池煙,帶我去你爸的墓園,我要去見他。”


    顧振華隱隱約約地感覺到顧清顏一定是想起了過去的事。


    顧南風亦是如此。


    池煙看了他們父子一眼,拉著顧清顏的手走了。


    付南城跟著出去。


    顧振華悲傷地站著。


    他的清顏對他的愛,隻能是在沒有記慢慢的前提下。


    她原來的丈夫可以為了找她,連命都沒了,他們的感情一定很深。


    她想起來了。


    “爸。”


    顧南風聲音擔憂。


    顧振華勉強露出一抹笑容,說:“沒事,我們迴去吧。”


    父親的痛在心裏。


    顧南風能理解。


    池煙來的時候是坐顧家的車來的。


    付南城讓他們坐他的車。


    他也知道墓地在哪裏。


    路上顧清顏一直在流淚。


    池煙握住她的手,難過地說:“媽,你是不是想起爸爸了。”


    顧清顏點了點頭,就趴在池煙的肩膀上,哭得更傷心了。


    池煙摟住顧清顏,輕拍著她的後背,沒有再說話。


    墓園。


    顧清顏看到薑寅的遺像,直接撲過去,跪在地上,抱住了薑寅的墓碑,哭得泣不成聲。


    她和薑寅是合葬在一起的。


    她看著墓碑上盛顏和薑寅兩個名字寫在一起,痛得心都快要碎了。


    “阿寅,對不起,阿寅……”


    池煙跟著在旁邊跪了下來,盛顏哭得傷心欲絕,池煙的眼淚也忍不住了。


    她跪在旁邊,默默地流淚。


    一場意外,讓一對恩愛的夫妻,人天分離。


    遺憾的是,另一個在不知情的情況下,還嫁給了別人。


    池煙知道父母恩愛,而母親跟現任丈夫,在失憶的情況下也是一對恩愛夫妻。


    恢複記憶的盛顏,想到過去的種種,心中定然是無比內疚,痛苦。


    盛顏想起曾經和薑寅恩愛的畫麵,又想到薑寅是為了去找她的遺體而死,而她又嫁了別人,她悔恨不已。


    忍不住捶著胸口,大聲哭泣。


    “阿寅,你迴來,求求你,迴來看我一眼,阿寅……”


    “媽,你別這樣……”


    池煙抱住盛顏,不忍心讓她自己打自己。


    “阿寅,是我害了你,阿寅,你不要丟下我。”


    盛顏傷心欲絕,饒是付南城一個大男人,在旁邊看得眼角都有些濕潤。


    可這個時候,誰能勸得住她。


    隻能讓她發泄。


    池煙陪著盛顏哭了好久,盛顏的哭聲終於小了,但淚水仍舊不止。


    “媽,我知道你很難過,可是爸爸已經去世了,他不會再迴來了,你大難不死,他知道你還在活著,一定會很高興的,別再哭了,好不好?”


    再多的安慰也不能挽迴盛顏的心痛。


    她看著眼前已經長大的女兒,更是羞愧,心痛得想要死掉。


    池煙從包裏拿出一條手帕,給盛顏擦眼淚。


    盛顏握住池煙的手,難過地說:“對不起,媽媽也對不起你。”


    “媽,你真的沒事,我健健康康地長大了,我現在的媽媽也很愛我,到了薑家,所有的人也都疼我,我還有三個兒子一個女兒的四胞胎,你想不想見他們?”


    盛顏還不知道池煙有孩子了,而且是四胞胎。


    她當然想見。


    她點點頭。


    “還有外婆,舅舅,舅媽,他們都很想你,你要保重好自己,咱們先迴家,我給外婆打電話,好不好?”


    池煙要扶著盛顏起來,付南城立刻搭了***。


    “他是誰?”


    “我前夫。”


    “你離婚了?”


    池煙點頭。


    盛顏看向付南城。


    付南城心虛地顫了顫眼皮。


    盛顏今天才見到池煙,她看得出來,池煙是一個很賢惠善娘的孩子,這樣的她都能離婚,可想而知,這個男人有多負她。


    盛顏即刻鬆開付南城攬著她的手。


    她沒有盡過母親的責任,現在她知道了自己的女兒還在,這種傷了女兒心的男人,她說什麽都不原諒。


    都四個孩子還離婚,這個男人得差勁都什麽地步。


    “煙煙,我們走。”


    “嶽母。”


    付南城叫住她。


    “你們都離婚了,我可不是你嶽母,你別亂叫,早知道你是他的前夫,我剛剛都不該做你的車。”


    盛顏扭頭看向池煙,說:“煙煙,我們走。”


    盛顏抹著眼淚,拉著池煙往路邊走。


    付南城知道這個時候不是跟她們說話的時候,也沒有去追她們。


    他看著她們上了車,這才開著車子跟著他們後麵。


    盛顏剛剛也隻是在付南城麵前強撐著一個母親為自己的女兒撐腰,她上了出租車,眼淚又開始掉。


    “媽,你別哭了,我給外婆打電話,她一會兒聽到你哭,也該跟著哭了。”


    “好,媽不哭。”


    盛顏趕緊擦幹了眼淚。


    池煙把電話打到盛老太太那裏,開了免提。


    盛老太太接了電話,寵溺地喊了一聲:“煙煙,是不是想我了?”


    “嗯,想外婆了,不過今天還要告訴外婆一個好消息。”


    “什麽好消息啊?”


    池煙把電話遞給盛顏。


    “煙煙,你怎麽不說話?”


    “煙煙?”


    盛顏顫抖著手,接過池煙的手機,她輕輕地喊了一聲:“媽。”


    砰——


    盛老太太的手機掉在了地上。


    盛顏的聲音。


    這麽多年,她魂索夢繞的聲音。


    “媽,媽,你怎麽了?”


    盛顏緊張地喊著。


    盛老太太趕緊撿起手機,顫著聲音說:“顏顏,是你嗎?”


    “嗯,是我。”


    “顏顏,我的顏顏,你還活著,真好……”


    盛老太太的聲音哽咽了起來。


    “媽,對不起,我出事後失憶了,今天才剛見到煙煙,才想起以前的事,媽,我想你。”


    “我的乖女兒,你在江城好好待著,我跟你大哥馬上飛江城去看你,你等一下。”


    “越平,越平……”


    盛老太太急匆匆地走到盛越平的房間。


    “媽。”


    隔著電話,盛顏聽到了她大哥的聲音。


    “越平,你妹妹,你妹妹她還活著,她跟煙煙相認了,她們打電話過來了。”


    盛老太太趕緊把免提打開。


    “大哥。”


    盛越平和盛太太都聽到了盛顏的聲音。


    “小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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